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老夫人嫌她生的媚,平素总爱打压她。
谁知道赵琲进门之后,钱氏头一次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不自信。
尤其是老夫人不仅不嫌赵琲长的美,还巴巴的讨好她,这让钱氏心里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好在赵琲是个没福气的,刚进门就没了夫君,这才让钱氏抬起头来。
钱氏拨转着手腕上江临渊刚送她的镯子,心下得意,不由炫耀的看了赵琲一眼。
谁知这一眼让她看到了赵琲细白的腕子上那串成色极好的红翡翠滴珠手串,越发衬的她冰肌玉肤、滑腻似酥——那可是钱氏倾尽嫁妆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钱氏咬了咬嘴唇,掐掐怀里的儿子。
五岁的男孩已经有些懂事了,他委委屈屈的看了母亲一眼,想起来之前母亲的嘱咐,又是羞怯又是赧然,见母亲开始瞪他了,他才怯怯的上去扯扯赵琲的裙角,小声道:“婶娘,觅儿下午想去您那里跟您学写字。”
62。第 62 章()
看我看我~~~~ 但是遇见这样的程洵; 赵琲还是难免有些脸红心跳。
这个人太犯规了!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亦或是一举一动,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那两个女鬼也是这样想的; 她们痴痴的看着程洵; 渐渐沉溺在自己的臆想中; 连他把赵琲带走了都未曾意识到。
直到头顶酒肆用来当活招牌的硕大酒坛子突然掉下来; 把她们两个压的血肉模糊,红衣女鬼还在幻想着她牵着程洵的手走遍这里的场景。
她们本想爬出来,但是却发现鬼魂传来撕裂和灼烧的痛感; 疼的她们放声尖叫形状可怖!
魂魄竟然被烧了!!!
她们本就是鬼; 血肉没了可以重造,但魂魄散了却就灰飞烟灭了; 更别提去投胎!
旁边的阴物七手八脚的去救她们; 等把酒坛子搬走; 才发现她们已经奄奄一息,再也没心思去肖想男人。
有鬼怪叹息几句,道她们是受了无妄之灾。
谁也不知,坐在喜轿里的菩大爷那淡无血色的唇略微讽刺的翘了翘。旁边僵硬的新娘察觉到他的威压; 身子小幅度的抖了抖。
菩大爷却牵起一个温柔的笑,他执着新娘的素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翼翼; 好似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乖~”他张口; 声音低沉沙哑。
新娘似乎是被他安抚了,身子不再颤抖,又恢复了那副僵硬的模样。
菩大爷满意的勾唇,他目光灼热的看着那嫩白的肌肤,闻着那香喷喷的人气味道,忽的俯身,挑起新娘的盖头,露出一张貌美却没有生气的呆滞脸庞。
他没有去欣赏那张美貌的容颜,也没有在意新娘僵硬的身子,只是轻笑了一声,薄唇亲上了那截白生生的脖颈,而后他张开唇,尖利的牙齿抵在那细嫩的肌肤上,感受着唇下动脉里血液的流动,眸子里隐有几分深不见底的嗜血和冷漠。
那副惑人的皮相下,隐藏着一颗贪婪又冰冷的心。。。。。。
却说这厢程洵和赵琲走出一段距离,程洵才稍稍离她远些。
赵琲被冷风一吹,顿时清醒了许多,她埋首看着自己的鞋尖,羞赧极了,也为自己的脸红心跳以及失态感到羞臊。
好在程洵并未因此笑话她,反而君子的道歉:“唐突了,方才你的小乌鸦对我说不能让你离她们太近。”
赵琲垂首点头,声音小如蚊蚋:“无碍。”
管三从程洵的肩上飞下来,急吼吼的说:“我预感到那两个女鬼最近有大灾,小主子靠近她们容易被牵连!”
管二也拍着翅膀附和。
赵琲这才从羞涩赧然的情绪中彻底清醒,她转身看向方才走过来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后怕。
她们怕不是当场要打起来,殃及鱼池牵连了她罢!
果然,没过几息就见那个方向响起几声惊呼,“人”越聚越多,赫然已经闹出事来。
赵琲长舒一口气,心道还好溜得快!
看来不宜在外面久待,程洵就带着赵琲回了之前新盘的房子里。
宜修大哥见到他们回来很是开心,热情洋溢的一面翻晒咸菜一面跟他们打招呼,程洵就把在路上打的酒赠与宜修大哥。
其实程洵平日里并不嗜酒,买酒一是为了打听消息,二是想还宜修大哥一个人情。
他们平白得了宜修大哥的咸菜和咸鱼,礼尚往来也要送出一些心意。
宜修大哥被邻里嫌弃习惯了,头一次被邻里送东西,感动的一双眼距极开的小眼睛里面凝了一汪眼泪,他用大概十几年没换过的破衣裳的袖子擦擦眼角,脸上带着激动与羞赧:“这。。。这多不好意思,吾怎么能白得你们的酒。”
赵琲抿唇一笑:“宜修大哥为人热情善良,还帮了我们大忙,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这下子宜修大哥更是感动的不成样子,酷似鲶鱼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潮红,他一面抹泪一面道:“吾说什么来着,阴间自有真情在!”
这才从房檐上跳下来,一双染满咸菜汁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壶酒,紧紧的抱在怀里,并真诚盛情的邀请程洵和赵琲到他院子里用饭。
说来也奇怪,自打入梦以来,赵琲就没在梦里感到过渴或者饿,程洵也是如此。
两人对视一眼,礼貌的婉拒了宜修的大哥的邀请,只道他们在外面的时候用过了。
宜修大哥颇为失落,唇上的那抹鲶鱼胡须都丧气的耷拉起来:“那真是可惜了,吾腌制的小龙鱼今日开坛,味道极是鲜美,配着美酒最佳。”
管三拍拍翅膀落在宜修大哥肩上,好奇道:“小龙鱼是什么,真的那般好吃?”
宜修大哥一说起咸鱼就来了兴致,眉飞色舞的解释了一大通:“小龙鱼可不是寻常鱼,它们极是难寻,而且肉质细腻鲜美,阳间的人吃了能延年益寿,咱们阴间的吃了能增加修为!”
“比那黄金鱼还好吃?”管三不由自主的咽咽口水。
“那是自然,再说了,吾的手艺可是一绝!”宜修大哥仰着脖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赵琲瞅瞅他那两年来头次卖出咸菜的黄齑铺子,半天没说话。
也就管三不想这些,它是个十足的小吃货,屁。股一撅就跟着宜修跑去他的咸菜铺子等着小龙鱼开坛。
宜修果然大方,不仅让管三吃了个够,还体贴的用牛皮纸包了几条大个的,用绳子绑了挂在管三脖子上让它带回去给新邻居吃。
管三胖乎乎的身子被小龙鱼坠着,几度险险从空中掉下来,好不容易才把小龙鱼安全送回去。
那小模样笨拙又蠢萌,管二看了差点笑岔气。
等赵琲取下它脖子上的牛皮纸包,管三懒懒的伸伸翅膀,小脑袋一仰,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响嗝,而后自己被自己吓到了,小翅膀捂着尖尖的嘴巴,小眼睛瞪的圆圆的,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这回赵琲也笑了。
却见管三那双小眼睛眨巴两下,胖乎乎的鸦身就软乎了下去,软哒哒一团,落在程洵脚上,下一瞬,管三眼睛一阖,呼哧呼哧开始闷头大睡。
程洵垂眸看一眼脚上肉乎乎的一小团,面无表情。
管二愣是从他那张清隽俊美的冷面上看到了几分嫌弃,只好尴尬道:“大概是小龙鱼灵气太足,它吃了没消化。”
赵琲实在不忍小胖乌鸦就这样睡在程洵脚上,也怕程洵因此更厌烦小乌鸦,便从木质的衣柜里寻了件软和的料子,给管三做了个窝。
管三耸着小脑袋躺在小窝里,睡得香喷喷!
管二嫉妒极了,也闹着要小窝,赵琲就好脾气的另做了两个。
管二果然喜欢的紧,立马美滋滋的把小身子埋了进去,管一虽没说喜欢,但也围着小窝转了好几圈。
就在这时,程洵面色一变,只来得及告诫赵琲关紧门窗莫要乱跑,继而整个人就在赵琲面前陡然消失。
没了!!!
赵琲整个人都愣怔了,良久,她才掐了掐自己的小脸,感觉到疼痛才眨眨眼睛,这才清楚的意识到方才还站在她面前被管三占了脚背便宜的程公子真的不见了!
管一也学着管二的样子钻进小窝里,淡定的解释:“小主子莫怕,程公子与您不同,你乃梦境之主,所以即使梦醒之后身体仍可以留在梦境中,而他是被您无意中吸引来的人,他的梦醒了自然要离开。”
“那。。。你的意思是,他在这里时是真身?”
“您也是真身,”管一又补充,“正常情况下您离开的时候他才会离开,但是不排除他在现实中被吵醒的情况,就如您上次被吵醒一般。”
赵琲蹙眉:“可是你先前也说过程公子是被我吸引来的,我不在的时候他也入不了这个梦,那为何我上次醒了他却还留在梦里?”
“您非自然醒,梦境就不排斥被您吸引进来的人。”
赵琲陷入了沉思。
又想起程公子离开之前交代她关紧门窗不要随意出门,赵琲咬咬唇,又问管一:“现在外面很危险?”
管一如实点头:“您方才也见到了,危险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我们虽然有预知的能力,却是不一定能保护的住您,为防意外,您还是等程公子在的时候再出门探寻。”
这倒不是管一胆小怕事,而是那人交代了它们誓死都要保住赵琲,不能让她发生一点意外,有程公子在还好些,他有极阳之体,还是个身强体壮的,瞧着也是个聪颖之人,眼下程公子离开了,只剩下不过巴掌大的它们仨,尤其是还有一个正埋头大睡,管一打死都不敢冒这个险。
赵琲托腮,惆怅的看着窗外,这样的话她何时才能查出谁人要害她呀?
这时,管三打破了一室的惆怅,它咂摸咂摸嘴,差点流出口水,口中还说着梦话:“小龙鱼。。。真。。。真好吃!”
。。。。。。
茱萸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口中道:“郡主睡前吩咐了,让奴婢未时末喊您起身。”
赵琲还有些迷瞪,好一会儿才想起确实有这茬,她长长的眼睫眨呀眨的,就像一把小扇子,琼面染了绯色,红唇微启,竟是说不出的艳色。
饶是茱萸这种看惯了的女子也不免失神。
等洗漱好了,赵琲已经彻底清醒了,但梦到的东西竟也记得格外清楚,连那三个乌鸦说的话都记得清。
茱萸端来了用冰镇好的樱桃汁,赵琲一面小口的吃着,一面回想着梦里的场景,心想最近大概是撞邪了,不若哪日回公主府寻娘亲和嫂嫂一起去济盘寺上个香祈个福。
赵琲想起梦中见到的陌生男子,便问茱萸:“大盛当今最俊的公子属谁呀?”
头一次听自家郡主提起别的公子,茱萸还以为自家郡主开了窍,终于打算改嫁,她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如数家珍道:“整个大盛奴婢倒是不知,不过要论京城的俊公子呀,奴婢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已成亲的公子中最俊的可不就是咱们公主府的大公子!未成亲的公子中当属大理寺少卿最俊了,他虽出自寒门,却极有才华,还曾经给小太子讲过课呢!不过孟家表公子们也俊,还有王家、杨家。。。。。。”
“能当上大理寺少卿的,少说也得一把胡子了吧,这般年纪还未成亲?”赵琲想了想,脑海中出现一个古板严肃的中年男子。
茱萸稍稍提高了声音:“哪能!那位少卿大人可是年少有为,如今还未过而立之年呢。上次奴婢帮您买糕点,恰逢少卿大人刚刚赴任,骑着高头大马,自西直街过,穿一身绯色官袍,衬的面容白皙俊俏,瞧着跟玉做的人似的,半点不比世家公子差,只是眉眼有些冷峻。”
一碗樱桃汁见了底,赵琲满足的漱了口,只问茱萸;“那他音色可好听?”
茱萸一愣,这话可把她问住了:“奴婢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哪里听过他的声音呀。”
“郡主喜欢音色好听的?听闻秦家二公子音色极好。。。。。。”
茱萸说的这些公子,除了那个出自寒门的大理寺少卿赵琲没见过,其他的幼时或者平素出门会客都见过,没有一个是她梦中人的长相。
这下赵琲没了兴趣,说不定梦里那人也是她幻想出来的,世上根本不存在呢!
茱萸见赵琲兴致缺缺,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转身给赵琲选了件素雅的望仙裙,伺候赵琲更衣。
梳头的时候赵琲又问茱萸:“你平日里做梦吗?”
“奴婢也做梦,不过梦少,”茱萸想了想,继续道,“有时梦到什么第二日就忘得一干二净。”
赵琲叹一口气,只说:“以后备些厚实的寝衣罢。”
茱萸满腹疑问,眼下都初夏了,天气炎热,郡主不是一向都苦夏的吗?不过既然郡主吩咐了,那便备上罢。
郡主这般招人喜爱,她们这些下人就该体贴些。
她不知道,她眼中惧热的郡主在梦里差点被冻哭。
赵琲生的极好,说是天生丽质都不为过,那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所以她很少浓妆艳抹,只上个淡妆就足够了,若不然艳光太盛。
这时伺候赵琲梳妆的小丫头吟香献宝似的拿出两个小盒子:“郡主,京城如今时兴一种新的胭脂水粉,说是用了能让人的脸变得又白又嫩,不少贵妇派了家中下人跑去采买,听说效果确实不错。我哥哥在府里做长随,上次出门的时候给我抢了两盒,郡主要不要试试?”
赵琲平日里梳妆打扮用的都是她娘给的方子做的胭脂水粉,极少用外面的东西,此时也只是慵懒的看了一眼,轻笑道;“有心了,那盘果仁乳酥赏你了,拿回去分与你家中弟弟妹妹一起吃罢。”
63。第 63 章()
看我看我~~~~
那人闻言神色间有一瞬的诧异,旋即又拧眉抿唇; 只定定的看着赵琲; 似乎要把她看出个三头六臂来。
好似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亦或是什么魅惑人的精怪。
赵琲经他这一看; 骤然想起她穿的还是纱衣,顿觉赧然; 连忙抱臂; 还让管一挡在她胸前; 却还不忘造势:“我问你; 你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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