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琲依言去看程洵,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他离开的时候身体也会留在这里吗?
15。第 15 章()
程洵君子的把目光落在她的额前,说:“不若现在便去掮客那里问问?”
赵琲点头。
低头起身时看见赵琲缠着袖祛的玉足,程洵耳朵微红,好在夜色深,没人看的出来。
“赵姑娘暂且在这里等候片刻,我去去就回。”之前情急之下抱了她,已经是唐突了,眼下她也有了隐匿气息的手段,程洵暂且安了心,便打算下去为她买双鞋。
赵琲点点头应了,模样乖巧的紧,信任又毫无防备,像只无害的小奶猫。
程洵见了,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在转身之后,却悄悄弯了唇角。
他动作利落,从房檐上跳下眼睛眨也不眨,又不像一般人那样粗俗,瞧着跟谪仙似的。
在他走后,气温陡降。
赵琲裹紧身上程洵留下的袍子,小声问管一:“我能在现实中寻到他吗?”
“天下这般大,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管一虽点头了,说出的话却让赵琲有些失望。
倒是管二出了个主意:“小主子若想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地,为何不等他回来直接问他?”
赵琲用素白的小手托腮,看着远处的灯火,惆怅的说:“如今只是在梦里见过两次,我便去问这些,有些不大好罢。况且我若问他,为显诚意,须得告诉他我的身份。他虽然瞧着是个好人,但是这梦境变化多端,万一日后发生了什么,他若要去现实中寻我的麻烦怎么办。”
管三用胖哒哒的翅膀挠挠脑袋,一脸懵逼:方才小主子还一脸泰然的跟那位公子假装夫妻,转眼间人一走,她就开始幻想人家日后要害她了。
人类果然是种不可捉摸的生物。
管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赵琲,它抬起脑袋仰望天空,见雾气散了些,便把那半个月亮指给赵琲看。
“小主子您瞧,你入梦是有规律的,上弦月下弦月各两日。”
那轮月亮虽轮廓隐约,却能辨清凸面向东,正是下弦月。
仔细想来,距头两次入梦确实隔了半个月。
她虽入梦五次,但最近三次也确实都在这两日,也就是说她下次入梦是下月的上弦月!
赵琲想了想,问:“那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进不了梦?”
管一用赞许的小眼神看着赵琲:“对,程公子是被小主子吸引过来的,小主子不在,程公子自然进不了这个梦。”
赵琲想起方才见过的宜修大哥,又问:“那梦境中本来就在的人呢,我瞧着他们的生活似乎不受我影响。”
“一切照旧。”
赵琲揉揉被风吹的有些疼的小脸,想起身上的金光又问小乌鸦:“我用你们的羽毛遮掩了身上的金光和人气,那现在你们能碰我了吗?”
管三委屈巴巴:“若是可以的话,我和管三早就争着扑到您怀里了。”
管二也说:“那金光可是您在这里最大的底气,我们就是有通天的手段,也只能在视觉上遮掩一番,可不能改变其本质。”
“一会儿小主子下去的时候,不碰到人便是了。我们会飞在您周身保护您。”还是管一最稳重。
赵琲点头应了。
没过一会儿程洵就回来了,他不仅买了鞋子,还买了衣裳。尤其是他一回来,周围都暖和了一些。
赵琲一双美眸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看着程洵,把他看的有些脸热,他轻咳一声,开口,声音却听不出任何异样:“赵姑娘,下来罢。”
跳。。。跳下去?
赵琲纠结的坐在不高但也不算低的房檐上,就,跳?
“莫怕,我在这里守着你。”程洵低声安慰她,那声音宛若清泉,干净动人,又让人格外安心。
说着,他张开双臂,以迎接孩子的姿态迎接赵琲。
赵琲听了这话,莫名就有了勇气。
管三也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小主子莫怕,我们护着您呢!”
“就是就是!”管二附和着。
赵琲虽不知以小乌鸦那小身板怎么保护她,但见管三说的斩钉截铁,也勉强相信了。
就在赵琲闭上眼睛准备往下跳的时候,那位跑出去卖咸菜的宜修大哥满脸红光的又回来了,他本是喜滋滋的表情在看到赵琲准备跳下来的那一瞬顿时就不好了。
宜修隔着半人高的围墙大喊一声:“信弟!”
那一声犹如鼓槌敲在锣鼓上,又似平地里的一声惊雷,震得赵琲耳膜发疼,差点因此受惊直接掉下去!
程洵也是动作略僵:“不知宜修大哥有何事?”
宜修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程洵:“信弟呀,不是吾说你,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程。单身。洵并三只单身的公乌鸦皆是一脸茫然。
宜修见状,更加幽怨:“好在弟妹脾气好跟了你,若是换做别人,只怕要骂你一句死鬼了!”
说着,他指指房檐上的赵琲:“弟妹这样的娇人儿,信弟你舍得她自己跳下来?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磕着碰着了还得你哄,别说现在你们成了鬼,不怕缺胳膊少腿,就冲着弟妹殉情来阴间找你这事,你就得把人护好喽!再说就冲弟妹这模样,早晚得有人跟你抢,到时弟妹被抢走了,看你上哪哭去!”
程。瞧着是个好人。早晚被人抢媳妇儿。洵被这一通说教,那张清隽的脸上表情好不精彩!
好在赵。为情自尽。夫唱妇随。鬼魂。琲反应很快,她娇羞又造作的捂脸,声音掐的极软:“死鬼~还不亲自抱奴家下来!”
这这这。。。这还是它们认识的那个贤淑端庄的郡主嘛?
三只小乌鸦鸦身一震,小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微张,就像被定身的摆设一般,呆呆的飞在空中,似是不敢相信方才所见。
程洵的眸色也顿时深了许多,他抬眸去看赵琲,赵琲正捂着半边脸,无比娇羞的看着他,那模样,确实天地间难寻。
就在宜修说完一通正口渴满院子找水的时候,程洵三步并两步上了房檐,那姿势,可以说是十分的俊逸了。
没给赵琲反应的时间,程洵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一手扶着她纤细柔软的蛮腰,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并把她往自己怀里压。
他抱着她,抱的紧紧的。
赵琲脸埋进了程洵怀里,只觉腰上的大掌有些灼热,脸埋的地方格外的暖和舒适,似乎还能听见他强健的心跳声,也没来得及惊呼,更忘了去呼吸,就被他抱下了房檐。
不过是眨眼睛的事情,等赵琲反应过来的时候,程洵已经松手了。
她一张小脸不知是憋的还是羞得,染上了绯色,越发的娇艳动人,眼下脚踏在地上,这才有几分踏实的感觉。
赵琲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安顿住羞臊的心神,用那汪水眸娇羞的看着程洵,半天憋出一句:“死鬼~你弄疼人家了~”
似娇似嗔,差点叫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程洵的眸色越发的幽深了。
宜修听了,水也不喝了,连忙击掌几声,激励的对程洵说:“男儿就该如此!”
三只小乌鸦看的瞠目结舌!
16。第 16 章()
盘房子的事很顺利,果然如宜修大哥所说,那处宅子不仅不要钱,还白搭了五十锭太冥。
负责那处宅子的掮客是位阅历丰富的鬼大婶,她显然走在了阴间潮流的前沿,头发用隔壁打铁的火棍烫出了一种新奇的卷,就像是犯了大错被天雷教训之后的模样,显得头发格外的多,同时也显得那颗脑袋分外大,走在百米之外都能一眼看见。
“天雷大婶”也格外热情,一听程洵和赵琲是来定咸菜宜修旁边的那处宅子,那张涂了阴间最流行色号——后娘色口脂的大嘴登时就咧开了,笑声震得赵琲耳朵疼:“我说今儿天气怎的这般好,原是有贵客要上门呀!”
天知道她为了卖出那套宅子浪费了多少口舌,眼下总算卖出去了,“天雷大婶”笑的脸上起了好几层褶子,扑的粉嗖嗖的往下掉。
不仅不掏钱还要白得五十锭太冥的程洵和赵琲面色镇定。
此时的赵琲已经换上了程洵为她新买的衣裳和鞋子。
程洵在赵琲倒下的时候抱过她,对她身材的尺寸约莫有个估计,买的衣服也大差不差,虽样式简单,但架不住赵琲生的好,愣是把一件普普通通的衣裙穿出了大户高阁小姐的感觉。
“天雷大婶”见面前的小两口容貌不俗,话也不多,就像是阳间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教养极好的公子小姐,更喜欢了,异常爽快的拿出了房契和五十锭,还因为小乌鸦说话好听讨喜,大方的送了它们一套食具。
赵琲连忙道谢。
“天雷大婶”艳羡的目光在赵琲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赵琲绸缎一般的青黛上。
“谢什么,”天雷大婶放低了声音,用小眼神暗示赵琲,“你若真想谢我,就告诉我你那发型是在哪做的,我瞧着喜欢的紧,你小声告诉我,可是丰都或者瀛都新流行起来的?”
她来这里有些光景了,好久没去丰都体会一番鬼界的热闹,最怕的就是赶不上时兴。
别看她是鬼,还是只岁数不小的老鬼,但鬼怎么了,爱美之心鬼皆有之!
赵琲揉揉脑袋,这才想起她入梦前刚绞干头发,随意梳了梳就躺下睡了,着实是半点花样也无。入梦之后为怕在程公子面前尴尬,就随意的拢了拢。
她不知道,因为她从头到脚无一不美,就连头发丝都因为从出生开始就养的好,即使是随意的披散着或是拢起来,也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赵琲悄悄瞧一眼程洵,见他正打量着别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边,也就学着程洵之前在宜修大哥面前一本正经瞎扯的样子随口胡说:“这哪里是丰都的新发型,丰都眼下最流行的还是您这样的,瞧着多显眼呀。我这是我家那死鬼怜爱我,知我懒惰不喜梳头,随手替我拢的。”
不远处的死鬼程洵身体略僵,但唇角却稍稍弯了,不过很快就恢复成之前那副生鬼勿近的模样了,俨然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
得了一顿夸的“天雷大婶”笑的合不拢嘴,不住的夸赵琲会说话,还说哪日也领着赵琲去隔壁打铁的那弄个一样的发型,被赵琲讪笑着婉拒了。
“天雷大婶”的关注点又移到了程洵身上,用看阴间先进新青年的眼神看向他,语气满是赞扬:“想不到这位小兄弟虽然瞧着跟小冰山似的,却是个体贴的。”
冰山小兄弟程洵面无表情。
等从掮客那里出来了,赵琲才长舒了一口气,天知道她方才有多怕被“天雷”大婶识破活人身份。
她倒是不怕鬼,但是怕被鬼魂精怪塞进鼎炉里炼丹!
管二和管三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方才见过的“天雷大婶”,管三用小胖翅膀揉揉自己脑袋上软趴趴的毛,偏头惆怅的跟管二说:“你说我要是去跟天雷大婶说一声,她会不会带我去隔壁打铁的那借根火棍帮我烫烫毛?”
管二捧腹大笑:“嘎嘎,要是一不小心,你就成了烤乌鸦~”
“口亨,你就是嫉妒我的英俊潇洒!”管三气呼呼的扭开小脑袋,用行动证明自己生气气了。
这时,管一凉凉的说:“烤肉的味道记得吗?”
管三呆呆的点头。
“烧焦羽毛便与那一般香。”
管三这才后知后觉的抱紧小脑袋,胖乎乎的身子颤抖着:“还是不了,太香的话鸦鸦会饿的。”
管一:。。。。。。
就在三只小乌鸦闹闹腾腾的时候,浓雾散了大半,月色越发的清晰,街上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程洵走在赵琲身侧,借着身高腿长的优势为她挡住来往行人,免得有人不小心碰到赵琲发现她的体质特殊。
赵琲现在也很有“做鬼”的自觉,她见到街边有小鬼玩弹珠,缺了一个就随意的抠掉眼珠子充当弹珠玩了起来,或者是把脑袋摘下来当蹴鞠踢的鬼少年,也一点都不觉得惊奇了。
快回到新盘下的房子那里时,就听远处传来了唢呐锣鼓声,听起来喜气洋洋的,又带着些许诡异。
就像是丧乐和喜乐结合的加强版。
街上的行人们纷纷伸着脖子往声源处看。
那先前看见过的酒肆的伙计啧啧直叹:“瞧我怎么说,今儿菩大爷果然要娶妻了。”
粮坊的伙计摇着脑袋:“不知道他又祸害了哪家闺女。”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那菩大爷口味挑的紧,只喜欢年轻貌美的,还偏爱未曾婚嫁的处子,一大把年纪了总爱娶十几岁的娇妻,阳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嘿嘿,一只梨花压海棠!”酒肆伙计猥琐的笑笑。
“谁说的?”粮坊伙计并不十分认同,“他的第五房小妾不就是个嫁过人的貌美小寡妇!”
酒肆伙计嗤笑一声:“我不与你争论这些,左右他也只敢在阳间作乱。”
说着,粮坊伙计一偏头,看见了越走越近的赵琲,一时被她的容色所摄,不免有些神魂颠倒。
赵琲正好奇的听着八卦,心里寻思着这位菩大爷是何方神圣,就见程洵已经举步上前,同那酒肆伙计做起了生意:“劳驾,打壶酒。”
原来这位面冷的程公子还是个爱喝酒的!
赵琲心道人不可貌相。
买好酒,程洵跟那伙计攀谈了起来:“方才听你说那位菩大爷,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17。第 17 章()
酒肆伙计在买酒的人面前好说话的紧,不过提起菩大爷,却是一脸的鄙夷:“这位大兄弟一看就是新来的,无妨,我来与你说道说道。那菩大爷哪里是什么神圣,不过是个仗着阳间有人供奉,就肆无忌惮的精怪。也不知是什么精怪修炼的,咱们给他脸面喊他菩大爷,背地里都喊他夜新郎。”
程洵拎着酒壶,面上挂着礼貌的浅笑,又问:“你之前说他只敢在阳间作乱?”
“可不是!咱们有城主坐镇,谁也不敢破了这里的规矩,强取豪夺是要被逐出去的!他呀,也就敢用手段哄一哄阳间的小姑娘,啧,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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