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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去看过两处房产,定下湖边那处后,姬公子顺手写张告示贴在路口,临近正街的街面墙上。接着就四处探了探路,尤其是城中寺庙道观,姬公子都去踩了踩点,只等殷流采找着借口,满世间拜庙拜观去。
待他踩好点回去时,殷流采已经找着了借口:“求子!”
姬公子:……
“你就不能好好想一个,怎么偏是这么个借口。”
“有比这更符合的,有这个更能正大光明四处求神拜佛的吗?”
好罢,不懂市井中事的姬公子只能认同,其实哪怕是懂,姬公子也一样会认同的,毕竟确实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住下后不出一个月,已经被人称作姬先生的姬晙带着“夫人”四处求神拜佛,求完一个求另一个,但凡没课的时候,就在外烧香捐功德。左邻右舍并学生家长,皆称道他们夫妻情深,求子之心切,盼他们心诚能灵。
“师尊,我看天尊观里那道源天尊便似是天道在人间的供奉所在。”
“何解?”
“想想元道真君呐,道源,万道之源。”
这理由化嗔真君只能给零分:“元道真君乃是人间道法传承,若按你这样想,道源天尊亦不过只是人间道法传承,只是仍未觉醒罢了。”
“那就始君观。”
“亦不是。”
“师尊认为哪个是?”
“将军庙。”
“啥?”殷流采一点也不觉得那破破落落,连香火供奉都没人收管的将军庙会是天道在人间的供奉所在。
“只看史书无用,寻天道,还是需去听市井中神怪传说。”
“那师尊是如何确定将军庙的?”
“那将军从未吃过败仗,撒豆成兵,砌沙为阵,困住百万敌军。即使是百万敌军有八成水份,那也有二十万敌军,流采,他是一人退敌,并未带一人。你且去翻翻史书,这是否也被记在史实中。”
不用翻,殷流采现在就能答出来:“确实有,但那不是夸张吗,我还见过比这更夸张的史书呢,什么白龙入胎,什么芝兰满室之类的。”
“有假自然也有真,便是你,此时若要做,也能做到。”
殷流采:“可那将军最后不是老死了么?”
“却无坟茔,亦无后嗣。”
越说越像,难道真是破破烂烂将军庙里供奉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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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零章 韶光明媚,春华正好()
元道真君作为世间道法传承的化身,千万年来也只两次有过后嗣,据元道真君的经验,像他们这样的存在,很难有后嗣。这唯有的两次,一次是天道硬塞来的,一次是他从天道那里硬要来的,如今已经不是界主的苏稷是后者。
除这两次刻意为之,元道真君再没有留下过血脉后嗣,足见,天道也很难留下后嗣。真仙界的天道产生已经无数年,加之是上界天道,故而本事大些,虚灵界的天道却不行,天道曾言,虚灵界的天道,原本连念都无法传达,是横夺真仙界气数,遮蔽法则才始有念,抢来的东西,无法从法则之中寻觅秩序,而天道掌握的最大的能量便是时间与秩序。
“天道化身莫非还在凡世?”
“如元道真君以一身无法存千万载一般,天道若想以身存世,也不能长久,只得一世一世另寻托神魂之所。天道此时将我们送到虚灵界,便是因为此时天道化身在凡世,若想对付他,眼下正是最恰当的时候。”化嗔真君答毕,有意演卦,但演卦需调用灵力,然而他们初来乍到,能不动用就不动用。
殷流采也在思量着悬云道君那里偷师来的易术,但卜问问的本身就是天道冥冥,如今他们问的却是天道,且在此方天道之下想避开天道追查,并成功卜问分明,实在有些难:“师尊,法则可能问?”
化嗔真君摇头:“无卜问之法,亦不曾听闻谁人曾卜问过。”
没办法要想,有难度要上,那有什么办法,逼得来了。殷流采想想,决定开展一下传说中的夫人外交,她倒不是主要去外交的,而是去听各家八卦的。他们不可能平白无故落在这座名为“鹿洲”的中等城池里,是真仙界天道送他们来此的,至于为什么巧巧把师徒二人凑作一组,那就只能等回了真仙界再去问问天道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姬先生教学教是极好,殷流采只在与某位夫人一道买进庙上香时碰上,略略透出点结交的意义,那位夫人只隔几天就约了殷流采去赏花。说是赏花,倒不如说是踏青,此处男女大防并没有极端到令人发指,女眷结伴带了仆婢出门,倒没什么可指摘的。
其实,此时已过了赏花的最好时节,春已深,正群芳纷纷,落英翩翩。夏夫人邀请来出游的,多半是鹿洲城中叫得上号的女眷,或携幼子,或带十一二岁闺女,人虽多却不吵闹,只令人觉韶光明媚,春华正好。
夏夫人的夫家是鹿洲本地数一数二的人家,教养子女极为精细,带出来的一双儿女,大的闺女十岁出头,小的儿子才六岁多些,也都十分有礼。殷流采是见惯熊孩子的,这时见了这些人家中的子女,真心觉得个个都是小天使,可爱得不行。
“姬夫人说哪里话,论起规矩,全是姬先生教得好。自打将福子送到姬先生那里求教,福子可说是一日千里,一天一个样。他父亲见了也夸道姬先生授的好教养,几次曾要拜访姬先生,奈何姬先生日常里不是读书上课教导孩童,便是陪姬夫人游玩,我们是既不好打搅了姬先生同姬夫人恩爱,也舍不得打断学中孩童学书经受教导。”夏夫人的儿子小名便叫福子,圆圆可爱,声音也都嫩得像花瓣一样轻软,加之斯文有礼,十分招人喜欢。
殷流采就即使从没兴起过要生个孩子的念想,此时见了夏夫人一双儿女,也莫名生出点向往来:“我们夫妇初来乍到,如今才算是安顿下来,日后自有常走往的时候。若再有今日这般踏青同游的好事儿,夏夫人只管来寻我,我亦是个爱热闹的,日日在家中对着四堵墙,再好生生的人也不免多思多虑,何况……”
姬氏夫妇求子的事,学生家长没一个不知道的,夏夫人此时听着未尽之言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答得极为爽利。此时马路乍过积霞滩,滩上的缤纷七彩花朵,如今大半已经谢了,山上的风吹过,掀起一阵阵绿意与花香,倒也不比春花极盛时逊色。
马车停在积霞滩边,小孩儿们自有仆婢看顾着,女眷们便悠闲自在地在滩边坐下。有取出琴来调音的,也有指着仆婢去采摘花束的,更有铺了桌案便在滩边画画的,一个赛一个的风雅高致。殷流采在一旁看了看,然后默默走开,她虽然是历史生,什么都懂点,看起来学识渊博,事实上纯粹的嘴把式,属于说什么什么都会,干什么什么不行的。
好在也没谁勉强,一群出嫁妇,哪需要拼才艺来显出挑,不过是兴致来了而已。殷流采便邀几位夫人滩边闲步,并讲了几个话题引出胎梦来,说着胎梦就说到生子的异象,谁家没听过几个这样的闲话,胎梦这事也有趣,几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倒讲出许多趣事来,但是……没有殷流采想要听到的那种。
她现在是一名修士,异象是真是假,多听几句就能分辨出来。没听到想听的,殷流采略有点失望,但这个也急不来。既然那位将军降世有异象,元道真君也说过他出生在世上时,也会有异象伴生,每一世都没能免俗,那个什么将军想必也差不离。
“姬夫人原是从都城来的,不知可否听过宋家事?”
“宋家,哪个家宋家。”
“周陈王宋,李谢冯彭的宋。”
“原来您说的是玉林宋家,听闻过一些,只是不知袁夫人指的是什么事。”殷流采和化嗔真君早先就打听过,化嗔真君更是凭着他做过太子的实力,几个月而已,就将朝野内外各种势力摸个一清二楚。那神勇之姿,让殷流采至今仍然觉得,化嗔真君这样的不做皇帝实在太可惜了人才。
“自然是那生而知之的宋七郎。”
哟,生而知之,这倒像是有点谱的样子,不过,他们却不能立即启程去都城,不能引起身边太多人质疑,这样会使天道察觉,需得找个合理的借口,叫人人都不疑有他时,他们才能启程去都城寻那宋七郎。
#总算有进展了~~~#
#不知道其他小组怎么样了,反正我们潜伏二人组还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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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一章 少而又少,近乎于无()
(事实上,它是第一四五章心同此情,情同此理~因为我的疏忽,上传时把章节次序传错了,于是只能回头来改~~~)
这一次,殷流采也终于向化嗔真君说明,她并不是殷十三。
她也不懂为什么忽然想说出来,也许是某种执念终于消去,又或许,是到了该说的时候。化嗔真君听她说罢来路,伸手戳向她识海,最后向殷流采确定一件事:“并非夺舍,不然,为师早该知晓。”
殷流采点头:“是她先走我才来的,也不能说是夺舍,是她不想活,而我又想活下去。”
化嗔真君当年收下殷十三便闭关了,出关后见到的就是殷流采,所以化嗔真君接受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反倒是更能理解了。殷十三的性格太重于情,那种重不似殷流采的炽热鲜明,殷十三是执情如入魔:“即是她肯给你,那便是你的,只是苏世襄那里,还是慢慢使他知晓为好,毕竟……”
殷流采懂,但她知道,早晚都说的,只是向化嗔真君说来容易,向界主离舍说于她却有点难于付诸言谈:“师尊,为何我回不去呢,按道理,我可以回去的,毕竟我的神魂出自于那里。”
忽然之间,化嗔真君笑起来,神色竟万分柔和与钦佩:“像你说的,那里的天道有五亿多载,哪怕像你所说,已经消亡已久,也不过把那多去掉,纵然再多,去掉一半,也还有两亿五千载。不管那天道是存在还是已经消亡,都在尽最后的能力帮助你。”
“这话怎么说?”
“阿采,拒绝你,是他最后为你做的事。若他存在,他便知道此时最能消你欲望的,便是拒绝你,若他不存在,这便是他早预料到的。”化嗔真君为什么会这样说呢,为人师长,心同此情,情同此理,仅此而已。
“但是如果拒绝反而让人一念成疯,一念成魔,那不是反而将我打入深渊啦。”殷流采其实也不懂,为什么她就这样把那欲望抹得干干净净,婴胎不药自愈。
“你当时所想,若无引导,绝不能如此。”
“所以,他仍然存在?”
化嗔真君摇摇头:“为师不知,或许待来日,你修道大成时,会自有解答,但为师答不了你,你此时也答不了自己。”
“嗯。”
“去玩几日,好好养养神,再来谈其他。”
“是。”殷流采一起身就是一张恋爱脸,玩几天对于她来说,当然要有玩伴啦,最好的对象自然就是界主离舍。对现在的她,没有什么比约会更能叫她放松心神,养足精神。
化嗔真君:“见了他还是应当矜持些,莫叫他太得意了去。”
殷流采:“啊?!”
见殷流采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化嗔真君就知道说什么都白说,遂摆摆手叫她赶紧滚。
痛快麻溜地滚远,殷流采便去找界主离舍,却被告知界主正在闭关斩去一身修为,根本没工夫跟她约会。殷流采在界主闭关的山谷外探几眼后,怏怏地去找姜流素,姜流素倒是已经养好伤,眼下状态和她差不多,都在歇着养精气神。
“素素,你可算好了。”殷流采蹭上去,揽着姜流素的软软小腰肢就是一通蹭,蹭得姜流素推她脑袋,她才罢休,“素素,我们回一趟星罗湖吧,我想吃水煮湖鲜和烤鱼啦。”
“你自回去便是,我有点事要找师尊。”姜流素昨日出关的,但昨日界主离舍在看护殷流采,直到现在才脱身。
殷流采露出一脸暧昧的笑脸,缩缩鼻子说:“行吧,那你去找师尊,我寻岳师兄李师兄他们一同回星罗湖吃好吃哒。”
姜流素含笑摸一把她脸蛋说:“过几日师尊大约也要回上玄宗,太清太一两宗的真君们也会一同前往,并邀各大宗派在星罗湖齐聚,你们回去便不用再来,自然,阿采若想来会情郎,那是随时都可以再来的。”
殷流采软软地轻“哼”一声,一点也不害羞地走人,把岳流泽、李流景和水流深一块喊上回去,再顺道通禀化嗔真君一声,她们就启程回星罗湖。说起来也有趣,即使太清宗没断传承,如今真仙界的江湖大佬仍然是上玄宗,所以各大宗派聚首,基本都在上玄宗,哪怕上玄宗那画风一如即往,没因为殷流采这只蝴蝶而被刷新半分,竟也丝毫没妨碍上玄宗江湖大佬的地位。
回到星罗湖,宗主那边便传书来,问明化嗔真君他们并没一道回来,就没再传书来。殷流采毫不费力,便召集所有同门一同泛舟湖上,品尝湖鲜。早些年,自凡世采来的菱角种,早已经生遍星罗湖,还有几样从上古采来的可食用水生灵植长势正好。
菱角是熟了一拨又一拨,就这样还不够吃呢,谁叫菱角生吃脆嫩甜爽,煮熟粉糯香软,不但能当零嘴,还能作菜。殷流采找好半天才找着一拨能吃的菱角,清理干净直接剥着便生吃,她最爱的还生吃。只是她还没吃几个,凡被旁边手快的师兄师姐们给摸走,一个都没给她剩下。
殷流采拿手比了比刚才那一堆,仰面问正在毁尸灭迹,把菱角壳往湖里扔的某师兄,“某师兄”一点也没有刚刚吃了人劳动果实的自觉,十分顺溜地把话题给切走:“玉京师妹啊,听说你们在太清宗发现大事了,是什么大事,且说来师兄听听。”
“我的菱角……”
“啧,师妹,正事要紧,要什么菱角。”
“我的菱角……”
“师妹,来来来,听师兄一句劝,一切如浮云,唯大道恒久,我们还是谈会叫我们无法追寻大道往前的正经事吧!”
凭你把正经事咬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