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这杨广依然不是很满意。
这时,一位宦官从殿侧悄悄的绕进来,在杨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广怔了怔之后,挥了挥手:“宣他们进来!”
十多位重臣心中皆是疑惑,转头望去的时候,看到有数人从殿外走了进来。
杨广看着他们:“诸卿有何事启奏?”
“刑部侍郎张启德,弹劾秦安郡公王君临僭越,阻挠刑部办案!”刑部张侍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张启德话音落地,又有数人站出来,刑部,礼部,以及几位御史,分列出秦安郡公王君临的几条罪状,将蓝衣卫府的嚣张和狂妄形容的淋漓尽致,立刻就引起了在站的十多位重臣的共鸣。
朝堂之上,刚刚得知此事的礼部尚书登时便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审案向来是刑部和大理寺之事,蓝衣卫府竟敢扰乱司法,还望陛下严惩!”
登时又有其他几名御史对秦安郡公王君临以及蓝衣卫府的行为进行了强烈谴责和严正抗议,大谈司法独立,办案是刑部的事情,蓝衣卫府公然从刑部抢人,这是何等的狂妄,如此一来,还要刑部何用,还要律法何用!
突然冒出一个蓝衣卫府,这相当于在他们脑袋上悬了一把刀,朝臣们心中早就极不满意了,此刻顿时有无数人站出来,而这显然是背后谋划此事之人早就料到的,所以兵部侍郎李成丰之子被毒杀一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引子,此刻更想要的,是削减蓝衣卫府的职权,至于以这件事情将王君临置于死地显然是不可能的,当然若是顺利的话,后续还会有一系列计划,这将会是一个组合拳。
杨广闻言皱了皱眉,蓝衣卫府是属于他的一个强权机构,他虽然给了他们很高的职权,但是也没有到滥用的地步,至于直接从刑部带人,当然已经得到了他的首肯,否则王君临根本不敢这样做。
王君临之前进宫说有个案子需要从刑部接手,出于这次王君临很漂亮的解决了迁都之事,还重创了关陇门阀,所以他问都没有问,便同意了此事,并且让人去传他的口谕。眼下看来,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所以王君临为何会直接从刑部带人,他并不关心,他此刻关心的,是这个案子具体事情。
京都乃是天子脚下,整个大隋,没有比这里更安定的地方了,往日里更是极少发生命案,朝廷命官的儿子被毒杀,影响实在是太恶劣。
“王君临何在,宣他进宫!”杨广沉声说道。
“臣在。”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在殿外。
在站的朝臣和杨广都没有想到,众人在殿内弹劾他,他居然就在殿外听着,一些胆小之辈顿时脸色微变,担心被王君临记恨,不说如今蓝衣卫府的权力和职责,就王君临本人的赫赫凶名和毒名,若无必要,即使是三省六部重臣都不想得罪啊!
“王爱卿,刚才重臣弹劾你的话,你都听到了?”杨广看着他问道。
王君临恭敬说道:“臣都听到了。”
杨广又问道:“那你可有话说?”
“臣有话说。”王君临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京都之中,谋杀朝廷命官亲属,这是何等恶劣的行为,若是不抓到凶手,朝廷威严何在,陛下威严何在?又如何给京都的百姓一个交代?”
“蓝衣卫府食君俸禄,为君分忧,为了不耽搁时间,延误办案的最佳时机,臣进宫奏明陛下的同时,立刻派人前往调查……”
刑部侍郎站出来,立刻说道:“陛下,查案乃是刑部职责,蓝衣卫府这是僭越,这是欺君,还请陛下明察。”
“这件事情朕已经批准,便也不算僭越……”杨广说了一句,声音又陡然转向阴沉:“而且此等重案,朕定是要严查的!”
没想到杨广如此偏颇自己,王君临有些意外,历史上杨广只要宠信上一个臣子,往往便会不顾礼法和朝纲,宇文家在大隋与突厥大战的时候还卖给对方兵器,这样的事情杨广都能够饶恕,眼下王君临正得杨广宠信,只不过插手刑部的一件案子,这等小事自然算不了什么。
那刑部张侍郎也是一愣,却是没有想到杨广如此明目张胆的偏颇王君临,看来弹劾对方一事是有些不可能了,咬牙又道:“回陛下,查案向来是刑部的事情,蓝衣卫府名不正言不顺,陛下应重体统、尊祖制,司法不可乱啊!”
王君临摇了摇头,一脸讥讽的说道:“刑部可曾办过大案?十个案子超过一半冤假错案,竟然还敢言称司法不可乱。”
刑部张侍郎顿时气的七窍生烟,但脸色涨红,却不知道如何辩解。
蓝衣卫府初建之时,王君临为了查找这些年各个门阀世家在京城做了多少为非作歹的事情,好整理出来,随时准备交给杨广,也算是工作成果不是。结果经杨广批准之后,王君临派许敬宗带人去刑部审核卷宗,不知道发现了多少陈年的冤假错案,着实令刑部在六部中大涨了一次脸,刑部尚书这几日因病请辞,怕是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感觉无脸见人。
张启德最后咬牙说道:“陛下,此案不能交由蓝衣卫府办理,因为王君临与那涉案女子关系匪浅,为了避嫌,还请陛下将此案重新移交刑部,臣一定将此案查清,找到凶手,绝不会这个案子成为冤假错案。”
第七百八十六章 莫非是个傻子()
杨广看了王君临一眼,问道“果真有此事?”
“其中一涉案女子与臣的确有些关系。”王君临没有否认。
杨广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此案便移交大理寺处理,蓝衣卫府派人协助调查。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朝臣之中,立刻有一中年男子站了出来。
王君临眉头微皱,李成丰之子定然不是罗鬼手妇人与香水她们所为,他之所以把她们从刑部救出来,就是担心她们在审案的时候吃苦,若是换到大理寺,一切就不再掌控之中了,不过小雨已经去了蓝衣卫府帮助许敬宗破案,此时应该已经有了结果才是。
刑部的口碑实在是太差,蓝衣卫府又难以堵住众人之口,所以对于将此案移交给大理寺,众臣并没有什么异议。
杨广看了一眼大理寺卿,说道“蓝衣卫府即刻将此案移交你大理寺,并协助大理寺办理此案。”
话音刚落,门口便有一宦官走进来,高声说道“陛下,蓝衣卫府监察司统领许敬宗求见!”
杨广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王君临,随后便挥了挥手,说道“宣!”
“臣蓝衣卫计监察司统领许敬宗参见陛下!”许敬宗走进来之后,恭敬行礼,并大声说道。
杨广摆了摆手,示意其平身,然后说道“许敬宗,你有何事?”
许敬宗抬起头,看着杨广说道“回陛下,关于兵部侍郎李公子被害一案已破,便不用再劳烦大理寺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有片刻的安静。
距离案发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而蓝衣卫府从刑部将人带走才不到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破掉了案子,而且神通手段最厉害的王君临又一直在宫中,蓝衣卫府怎么这么快就破了案子。
刑部张侍郎闻言也是一愣,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刚才在刑部大堂,他们已经将凶手的范围缩的很小,几乎已经锁定在那三名女子的身上,莫非,蓝衣
卫府直接将那女子定罪了?
明知蓝衣卫府不会这么做,他心中才会震惊。
“凶手是谁?”杨广回过神之后,立刻看着他问道。
许敬宗笑了笑,说道“此事不急,容臣慢慢说来。”
“说吧。”杨广此时倒也来了兴趣。
“在这之前,还请陛下先看看刑部今晨的审讯卷宗。”许敬宗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了一旁的宦官。
那宦官走上去,将那纸张交给杨广,杨广看了片刻,眉头便皱了起来“缺少人证物证,何来证据确凿,朕早就下过旨,刑部及地方办案,轻易不得动刑,你们刑部就是这么办案的?”
不少朝臣对视了一眼,陛下这是对刑部不满了。
刑部张侍郎脸色一变,立刻说道“陛下,那女子藐视公堂,且种种证据都指向那几名女子,若是不用刑,案情很难审理下去。”
“呵呵……”许敬宗看着他,说道“张大人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许敬宗说的话听起来就极不舒服,但此刻,张侍郎也只能忍气吞声。
此时许敬宗已经继续开口“今天早上,兵部李大人的儿子死在自己的家中,经仵作检验之后,结论为中毒而死,经过诸多证人陈词,大抵确认了李公子的中毒时间,是在今早辰时,而辰时,李公子在做什么?”
“他刚刚从春女楼喝过酒,去找了一位姓罗的夫人,据李家下人说,李公子昨日在街上碰见这位罗夫人,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去上门纠缠,但昨晚上在春女楼与一人喝过花酒之后,便生出这样的想法,所以一大早便上门对这位罗夫人纠缠,并酒后失礼,与罗夫人一家发生了一些冲突,而他中毒的时间,大抵也是在这个时候,刑部以此推断,罗夫人她们便是下毒的凶手,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
许敬宗说完这些,再次一笑,说道“然而刑部竟然抓了所有这个时间段与李公子有过接触的人,但却唯独没有抓昨晚上那位和李公
子喝酒的神秘男子。”
许敬宗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场的有哪一个不是老狐狸,一个普通女子,有何胆子敢毒杀朝臣之子,并且在下毒之后,还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此刻,许多人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普通女子有胆子毒杀兵部侍郎之子,这本就是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而兵部侍郎之子虽然性情风流了一些,经常流连忘返于风月之所,但之前从未听说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怎么会突然做这种事情,而做了之后又偏偏被人毒杀了,最巧合的是嫌疑犯却又指向与王君临关系亲近的女子。
显然这件事情是针对王君临而来,王君临的仇人虽然不多,但都是身份地位极高的人,否则早就被王君临弄死了。比如弘农杨氏和齐王杨暕。而这几日最恨秦安公王君临的,又要非关陇七大门阀莫属……
刑部审案如此潦草,别说陛下,连朝臣们都有些看不过去,其中怕是也有什么猫腻……
细思恐极啊……
到这里许多人已经不敢再想——此事,怕是大有文章啊。
“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陷害?”这时,刑部张侍郎眉头一挑,质问道“可当时除了那三名女子与李家公子有冲突之外,并无人在场,难道说,还有人能隔空下毒,然后再栽赃嫁祸给她们?再说天下间能够隔空下毒会是谁,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众人齐齐看向王君临,后者一脸讥讽,懒的反驳,众臣齐齐摇头,看向刑部张侍郎的目光好似是再看着一个傻子。
王君临是什么人,他每次出手施展毒术必然都会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毒死上万人都是小事,什么时候听说过他对一个人下毒,兵部侍郎李成丰虽然也算是朝廷重臣,但他的儿子还没有资格让王君临下毒,所以王君临根本不用辩驳。再加上王君临有意想将许敬宗凸显出来,所以任由许敬宗一个人表演,此时冲其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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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七章 十万两银子()
许敬宗立刻反问道:“张侍郎确定,当时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场?”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何人?”刑部张侍郎冷笑一声,说道:“昨日可有不少人在场,随时可以传唤,许大人说话要小心。”
“难道李家下人不算是人。”许敬宗冷笑道。
“李家下人,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毒杀他们家公子?”当下便有不少人置疑。
区区奴仆,为何要毒害自家公子,又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这甚至比那罗家夫人是凶手更加匪夷所思。
“许敬宗,你莫不是在开玩笑不成?这里可是金殿,陛下和诸位大人都在看着呢。”刑部张侍郎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对方的破绽,立刻讥讽的说道。
“凶手可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蠢,他们往往隐藏的很深,种种证据都指明的,最像凶手的人,往往都不是真正的凶手。”许敬宗回头对杨广深深一礼,说道:“陛下,那些看起来最没有杀人动机,看起来最不可能是凶手的,往往嫌疑最大。”
“这是什么歪理!”刑部张侍郎愣了一下之后,冷声说道。
许敬宗目光渐渐凝住,直到刑部侍郎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这才冷冷的说道:“张大人不要着急!”
他从袖中再次取出一物,递到那宦官手中,说道:“这是几位李家下人的供词,还请陛下过目。”
刑部张侍郎连忙说道:“陛下,蓝衣卫府定然对那几位李家下人严刑逼供,这证词,不可轻信啊!”
许敬宗忽然回过头,冷声说道:“张大人,你以为什么人办案都像你一样,不施以严刑便无法审案,张大人有心思担心这证词的真假,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一会儿你该如何解释,家中床底下密室里那十万两银子的来路吧!”
“你,你……胡说八道。”
张侍郎面色大变,刹那间脸色苍白,伸出手颤抖的指着许敬宗,有些色厉内荏的喝道,只是他反应如此激烈,已经出卖了他。
“十万两……”
听到
这个数字,朝中有不少人同时变色。
区区一个刑部侍郎,若是仅凭月俸,除去日常花销,要攒到十万两银子,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虽然站在这里的百官看起来风光无限,但除了出身于门阀世家之人外,如苏威、虞世基等出身于普通贵族的人月俸要养活一府之人,要论家底,哪能存的下十万两银子?
与此同时,他们看向王君临和许敬宗的目光,也逐渐变的恐惧起来,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蓝衣卫府不但破了李成丰之子被害一案,而且竟然还查出刑部张侍郎家中的床下面的银子,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