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莞直勾勾的盯着他在那捏泥人,看着一团黄泥被他左捏捏,右摸摸,很快就成了一个小娃娃的模样,顿时觉得新奇,眼睛一旦黏上就不走了。
“愣着干什么?!”金作非阴沉着脸过来拽她,拽得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可尽管如此,乔莞那双眼睛却仍旧未离开原来的方向。
金作非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心中不解:“看什么?”
乔莞指了指老头的方向:“那个老爷爷,捏泥人……”
这话恰好让路过的强子听了去,环视周围荒芜的村落,他心中更毛了。
“金爷,这个村子一定有问题,咱们趁着没出事先走吧,大不了今晚在车上将就一晚上?”
金作非踹了他一脚,他们愿意将就,他可不乐意让他们看活春宫。
“这个傻子神神叨叨,你信她作甚?”
说白了金作非就是起了色心,打算今儿个找个有盖头的地方好好享用一旁的少女。
于是他粗鲁的拽着乔莞往里走,找了一间看起来还算结实的房子落脚。
金作非带着乔莞进屋,几人找的是一家标准的三合院子,除了墙体屋瓦破落了些,床褥被套,锅碗瓢盆一样不少。
金作非觉得自己走了大运,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床上的被褥虽然破旧了点,但一张床好歹还算完整,而且看起来很结实,再让人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他把自己的睡袋扔在床上,觉得今夜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
可他刚回头想与乔莞说说话,却看到她两眼光光盯着自己。
他摸摸下颚处的大胡子,裂着一口白牙:“别急,这房子看起来不错,晚上我会好好疼你的。”
乔莞听不懂他的话,只觉得面前的房子破旧得可以,连他放睡袋的床板,都已经发霉了,靠墙那一处还有一个大洞,他就不怕晚上睡着睡着,掉进去?
金作非凡人肉眼,自然瞧不真切。
他也吃准了乔莞跑不掉,于是再没理她,径自出去吃饭。
这时,院子里的火堆已经升好了,“啪嗒啪嗒”的火苗在空气中蹿起、炸开,烧得一群男人的脸色发红。
天幕黑漆漆一片,阴云一片片在村落的上方重叠。
乔莞仰着脑袋,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只能双手抱着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爽样。
她很饿,但是食物有限,必须是这帮男人吃完了,才轮得到她。
当“黑面神”的脸又一次在脑中浮起,乔莞委屈的扁扁嘴,她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家里的男人再坏,好歹没让她饿过肚子,可是……
他在哪?她真的好想他啊……
这时,几个热腾腾的大菜包子出现在她面前。
乔莞鼻子动了动,眼睛一盯上就再也移不开。
“想不想吃?”金作非一伸脖子,说道。
“想。”乔莞从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眼巴巴的点头。
“我可以给你吃饭,但晚上你跟我睡一张床,不许哭也不许闹。”金作非边说着,边色眯眯的看着她。
看她那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子,巴掌大的脸蛋,白花花的皮肤,还有那柳条一样细的纤腰,
细的纤腰,鼓得像两个大馒头似的胸脯……
身下一阵燥热,看着她的目光也越发紧迫。
乔莞噎了下,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她虽然不懂,但也大致听出来了,他要她晚上和他睡觉。
可瞧着金作非那张长满胡子的脸,乔莞不太乐意,他身上臭烘烘的,她才不想和他挤一个被窝……
——咕噜噜——
乔莞摸摸还在打鼓的肚子,她饿了怎么办?不跟他睡觉她就没饭吃。
于是在“吃饭”与“睡觉”之间,乔莞犹豫了很久,最终鼓着腮帮子伸手。
她接过他的菜包子,很不情愿的塞进嘴里,金作非见状,顿时笑容满面。
乔莞垂着脑袋不理他,只专心吃包子,映在一片火光中的小脸蛋忽明忽暗,看起来比任何女人都精致漂亮……
金作非心一动,心火又蹭蹭蹭的烧了起来,不过还是顾及周围人多,没有当场办了她,但脑袋倒是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眼看着就要亲上她的唇。
“啊!有鬼啊!”
李强咋咋呼呼的从外头跑回来,裤子都没抽好,刚到院子口,愣是让裤脚绊了一跤。
金作非连忙起身,问道:“你一惊一乍个什么玩意?”
强子一哆嗦:“金爷,有……有鬼……”
金作非一脸被扰了兴致的不悦样:“有你x个头。”
强子吓得两条腿都在打哆嗦:“真……真的有啊……”
见他们不信,强子拿着手电筒,带着几人去了后院。
他刚才就是尿急,随便找了个墙角打算解手,谁知尿到一半,冷不丁的踢到了一条腿,再往下,发现他踢的竟是一具小孩儿的尸体!而且很明显是被野狼咬过,脑袋一坑一洼的不平整,下半身有一条腿还被埋在土里。
强子刚射出去的一泡尿,差点没被吓回去。
漆黑的夜里阴风不时的吹,金作非手里捏着手电筒,跟着一行人来到强子说的角落。
可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后院,别说尸体,连颗草都没有。
“xxx,你耍老子?”金作非抽了他一巴掌,见强子屁不敢多放的窝囊样,越看越不顺眼,就打算回去总部,把他弄走,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不配再跟着他。
金作非往回走,走了一半脚步突的加快。
他心中暗叫不妙,他怎么把那傻妞一个人丢在院子里了?
不过好在当一行人回到那间三合院的时候,乔莞还乖乖的窝在火堆前吃包子。
金作非松了口气,抓起一块烤牛肉随便对付了一顿,见吃饱喝足了便将乔莞带去了里屋。
金作非“咣”的一声关了房门,掏出打火机把油灯点上。
随着点点灯光将整间屋子照亮,金作非说道:“上床。”
乔莞往床板上扫了眼,听着屋外的雨声,慢吞吞的往床上爬。
胳膊肘压上床板的时候,老旧发霉的木板还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乔莞借着微弱的灯光,瞥了眼靠墙的那块黑洞,心想这么大的一块窟窿,他怎么就没瞧到呢?而且这床烂成这样,她身子轻,尚且能躺上去,但再加上一个他,这可怜的木板说不定得塌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乔莞还是轻手轻脚的钻进了睡袋里。
金作非将随身的皮包往地上一扔,脱了鞋,打算直接上床,这个小傻妞看起来年纪不大,说不定还是个雏儿。
想想他今晚能玩一个雏儿,心中便没来由的发热。
可金作非一条胳膊刚摸上床,连乔莞的一根头发都没触上,原本关得好好的窗户突然就打开了。
“嘎吱”一声,阴风夹着绵绵的雨水往里涌。
他低咒一声,原本不想管,但风势过猛,吹得他烦不胜烦,只得冷着脸下床,“砰”的一下大力甩上了窗户,最后又落了锁,这才算放心。
可正当金作非转过身,打算好好享用今晚的大餐时,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傻妞,居然凭空消失了!
他登时傻眼。
操!人呐?!
181 她死了()
乔莞没想到床底下有一处地窖,入口就是靠墙的那一个窟窿。
嗅着湿泥的气息,她在黑暗中眨眨眼,她原本在床上躺得好好的,谁知窟窿里突然探出一只手,连拖带拽的就把她往里拉扯。
乔莞甚至来不及尖叫,已经顺着斜坡往下滚,之后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黑黢黢的地窖内挤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将她团团围在一个角落,窃窃私语的时候,乔莞留意到为首的一个老头。
她“啊”的叫出声,这不就是白天在路边捏泥人的红衣老头?
“村长,她好像能看见我们。”一年轻女子凑过去,小声的与对方耳语。
何止?
被人叫做村长的老头儿也发现了,乔莞不仅夜视能力极好,而且生了一双阴阳眼,如今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这间地窖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头了,面积不小,往周遭一打量,能顶一间厢房。
靠墙的地方布置有木架,正中央有桌椅,一块老旧的灰布盖在上头,烛台,茶具,锅碗瓢盆,该有的都有。
在当年来说,这里应该算是这户人家的避难所,可惜在战乱年间,依然被屠了村,并且无一幸免,加上战时怨气浓重,枉死的冤魂无法升天,久而久之也没鬼差过来拘魂,于是这么一过,就是百年。
一群阴魂你瞧瞧我,我看看你。
“你是什么人?”
乔莞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顺手往兜里掏了掏,空荡荡的口袋连一颗糖都没有。
“村长,她不会说话?”
老头停顿片刻,摇头:“她会说话,但她是个傻的。”
乔莞低头玩手指,没吭气,以她现在的道行来说,尚且分不清人鬼。
虽然面前那几“人”除了红衣老头死得还算体面,其他人全是歪七扭八,缺胳膊断腿,乔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在心中暗想,这群人真怪,居然有人能捧着自己的脑袋和胳膊?
然后她往自己的脖子那摸了摸,眉头又重重的拧起,奇怪了,她的脑袋怎么就摘不下来?
老头看了她一眼,朝着身后的“人群”挥手。
“狗蛋,你来。”
话落,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屁颠颠的钻了出来。
“爷爷!”
老头和蔼一笑,推着他上前:“你且试试,看能不能占了她的身体。”
普通人的魂魄并不容易受到驱逐,所以孤魂野鬼能够占据活人身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乔莞不同,她三魂不全,是最易被驱赶的体制。
这群老鬼都是死了百年无法投胎的冤魂,做梦都想着重新做人,而今这就是个极好的机会……
老头让给了他唯一的孙子。
——咚咚咚——
不等乔莞反应过来,鬼童开始大力撞击她的身体,她大惊,只觉得两耳嗡嗡作响的同时,体内有什么东西像撑不住似的,不停往外抛。
“啊!啊!”乔莞难受得想躲,可无奈肩膀处多出的两只手,死死的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动。
“爷爷,我进不去。”小童委屈的转身。
就这片刻的停顿,让乔莞缓了口气。
“再试试,我看就要成了。”老头皱着眉头催促。
紧接着,那种像是要随时被人撞出身体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是有人拿着锣鼓在她耳边敲,“咣咣咣”的声音敲得她脑袋跟被门夹了似的难受。
乔莞受不住了,狼狈的趴在地上干呕,眼泪鼻水一起往外冒……
“快,快,她要出来了。”见她其中一魂已经从天灵盖处冒出了头头,老头儿面露惊喜,连声催促。
——咚咚咚——
鬼童撞得更厉害,撞得她头晕眼花,晕眩迷乱,五脏六腑几乎都快给他撞了出来。
疼!疼!疼!
别撞了!她好疼啊!
乔莞哀嚎一声,五根葱白的手指头胡乱的在头发上拉扯,尽管头皮被扯得生疼,也不及灵魂深处的万分之一。
透明的魂体一点点的被驱逐,散发出的青光也在瞬间点亮了屋内的景象。
而就在老头儿大喜,鬼童半个身子已经挤入乔莞体内的刹那,一道白光如闪电一般的飞驰而来,比鬼童更快一步的灌入她的天灵盖内……
乔莞蓦然尖叫,喊声凄厉。
而在瞬时间,幽冥鬼火蓦然乍现,“轰”的一下在空气中炸开,也将一众鬼民惊得不住后退。
一阵阴风大作,狂烈的将女孩的两条辫子吹起,连同她的裙摆,一起在风中翻飞。
老头儿面上流露出吃惊的神色,沿着青苔发出的幽光望去,只见刚才还傻傻坐在地上的女孩,眼中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
到了晚上,一片灰白色的浓雾开始弥漫于整个村落。
金作非望了眼看不到星月的天幕,带着几名随从气急败坏的在村子里四处寻找。
“xxx,我就知道这个傻子不简单。”
军用靴重重的碾在黄泥地上,站在白雾中的几个男人个个身形魁梧,杀气逼人,一看就不是路边那种专司打架斗殴的小混混。
李强跟在金作非身后,一行人在村落中又寻了一段路,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
一般来说,不可见的东西是最恐怖的,李强又是天生胆小,走起来更战战兢兢,
,走起来更战战兢兢,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草木皆兵。
“金爷,我看这雾气太重,那丫头也走不远,不如我们先回去,等明儿个天一亮再去找?”
“嗤,胆小鬼!”
金作非嘴上虽然这么说,仍是瞧了眼那看似平静的黑色山林,鬼怪他是不信的,却也担心里头是否潜伏了野兽,如果在平日,他们都是练家子自然不惧,但今夜雾气太浓,视野受阻……
他思前想后,还是不愿为了一个小丫头冒险。
一阵阴风打来,他抿着唇,压低了声音道:“回去吧,等明天天一亮再找,找到以后……”
他眯起眼,眸中已经起了杀意。
这个女人,不管真傻假傻,都留不得。
几个男人得令,又跟着折了回去,但这次就跟中邪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鬼……是鬼打墙!”李强猛的打了一个哆嗦,顿时觉得风凉了起来。
金作非沉下脸:“胡说八道,什么鬼打墙,就算真有鬼,也是他们怕我。”
他说的没错,这一行人就是因为满身杀气,那红衣老头才会选了比较好对付的乔莞下手。
说完后,金作非带着众人又走了一段路,越走眉头皱得越紧,并在心中暗叫不妙,难不成他们真的在这个村里迷了路?
直到李强的一声尖叫。
“有,有东西!”李强盯着身后的一处,眼睛蓦然的暴突。
金作非循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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