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将袁公子的衣裳除去!”章炎又道,章碧云一看袁圈,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章炎催道:“快呀,还愣着干嘛,你们日后便是夫妻了,还有啥好害臊。”章碧云咬咬牙,上前将袁圈一件件衣衫除去,脱至最后一件时已是闭着眼睛胡乱摸的,碰到袁圈的肌肤时不禁身子微颤。
袁圈哭笑不得,日后若是反悔,不知会不会给这章姑娘造成阴影。想到这,自己已然一丝不挂得杵在那儿,章碧云则别过头站在一边,袁圈又不禁心道:颜曦姑娘此刻要是进了来,会作何感想,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我了吧。
这时,章炎道:“圈儿,你体内真气太盛,老夫只好现在就为你洗髓了,这过程颇为难耐,你且做好心理准备。”嘴里说着,手上的活已经开始,顷刻间将银针布满了袁圈的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和阳蹻脉这奇经八脉,也不等袁圈应声。
袁圈对洗髓和洗髓经的区别全然不知,接着又听章炎道:“你现在可以运行洗髓经心法了,这样可以事半功倍。”说着又飞速施针,顷刻间扎满了袁圈周身的十二正经脉,分别是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和足太阳膀胱经。
袁圈此刻周身插满银针,麻痒难耐,但是也不由多想,当即照章炎的指示运行经脉,片刻便有种说不出的舒适。这时章炎突然间双指朝袁圈丹田关元穴一点,灌入一道真气,顿时如一道电流通过周身,袁圈不住痉挛,撕心吼叫。
章炎道:“运息经脉,切莫分心!”说罢,又出一指,朝袁圈膻中、巨阙、百会等大穴注入真气。袁圈登时嘶叫连天,浑身抽搐,如此过了两个时辰,便有屡屡青烟从袁圈头顶袅袅升起。
章炎大耗真气,此刻也颇有些疲倦,但仍是一脸的心满意足。擦了下汗,道:“没想到这洗髓如此不易,当年真是难为了曾祖母……”说着便转身出屋。
袁圈一听,心道这章炎莫非也是初次为人洗髓,敢情自己这般死去活来,还成了人家的试验品,不禁暗自苦笑。这时,又听外头那章炎道:“圈儿,洗髓经心法,切不可停。”无耐,当即从膻中穴提起一缕真气,按照心法所授的方式运行,果然妙不可言。如此反复运行,又过了一个时辰,便昏昏欲睡,但是经脉仍旧运息不止。后来不知不觉中竟睡了去,但是睡梦中仍能感受到那缕缕真气在不停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袁圈缓缓醒来,忽然发现自己神清气爽,内力充沛,说不出的舒适。耳朵也变得灵敏异常,放佛能听到方圆数里内所有的声音,鸟儿的鸣叫,微风吹拂,树叶落地,以及那潺潺流水声,都清晰入耳。这时,忽闻一串脚步临近,一看,正是章碧云,端着一盅参汤。袁圈下意识得看了下身子,还好衣裤完整,正躺在外室的那张床榻上。
“你总算醒啦!爹爹叫我拿参汤给你。”章碧云道。
袁圈接过参汤,道:“碧云姑娘,我昏睡了多久了?”
章碧云道:“七日了!”
“七日?”袁圈不禁反问,没想到自己一睡便睡了七日,不过身子倒似痊愈了,体内的真气似乎也融为一体了,这洗髓经果然不同凡响。又道:“对了碧云姑娘,与我同来的布达尔大师和颜姑娘呢?”
章碧云道:“他们?你昏迷的当日便走啦!”
“他们走啦?”袁圈惊道,手中参汤不禁悄然滑落,忽然间又伸手抓去,将参汤抓了住,好像全凭潜意识。章碧云见状也吃了一惊,袁圈那一抓快速绝伦,几乎看不到他出手,参汤又已经在手中。袁圈心道这回颜曦姑娘定是对自己失望透顶了,须尽快赶去解释清楚才行,可已经过了七日,当下他们会在哪里,以布达尔的轻功说不定都快到吐番了。
袁圈下了床,拿起铁如意,便冲去屋外,章碧云连忙提步追上,道:“袁公子,你这是要去哪?”
袁圈见她轻功也颇不弱,微感惊讶,道:“我要去找颜曦姑娘,有件事必须得跟她说清楚。”说着加快脚步,片刻便到了湖边。不一会儿,章碧云也已到了湖边,一脸的扭捏,道:“可是爹爹说要我看着你,哪儿也不许你去!”
袁圈哭笑不得,道:“我可不是你,不会对他惟命是从,脚在我身上,爱去哪便去哪!”
章碧云道:“你是不是喜欢那颜姑娘?”说罢,顿时脸颊火热。
袁圈笑道:“没错,在下确实爱慕她已久。”
章碧云又道:“那你为何还要答应我爹爹,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袁圈道:“我几时答应了你爹爹,碧云姑娘你定是听错了吧!”
章碧云这才想起那日袁圈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确实未许下什么承诺,心中不禁好气,忽然拾起地上一颗石子,朝湖岸那艘木船一掷,顿时嘭得一声,木船破了个洞,湖水不断涌入,开始缓缓下沉,章碧云撅着嘴道:“湖中有毒,你若不怕死,便淌过去。”
袁圈又好笑又好气,道:“碧云姑娘,其实你天生丽质,姿色容貌不输世间任何一位女子,但是你没有自我,任由你爹爹摆布,其实你也未必喜欢我,只不过听任你爹爹的安排而已,跟你做了夫妻,生活在一起岂不无趣。”章碧云听罢,突然一脸委屈,几近要哭。袁圈又道:“如果你爹爹此刻在这里,叫你笑,你会如何!”
章碧云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好坏!”
袁圈见她笑魇如花,美艳动人,也不禁心念一动,可随即想到颜曦姑娘,那种感觉顿时烟消云散,道:“我要走了,今天不管淹死或毒死,我都要过湖。”
章碧云道:“别,我再去给你弄艘船来。”
袁圈大吃一惊,道:“这又是为何?”
章碧云道:“你说的对,我没有主见,没有自我,只会任人摆布。之前我确实不喜欢你,但是你的不羁洒脱正是我所向往的,今天我便要放了你去,做一回自己。”
袁圈道:“多谢,可是我就算要走也得凭自己本事。”说罢,双脚一点,朝对岸跃了去。章碧云又惊又怕,这湖宽约十余丈,没想到他竟想也不想就跃了去,还背着一个四百余斤重的铁疙瘩,万一掉入湖中那真非死不可了。不料袁圈这一脚之力骇人,果真跃到了对岸,落地后还转身挥了挥手,然后毅然离去。章碧云也急忙挥了挥手,看着袁圈远去的背景,心中说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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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狭路相逢()
袁圈出了井字湖后,一路西行,只觉得此刻真如章炎前辈说的身轻如燕,健步如飞,背上的铁如意如若无物,提起一口气来,顷刻间奔出了数十里,来到一处小镇。七日未进食,此刻才感到腹中空荡,便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的,开始狼吞虎咽。这时忽闻一阵幽香,接着一抹鲜红随风飘至,袁圈抬眼一看,竟是柳安安。
“圈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柳安安道。
袁圈也颇为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时,远处奔来一人,边跑边嚷:“安安,我没算错吧,这小子不是袁圈又是谁!”正是半仙胡诌。袁圈一看到他火气便上来,往桌上扯了一只鸡腿便向他掷去,不偏不倚刚好塞入他口中。喝道:“哼,那日你一语成谶,害死了我钱怡妹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胡诌顿时满脸苦色,取下鸡腿时,满口的鲜血喷洒而出,道:“袁少侠,老夫不过是一个算命的而已,这命又不是我能作得了主的。”口齿含糊不清,接着吐了一口血水,竟带出十余颗牙齿来。
柳安安道:“自从听到钱姑娘的噩耗,我便去洛阳找你,不料你已起身前往冀州,圈哥,关于钱怡姑娘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袁圈一脸平静,道:“这又不关你的事,你也无须道歉!”
柳安安又道:“圈哥,接下来你要去哪?”
“我要去西域吐番!”袁圈想了下,道。
柳安安笑道:“西域?可以带上我吗?”
袁圈道:“我要去找颜姑娘,你若同去,只怕会加深我和她之间的误会。”
“你怎知那颜姑娘在西域?”柳安安道。
袁圈道:“我也是猜的,她师父布达尔要回吐番,她多半也会同去。”
柳安安突然一脸忧容,沉默片刻,道:“那日司马天战败后去找我义父了,并非是找他决战,而是说要联手除掉你。【 】而你血洗丐帮一事也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我义父也觉得你将来定是个……是个祸害,便同意和他联手。”
袁圈一听,心头一凛,这司马天倒也算了,毕竟交过手,神魔双剑再厉害也敌不过自己的铁如意,况且我袁圈也今非昔比了,只是这范乾坤的化骨大法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这时,柳安安又道:“他们二人来到冀州后,不久又碰到了帝师八思巴和玉面达摩楚世恒,恰好也在追讨你,于是四人便结盟了,说非要取你首级不可。”
袁圈大骇,心道这楚世恒因为钱怡对自己恨之入骨,而八思巴也因自己屡次三番阻挠他的诡计而结下梁子,况且他又误以为自己知道《般若普密经》心法,定不会轻饶了自己。而司马天和范乾坤二人因为赏金或宝藏,以及将师祖鬼万通结下的血仇转嫁到自己身上,竟不计前嫌联手来对付自己,唉,这四个人联手,自己即便有通天之能,也难有胜算啊,好在这次要去吐番了,大不了再也不回来,随他四人折腾,翻遍中原也找不着我,嘿嘿。看了看柳安安,又道:“你若要告诉你义父我去了吐番,我也不会怪你的。”
柳安安顿时眼角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又匆忙擦去,接着伸手从袖口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物事来。袁圈一看,竟是玉如意,而且是颜曦手中那枚,不禁大骇,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柳安安道:“圈哥,我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但是我怕你以后会恨我!”
袁圈一头雾水,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安安道:“我义父等四人在冀州不久便碰见了颜曦姑娘和一个小和尚,八思巴说只要抓住那个女子便能找到你,于是四人一拥而上,便将颜姑娘抓了住。”
袁圈骇然,道:“不可能,布达尔大师神通盖世,没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
柳安安道:“没错,那小和尚确实技艺惊人,深不可测,轻功远在我之上,若要只身逃走也非难事,只是我义父等四人联手着实骇人,眼看那小和尚欲逃去,义父使出一招隔空化骨,对准的却是颜曦姑娘,那小和尚急忙闪身挡救,结果当场暴毙。”
“那颜姑娘呢?”袁圈急道,情不自禁拍案而起。
柳安安又抹了下眼泪,道:“你放心,颜姑娘安然无恙,因为他们还要用她来对付你。”
袁圈这才放心,布达尔大师有转生之能,死就死了,反正会在别处重生,只要颜姑娘没事便好。又道:“你这番找我,便是你义父派你来的?”
柳安安道:“没错,我本想劝你远走高飞,但是又怕你会懊悔终身,所以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你,眼下他们正去往白玉蟾教,说找到你之后叫你去三清观要人。”
三清观!袁圈心道定是八思巴的主意,顺道除去了桃剑二仙,哎,此人蛇蝎心肠,不除之天理难容。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我袁圈随后便到。”
柳安安放下玉如意,道:“你放心,若是颜姑娘有事,我柳安安定以死谢罪。”说罢,转身离去,胡诌连忙提步跟上。
袁圈拾起玉如意,一番端详轻抚,塞入怀中,接着猛喝了一口清酒,喝道:“小二,结账!”说罢,抽了一张银票啪得一声拍在桌上,当即飞身离去。
那小二见硕大的一张银票,连忙扑身而上,拾起一看,一百两黄金,连忙喝道:“爷,你等下,这汇天钱庄倒了,银票兑不成银子了……爷!你快回来。”
那日颜曦见袁圈随章炎入了内屋,便已心灰意冷,接着便转身出屋,离开井字湖,好在她和袁圈并没有许下什么海誓山盟,这一走也算走得坦然。布达尔虽然是出家人,但毕竟活了两百多年,见惯了人间冷暖,痴男怨女,道:“曦儿,接下来你何去何从?”
颜曦转身看了眼秀丽的湖景,道:“师父,曦儿记事起便孤零一人,习惯了安逸的独居生活,只是后来袁大哥的到来,扰乱了我原本的平静,如今他身子无恙,又有佳人相伴,我为何不替他高兴?”说着,颜曦回过身,道:“师父,你带徒儿回吐蕃吧,让我伺候您!”
布达尔不过到颜曦半身高,抬眼望着她,一本正经道:“你果真放得下!”
颜曦道:“曦儿心如止水!”
随后师徒二人便西行而去,不久路过一处盆地,忽然瞧见前方有两人缓缓走来,一个面色枯瘦,身披青衫,另一个仗剑而行,步履矫健,正是范乾坤和司马天。
范乾坤看着布达尔,面露惊讶之色,接着又摇摇头,道:“司马兄,天下之大,果真是藏龙卧虎,你看这小和尚,不过总角之年,却老成持重,行如流云,可见颇具武学功底,假以时日,说不定其修为会在你我之上。”
司马天道:“范兄,你的意思是防范与未燃?”
“在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我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可放过一个。”范乾坤目露凶光。
四人越走越近,颜曦莫名的心忧,道:“师父,前方二人杀气好盛,如何是好。”
“别说话!”布达尔悄声道,说着,只见他脚下突然一拐,摔倒在地,接着竟嚎啕大哭起来。颜曦慌忙之中过去搀扶,一声师父刚要脱口而出,哪知布达尔突然扑到自己怀里,大喊道:“姐姐,我要抱,我要抱!”
颜曦随即会意,道:“好的,姐姐这就抱你。”说着,便将布达尔抱了起来,继续前行。
范乾坤和司马天见状,虽有疑心,却也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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