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昨日和今日入城前,沈光便已经先后派人提前通告了府上,所以王君临等人刚到秦安县公府邸所在大街口时,陈丹婴已经领着府中上下迎接自家公爷回府。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王君临一行赶到家
门口时,却见大门前点亮了十几支火把,将门口照得亮如白昼,家里的丫鬟杂役全都出来了,管家张晋忠微胖的身子站在门口,一边搓着手一边焦急地踮脚张望,陈丹婴一身华服,站在正门前,亭亭玉立,目光也一直望向街口的青石板路,美目中满是浓浓的相思之情。
王君临一行赶到家门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温情的一幕。
听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张管家精神一振,大声道“公爷回来了!可回来了!”
话音刚落,风尘仆仆的王君临一行已策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张管家微胖的身子灵巧地迎了上去,血鬃马也知道回到了家,不等王君临让它停下,便自已突然停下,前肢上抬,发出一声欢快的长嘶,秦安公府右边数十亩大小的跑马场便是血鬃马的地盘,王君临为了培育好马,给它从各地弄来不少精良的母马,之前在京城没少被血鬃马糟蹋和欺负,这货经常把母马弄完之后,还把母马踢一顿,这声长嘶声传到跑马场,马场里面这四个月过得不知有多么惬意的母马们顿时惊恐无比。
血鬃马一停,陈丹婴和丫鬟杂役们纷纷涌了上来。
“公爷可算回来了,可算回来了!这一走便是四个多月,在外面可着实受苦了……”张管家老泪涕零,想要搀着王君临下马,但又怕血鬃马,嘴里不停念叨着。
迎上来的丫鬟杂役们却纷纷朝王君临行礼,异口同声道“拜见公爷!”
王君临含笑朝众人示意,目光便放在了双眼通红的陈丹婴身上。
“夫君……”陈丹婴走到王君临面前,即使是破功期的大高手,又是南华会的圣女,但她依然是一个等候丈夫出行多日而归来的女人,在这方面她和寻常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王君临感受到陈丹婴对他浓浓的深情和思念,心中也是一片柔情,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含笑道“我不在的日子里,夫人操持家里,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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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三章 夫妻夜话()
陈丹婴哭着摇头“妾身不辛苦,夫君在外征战,衣食无着,餐风露宿,与敌人周旋交战,经历无数凶险,夫君才是最辛苦的……”
众人在门口寒暄许久,诉说离别之苦与重逢之喜,萧凤儿和郑生秋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拜见自家的圣女,只能是以拜见主母之礼相见。王君临又将罗鬼手一家人介绍给陈丹婴认识,互相见礼之后,正要进府。
罗鬼手那虎头虎脑的五岁儿子罗士信突然指着陈丹婴身后的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说道“娘,你看那个姐姐找的真好看。”
当初在那客船上得知这孩童叫罗士信之后,王君临便留了心,早就让沈光暗中调查过,若没有意外,这小子就是隋末唐初与秦琼并称于世的少年无敌虎将罗士信,这也是他当初要帮罗鬼手且将他们带到京城的原因之一,如今这小子也会被聂小雨亲自调教,王君临很期待他最终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王君临这才注意到陈丹婴旁边有一名长得极为漂亮的少女,仔细一看不是香水还能有谁,刚才混在人群中给他行礼,没有注意到,此时一看,才发现几个月不见,这丫头长得越发漂亮了,美人胚子样十足,长大以后绝对是祸国殃民级别的,特别是这小丫头由聂小雨亲自调教,如今小小年纪管着香水作坊,权柄不小,长大之后,绝非是靠脸混的,多半是靠脑子立身的。
“这是你大师姐。”聂小雨从后面走上来,对罗士信面无表情的说道。
五岁的罗士信本来是最调皮的时候,但面对聂小雨的时候乖巧无比,立刻很认真的向香水小大人似的行了礼,并好奇的说道“士信拜见大师姐。”
香水显然没有想到师父聂小雨会带回一个可爱的小师弟,连忙回了礼,跑过去将罗士信的手牵上,一行人这才笑着进了府。
沈光、单雄信、萧凤儿、罗鬼手一家等人自有下面人张罗吃饭和住宿的问题,张管家早已吩咐厨子准备好了美食珍馐,王君临踏进后院后,丫鬟们便将美食端了上来,
饥肠辘辘的王君临埋头大吃起来,陈丹婴跪坐在他旁边,不停为他斟酒布菜,一脸幸福地看着王君临狼吞虎咽,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王君临一边吃一边与陈丹婴聊着此行的经历。
不想让陈丹婴担心,以免下一次出行又非要跟上他,也不想让陈丹婴产生诸如心疼,后怕,难过之类的情绪,毕竟他此次并州之行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甚至一度重伤昏迷。
王君临嘴里的并州之行说得很平淡,轻描淡写便将几件大事的过程说完,而且语气很轻松,仿佛自己只不过是去并州度了一次长假,吃得好睡得好,随便转了一圈,便将皇帝交待的大事超额完成了,还立下了大功。
然而,陈丹婴却非寻常女子,显然并不相信王君临的话。
“夫君莫哄妾身,那杨谅、高颍、杨素都不是好对付的人,麾下都有十数万大军,夫君带着那么点人周旋其中,还将杨谅和高颍杀了,岂能这般轻松。”
王君临嘿嘿一笑,说道“就知道你不相信。”
陈丹婴眼眶又红了“夫君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回来却一字不提,您这样不是令妾身更心疼么?夫君,下次再出门,你再不要阻拦妾身,妾身一定要跟随……”
说着陈丹婴垂下头又哭了起来,她在京城没有一个亲人,相反还有不少仇人,留在京城纯粹是为了王君临守这个家,王君临离开京城之后,她的日子过得着实孤独,且每日牵肠挂肚。
王君临苦笑一声,放下筷子将陈丹婴揽在怀中温声说话。心想不管什么时代,女人都是水做的,即使是如陈丹婴这样的破功期的大高手,南华会的圣女这样的女强人、奇女子也是如此。
陈丹婴眼见影响了王君临吃饭,连忙擦干了泪水,不再哭泣,一边给王君临夹菜,一边说道“夫君这次立的几件功劳可不小,陛下必然会重赏的,夫君有何打算?”
王君临心中有数,眨了眨眼,说道“打算?夫人的意思是……”
陈丹婴想了一
下,说道“按说夫君年方二十有余便已贵为县公,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如今我们秦安公府不大不小也算是一方权贵,若干年后夫君子嗣开枝散叶之后便是真正的门阀贵族,这个时候妾身本不该泼夫君冷水,但妾身听了夫君这般大功之后,心里便一直不踏实,夫君如今已爵封县公了,已经是大隋最年轻的公爵,县公往上便是郡公,郡公往上便是国公,国公再往上呢?大抵是到头了,皇帝不可能给夫君封异姓王,立再大的功劳也不大可能……”
王君临似乎从陈丹婴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沉默片刻,道“夫人的意思是,我应该推掉这份功劳?”
陈丹婴正犹豫许久,终于点头道“不错,妾身的意思确实是想让夫君推掉这份功劳,当今皇帝陛下并非是心胸宽广能容人的天子,否则那杨素也不会假死了……”
陈丹婴说了一大通,王君临已明白她的意思了,不由笑道“夫人您放心,我知道利害,其实在回大兴城的路上,我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决定将这些大功劳全部推给那罗艺。正如夫人所说,我今年才二十多岁,从一无所有到县公,只用了短短三年多时间,虽然各种大功一堆,但人们在嫉妒心之下往往看不到我立的大功,所以朝中已有许多议论,说我从先皇之时就是宠臣,如今也是幸进,功劳立得太多,难保皇帝心中会是什么想法,所以最好是稳于现状,不增不减,如此方是安身之法。”
陈丹婴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出来,王君临自己也知道,那就是自家夫君的神通本事太大了,万人可毒之、可烧之,杨谅可杀之、高颍可杀之,外人眼中杨素可杀之,一件件赫赫事迹,以其被杀之人的身份和本事,王君临能够杀了他们,便拥有杀死了天下任何人的能力。杨广说是天子,是真龙,但杨广自己心中清楚他也只一名是拥有血肉之躯,逃脱不了生老病死规律的凡人,岂能对能够威胁到自己生死的王君临没有忌惮之心,一个皇帝若是对臣子有了忌惮之心,那就已经埋下了天大的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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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四大财源()
与陈丹婴聊过之后,王君临对这次并州之行所立赫赫大功的事愈发警惕了,之前还有杨素在前面顶着,杨广猜忌也好,忌惮也罢,目光都放在杨素身上,如今杨素被他整了个假死,杨广岂能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连陈丹婴这个朝廷之外的妇人都明白功高盖主的凶险,王君临自然更清楚,以他的谨慎性格,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
与陈丹婴聊天说话的时候,王君临在脑海里已经开始在想着明日见了杨广之后,该如何述说他此行的经历,核心就是将自己的功劳贬得一文不值,将自己的能力尽可能归结到运气上面,然后将罗艺的能力突显出来。
心中已经有了腹稿,王君临回过神来,集中精神与陈丹婴说起了家事。
离开家四个多月了,家里变化并不大,小雨剧院、靠山酒和丽华香茶、明月香水这四大摇钱树还在源源不断的给秦安公府提供大量收入,尤其是小雨剧院和靠山烈酒,在这四个月的收入比四个月前翻了一倍不止。
王君临去并州的这些日子,负责打理小雨剧院的景田严格按照聂小雨走的时候留下的实施方案,带着红刀会的上千兄弟成功完成了由黑社会向企业模式的转变,将小雨剧院经营的有声有色,不光是在京城将小雨剧院开到了二十来家,还扩展到了关中各个县、郡城中,眼下正在往关中之外的中原、河东,乃至江南等地扩张。
靠山王府也没闲着,靠山烈酒的买卖不停地扩张,再扩张,原来只是在关中地区销售的,如今已将范围扩张到中原和江南两道,造酒的作坊也不停的扩充,饶是如此,烈酒仍然供不应求,每天一大早便有无数外地赶来的商人在作坊门前排队,每当有烈酒酿造出坊,商人们一拥而上,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发生了无数打架斗殴事件。
与杨丽华合作的丽华香茶虽然发展没有靠山酒和小雨剧院那般迅速,但发展非常平稳,逐渐的在京
城已经站住了脚,发展出大批的客源,而且丽华香茶这种新式炒茶只要喝习惯了,便有了茶瘾,就是最稳定的客源。
与独孤家和作的明月香水情况与丽华香茶类似,不过因为最近到了冬季,鲜花无处采摘,用的都是之前的储存,生产出的香水有限,生意规模扩张的也有限,整个京城如今只有五家明月香水铺,京城之外的州郡生意还没有铺开。
不过因为香水的货源稀缺,导致香水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经常会出现从明月香水铺一瓶五辆银子的香水被炒到了五十两银子的高价。特别是传到中原和江南地区,一小瓶香水更是翻了百倍,这样一来香水算是成为真正的奢侈品。
王君临一听,便明白是独孤家有生意高手,看似生意规模扩张的缓慢,但实际上这是一种饥饿营销方式,他可以断定那些在全国各地高价出售香水的大多都是独孤家的人。
不过,这几门生意赚钱固然是一方面,与靠山王和独孤家合伙做生意,对王君临来说,更多的是通过靠山酒和明月香水,将他与靠山王府和独孤家联结到一起,最终达到一荣俱荣的目的,当然要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是一个烈酒和香水就能够达到的,这只是给了王君临一个契机而已,后面还需要抓住各种机会去经营,或者说王君临不断的让自己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迫使独孤家主动和他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
……
……
深夜,秦安公府的后院,粉帐香暖,即收,一截玉藕般的手臂无力地露出床榻外,春光乍泄三分。
“妾身内息修为早已达到破功期多年了,此时感觉都快死了……”陈丹婴喘息呢喃,俏脸和身躯都布满了细细的晶莹的汗珠。
“容夫人休息片刻,咱们重整旗鼓再战一回……”王君临笑着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夫君真是……出去四个多月,未尝闻过荤味了吧?”陈丹婴眼
波一转,似嗔似羞地白了他一眼。
王君临嘿嘿一笑,说道“夫人说对了,所以今晚上我要将夫人吃成一滩烂泥……”
陈丹婴噗嗤一声笑了,然后捶了他一记。
“夫君又不正经了,听说夫君这次并州之行也并不寂寞呢,我看那萧摩诃的女儿萧凤儿看夫君的眼神与其他人大为不同啊!听说此女是夫君一路背着逃出太原城的,夫君甚至为此受了伤,一度昏迷,这也算是成就了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话,而且此女长得也是国色天香,夫君为何没染指她?”
王君临眼皮跳了跳,八卦传得好快,多半是跟随自己回家的某个家伙传开了,令人诧异的是传播的速度,自己回到家才几个时辰,一直和陈丹婴在一起,噢……中间陈丹婴亲自出去端了一次汤,上过一次小解,就这两次空隙,不知哪个大嘴巴将这些八卦便传到陈丹婴耳朵里了。
“谁?谁嘴贱乱传谣言?夫人告诉我,我把他的嘴缝住……”王君临气愤不已。
陈丹婴轻笑道“莫非都是谣言?夫君与萧凤儿并没有什么。”
“咳,当然没有什么,我当时救他本来是想着萧摩诃在并州军中还有一些旧部的,但事实证明后面也没怎么用上。不过这一次萧凤儿和郑生秋将并州华南会一些高手带来投奔于夫人,夫人怎么处理?”
陈丹婴笑道“当然收归麾下了,我华南会在京城刚好缺高手,夫君的摊子铺的越来越大,官当的也越来越大,必然会有更多更强大的仇敌,妾身总要能帮到夫君才行。”
顿了一下,陈丹婴叹了口气,幽幽道“夫君当时将炒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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