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心中觉得,若是我停下了,就是个对不住老树的混蛋,哪怕我死在奔跑的路上,也说明我尽力了,我够爷们儿,我问心无愧。
世界非常喧嚣,却又极度安静,毫无违和。我只能不停的前进,然后在我绝望的前进途中,一团黑气顺着白色树气而来。那黑气来的突兀,一开始我竟然以为这是我的错觉,难道那红色退去了?奇迹出现了?
直到黑气越来越近,直到我看到了黑气之中两团绿莹莹的眼睛,才恍然大悟,是煤球!这小猫崽刚才从洞里下去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我还以为它本能的避开危险,所以没想太多,现在这个情况下,它怎么又回来了?
闭了灵识,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哪里有什么白色的树气,老树说的没错,这里就是一个树根,只不过这个树根内部被掏空了,我一手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就在这条被掏空的巨大树根里穿行,闭了灵识的好处就是什么红色有没有了,危机感顿失,不知道是因为老树的法力,还是别的什么,反正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反倒是不远处的黑暗之中,一道绿光急速的像我奔来,定然是煤球无他。
果然,片刻功夫,煤球已经来到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蹭蹭蹭窜到我肩膀上,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我该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灵识。灵石一开,危机感再度袭来,我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得了精神分裂,有被害妄想症,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纳什的定力,太过真实的幻象,我不敢赌。
煤球的出现,并没有改变什么现状,反倒是耽误了一些时间,那些漫天的红色在整个空间形成了一个闭合的球形之后(除了树气的白色似乎还指明了一条通道)渐渐的开始收缩。这完全是在我意料之内的,当年鬼子扫荡的时候,不也是扩大包围圈,然后向内地毯式搜索么?
一切看上去都毫无希望,我只能赌老树的树根通道就像过江隧道一样,能够抵抗住红色巨浪的冲袭。
突然之间,煤球“喵”了一声,我不用转头,它已经不在我的肩头了,一个念想,我知道它进了我的灵台。这货跟老树都一个德性,不管主人的意思,从来都来去自如。我也懒得管它,只是有些不明白,这个时候,它进了我的灵台,有什么意思?一旦我死了,灵台自然就塌陷了,煤球去了里面,还不如在外面有一线生机。没有办法,想到这里,我只能分出一部分心思去灵台上找它。
其实也不用我找。进了灵台,我就看到了它。煤球在灵台当中,不紧不慢的坐在那里,见我进来了,朝我喵了一声。然后的动作,让我更为差异。
那是猫洗脸么?我愣了一下,看着它优雅的伸出爪子,蘸蘸地上的土,其实就是木灵之气的沉淀物,然后从容的涂抹在脸上,身上,一边涂抹,还一边在舔舐。不过随着它的舔舐,让人惊异的是,木灵之气的泥土既没有让它吞进肚子,也没有变的湿哒哒,而是化成了一层灰气,围绕在它周身。外面紧张的气息似乎与它无关,煤球淡定的舔舐着自己。
据说猫洗脸有两个意思,第一种说法是猫洗脸说明要下雨了,因为空气湿度大的缘故,所以身上的跳蚤有可能比较活络,所以猫要清理。更为可信的是第二种说法,因为猫洗脸不一定就会下雨。这种说法,认为猫洗脸是爱干净的表现,当然爱干净并非是它闲的太狠,吃饱了撑的,而是因为猫科动物大部分通过隐匿自己,然后通过突袭来击杀猎物,所以与其说猫爱干净,不如说,猫不能让自己身上有其他的气味,这样猎物才不会发现自己。只是如此来说的话,它用我灵台之上的木灵之气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煤球是天生的灵物,它会什么,我也不会知道。况且,煤球跟老树不同,老树活的久了,自然通晓人类的语言,可以与我沟通。但煤球其实真没多大,你看它外形有时候挺什么的,但其实算是老树给它催肥的,就跟养猪的给猪喂红加黑似的。
煤球舔完了,走到我脚下,围着我转了一圈,然后跟以前一样,蹭蹭我的裤腿,接着慢悠悠的走到灵台入口,回头看了我一眼,突然就跳了出去。
别这样我顷刻间,断了灵识,睁开眼睛,煤球已经从我身上窜了出去,跟之前慢悠悠的人生态度完全不同,几乎是全速在奔,我好生羡慕,若是我有这速度不过,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它回头看我那一眼的小眼神儿,跟老树说的那番话一样,同样有种跟我惜别之感。说实话,我很不喜欢。
却没有办法,煤球马上就要消失在我的视野,然后我看到了棕黑色的树根内壁上突然被撑破了,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肉块儿,那肉块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内窥镜伸到胃里的情形一样,肉肉的,各种褶皱,泛着粘液,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找不到其他形容词。
煤球丝毫没有停顿,看到那团粉色,立刻扑上去,一番萌态,暴力撕咬。扯了两下,那粉色就的地方就成了一个黑窟窿。然后煤球亦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狂奔。
我瞬间明白了,煤球的本能告诉它,前方不稳定了,不能再悠哉了,所以它自告奋勇去当了急先锋,清路障去了。一时间,我内心翻腾,万分感动,就差鼻涕滴零了。但我依然不知道它为何要涂抹我的木灵泥土。
即便煤球见到粉色就去撕咬,也毫不减慢它前行的速度,总是在我将要不要看得见它的时候失去了踪影。不过无论怎么说,煤球的出现,还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就为了这两个不是人类的家伙,我也得拼命逃。老人常说,世间还是好人多,绝大部分都是好人的。现在想想,鬼物妖物何尝不是呢?除了必要的食物链,我觉得没有谁是真心坏的。不过老树还有句名言,之前也叮嘱过我了,食物链最底层的,是不能奢望朋友的。我同意,可是,我身边的这一堆又算是什么鬼?不是朋友么?
一边儿这么想着,一边儿在煤球清理过的道路上奔跑,然后看到树根内壁之上不断的有黑窟窿出现,而且窟窿越来越多。我不敢往后看,指不定后面是个什么情况,只能永远不回头,不管天有多高,肉有多厚,不管路有多长
然后,前面传来脚步声。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因为看到前方的煤球停下了,站在树根当中,支着耳朵,听着前方的动静。身体有了些变化。其实它从我灵台出来之后,体型就已经是很大的那种,而非萌猫小黑。但是此刻,身形更显巨大,比成年的哈士奇还要壮上三分,可以说有些像獒犬了。
脚步声越来越重,而且并非一个人。颇有些阅兵仪式上,踢正步的感觉,这种情形,我似乎似成相识我去,是阴兵借道?!
煤球往前挪了几步,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然后在某个时刻,突然冲了上去。这次我看到它最大的变化了,它周身的灰色泥土,竟然有些气化的趋势,有些烟雾缭绕的感觉,又像是银狐春夏交接换毛时的感觉,每一根的头上都是白色。
我往前追了几步,看到了脚步声的来源。彻底无语了,或者说吓呆了。
艹!眼前这一群都是湿婆么?!
第六十七章 有门儿了()
不是那些不是湿婆。只不过是跟湿婆长得很像,但没有四臂,也是写粉色肉丝凝成的人形,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每一个都是独立的,相互不带重样的,也跟母煞的形态一样,都没有眼珠子,原本应该是眼珠子的地方,也是一颗红色的肉球,还能转动,但没有瞳孔。学厨师哪家强,新东方还是找蓝翔?出了这么一堆肉雕,都是你们学员的毕设吧!
湿婆其实相当有名,我之前看过一些这些宗教的书籍,大多是看着玩。湿婆是有名的苦修,传说在喜马拉雅的吉婆娑山,有过最严酷的苦修和最为彻底的冥想,从而获得了对世界的悟,也因此得到了无边法力。而且他还是妖魔的统帅我眼前的这一堆,如果不是他的法力,就必然是他的喽啰。当然,这一切都是我武断的将母煞当做湿婆为前提的。没办法,真他么像。
话说,煤球冲了上去,却不是直接扑到了这一群湿婆喽啰的身上,而是非常诡异的,跟蹭蹭蹭窜到我肩膀上不同,而是像爬山一样,螺旋盘了一圈儿,然后站到了为首的粉色肉人肩上。令我惊奇的是,那些肉人似乎只能看到我,却看不到煤球。煤球停在那肉人肩上,停了一下,突然伸头咬住了肉人的脖子,只一下,那肉人就连吭都没吭一声,便倒在地上。
说来好笑,煤球那么大个儿,还跟猫一样的轻盈,突然就窜了上去,就跟个人顶着个大鼎一样,那人却丝毫没有感觉。我原本以为这些东西不过是些分身,不该有什么智商,充其量成为本能。但事实上,在第一个肉人倒下去之后,后面的一群就炸锅了,只有对面的我,拖着俩人,愣神。
那些肉人似乎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同伴就倒下去了,然后纷纷纳闷儿,因为他们好像真的看不见煤球。而在我看来,煤球在咬死第一个肉人之后,立刻奔向第二个,第三个然后在我眼里非常和美的画面,在那些肉人眼里,怕是惊悚到了极点。
“木灵之气嘿嘿,你竟然是树语者”
听到这个声音,我从愣神中回过来,刚有些欣喜,听到这话却又高兴不起来。说话的是玄沌子,他似乎醒了过来,不过依旧虚弱的很,借助我的力量,勉强站住。这老头现在还赤膊上身,符文倒是都退了去,一身的腱子肉还在,只是皮肤显出了老态。
见我不说话,玄沌子丝毫没有眼力劲儿,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猫灵也算是天地灵物的一种,对混沌之气还是有感觉的。”
我依然不说话,想来,自己知道不多的时候,还是少说话,装深沉,让别人以为你手里有个顺子,比让别人一眼就看出你最大的是个圈儿效果要好的多。
“天地初开之时,据说留下了一些混沌之气,,这些气又被称作伊始之气,这些混沌之气在天地之间流转,是万物的基础。道家称为五行。早年也叫五素。凡混沌之气,若使得有法,便可将身形藏于混沌之内,世间万象之外。猫灵天生的直觉或者,是你教的?”玄沌子被我救了还不懂得感恩,似笑非笑的想套我话。
不过,他的确厉害,感觉能看透我似的,我的确是个白痴,他说的那些除了常识,我根本不知道。对面的肉人有些抓狂,根本本心思来顾及我们三个,恐怖的气息蔓延在人群中,没人知道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而他们又为什么倒下?
玄沌子见我沉默,似乎像看到了大熊猫一样的稀罕,也不去看肉人,就盯着我看,看的我浑身发毛,还得故作镇定。
“土语者,水语者,金语者,火语者也都常见,即便不进山门,极有天赋的也都成了各派宗师。但唯独树语者有些不同,凡有师从者,也善御木,也能得到很高的成就,但直到我活了百年才遇到一位知己,这位知己便是一位天然的树语者。跟师从的树语者,还有其他四行的语者不同的是,树语者是唯一一种可以从天地之间汲取灵气来创造混沌之气的一种。也就是说,金水火土不能产生,只能依靠天地之间本来就存在的混沌之气。而木,是唯一一个可以由树语者产生的。我思量了很久,才明白,木是无形之中唯一一种带有生命迹象的元素,所以说它本身就是可以生的。”
“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大致听了一下,玄沌子在道教貌似有很高的造诣,但我心下却没有心思了解更多,虽然我应该比任何人都想了解。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不是从老树嘴里说出来,我总有些说不出的伤感,再说了,老树也说了,我现在是食物链底层,任何人都得防范着。抬手一指前方,有些肉人似乎已经从惊恐中恢复些神智,似乎觉得既然没有别人,那么就该是我和这个刚苏醒的老头子的所为。所以有些智商高点儿的,都开始用粉色的肉眼珠子看向我。我当然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看得到
煤球见有肉人开始走向我,有些急眼,立刻扑向离我最近的那些,怎奈数量不少,而且那些肉身在倒下之后便会被其他肉人吸收,过不多久,就会有新的肉人像出芽生殖那般再生出来。
换句话说,敌人有生力量源源不断,外面有更多肉丝虎视眈眈。煤球只会力竭,我们还是会死,看不到希望。
“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办法么?”我问玄沌子。
玄沌子哈哈笑了两声,原本猥琐的形象倒是高大了些,不过答案截然相反:“我除了当个废物,拖后腿之外,现在好像没什么能耐了。”
我不想怀疑真假,但现实状况是,煤球的亲人只有我一个,我是它干爸,自己的孩子奋战,自己个儿心疼。我也管不了自己的树语者身份被玄沌子发现了,把他扶好坐下,将方觉也放置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能用树气把这个通道加固,内外分开,敌人的共计就会被切断。煤球就算辛苦,至少辛苦的有成效,我们就还有希望。
盘膝而坐,我全身心进了灵台。白雾仍然稀薄的很,但我知道木灵之气还是有的。有了之前的经验,我便抓起泥土,迅速结气旋,可是我错了,最先吸引的竟然是这通道中的树气,四面似乎都被红色给包围了,树气很难进来。
正当我打算放弃只是,通道中变得稀薄的树气骤然增多,就像是堵塞的水管被冲开了。我顿时高兴,一鼓作气,吸收更多的树气进来,那些树气从我身体之外吸引而来,然后再度反哺通道。从灵识里看去,这通道的中的树气果然变得浓稠了多,而且直径也在扩大。既然如此就一不做二不休,继续
当然我也不指望这些树气能够反制母煞,只要能够撑到我们几个见到阳光就足够了。这个想法不过分吧。树气越来越多,我欣喜之余,灵机再动,老树说过,好好利用外界的树气一直以来,我的确是在用树气,但总是提供给老树使用,再不然就是用在外面,从来没有想过把树气留在自己灵台。如果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