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锋利,这么一刀下去,她绝对是缺胳膊断腿的节奏。
然而只闻“叮”的一声,刀身震了震,弹开了。
黄远山心头大惊,连忙后退两步就跟见鬼似的盯着她。
妈呀,这女的什么来历,一个人干倒他屋外的兄弟就算了,这会儿居然还刀枪不入?
乔莞无端端挨了一刀,虽然没伤到,可还是心情不愉的转身。
这一扭头,目光掠过他肩膀的时候,她当即瞪圆了眼:“你在养小鬼?”
黄远山年约三十,留了一脸的大胡子,此时正站在办公桌前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你……你从哪听说?”
乔莞瞟了他一眼,终于明白这屋子里阴气的由来。
她往他肩膀一指:“你身上阴气很重,而且你是不是没养好?他看起来很瘦。”
黄远生脸色发白:“你能看到他?”
乔莞点了点头:“他就趴在你肩上。”
黄远山心里一毛,猛然后退两步。
早前,他确实为了转运,花了几万块钱从泰国请回来一只小鬼,其实那不过是一个花盆,里面埋有婴灵的骨骸,之后他听从“大师”的话,每隔半月就从胳膊肘处,用针筒抽出半管鲜血喂养。
可谁知数月过去,运气却一点没有好转,他以为自己上了当,便停止供养,但此后便诸事不顺,他心里觉得邪门,又花了几万块请了个道士回来收鬼,后来道士走了,他也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岂料……
他想起胸前的红痕,起初只是一片淡淡的痕迹,后来渐渐变成了两个小爪印子,印子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深,如今他心脏的位置已经破了皮。
“胡说八道,我就算养过又怎样?那只小鬼一早就被人收走了!”黄远山不信,冷哼一声,两眼依然警惕的看着她。
乔莞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摇头轻叹:“那么你一定是遇到了骗子,最近有没有胸前麻痒疼痛的感觉?”
黄远山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乔莞自己倒了杯水喝,润润嗓子:“看到的,你连着数月没给他喂食,他饿得慌只能挠你的心肝挖出来吃了。”
黄远山张着嘴,笑不出来了:“胡……胡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知道这些?”
乔莞低头想了想,睁着眼睛说瞎话:“知道通阳真人吗?我是他的弟子。”
黄远山惊愕的抬眸,混江湖的谁不知道通阳真人,当初若不是他要价太高,他也不会找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士给自己收鬼。
黄远山又瞥她一眼,且不提真假,既然她能随随便便就撂倒他外头的弟兄,来历必然不简单,当即一脸正色的说:“眼见为实,你要是有那本事让人我看到,我就信了。”
这倒不难。
乔莞垂着脑袋往指尖沾了点唾沫,刚要往他眼睛上抹,黄远山又是一晃脑袋,怒道:“干什么?”
乔莞正色道:“你不是要看么?我在给你开阴阳眼。”
她今天没带黑狗血,不过做为鬼差,她的唾沫也是有同等功效的。
黄远山一听,登时不出声了,看着她往自己眼睛上写写画画,边写那张小嘴便念念有词,而凑得进了,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那片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的皮肤。
等到符咒完成,偌大的办公室里赫然传来一声惊惧到极点的惨叫。
黄远山连滚带爬的在地上滚动,挥着手臂想要赶走肩上多出的婴孩,那真是一只骨瘦嶙峋的婴儿,睁着一双已经凸出眼眶的绿眼,趴在他肩头,两条瘦得只剩下骨头和皮的小手则不停的在他胸前抓挠,一下又一下,好像要往他胸口弄出一个窟窿。
“啊!啊!啊!”黄远山一路尖叫,一路拾起一旁的大砍刀,抬手就要挥过去……
“你这个挥法,说不定会砍掉自己的胳膊。”乔莞在一旁凉凉的提醒,“养小鬼本就是极为损阴德的事,他们因夭折横死,死后又不得安宁,本就怨气极大,你再不好好超度,总有一天,必然要反噬其主。”
黄远山见肩上那婴儿一直咕噜噜的转动着眼珠子,顿时便慌了神:“仙姑,你要救我啊!”
乔莞眉头皱了皱:“我这次来可不是给你捉鬼的,你前几天骗了我爸三万块钱,还把他打了一顿,有没有这回事?”
黄远山愣了下,想起之前的乡下老头,呐呐的点了点头。
“你们打他的账,刚才我已经要回来了,剩下的钱,记得也一并还来。”她摊开手,没忘了今天的目的。
黄远山忙不迭的点头,从保险箱里取出现金,双手奉上:“仙姑,都在这呢,是我混蛋,有眼不识泰山,回头一定亲自上谢罪。”
乔莞在那翘着腿,抓了块酥饼塞进嘴里:“上门就不必了,你给我写封道歉信,还有我爸住院的医药费,误工费,回头都给我算清楚了。”
黄远山那脑袋点得就跟小鸡啄米似的,转身就麻溜的给她写了一封三千字的悔过书。
乔莞拿走了钱,也不忘自己的承诺,一锁链朝黄远山身上抽去,他起初一惊,刚要躲避却发现那锁链居然直接穿过他的身体,重重的甩在了婴灵的身上。
绿眼小鬼瞬间被打了下来,在地上滚了滚,龇牙咧嘴的又要往他身上扑,可身旁的女孩不知使了什么法术,只听耳畔传来一阵风声,那婴灵在下一秒便被收入了一个木制的小门里。
乔莞拍拍屁股就走,走到门边不忘乱扯:“今天的事得保密,婴灵小气,你若是到处乱说,没准它又回来找你了。”
黄远山听罢,心头一跳:“仙姑,你放心,我这嘴啊,硬得很,用铁钳都撬不开。”
乔莞因为他的称呼,嘴角抽搐了下。
……
下午,她提着一手的钱直接去了医院。
皮质的箱子一开,乔爸顿时傻了眼:“你咋弄的?”
乔莞眨眨眼,表情很无辜:“不知道,我刚在路上遇到一个大胡子男人,他给我的,还给了我一封信。”
听到还有信,乔爸连忙拆开,从头至尾看了几遍,冷哼道:“算这个狗犊子识相,否则再晚几天,我就让他好看!”
乔妈则是松了口气:“你呀,以后可长点心吧,这群街头混混是咱们能惹的吗?这次算你运气,遇到个心眼好的,下回可咋办?”
乔爸冷哼:“这钱不是拿回来了吗?阿莞,你给我收拾收拾,医生说我一会儿可以出院了。”
乔莞忙不迭的点头,回头却发现傅天琅一直注视着她的眼眸。
他像是刚过来,手上搭着西装外套,静静伫立门旁,漆黑的眸子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乔莞头皮发麻,总觉得他的目光洞悉力太强,像是能瞬间讲她看透似得,令人无所遁形。
她突然有点心虚了,而在越过他的时候,他突然说道:“莞莞,晚上有时间吗?”
乔莞愣了下,呐呐的点头:“做什么?”
她正在放假,时间多得很。
他倚门而立,安静得就像一块雕塑:“带你去一个地方。”
——
晚上风凉,又是靠海,偶尔一阵风吹过,卷起的海浪不时的拍在礁石上。
听着远处的浪涛声,傅天琅驱车穿过一条清幽的木径,而后停靠在了一栋独立的别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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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不能后悔的承诺()
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的“沙沙”声与风铃混淆,乔莞抬起眼,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栋小二层的房子。
整栋别墅虽然不大但是装潢得极为雅致,有3间带浴缸露台的卧室,客厅还算宽敞,往外就是可以种花的院子和停车间。
“唰”的一声,乔莞把卧室的窗帘拉开,远处的海景一览无遗……
“喜欢吗?”他轻轻环住她的身体,低头亲吻她的耳垂。
乔莞怕痒的蹭了蹭,仰着脖子看他:
“你买的?”
傅天琅点头,漆黑的瞳眸中映出她的脸庞。
回忆起他曾经提过的“同居”,乔莞又往四周瞧了眼,红着脸说:“窗帘,我喜欢白色。”
傅天琅愣了下,抬眸望着原本深紫印花的布帛:“换。”
乔莞笑弯了眉眼,刚才一路走来,她可没忽略房中的布局,楼上楼下总共有三间房,可只有这间主卧购置了床。
“你只买一张床,是打算以后都跟我挤一个被窝吗?”
他沉默片刻,严肃的点头。
见他一脸认真,乔莞忍不住逗他:“余下的两间房呢?”
他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笑颜,眸色微微一顿,说道:“书房,婴儿房。”
他居然连婴儿房都想好了……
这次轮到乔莞脸颊泛红,嘟起唇说:“阿爸阿妈来了怎么办?难不成你要让他们睡客厅?”
他面色僵硬,垂着眼似乎在思索。
乔莞佯装生气:“妈妈说得果然没错,男人啊,都是没追到手前对你千好万好,到手以后连你的家人都不待见了。”
傅天琅闻言,环着她的胳膊略微僵硬,似乎沉吟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回话:“书房,可以不要。”
但婴儿房,必须留着。
乔莞仰着脸,浓密的眼睫扑闪扑闪,那笑吟吟的模样,令他很快明白过来。
她又逗他。
傅天琅定定的望着她,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直把乔莞瞧得浑身不对劲,于是便识相的挪了挪屁股,想从他怀里钻出来。
谁知下一秒,傅天琅便倾身而下,一低头,重重的攫住她的唇。
乔莞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而在小嘴微张的当口,已经被对方近乎粗鲁的席卷走全部意识……
浓重的呼吸在四周回荡,只除了偶尔传来的海浪,便只剩下乔莞咕咕哝哝的讨饶。
“喘……喘不过气……”
他顿了下,随后又一次加重这个吻,带着点惩罚的味道,摁着她的后脑扫,唇齿纠缠。
好不容易,乔莞从他那里抢回自己的舌头,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男人又如黑影般罩下,紧接着就是一番更霸道,更原始的掠夺。
直到这一吻犹如狂风骤雨般的过去,乔莞也像是刚被强风打过的秧苗子,软趴趴的倒在他胸前,再也直不起腰。
“你把我的嘴咬破了。”等到缓过劲来,乔莞一边抱怨,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皮子,傅天琅凑近一看,果真破了个小小的口子。
“很疼么?一会给你买药。”他盯着她的嘴不放,好半晌,胳膊一使劲将人抱上了窗台。
乔莞晃着两条小白腿,时不时蹬他一下:“嘴巴破了,吃东西很疼的。”
他勾起唇,眸色顿时柔了下来:“我负责。”
乔莞一愣,负责?负责帮她吃?
而在下一秒,当他掏出一个戎盒递到她面前时,她笑不出了。
盒子一打开,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枚用钻石镶嵌的戒指,简约别致的款式和流线型的戒身,几乎是瞬间的便映入乔莞的眼底。
她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你……好端端送我这个做什么?”
“嫁我。”傅天琅握住她的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交融。
“现在……还早。”乔莞往回抽了抽,犹犹豫豫的不肯接,“我就是想嫁给你,也得再等几年。”
而往后几年,她是否健在还是个未知数。
“戴着。”他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见他目光认真,乔莞忍不住抿唇,她心里很清楚,在他眼中这并不是一枚普通的戒指,因为他代表的是她的一生,她的承诺。
她觑了他一眼,更不敢贸贸然的许诺,却也不想伤他,只能敷衍道:“我一个学生,成天戴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作甚?还不如你先收好,到合适的时间再给我……”
他盯着她不放,笑意渐渐从脸上褪去:“你不收。”
“没有,只是还早嘛。”她亲亲热热的环上他的脖子,打算以退为进,“再等几年,等到我能嫁你的年纪,你再给我也不迟?”
女孩的声音又软又糯,笑盈盈的,透着点讨好的味道。
可惜他却不吃这套,原本柔和的神色蓦然冷了下来:“收下,还是说你嫌他廉价?”
乔莞连忙解释:“没……没啊……”
傅天琅表情严肃:“那就收下。”
乔莞欲哭无泪,这人怎么那么固执?
“琅哥……”
“你不要,我留着也没用。”他说罢,抱着她走出阳台,迎着夜中的海浪,一抬胳膊,作势要扔……
这手势,可不像开玩笑。
乔莞吓得眼睛大张,连忙手脚并用的缠住他的胳膊:“别,别扔了。”
他动作微微一滞,侧过脸面无表情的看她。
海风徐徐拂过,一并吹散她颊边的碎发。
“我要,我要还不行?”她吸吸鼻子,小小软软的身体就跟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傅天琅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一转身重新回到屋内。
他轻轻撩开她颊边的碎发,而后执起她的手,亲手替她戴上钻戒,在这个过程中,乔莞留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同样戴着的一枚款式相同的戒指。
被人赶鸭子上架的套了个环,乔莞虽然没拒绝,可心里却也是不太痛快的,随即一瞪眼,赌气的要抽回手。
可他却不放,反倒重重一握,直到粗糙的大掌完全拢住了她的小拳头。
“莞莞,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一时,而是你的一生,不管你愿不愿意,往后我不会再让你有后悔的机会。”
一句郑重到令人发颤的承诺,连同男人那双专注而执着的目光一并烙入了乔莞心底。
随即她垂眸看了眼指尖的戒指,沉甸甸的环扣,里面所承载的感情重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
几天之后,乔莞开学了。
完成一个学期的课程之后,乔莞升级当了学姐,这会儿还没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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