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圈将颜曦往身后一揽,道:“既然叔伯执意如此,那晚辈只好得罪了!”说着,袁圈身影一晃,硕大的铁如意便朝章炎扫去。这招看似凌厉,其实不过是虚招,章炎一眼便知,侧身闪去,果然袁圈不追招,而是拉过颜曦便跑。章炎飞身挡去,手中宝剑呼啸而出,顿时一道紫光由剑鞘内迸发出来,呼啸而来。
袁圈慌忙中挥动铁壁阻挡,不料只感觉手上一轻,铁如意的顶部便掉了下来。那紫光闪闪的利剑,划过铁壁,如秤砣过豆腐,竟没有丝毫的阻碍感,不禁惊叹这世上竟有如此锋利的宝剑。
无忧真人一见这宝剑出鞘,当即目瞪口呆,道:“紫薇软剑!莫非阁下便是药王后人?”
章炎未理会,范乾坤等人则已瞠目结舌,药王后人世代隐居,江湖上鲜有人得见,所以颇为神秘。关于他们的讯息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比如起死回生的医术,还有削石如泥的宝剑等。
袁圈自负轻功已不输惊鸿仙子柳安安,可没想到章炎的速度竟更胜一筹,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还有一柄令人望而生畏的宝剑,怕是打不过了,可跑又跑不过,几乎没有胜算。这时,颜曦上前一步,道:“袁大哥,不如你就随前辈回去吧,碧云姑娘秀外慧中,能取她为妻,是多少男子想要而不得的福气。”
章碧云一听,霎时满脸羞红,双手一时不知该如何摆放。袁圈道:“碧云姑娘秀外慧中不假,但是在我眼里,却不及你万分之一。”说到这,章炎已是气急败坏,一脸怒色,袁圈接着道:“我袁圈能活到今日,已经算赚到了,章叔伯你动手吧!”
颜曦目光闪烁,忽而坚定,道:“袁大哥,既然如此,曦儿今日与你并肩作战,哪怕双双殒命在此,也绝无怨言!”
袁圈见颜曦自称曦儿,神态和语气尽显温柔,一改往日的冷艳,心中大喜,感觉所做的一切都值得。章炎早已怒不可遏,道:“好,老夫这就成全了你们!”说着,欲提剑而来,这时,章碧云忽然抢身而上,喝道:“好你个狂妄自大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看本姑娘如何收拾你。”章碧云轻功身法与其父如出一辙,快速无伦,一句话至说完,已向袁圈击出十余掌。
袁圈本无冒犯之意,见章碧云此刻恼羞成怒也颇感意外。不过虽然她招式凌厉,但毕竟手无寸铁,袁圈随意接招,毫不费劲。忽然间,只见章碧云美目一眨,似乎透着某种暗示,袁圈当即心领神会,伸手使出一记擒拿。章炎眼看不妙,道:“云儿当心!”哪知为时已晚,爱女已被袁圈扣在怀里,单手擒住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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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萌生退意()
袁圈擒住了章碧云,作势欲加害,道:“得罪了前辈!我本无意伤害碧云姑娘,但是今日为求自保,实属无奈。【 】”
章炎就这么一个女儿,怎忍心她有任何闪失,尽管自己医术高超,但袁圈那一指之力可断金削石,逼急了他,爱女顷刻之间便香消玉殒,忙道:“臭小子,快放开我云儿!”
袁圈道:“要我放了她也成,只是还得请叔伯你让个路!”说着,袁圈拾起地上那块被削下来的铁如意残片,挟持着章碧云便往拱门走去,颜曦紧随其后。
章炎气急败坏,无奈只得退避,章碧云道:“爹,我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乱来啊!”
袁圈穿过拱门,低声对章碧云道了句多谢,随即施展轻功和颜曦一道离去。
袁圈知道章炎轻功了得,当下不敢怠慢,一口气连奔十余里,见没追来,才停住。一看周边,是个小镇,似曾相识,正是之前与钱怡来过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个铁铺,正好可以将铁如意给修复下。走近一瞧,竟是之前打此铁如意的铺子,而那肤色黝黑的掌柜仍在铺中,心道这这掌柜实在,有这么多银子了却不忘本。便走了去将铁如意和断片丢去,道:“掌柜,还记得我吗,快将我这兵器修修!”
那掌柜当然还记得袁圈,连忙接过,也不开价钱,就操办起来。袁圈故地重游,不免想起钱怡来,心里突然一阵酸楚,心道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浮躁,说不定她现在还安好如初。想到这,突然间有点厌倦这个水深火热的江湖,只怕自己哪天连颜曦都保护不了。
颜曦瞧出袁圈眼里的异状,道:“袁大哥,你怎么了,可有心事?”
袁圈摇摇头,看着颜曦,道:“曦儿,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颜曦道:“那日我离开药王故居,本已心如止水,本打算随师傅回吐蕃,没想到事出变节,如今你为了我得罪药王后人,曦儿很感激,至于今后的打算,自然是袁大哥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说到最后,脸不知不觉红了。
袁圈会心一笑,道:“我想去见我师叔,一来告诉他我师父的死讯,二来嘛,我也想从此隐居,求他收容。”
颜曦自幼喜欢安逸的生活,见袁圈想要隐退,自然欣喜,道:“好,我随你去,他若不收容你,我们就在他边上盖间木屋,照样惬意。”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没多久,铁如意在那掌柜的打造下完好如初,袁圈甚为满意,当即掏出身上所有的银票递了去。那掌柜顿时迟疑,不置可否,袁圈以为他难为情,不肯收,果断塞他手里,道:“你拿去吧,我留着也没啥用!”
那掌柜道:“爷,我拿着也没啥用啊,算了,这回不收你钱!”
袁圈诧异,心道我袁圈在永思陵那里还埋着一堆金子,才说留着无用,你顶多区区几百两,竟敢说拿着没用,便果断将银票丢下,道:“那怎么行,我袁圈从来不欠人家的。”说罢,转身便走。
那掌柜愣愣得看着银票片刻,又道:“爷,实话告诉您吧,汇天钱庄倒灶了,上回您给的银票我都没来得及去兑换呢!”
袁圈一凛,怪不得这汉子又重操旧业了,转得身来,道:“原来如此,那我这会给你现成的金子,你听好了,此处往东,约莫两百多里路,有一片密竹林,竹林下首有一条河,前些时日我在那条河里丢了一个铁箱,里头有八千两金子,你叫上你那些兄弟去捞吧。”此箱正是那日与天南三魔比试时,为萧魂所丢。
“八,八千两金子?”那掌柜目瞪口呆,一听到这么多金子激动得把袁圈前面说的全给忘了,刚想问他在哪里,却发现袁圈二人已不知所踪。
袁圈步伐极快,傍晚时分已来到临安城,此时二人腹中空乏,打算找家客栈落脚,顺便饱餐一顿。不料刚入城,忽然发现沿途都有人驻足打量,指指点点,见着自己如见了怪物一般。袁圈当下将铁如意收了起来,放在背后,哪知城内的百姓见了还是战战兢兢。正纳闷,忽见颜曦伸手一指,道:“袁大哥,你看!”
袁圈顺眼望去,只见不远处城墙上有一张赏金榜,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还有肖像。再往下,不禁愕然,这赏金竟然达到了触目惊心的一百万两黄金,怪不得人人都指指点点,原来是都恨不得弄死自己。颜曦环顾四周,有种窒息的感觉,道:“袁大哥,我们还是不要逗留了,指不定章前辈又要追来了。”
袁圈点点头,随后到马场劫了几匹马,颜曦则买了些干粮,二人马不停蹄得朝东南方奔去,第二日清晨,便到了公孙谨的府宅。
袁圈同颜曦拾级而上,穿过大门,步入天井,里头有十余名白衣弟子正在练功,见了颜曦款款走来,无不心神荡漾,剑走偏锋。
穿过天井,袁圈往右侧廊道走去,迎面碰见了公孙柳悦。公孙柳悦没见到白赊,却见袁圈带了个漂亮姑娘来,不禁好奇得打量起颜曦来,道:“姐姐,你好漂亮呀!”
颜曦嫣然一笑,道:“妹子你也很可爱呢!”
袁圈问道:“悦儿妹子,你爹爹可在书房?”
公孙柳悦突然一脸忧容,点点头,道:“是呢,你们上次走后没几日,爹爹便郁郁寡欢,整日在书房内,对着那些画儿发呆,我和娘怎么劝都没用呢!”说着,公孙柳悦在袁圈身后一阵张望,道:“白伯伯呢?怎么不见他来,我还指望他来劝劝爹爹呢!”
“一言难尽,我先去见见师叔!”袁圈道,说着便朝书房走去,果见一身长衫的公孙谨正对着那幅《洛神赋图》发呆,当即双手抱拳,道:“弟子袁圈,拜见师叔!”
公孙谨静立片刻,道:“圈儿,你来啦。”
“是,师叔。我师父他老人家……”袁圈正想报告白赊的死讯,只见公孙谨忽然挥手示意他作罢。
公孙谨轻叹一口气,忽然对着墙上的画作一挥衣袖,登时那幅名贵的《洛神赋图》顷刻间七零八落,碎成无数纸屑飘散下来。
“师叔,你……!”袁圈霎时目瞪口呆,这画向来是公孙谨的心头好,没想到他竟也舍得毁去。不过他随即明白,师叔之所以每日来此面壁赏画,其实赏的不是画,而是睹物思人,思的正是师兄白赊,不禁感叹那是何等深厚的同门之谊。如今他将此画毁去,想必已经知道了师父的死讯了。
公孙谨回过身来,见还有一个白衣女子随袁圈同来,倒颇为惊讶,又见他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铁如意,少说也有三四百来来斤重,竟也步履轻巧,更是震惊,道:“圈儿,伸出你的左手来!”
袁圈依言,伸出左臂,公孙谨当即伸指去搭脉,片刻,脸上浮现即惊讶又欣慰的表情。道:“圈儿,你能有今日的造诣,师叔也为你高兴,来,你们二人先坐。”说着,带两人入座。
颜曦初时有些拘谨,但见公孙谨颇为随和,便渐渐释然。公孙谨亲自为二人斟了茶,道:“圈儿,你这番回来,就不要再走了,留在这里吧!”
袁圈暗喜,和颜曦相视一笑,心道师叔果然善解人意,本来还有些难以启齿呢,于是道:“多谢师叔收留,江湖险恶,弟子恰有隐退之意。”
公孙谨点点头,呷了口茶,道:“这位可是守陵的颜姑娘。”
颜曦道:“公孙先生,小女子正是颜曦。”
接着,袁圈便将如何与颜曦相识,以及师父遇害,和后来得罪药王后人,不得已而萌生退意等简要讲述了下。道:“想那药王后人久居井字湖,估计难以找到这来。”
公孙谨道:“那药王后人不足为惧,终然他武功盖世,紫薇软剑无坚不摧,合你我二人之力,尚可抗衡,况且,他乃名门之后,终归是正派人士,而我所担心的是……”公孙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作罢。
第五十五章 三师三圣()
袁圈见公孙谨欲言又止,急道:“师叔,您担心什么?”
公孙谨沉思片刻,道:“告诉你也无妨,也好早做防备!”
袁圈一听,不禁毛骨悚然,心道莫非还有比章炎更难缠的对手。颜曦也有些不安,道:“还请公孙先生明示!”
公孙谨道:“想必汇天钱庄被忽必烈讹诈至倒灶的消息你已知晓?”
袁圈点头称是,这时,公孙谨接着道:“那钱渊眼下已不知所踪,传闻他变卖了所有物业,筹集了百万两黄金,势要取一人首级!”
袁圈道:“谁?可是那狗皇帝?”
公孙谨摇摇头,道:“忽必烈的人头岂是说拿就拿!他手下有三师(帝师、天师、阴阳师)护佐,常人根本无法近身。”袁圈一听,心道这八思巴人称帝师,应该是三师之一,平心而论,他的武功确实不差,虽屡败给自己,那全是仰仗自己体内这一千年的真气,空手来战者,已无一敌手!这时,公孙谨又道:“钱渊有一爱女,名叫钱怡,为人聪明伶俐,兰心蕙质,可惜天妒英才,不久前卒于洛阳!”
此事袁圈自然知晓,此刻又听公孙谨提及,心中还是隐隐作痛,强忍住悲伤,道:“师叔,这我也知晓。”
公孙谨摇摇头,道:“江湖传言,钱怡正是为你所害,说你欲施强暴,害得她咬舌自尽,结果被丐帮的人瞧见,而丐帮总舵又惨遭你灭门。”
“岂有此理!”袁圈这才明白钱渊要取的那颗首级,原来在自己脖子上,愤怒之下拍案而起,不料出手过重,将整张桌子径直拍入地下,徒留整个面案于地表,与脚齐平,袁圈接着道:“师叔,此事颠倒黑白,定是丐帮那些无耻之辈怀恨在心,捏造是非,要毁我清白,钱怡妹子对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害她?”
颜曦也道:“公孙先生,此事我亲眼所见,袁大哥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钱姑娘的事!”
公孙谨右脚在地面轻轻一蹬,那桌子又咻得升了上来,接着脚位轻移,稳了住,道:“圈儿是我师侄,我怎会信不过他,可是人言可畏啊,再加上我们鬼门一派向来为武林同道所不耻,所以这事就更加有苦难言了!”
袁圈愤愤道:“哼,我袁圈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怕他们作甚,我倒要看看,有谁敢来造次。”
公孙谨轻斥道:“圈儿,你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一身蛮劲,打败了几个成名已久的高手就洋洋自得,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师叔,我……”袁圈一时难言以对,司马天号称中原第一剑客,范乾坤更是人称大魔头,可是不曾想二人联手加上帝师八思巴和玉面达摩楚世恒都完败给自己,这确实让自己飘飘然,不过没想到单凭一个隐居的药王后人就让自己落荒而逃。便道:“师叔所言极是,圈儿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打败了几个前辈高人就洋洋自得,未曾想这世上还隐藏着许许多多的高人隐士。”
颜曦道:“依小女子看,公孙先生便是位了不得的退隐居士,足不出户,却知天下事,刚才又见你凌空一指,便将那幅画儿碎成屑沫,足见功力之深,心法之妙。”
公孙谨摇摇头,道:“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跟钱渊手下的‘中原三圣’相比还是望尘莫及啊。”
袁圈一凛,道:“‘中原三圣’?师叔,是哪三位了不得的人物?”
公孙谨道:“当年钱渊在发迹前,不过是一个小小酒楼的掌柜,不过他乐善好施,广交益友,事业上如鱼得水,很快便富甲一方。直到他结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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