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手腕上一热,待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人拉着隐入了假山的后面。
她心中一阵惊惧,抬手就要朝那人打去,只见那人在月色的映衬下,俊美的五官,一双桃花眼中满是轻佻,她放下了手,恼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见你出来了,就跟出来看看。”荣笙轻佻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看看你是不是来私会情郎。”
她心中咯噔一声,他说这话是何意,她不禁想起今日在章华台时,他朝她深深看了一眼,且不管心中是百转千回的惊惧,她面上却轻睨了他一眼,盈盈笑道:“情郎不就是你!”
荣笙听了,并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喜意,只是轻笑一声,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瞧,似是要看出个究竟来。
她一阵心虚,将脸一别,转身就要走,他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荣笙缓缓欺身,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苏代嫌弃的遮了遮鼻子,“你究竟是喝了多少酒?”
“他们倒了多少,我就喝了多少。”
“你傻麽,都不知道让人帮你挡一挡酒。”
荣笙唇角凝着一抹嗤笑:“你这是在关心我麽?”他欺身上前,鼻息间喷薄出的热气围绕在她身侧。
苏代别过脸,正要开口,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开不了口了,“我还以为你只会关心那个南华国质子。”
他的话让她的心跳骤然像是停止了一下,心底传来巨大的惊恐,她强壮镇定的抬头,蹙眉道:“喝多了?胡乱说话。”
“呵,我是不是胡乱说话,你心里清楚。”荣笙的唇角虽是噙着淡淡的笑意,可脸上的神色却如冬日湖面上的浮冰。
事已至此,她竟是比她想象中的要镇定的多,她缄默了许久,才徐徐开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看见了,我看见你对他投怀送抱!”荣笙微微眯起双眸,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苏代凝神不语,顿了良久,才淡淡道:“你若要告诉陛下,我也不拦你。”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他忽而像发了疯似的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双臂禁锢着她不让她走,“为什么?我待你这般好,你却这样对我!我以为你是不想这么快跟我,可你却在转身对他投怀送抱!”
“放开我!”苏代连忙挣脱他的禁锢,口中不停地斥道:“疯了,你真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疯了。”他眉梢间满是冷然,双手紧紧的抱着她,眼底却划过一丝痛苦,“我以为你是心冷,可我现在才发现我多可笑!你不是心冷,原来捂热你心的那个人不是我!”
“够了!荣笙,够了!你为什么接近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对我本就没有真心,却要求我对你付出真心,这又是凭什么!”她冷声道。
他强迫她抬眸看他:“我早就捧着真心对你了,是你视而不见!”
她怔然,却听到他继续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他是能给你荣华富贵还是能让你母仪天下?亦或是他那方面能满足你?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未待他说完,她已经反手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只见她正眸含厉色,冷冷地看着他,她的眼神让他的心恍如沉沉陷入了深渊。
他像疯了似的撕扯着她的衣裳,一手钳制着她,一手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走,双唇在她的脸颊上落下密密的吻,顺着脸颊一路吻到如凝脂一般的脖颈。
她双手被他死死地握着,整个人被他压在假山上动弹不得。突起的石头硌得她背上一阵发凉,力量的悬殊让她的心里升腾起巨大的惶然,她不想背叛胥玙,心中这样想着,她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他的禁锢。
当她的衣裳被扯落,露出了白皙的肩膀,而他的手掌已经探入了她的小衣,覆上了她一侧的丰盈,她有些绝望的抬头看着高悬在天际的明月,忽然放弃了挣扎,淡淡道:“荣笙,别让我恨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洞房花烛()
她感觉到伏在她肩膀上轻吻的荣笙微微一愣,亦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钳制她的手,缓缓站起身,双眸里满是颓然。
她一颗心像是从水底缓缓漂浮上来,缄默,只剩四周清风朗朗,轻拂在耳畔。她漠然的低头穿好了衣裳,荣笙就怔忪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她,她抚平裙摆上的褶皱,临走前,神色漠然的回眸看了他,正要离去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他轻笑一声的嘲讽:“你宁愿恨我,也不愿跟我。”
她缄默片刻,终是淡漠的开口道:“今日东宫大婚,殿下还是早些回去罢。”说完,轻拂衣袖转身离去。
他抬眸目送着她身影离去,心底像是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剜着,痛楚溢满喉咙,却难以言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垂眸轻笑一声:“呵,殿下。”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求而不得,他自小便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必然就会得到。他想要这太子之位,他便奋然读书,终于让父皇看见了他;他想要颜如玉,纵使她一开始不从,现在却也非他不可了;他想要她,从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想要她,他知道她和璃宫里其他女人不一样,可他以为只要投其所好,便能唾手可得,可她为何就是看不见他呢?
她宁愿去喜欢一个寄人篱下的病秧子,宁愿恨他,也不愿喜欢他一点点。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恍然间听见外头有人在唤他,一声一声的殿下叫着,他此时才恍然忆起,今日是他大婚啊,纵使她不要他,他还有佳人在侧。他死死地咬着下牙,用力之狠,满口像是灌了口冰水,酸疼难耐,可这点痛却远不如心口的沉闷来得真切,可是等他的佳人不是她啊!
“殿下!殿下!”内侍的呼喊声一声比一声近了。
荣笙缓缓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假山外面走去,小太监星玮一瞧见他,便喜上眉梢的跑上前来扶着他:“殿下怎么跑到这里了,让奴才好找!”
“找我做什么?”
星玮一愣,旋即道:“殿下,该回宫行合卺礼了。”
荣笙眉梢上似染了层冰霜,“那就走吧。”
回到明光殿,殿中几个和太子自小长大的王爷家的世子便哄笑道:“殿下挡不住咱哥几个的酒,怎么就躲出去了?”
“就是,这酒不让人敬,洞房得让咱们热闹热闹吧。”
荣笙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我敬哥几个,不过洞房麽,咱们可得先说好,凡事有来有往,我是头一个成亲的。”
世子们骤然哄堂大笑:“殿下心里维护新娘子,咱们手下留情些便是。”说完,几人簇拥着荣笙便往殿外走去。
笑闹间,荣笙被拥着走出殿外,出殿门之前,他不着痕迹的往宫妃宴席那里瞥了一眼,没能找寻到熟悉的身影,她没回来?他有些悔意,早知如此,他不该捅破那层窗户纸,至少她还愿意理他。
东宫同心殿的暖阁中,喜嬷嬷陪着盛嫣然候着。
不知坐了多久,她只觉得手中的金宝瓶沉重不堪,快到合卺礼的时辰了,喜嬷嬷道:“奴婢出去看看。”
盛嫣然这才得以掀开红盖头偷觑,一双明眸眸光流转,悄悄的打量着同心殿。
整个同心殿雕梁画栋,富丽堂皇,陈设皆系上了喜庆的红绸,殿中的圆柱上雕刻着鸟兽虫鱼,窗棂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两盏红烛,跳跃的火光点缀着窗外透进来的月色。
回眸瞧着雕着凤凰于飞的拔步床,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的红,床上撒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意早生贵子。
她的脸颊不禁微微浮现了一缕红霞,像是日暮天际的霞光,流光溢彩。
殿外传来喜嬷嬷的笑声,以及阵阵脚步声,盛嫣然忙将红盖头盖好,端正的坐在床边。
听闻太子殿下和皇室中的世子们玩得极好,一会儿闹洞房岂不是……心中这样想着,她的脸更红了,手心直冒汗。
只听殿外服侍太监高唱一声:“太子殿下回。”
紧接着脚步声便向着暖阁走来,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了,喜嬷嬷忙从外头进来了,将桌上的两盏玉雕合卺酒樽倒满酒,荣笙走进屋内,唇角笑意灼灼,身后一群看热闹的世子皆簇拥在门边。
喜嬷嬷上前将盛嫣然带到桌旁,虽然盖着红盖头,可是她低头却瞧见了他脚上玄色的鞋。
喜嬷嬷以玉石圆桌上的桌前列有象征夫妻同席宴餐的豆、笾、簋、篮、俎,祭天祭祖后,各尝一些;再将两杯合卺酒樽以一红线连柄端,一杯敬递给荣笙,一杯塞入盛嫣然手中,她嘴里说着吉祥话:“合卺以苦匏饮美酒,夫妇同甘共苦也;匏也,八音笙竽,音韵调和,琴瑟之好合也。恭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富贵吉祥,皇孙早诞。”
门框边上围着的世子们朗声笑着,正要开口出题刁难荣笙时,却听见他笑意融融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热闹也看了,你们也别碍在这里了。”
世子们顿时哄堂大笑,了然道:“殿下说的是。”
盛嫣然听见了他的话,脸颊更是红得宛若盖在头上的红盖头了。
脚步声散去,喜嬷嬷扶着盛嫣然坐会床边,笑道:“礼成,奴婢不打扰殿下和太子妃了,明日辰时奴婢再来收元帕。”
盛嫣然听见喜嬷嬷的话,脸热的不行,头上珠翠的声音在此时显得尤为刺耳。
霎时,殿中只剩他二人了,头上的红盖头还未挑起,她瞧不见他的神色,只是听见一阵脚步声,垂眸的视线中缓缓映入一双玄色男鞋,她心中一阵狂跳,他来了。
一柄玉如意将她头上的红盖头缓缓挑起,她低垂着双眸,双颊像是天际的霞光,娇羞可人。
她羞赧的缓缓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他俊美的容颜,唇角轻挑,没有半点笑意,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冷然,她心中霎时咯噔一声,一颗心像是被绑了一个千斤重的石头,缓缓沉入深渊,他就这么不喜她麽?
只见荣笙随手将玉如意放回桌上,眸光冷寂的瞧了眼她,一言不发,却是拿起桌上的酒樽,一杯一杯的灌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相敬如宾()
盛嫣然手脚冰凉,手足无措的坐在床沿上,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定了定心神,轻声开口道:“殿下,别喝了。”
荣笙抬眸轻睨了她一眼,漫声道:“这才刚过门,就想着管起爷来了。”
盛嫣然一张眉目如画的俏脸霎时一片惨白,喏喏的细声细气道:“不……不是,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荣笙也不理她,复又低下头去喝酒,不知不觉,一壶酒被他饮了个尽,他心烦意乱的起身,因着喝了不少酒,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脚步却软绵绵的不听使唤。
他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不想,脚下一软,竟是差点摔在了地上,盛嫣然见状,也顾不得许多,慌忙上前扶住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她一时没有防备,竟是被他推得跌坐在了地上。她心里一阵委屈,想起他迎亲时的漠然,以及在世子们面前伪装的宠溺,泪水顿时像是断了线的南珠,一滴滴的滑落,泪水在她脸上冲开了两行泪痕,她低着头兀自啜泣,哭得梨花带雨叫人怜惜。
荣笙浑身酒气,眼神迷蒙的抬眸瞧着眼前低声啜泣的人,朦胧的灯影下,眼前的人像是幻化了个人影,一个他朝思暮想的人。
她哭得那么伤心,他心神一慌,连忙上前抱住她,低声道:“是我不好,你别哭了。”
盛嫣然猝不及防的便被他拥在怀中,霎时忘记了哭泣,双眸堪堪的睁着,像是不相信此刻发生的事情,她缓缓将脸颊靠在他的胸膛上,心底的难受像是被一阵风给吹散了,他的臂膀牢牢地圈着她,她只觉得此刻无比的安宁,虽然他浑身的酒气,可她却甘之如饴。
鼻尖充盈着他身上的味道,骤然间,她的心缓缓沉入了谷底,他身上浓郁的酒气里,却夹杂着淡淡的馨香,那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可那味道不是她的。
未待她细思,只听他急切开口道:“我错了,你可愿原谅我。”
盛嫣然一阵恍然,许是她多心了吧。
她微微点了点头,柔声道:“殿下没错,是妾身不好。”
荣笙一阵狂喜,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眉眼,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说那混账话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好不好?”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近乎有些祈求。
她的心骤然间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彻,像从前一样?她和他何曾有过从前?他将她认成了别人。
未待她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神色认真道:“可以吗?”
盛嫣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见他轻轻解开了她喜服上的腰带,他脸上的神色,像是在对待一件他心中极其珍视的珍宝,可她的心底却没有半点欣喜。
红烛灯影阑珊,床榻上的帷帐被放下,云嬷嬷听着屋内传来的阵阵刻意压低的呻吟和喘息声,不禁笑了笑,屋外等着伺候的陪嫁宫女茯苓已是羞红了脸,方才她听见屋里似是传来争执声,她还胆战心惊的想着要不要进去劝劝,现在想来,幸好云嬷嬷将她拦下来了,不然她可得要被处罚了。
春宵后,荣笙累得睁不开眼,从她身上下来,缓缓躺倒一旁沉沉睡去,手臂却还紧紧的将她圈在怀中,盛嫣然堪堪的睁着一双星眸,怎么也睡不着,她心里存了太多的疑问,又唯恐是自己胡思乱想了,她转眸去看身侧的他,只见他紧阖双眸,神色餍足,她轻轻抽出一只手,手指在他脸上细细描画着,这便是她的夫君了,一辈子执手偕老的夫君。
就在此时,她听见他呓语一声:“代儿,我错了,不要生气……”
黛儿?她整个人霎时僵硬了,黛儿是谁?可是他的宠妃?他这般珍视她麽,在大婚时心里仍心心念念着她?盛嫣然只觉得喉咙发涩,像是堵了块东西一样,哽得难受。
天色渐亮,云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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