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道士,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作甚追着我不放。”
白影随即落地,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那人一身道士长袍,左手持剑,右手捏着几张符纸,看着地上的红衣厉鬼,呵斥道:“你既敢害人性命,这世间就容不得你。”
女鬼冷笑,趁他不备点燃一串鬼火,猛然的朝他投射,见他闪躲,连忙一闪身,笔直的朝大楼内奔逃。
老道士见状,疾步追上,嘴中念念有词。
女鬼顺风而行,钻入楼道,眼角的余光恰好瞥到一只黑猫,随即灵机一动,隐入对方身体……
这头,乔莞正睡得云里雾里,突然觉得手臂似被什么尖锐的物品划过,疼得她“哎哟”一声从床上弹起。
一睁眼,就是趴在胸前的一团黑毛,再往后,则是一双泛着绿光的眼。
“你的鬼枷呢?”
不等她说话,对方率先开口,一张嘴就是一道清冷的喵叫,那不屑的语气,傲慢的神态……
乔莞用力抱住它。
“阿琪!”
黑毛像是身体不适,出口的语气有些虚弱:
“给我戴上,快!”
乔莞虽然心头纳闷,但是动作也快,找出枷锁扣上她的脖子,一时间,满屋子的鬼气在瞬间消弭。
循着气息追来的老道士猛然停在门外,他看着乔莞家的门牌,掐指一算,一时竟不敢相信,刚才还鬼气森森戾气浓重的女鬼,这会儿怎么跟突然消失了似的,再也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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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间接接吻喔,琅哥,莞莞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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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烫人的眼神()
黑猫一声不吭的回来了,就像从未离开一般,轻轻一跃跳到她的枕头边。
乔莞盯着它的身影,纳闷的问:“这几个月你去哪了?”
它不吭是,只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瞅她。
留意到对方萎靡不振的模样,她摸上它光滑的背脊,又问:“怎么了?”
它还是不答,别过脸没再理她。
黑猫回来的事家里没什么动静,只有乔妈问了她两句,之后照常过日子,可乔莞瞅着阿琪一副病怏怏躺的模样,躺在床上不肯下来,连平日最喜欢鱼也只是吃了两口便推开。
乔莞伸手刮了一下它的鼻子,它鼻翼微动的抬眸,迎上她担忧的目光,抿抿唇:“前几日,我遇到了一个牛鼻子道士。”
乔莞把它抱起来,很快便明白了:“他把你打伤了?”
黑猫的两个爪子重新搭上她的肩膀,偏过头,算是默认。
乔莞低头不语,当天晚上便披上鬼差袍子去了趟地府。
她和郑叔讨了一个香火瓶子,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还是递给它。
黑猫斜睨她一眼:“这是什么?”
乔莞留意到它那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径自拧开陶瓷制的小瓶,凑到它鼻间:“有没有好点?上回我被你的鬼火所伤,就是用这个疗伤,所以我想也许对你有效。”
黑猫怔了下,闭上眼深深的嗅了一口,随后抬起眸,目光定格于眼前的女孩。
若说道样貌,她不及她生时的三分之一,可瞅着她圆圆的眼,弯弯的眉毛,笑起来像小溪一般干净的眸,心情似乎明朗不少。
这样的女孩,确实让人讨厌不起来。
乔莞看着它搭着两个猫爪子在一边吞云吐雾,神色似乎好了些。
她不作声,又摸上它背脊的毛发,在黑猫离开的这几个月里,她一直有关注附近的新闻,生怕她脱了枷锁四处害人,可数月过去,却半点风声也没有。
也许阿琪的本质并不坏,毕竟自她解除封印以来,她唯一伤害过的也就是差点和王鸿结婚的莫一琪,其他的女同学虽然小伤不断,却不曾出过命案。
乔莞在心里长叹,其实她也不过是只可怜的魂魄罢了。
之后乔莞的香火瓶子起了效果,没两天,那黑猫便能走能动,还能出房间溜达,进厨房给乔妈叼酱油。
然而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数日后,乔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道长,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岁上下,浓眉,国字脸,颊上有一颗长毛的黑痣。
乔妈给他开的门,瞅了眼他身上的长袍,心里纳闷,这大热天的,他穿成这样难道不热?
随即那道士开始娓娓道来,先是介绍自己,而后时不时往他们屋里望。
乔妈拦着不让他进门,心想个死骗子,骗钱都骗到家里来了。
“走,走,走,我们家不需要什么开光的佛珠佛像……”
道士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道:“施主,贫道本无恶意,只是今日路过此地,觉察这屋子里阴气森森,鬼气极重,特地前来化解。”
乔妈一听,重新又扫了他一眼,随即拧起了眉头。
她回头往屋子里回望,想起之前那几个邻居太太的话,虽然数月来不见怪事,但只稍想到这里死过不少人就心里发毛。
道士见她犹豫,又是一番好言相劝,乔妈的心才软了,退后数步让他进门。
“道长,我家里真有鬼气?”乔妈搓搓手,看着那道士在屋里四处走动,不安的问。
道士捏着罗盘,眉目深拧:“看样子,这屋子原先死过不少人。”
乔妈一听,当即心头发悚的点头。
道士见状,嘴中念了句口诀,强开天眼,霎时,满目疮痍。
墙上,柜子上,凡是触目所及的地方,遍布恶鬼作祟的痕迹,这屋子原先明显是一栋大凶的房子,谁若是入住必定死于非命,可如今看来,那股煞气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在一夜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想了想,又问:“夫人,先前是否请人做过法事?”
乔妈脸色一僵,还是摇头。
道士粗粗的眉头拧得更紧,目光在周围逡巡,奇了怪哉,就算请人超度也会留下痕迹,可这会儿,那群恶灵却像是突然在世间消失,连一丝丝气息都不剩。
道士站在原地,抓着罗盘的手心渐渐冒出细汗,就在这时,随着房内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罗盘上的指针也跟着剧烈的转动了起来。
道士心头一动,颊上黑痣发烫,虽然淡,却还是觉察到那夜女鬼的阴气。
于是他一跃而起,速度极快的朝里间奔去。
——
今日周末,乔莞不用上学,她原本在房间里看书,口渴了出来倒水,谁知开了门还没走两步,迎面便冲来一个白袍道士。
道士在她面前刹住脚,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个站在不远处的女孩。
长发,肤白,就表面上来看,是个普通的中学生,但再仔细观察,可以隐约看到沾在她身上的一股气息。
虽淡,却是鬼气无疑。
道士心头大骇,猜她是被鬼上身,连忙后退两步拿出符纸。
乔莞直挺挺的站在房门口,眼睛也是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眼底露出少许惊吓。
可不等她反应过来,耳畔便传来一声“急急如律令”,没多时,那道士划破自己的手掌,朝她的方向一甩,乔莞只觉得额头一湿,一股淡淡的腥味钻入鼻里。
血属人脉之根本,是三盏通明灯的燃料,再加上道士本身有点道行,按照他的想法,这么甩过去,上了乔莞身的厉鬼哪怕不被打出来,也会现出原形。
可过了数秒,远处那女孩却毫无反应,呆呆的与他回望,末了伸手在额头上蹭了蹭,搓下一手指的鲜血,随即露出嫌弃之色。
多脏呀,多脏呀,这个臭道士没事往她脑袋上洒血做什么?!
道士又是一怔,转身一道黄符拍上她的脑门,嘴中振振有词。
乔莞心头一跳,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那是地府的退鬼口诀,一般是用来对付被恶鬼上身的人。
难道这个道士就是打伤阿琪的人?
乔莞心头大震,却不露声色,抓下额头上的符纸揉作一团,随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问道:“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乔妈捂着嘴,看看一脸如常的乔莞,又看看在一旁装神弄鬼的道士,一股火气上涌,怒道:“哪来的骗子?我闺女好好的,你给她拍什么黄纸,出去,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道士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看了她好半晌直接一个箭步来到乔莞面前:“丫头,你身边最近有没有发什么奇怪的事,或者遇到什么陌生人。”
女孩身上始终萦绕这一股淡淡的鬼气,假若不是鬼上身,那么她必定在近期内与死灵有过接触。
乔莞佯装害怕的躲在乔妈身后,见那道士又要上前,乔妈伸手打人,却被他躲开。
恰好门外传来钥匙相撞的叮当声,傅天琅回来了。
门一开,随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挤入室内,道士又是倒抽一口凉气。
他颇为震惊的盯着入口的少年,两指颤抖不敢靠近:“好强的阴煞。”
傅天琅眯起眼,锐利的眸光笔直的射向来人:“你是谁?”
道士后退两步,盯着傅天琅不放,眼瞅着这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浑身萦绕的又岂是他这个年纪能有的气韵?
乔莞“噌噌噌”的上前,告状:“琅哥,那个人刚才无缘无故溅了我一脸血,还往我脸上拍黄符。”
傅天琅闻言顿时黑脸,眯眼,煞气腾腾朝他走来。
见他眉宇间显露的戾气,道士举手还击,他拜师学艺十几年,不仅习得一手杀鬼,退鬼的本事,身手在同门师兄弟中更是数一数二。
可这会儿还没发招,那人便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道士浑身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他甚至没看到他出手,要害却已被人掌控。
“出去。”黑眸微眯,傅天琅不悦看着他。
对方扣着的地方,只稍再进一步,他必死无疑。
道士震惊,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背景,却有着令人震惊的速度、手法、力度,还有那满身能令鬼神畏惧的阴煞……
“是贫道唐突,莫要伤了和气,贫道这就走,这就走。”祖师爷教过,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于是他打算暂退。
等那道士一走,乔莞心底也泛起一层不小的涟漪,其实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傅天琅动手,速度真快,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关上门,找来一块毛巾走向乔莞。
乔莞没吭声,脑子里还回荡着他掐人脖子的画面,她当时站在他身侧,恰好看清了他的神色,虽然亦如往常般无甚表情,可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和青筋直冒的手背,好似在下一秒就会“咔擦”一下把那个道士结果了。
正想着,傅天琅突然凑了过来。
乔莞下意识的要躲,脸上便是一热,他正捏着热毛巾的一端细心的替她擦拭,神色温柔,仿佛刚才的凶煞不过是南柯一梦。
到了晚上,乔爸当着一家子的面直接把乔妈骂了一顿:“你把一个骗子放进来做什么?要是出了事咋办?”
乔妈低头吃饭,听着乔爸的碎碎念,自知理亏没吭声。
乔莞则在一旁喂猫,瞅着它吸了几天的香火,精神状态似乎好了许多。
可稍后她又想到今日上门的道士,心头总觉得不安。
果不其然,之后几天乔莞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好几次回头,都能看到那个道士的身影。
他真的很好找,非常好找,几乎只稍在人群中扫一眼,便能瞧到那道士的身影……而且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热的天,他非得穿个长袍在太阳底下站着,不难受吗?
乔莞偏过钻进校门。
其实她曾经听郑叔说过,在古代当阴阳先生的人,一般或多或少都会与他们当鬼差的打好交情,也有过道行高深的人通过给鬼差点好处,知道某个人的阳寿以助人历劫。
不过这与她没关系,现在下头管得严,生死簿都在判官手里,普通鬼差若想查看,还得打报告写申请……
乔莞抿抿唇,直接把那道士当成了透明,只是某日在上学途中,被他拦下。
道士堵在入口,若有所思的瞥她一眼。
“人话尚且含糊,鬼话岂可真信,丫头,不管她与你说了什么,可千万别信,鬼话连篇只为害你啊。”
乔莞本不想搭理他,转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道:“道长,你说人话不可信,鬼话不可信,那么什么话才能相信?”
道士一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无声。
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乔莞也从秋装换上了厚厚的毛线衣,瞅到傅天琅脖子上围着的围巾,她目光晃了晃,却只顾着看书没说话。
上学期已经过去了大半,她要开始忙活考试的事。
她初来乍到,成绩能从末尾爬到中上实属不易,虽然她有信心这次不会考得太糟,但最好能挤入前十,再到下学期,她加把劲考个第一,就能拿到一笔奖学金。
她打听过,这所学校的奖学金数额可观,哪怕负担不起学费也足够应付她两个月的伙食费。
乔莞拧着眉头在那细想,并没有留意到傅天琅别具深意的目光。
这段日子的忙碌让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生日快到了。
——
乔家其实没有给儿女过生日的习惯,从前是因为没那份闲钱,除非乔丽吵着要过,乔妈才会给她买个小蛋糕,弄一碗寿面,可到了乔莞这……从八岁起,她似乎从未主动要求过父母什么,于是每一年会记得她生日的也只有傅天琅。
可今年不同,乔爸在某天晚上跟人唠嗑的时候,脑袋里猛的晃过一道灵光,突然想起来这几年好像一直没给小女儿过生日。
如今他们家里的经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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