殷流采:“然后……不对啊,王莽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明朝的又说知道。而且,我也没觉得明成祖时期,谁长得像穿越者啊!”
“假如你穿越到那个时期,你会做什么?”
“引进高产作物,避免饥荒,使明朝免于灭亡。”殷流采到底不是施政者,在她明朝就是亡于天灾,先有天灾,才有**,没有天灾,人人都能吃饱穿暖口袋有余财,谁去造反。这个理论也不止是她的,她也是从历史中得出来的结论。
“是以,他与你想的一样,他搭上了郑和的顺风船。”
殷流采叹气:“这必定是个悲伤的故事。”
“为何。”
“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家小时候也在院子里种种红薯玉米,产量并不算很高,没有无数代人育种育苗,一代一代优化,红薯玉米土豆想高产到我来时那个水平,相当难。真正高产和土豆红薯玉米,到我十几岁时才开始有的,还有要种好红薯也需要技术的,我是家里种过才知道。没种过地的,就是给带一车种子,最后也没用,因为现代的种子几代以后就会失去优势,自家留的种产量不高,病虫害还多。除非,真有个袁大爷能穿越,还能带着实验室一起穿越,否则,也难能救回来。”殷流采不由又叹口气,即使熟知历史,也并不意味着能力挽历史狂澜。
“所以,你还要听吗?”
“等等,我先再问个问题,历史……我是正史,真的不能被改变吗?”
道祖鸿钧却意味深长一笑:“焉知你所熟知的正史,不是被改变过的。”
殷流采:……
“有同样穿越到修仙世界的吗?”
“自然有。”
“穿越后什么情况。”
“或许因为道家在地球曾留下太多痕迹的缘故,穿越到修仙世界的穿越者,基本都还好。有如你一般不搅风搅雨搞大事的,有穿去就搅动天下风云的,说起来,殷流采,比起其他穿越者,你这穿越生涯可真不怎么精彩。”
“要那么精彩做什么,结出来的果子酸甜可口就行。”殷流采并不觉得不够精彩的穿越生涯算什么缺点,太惊心动魄才糟糕好么。
“倒也是,人各有志,追求不同,过程和结果自然不同。”
#人家这是被爱情轻轻撞了一下腰嘛#
第一九一章 诸天世界,无数星系()
殷流采问穿越者的事,并非全出于好奇心与疑问,还有就是向天道确定,她其实并不是个例。凡个例,都必负大因缘,既然不是个例,不必担心负什么大因缘,她也就可以彻底安下那点小小不安。
如今,她有闺女有情郎,真不想再折腾什么。或许她这样的穿越者,在道祖鸿钧看来得归在“穿得丝毫不精彩”的档里,但她相信,若没有什么因由,生活在安平之世谁会想去搅风搅雨搞大事情。所有瞎折腾都是为了求安,那些搅动风云的穿越者,想必多半都是被逼上梁山的。
换位想想,假如殷流采没有界主一路护持,没有化嗔真君时时在身后,没有那么多同门,没有姜流素,她怕也要穷尽大半个穿越生涯去瞎折腾,只为求得最后的安稳。想她哪怕是在上古,也有太清宗这么大的靠山在,哪里需要去折腾什么。
“咦,你今天笑得这么开心,我现在相信你不科学了,在我们的科学世界里,小孩儿这么大点时的笑都是无意识的。”苏融除这一点不科学,还有许多不科学,比如小家伙才三个月就开始吐字喊人,令爹妈伤感的是,她最先学会的是叫道祖鸿钧——大祖。
界主称道祖鸿钧便是称道祖的,两人坐在一起时常探讨以人身合天道那点事,倒比和殷流采一起的时间还要更多,苏融这一声“大祖”是道祖的口齿不清版:“大祖,抱。”
“小没良心的,刚伺候完你就不要亲妈了。”殷流采轻戳一下小融融,小融融瘪瘪嘴,更不要她抱了,乍着小手伸手道祖鸿钧,居然还红了眼圈。
道祖鸿钧将苏融抱到怀中,轻轻掂高几下,把小融融重又哄开怀,这才坐下:“看你也不像能好好带孩子的,不若我带着四处转转。”
“行啊。”殷流采这时体会到,当自己有孩子时,别人愿意伸手接过去抱着玩一玩时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是看到了“救命恩人”的感觉呀。即使现在苏融不哭了,小孩子还是带着累的,要一眼不错的看着,分分秒秒都不能离人,就是睡着的时候,也得爹妈或“大祖”在身边,不然就能开始嚎。
殷流采以为道祖鸿钧说的四处转转是说在此界中逛逛,哪想得到道祖鸿钧的转转,从来不是止于一界,甚至不限于三千界。宇宙中诸天世界,无数星系,连道祖鸿钧至今都没数过来有多少星系多少星辰,宇宙有没有尽头。道祖鸿钧说带出去转转,那至少是带出哪个星系去转转。
等到殷流采反应过来,道祖鸿钧这个控软毛小娃娃的,已经召唤都召唤不回来了。
殷流采:……
“界主,他把融融给绑走了,我们能不能上法则秩序那告他黑状去。”殷流采即使心大,也没大到这份上。才几个月的闺女,居然被人带到不知宇宙哪个角落去耍去了,还联系都联系不上。哪怕道祖鸿钧“仙”品可靠,殷流采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在识海中夺命连环call。
“阿采,有一事我未与你说,融融与我们,缘份并不深。道祖怕也知道,这才不声不响将她带离我们身边,正要应了,日后才好相见。待她长大,自会回来,那时她要去哪里便去哪里,便再不受缘份深浅约束。”正因强留在身边,反而对苏融成长不利,界主这才眼睁睁看着道祖鸿钧撕开空间去往宇宙另一边。
“她还这么小,怎么行,好歹得长到一两岁吧。光是吃喝冷暖都够让人操心的,我们亲爹亲妈的还有时候嫌烦,道祖鸿钧总有不耐烦的时候,我们是亲生的没办法,道祖鸿钧可不是亲的,到时怎么办?”殷流采是苏融在身边时不觉得,待知道苏融不能长留在身边时,就开始什么都担心,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觉得还是不如嫡嫡亲的。
“若有不虞,自会归来,不必担忧。”界主倒比殷流采要平静许多。
殷流采听罢,轻叹一声,女儿且不说,界主这不担不忧的平静样,就让她心里够堵的。女儿还没忧心够,就得来忧心界主什么时候才能把情感找回来。殷流采也曾私下问过道祖鸿钧怎么找回情感的,道祖鸿钧直到次日才放眼望漫天斜阳,霞云尽散时,才回答这个问题:“殷流采,我牵挂有许多,苏世襄牵挂却太少,或许会更难。”
“找回情感并不难,难于找回的是牵绊一个人的心,情感本就有浓有淡,有人烈如火,有人淡如水,有人声势如春来潮起,有人声势似风中细雨疏林,我观苏世襄的情感便不在浓烈之属。如今,却仍是那个问题,你等得吗,我将情感找回到今日这样的程度,费去近两万年时间,辗转无数世界,才终将情感找回。”
“人哪能真确定万年后之事,我只能说我现在是愿意等的。”殷流采答道。
道祖鸿钧点头之后,才最终给出答案:“寻一至情人相爱。”
殷流采当时追着道祖鸿钧连连发出好多问题,却一个问题也没有得到回应,她明显不是至情人,但她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与界主相爱。开什么玩笑,爱情本是独占,便是情怀再伟大,殷流采也不能坐视这件事真的发生。
“嘤……”殷流采捂着脸发愁,最后莫明想起一句——不会做好孩子,还不会装好孩子吗?
猛地一拍大腿,殷流采想:“是啊,我不是至情人,难道还装不了至情人!我这就收集数据去,把至情人的特点综合一下,照着演就是了,反正我内心戏特足,无非就是把内心戏外放,从内而外地演一场大戏嘛。”
说到演戏,殷流采就不愁了,她虽然一直演的是内心戏,但悲欢离合演来演去,即使只在心里,那也足够磨砺演技的啦。
“哈哈哈哈哈,就这么决定了!”殷流采握拳,立刻便联系上道祖鸿钧,求帮忙收集数据。
道祖鸿钧:“你能成?”
“肯定能。”
#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
#请叫我下一站·影后#
第一九二章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殷流采自从作出决定,便对道祖鸿钧收集的数据很抱期待,她想当然觉得,道祖鸿钧一生至今那么漫长的岁月里,应该见过不少至情至性的人。即使还没收到回馈,殷流采也在内心大概揣测了一番,比如现实生活中的梁祝啦,爱德华八世和辛普森夫人啦,哪怕是同|性之恋刘欣和董贤也是很可以的嘛。
这些故事她都知道,但后来人在历史中追寻到的永远只是故事本身,而不是他们曾经在这样的故事里发生过什么,具体的细节,除当事人与少数人清楚,最终都会掩没在历史的滚滚尘埃之下。当然,苦守寒窑十八年这样的故事,她是无法接受的,所以她给道祖鸿钧的要求只有一个——要真实而有爱,要友善温柔。
想想,如果至情至性却得到世界友善温柔的对待,该是一曲多么美好的乐章。
待看到道祖鸿钧回传来的,殷流采顿时一腔期待都化作滚滚火气:“爹,我要的是真实有爱的,这什么呀,琼瑶算什么真实有爱,那是,都杜撰的,都是编出来的。”
道祖鸿钧:“凡真实的必不多有爱,便有兼具真实有爱的,这世界未必会对他们多温柔友善。殷流采,世上没有完美的爱情,更没有圆满到一点杂音没有,一点遗憾不存的爱情传奇。真正圆满的,友善温柔的,都是故事,都是杜撰者言。”
“真的……一个也没有吗?”
“很遗憾,是的,世间不乏至情至性人,但大多至情至性人都遇不到另一个至情至性人。即使遇上,人生时光太漫长,怎么可能一直美好圆满得像爱情故事。”
“那修仙世界呢?”
“至情人肯为爱生为爱死,你觉得修士之中,有几人能为道侣去死的?便是你,要你为苏世襄死,你肯吗?”
殷流采:……
实话说,不肯。当然,这是理智之下作出的回答,真到事来时,谁说得准呢。从这答案来说,殷流采也深知自己果不是什么至情至性的人,再者,她一直认为“理智的爱”才是最好的爱。
“所以呢?”
“要么照着爱情演,反正琼瑶苏世襄又没看过,要么我给你来几个至情样板,至于他们结局如何,被如何对待,你不要多作缠问。”道祖鸿钧得到殷流采求后者的答案后,给殷流采传去几个至情人样板,叫殷流采好好揣摩揣摩怎么演。
看过真实的样板后,殷流采被震撼得久久回不过神来:“我还是觉得生命贵于爱情,如果要把生命爱情自由排个次序,自由是第一位,生命是第二位,爱情是第三位。”
“为什么你会把自由放在第一位,按照裴多菲那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来说,虽不难于理解,但我仍然想问你个为什么。”
“不自由的生命不叫生命,叫囚奴,有限的选择也是选择,有限的自由也是自由。如果连这点有限都没有,不管是生命还是爱情,都不过是短暂欢欣,不能长久。”
“把爱情放在第一位的人,不过是做了爱情的囚奴而已。每个人心中珍视的东西不一样,你更珍视自由,但却有人认为,若连生命都不能保障,谈何自由。”
“好比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自由是对生命最低限度的尊重。”
道祖鸿钧忽然沉默许久:“你认为仅仅是最低限度。”
殷流采:“难道不是吗?你的无为而治,不就是自由二字吗,逍遥也是自由。”
道祖鸿钧:“这一点我必需纠正你,无为而治不是我提出来的,逍遥也不是我提出来的,前者是李耳,后者是庄周。”
对殷流采来说这些都是道家思想,管是谁提出来的,都和道祖鸿钧有牵连:“传统的东方哲学对于生长在那里的我们来说,是不必教不必学,就自然而然有的。”
“所以?”
“所以我打算,综合一下,照自己的方式去演。”
道祖鸿钧:你开心就好。
即使是照自己的方式去演,殷流采也琢磨了许久,琢磨好之后,也不是说立刻就要作出改变的。毕竟,她得演得不让界主察觉,这就需要一个转变的契机,只是那个契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好在殷流采不急,界主更加不急。
殷流采也没想到,这个契机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劈头盖脸,那么让人促不及防:“界主,我为什么感觉自己听不懂你什么意思?”
“阿采,你在这里,并不开怀,反而日日消沉,此于大道无益,还是回真仙界去罢,我总会回来找你的。”至于这个“总会回来”会在什么时间里发生,界主就不能保证了。
“道祖鸿钧说你会慢慢将情彻底丢开时,我是不信的,现在看来,是该信他的。所以,你要把我丢开,以免在你明彻如琉璃的道心中留下杂质吗?”殷流采眨眼就哭,说演就开演,因为殷流采情绪波动大,而探出头来的潜羽一看这样,赶紧又缩回去。
潜羽:这个女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戏啊!
界主:……
他几曾见过殷流采落泪,以前殷十三还会悲个春伤个秋,殷流采这人几乎是不落泪的,她就是低沉,也丝毫不露伤怀表情。此时,殷流采却是哭得眉头鼻子一片通红,眼眶也带一层淡粉,准确无比地能让人读出“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来。
界主当然不会知道,殷流采为练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在识海中演练过无数遍,还进仙楼里叫潜羽当过观众,亲身上阵哭。这哭可是最有学问的,要哭悲伤又好看,那可是大有门道的。只看界主又迟疑又震惊的表情就知道,她这哭得十分成功,成功到界主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万恶不赦的事。
“好罢,你要我走,我就走,总不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