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臭流氓,再也不理你了!”
“我又没说要跟你一起洗!”
“好啊你,我要告诉我爹,叫他悬赏十万两黄金,要你小命!”
二人一路嬉闹,西行三十余里,到了一处小镇。袁圈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又吩咐客栈伙计拿来两支洗澡的大木桶,中间仅一帘相隔,灌了温水,撒了花瓣。完后,袁圈当即便宽衣,钱怡骂了声流氓连忙跑至帘子另一侧,这时已传来袁圈嬉水的声音,自己瞬间也觉得浑身瘙痒起来,这澡非洗不可了,道:“那我可要宽衣洗澡了哦,你可不许偷看。”
袁圈道:“钱大小姐,你这是要我伺候你宽衣吗?”
“不不不!我自己来便好。”钱怡忙道,再透过帘子细看,发现袁圈果然是背朝着自己,当即宽了心,缓缓除去衣裳,然后经过踩脚蹬,缓缓入了水桶内,只觉得水温适怡,舒服无比,连日的疲劳一扫而光。身后传来袁圈哼的小曲,还有瓢水哗啦啦的声响,顿觉人生最惬意之事也不过如此。
二人洗过澡,在酒楼内好吃好喝,睡到第二天大早,便开始继续西行,此去洛阳不过一百余里,于傍晚时分,二人便到了洛阳城。此处繁华不输临安,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但是毕竟人生地不熟,也不知丐帮总舵在何处,只得先行住下,明日再作打算。
袁圈架着马车,来到一处繁华的酒楼前,打算先饱餐一顿,于是二人下了马车,入内择了一间雅座,叫了满桌子菜肴。袁圈早已饿极,当即胡吃海喝,倒是钱怡忽然一脸的心事,袁圈道:“钱怡妹子,你怎么啦,酒菜不合胃口。”
钱怡摇摇头,道:“圈哥,你有没发现自从咱们入了洛阳城,一路上便有多人尾随,还有那些丐帮弟子,无不怒目相视。”
袁圈道:“怕什么呀,有我在,没人敢来碰你。”
钱怡道:“我不是怕这个,你这次大闹少林,只怕人尽皆知,想必全天下都道你是十恶不赦之辈,我只是担心丐帮会曲解我们的来意。”
袁圈笑道:“你放心,明天我们去了他们总舵,一定毕恭毕敬,你快些吃吧。”
钱怡这才释然而笑,这时,忽听邻座有一人道:“听说上都出了一件大事?你们可曾听过”
另一人道:“是不是关于那大财主钱渊的?”钱怡本不关心市井流言,但一听是关于父亲的,当即竖起了耳朵。只听又一人道:“那钱渊怎么啦?”
先一人道:“这钱渊啊摊上大事了,听说得罪了那忽必烈,这回只怕要倾家荡产了,说不定还会身首异处呢。”钱怡一听,顿时一脸愕然,没想到自己离开不足一个月,便发生了此等大事。这时,那后一人问道:“这钱渊怎么会得罪忽必烈呢?这么一个大商豪,怎么会如此糊涂。”
另一人道:“你想想啊,这钱渊毕竟是汉人,又富可敌国,对鞑子来说自然是个祸害,早晚得设计除掉他。”钱怡一听,心道定是自己得罪了八思巴,才连累了父亲,不禁深深自责,眼泪倏然而下。袁圈自然也已听见,深怕钱怡心伤,当即伸手去握住了她。
这时,那后一人又道:“那你们可知这忽必烈是如何除掉这个钱大财主的?”
先一人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这次狗皇帝出招果真高明,他呀派人给钱渊送去一两黄金,说是借他的,皇帝说要借你钱,你总不能不收吧,那既然是借,总得有利息吧,钱渊问来的太监这利息怎么算,那太监说一天翻一番,百日后再来取,如若拿不出,便是抗旨,就得问斩了。”
钱怡一听,顿时手中筷子悄然滑落,一脸的惊愕。这时,邻座那后一人笑道:“嗨,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就一两黄金借百来天,对钱大财主来说乃九牛一毛,他岂会交不出。”
另一人道:“你呀,真是比猪还笨,这一两黄金每天翻一倍,到一百日那还得了,总之消息传出去之后,闹得沸沸扬扬,在上都已经没人再用汇天钱庄的银票了,其余各地的百姓也纷纷拿着银票要去兑回银子,这样一来,钱渊便资金吃紧,只好变卖名下物业,什么当铺酒楼之类的全部低价抛售了,老弟你手上还有没有汇天的银票,赶紧去兑了银子,晚了就成废纸了。”那人一听,忙道:“多谢大哥提醒,在下这就去也!”
袁圈一听,也是算不出这一百天要还多少金子,道:“钱怡妹子,这一百天后得交多少金子给那狗皇帝啊?”
钱怡抹了下眼泪,道:“大概得百万两黄金吧。”袁圈大骇,没想到一两黄金能变这么多,这狗皇帝真是吃人不吐骨头,转念一想,这一切或许都是由自己而起,若不是几次三番得罪那八思巴,也不会害得钱怡家财散尽。这时忽然又想起自己永思陵那还有百万两金子,可以帮他父亲东山再起,忙道:“钱怡妹子,你莫怕,我这刚好有近百万两金子,待百日之后,我拿去给你父亲,刚好可以还上这笔债。”
钱怡一听袁圈说有百万两黄金,也是大吃一惊,随即明白永思陵宝藏的传闻是真的。不过转念一想,既然忽必烈存心要亡我钱家,即便这次真的给了他,保不准他下次还有更毒的诡计,便道:“不用了袁大哥,那元人亡我钱家之心不死,即便你真拿百万黄金给了他,他们又如何会善罢甘休,你这样不过徒增他们国库而已。”袁圈听罢,点点头,觉得倒挺有道理,那还不如到时接了钱怡的父亲,大家一起隐居起来,有这百万两黄金,照样潇洒快活。这时,只见钱怡将身子慢慢靠了过来,依偎在自己胸膛,道:“袁大哥,你待我真好,有你这份心意我便心满意足了。”
袁圈也感觉钱怡此刻温柔无比,伸手揉住了她,正当二人情意绵绵时,忽闻外面有人嚷道:“着火啦,着火啦,谁的马车着火啦。”
第三十九章 荒庙惊魂()
马车?自己不正有一辆马车吗?袁圈当即警醒,起身跑了出去,果见大街上浓烟滚滚,路人纷纷逃窜,刚一出门便有一人撞了上来,又连声道歉,袁圈倒也不生气,再朝火光处望去,果然是自己的马车被烧了,前方的五匹马儿早被割断绳放了去,不知所踪。这会儿钱怡也出了来,一脸愕然,袁圈道:“定是丐帮那些混蛋干的好事!”
钱怡道:“算了圈哥,一辆马车而已,明日再去买辆便是。”
袁圈点点头,心道眼下还是先找一处客栈为妙,当下背着铁如意,牵着钱怡的手往前走去,果然沿路都有乞丐盯哨,说不出的厌烦,但是这次为和谈而来,也就不想再添事端了。二人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出现一个大客栈,当即便走了进去,要了两间上房,付钱时,忽然发现胸口怀兜内的一叠银票不翼而飞了,再一摸连师父留下的那个八宝锦袋都没了影,顿时一头雾水,这在何时丢的?钱怡道:“圈哥,怎么啦?”
“我的银票和师父的遗物都不见了!”袁圈道。
钱怡一听,便知是被偷了,银票倒无妨,只是那八宝锦袋是白赊的遗物,袁圈一直视作心头宝,心道八成是丐帮干的,明日去他们总舵道明来意,双方若能屏弃前嫌,自然也就归还了。于是从怀里掏出银两,道:“圈哥,我来吧!”
袁圈一脸郁闷,这时,客栈里头忽然出来一人,贼眉鼠眼,看到袁圈,一脸的心慌,连忙撒腿就跑。【 】袁圈忽然警醒,正是出了酒楼那会儿,迎面撞上那人,原来是在那一刻被扒走了财物,当即夺路狂追,喝道:“小贼,还我财物来!”
钱怡连叫了几声圈哥,却没能将他喊住,眼看着袁圈飞奔而去,消失在街角。袁圈从正街直追到小巷,只见那贼人身手异常敏捷,飞檐走壁,窜上窜下,一溜烟就不见了,刚想破口大骂,幡然醒悟,莫非这又是丐帮的一出调虎离山,心慌之下连忙转身回奔。回到刚才的客栈时,果真已不见钱怡,顿时锥心失图,直骂自己混蛋,竟将钱怡给弄丢了,当即抡起铁如意随手一扫,将客栈柜台砸成稀巴烂。那店伙计见袁圈一脸的凶神恶煞,吓得浑身哆嗦。
袁圈将铁如意往地上一杵,顿时嘭得一声,整个房子瞬间摇晃,右手一探,抓住店伙计衣领,将整个人拎了起来,喝道:“我问你,刚才那姑娘哪去了?”
那店伙计吓得口齿不清,道:“那,那姑娘被一群乞丐抓走了,是在屋外被抓的,不关我们的事啊爷。”说到这,忽听嗖得一声,一只利箭射来,钉在门柱上。袁圈放下那伙计,跃出门一看,却已不见一个乞丐,只有围观的路人,回头一看那箭羽,上面还有一张纸条,当即拔了下来,展开一看,写着几行字,却一个不识,连忙递给那伙计,喝道:“快说,上面写着什么?”
那伙计点点头,接了过来,念道:“此处南行七里,二郎庙内,半个时辰未到,便是收尸。”袁圈听罢,连忙奔出屋外,辨明方向后,当即发疯似的狂奔。钱怡见袁圈直追盗贼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视野,刚想追过去,不料一出门便被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给点了穴,接着一辆马车快速驶来,自己便被抬了上去。一路颠簸后,马车停了下来,自己被带到一个荒庙内。此时天色已黑,庙内烛火通明,瞧见周围尽是一些蓬头垢面的乞丐,共十一人,各个目光猥琐,心中不禁害怕起来。这时,突然一个汉子飞身而来,身轻如燕,一脸贼眉鼠眼,身着布衣,倒也干净利落,他一落地,群丐齐呼:“马堂主回来啦!”钱怡一看,便认出是盗袁圈财物的那人。“马堂主的手上功夫可真不是盖的啊,江湖人称小时迁,没有拿不到,只怕你没有。”一个马脸乞丐奉承道。一说罢,边上一个浓眉宽脸,留着一撮小胡子的乞丐道:“我看这招简直多此一举,我们丐帮远近已有七个分舵的舵主、堂主正欲赶来,加起来共五大长老,七个舵主,一十八个堂主,以及数千弟子,难道还怕那区区一个毛贼。”说罢,众人齐声附和,一人道:“就是,即便是我们白帮主一人出马,对付那小贼也是绰绰有余了。”又一人道:“呸!那小子怎配我们白帮主出手。”那小时迁马堂主道:“各位兄弟,且听我一言,这姓袁的小子前些日大闹少林寺,还放出了大魔头范乾坤,想必二人交情不错,若是这两人联手,势必给我们丐帮带来灭顶之灾,所以,依我之见,先将这小子拿下,如此一来,单凭一个范乾坤,也就不足为惧了。”那马脸乞丐道:“话虽如此,你说那小子会为了这丫头束手就擒吗?”钱怡一听,顿时明白原来这些乞丐抓了自己是为了威胁袁圈的。这时,那小胡子乞丐道:“就是啊,那小子暴戾成性,十恶不赦,岂会为了一个小丫头,白白送死。”钱怡不禁暗自冷笑,想那些日圈哥为了救自己两次以身犯险,有一次差点连手都要被利箭穿透,这些乞丐恶俗不堪,岂能明白这人间的美好情谊。马堂主又道:“你们可别以为这丫头是寻常女子,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商贾,钱渊之女,那小子若想做钱家的女婿,怎能不救她。”钱怡一听,又不禁冷笑,想那袁大哥得了永思陵宝藏,已然富甲天下,这回爹爹被忽必烈讹诈,只怕要身败名裂,袁大哥却说要尽数拿出宝藏助爹爹东山再起,这种高尚品格又岂是这些龌蹉的人可以明白。想到这,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袁大哥身临险境了。这时那小胡子乞丐又道:“嘿嘿,原来是钱大小姐,不如让老子做了钱家的女婿先,”说罢,咧开一排乌黑的牙齿,笑道:“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岂是怡红院那些庸脂俗粉能比,那小子杀了我们的朱长老,老子要了他老婆,这很公平吧。”说罢,众人大笑,纷纷起哄。钱怡被点穴,动弹不得,见那乞丐步步逼近,说不出的恐惧。“王堂主,万万不可,那小子转眼即到,若激恼了他只怕我们都得没命,这样我们的计划可就落空了。”马堂主道。说罢,那马脸乞丐又道:“听说那钱渊得罪了忽必烈,欠下不少钱,我看你就别想着做钱家女婿了。”
那小胡子乞丐总算停了下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钱渊财大势大,哪有这么容易被狗皇帝弄死。也罢,等抓了那小子后,再收拾这丫头也不迟。”说罢,拍拍手,退后几步。马堂主道:“时候差不多了,大家准备下!”说罢,有人拿出铁网,有人拿出钢绳,也有的拿出蛇虫鼠蚁等毒物,亦有人拿出瓶瓶罐罐,想必是各种毒药。钱怡不禁心慌,要是袁大哥在威逼下束手就擒,那得忍受何等折磨,承受多少苦楚,一定得想办法才行,道:“各位大侠,其实你们误会了,我袁大哥此番前来是想要化解跟贵帮的恩怨,并不是来寻事的。”那小胡子乞丐道:“嘿嘿,怎么个化解法,将你送给我们哥几个吗?”说罢,群丐大笑。钱怡道:“小女子微不足道,不提也罢,但是我袁大哥说过要亲自向你们白帮主负荆请罪,求他开恩,以化解双方恩怨。”马堂主忙道:“此话当真?”这时,那马脸乞丐又道:“臭丫头你休得花言巧语来骗我们,”说罢,另有一人道:“就凭那小子也配见我们白帮主。”;“就是,我看呐,定是那臭小子怕了咱们丐帮,过来磕头求饶了。”;“呸,朱长老一条人命,岂是他磕几个头就能了事,非一命抵一命不可。”钱怡眼见说不通,心道只能想办法逃走了,见那小时迁马堂主稍通情理,便道:“马大侠,小女子内急,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出去解个手?”
那马堂主一愣,不置可否,这时,一旁的小胡子乞丐突然一指给钱怡解了穴。钱怡也始料不及,不过还是道了声谢谢,谁知刚迈出一步,那小胡子乞丐便道:“等一下,要解手就在这里解手,让兄弟们瞧瞧你的屁股,解解气先。”说罢,群丐大笑,纷纷起哄。钱怡哪去理会,当即迈步走开,一步两步,边走边瞧着众乞丐的动静,见无人阻拦,突然提速欲冲出庙口,这时,只觉得背后肩膀一沉,已被抓了住,接着嗤得一声,衣衫由肩至袖口被撕了下来,登时落出一条雪白的胳膊。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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