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旁谢子南忍俊不禁的神色,沈千城眸光微闪,然后甩了甩脑袋,似乎不想思考脑子里那些令人心烦的线索。
“不用麻烦清绝公子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至于我之前与清绝公子说的话,希望清绝公子能好好想想,想想我说的,可有什么地方冤枉了你。”留下这么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语,沈千城便带着谢子南离开了山峰,快步往山下裴南风所在的地方走去,毫无停留之意,看样子也没有想给莫清绝解释的机会。
看着沈千城毫无停留之意的背影,莫清绝眸光微微一沉,当初他碍于沈千城的情面,那定涵宫的人,他是一个也没有杀,更不用说那青衣圣使繁霜了……
可是沈千城怎么会言之凿凿的说是他杀了那繁霜呢??想到这里,莫清绝不由得凝眉回忆起了那日在定涵宫发生了什么。
回忆了带走裴南风的前前后后,他就是没有发现有什么纰漏……
可是忽然,莫清绝眸光一闪,双目透出薄凉的情绪,然后便听见他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声音说道,“公孙月萱……”
“清绝,那沈小姐已经离开了,你们之间没事吧??”从山下上来的南嘉缓步走近负手而立的莫清绝,神色沉沉的说道。
嘴里喃喃了一声公孙月萱的名字,莫清绝这才淡淡的将目光移向南嘉,可是他并没有回答南嘉的问题,而是轻声问道,“公孙月萱在哪里??”
没想到莫清绝会突然寻什么公孙月萱,所以南嘉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后才僵硬的回道,“在她的密室里捣鼓什么毒药呢……”
南嘉话音还未落下,他便只觉得脸上一道劲风划过,眼前已经没了莫清绝的身影。
见此情形,南嘉不由得凝了凝眉,轻声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么感觉莫清绝的样子有些可怕呢……莫清绝这种表情……他还只是在很久之前见过……
另一边,文兮和夜锦正两两站在昭安寺前,一人面色沉重,一人脸上带着一抹释然。
看着文兮有些不同寻常的表情,夜锦眸光微微一闪,然后轻声道,“你怎会与沧澜相识??”
文兮听后神色一怔,随即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似乎不知该悲还是该喜。
“是繁霜,上一次我被副宫主……嗯,不是,是花弄影重罚之后,文兮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广陵,恰逢那时苏陌白来广陵寻宫主,我与他又结怨颇深,所以……繁霜便让我搬来了昭安寺,托沧澜大师照顾我。”文兮的声音淡淡,可是夜锦还是听出了丝丝的异样。
就在夜锦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昭安寺那古老的红漆大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沧澜那修长的,穿着布衣的身子便出现在寺门口,一脸温和的望着门外的文兮,双手合十,语气温和,“文兮施主,好久不见。”
见此情形,夜锦眉梢微微一皱,而反观另一旁从不信佛的文兮却微微低了低头,轻声回道,“沧澜大师,别来无恙!”
看着文兮与沧澜之间的动作,夜锦不用想也明白了自己应该先离开一会儿,所以只见夜锦对着沧澜微微颔首,然后沉声道,“我去山下等你。”侧过头,夜锦抿唇道。
闻言,文兮神色微动,随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昭安寺依山而建,所以夜锦才会说是去山下等文兮。
夜锦走后,文兮缓缓转过头看向渐渐走近自己的沧澜,微微稳了稳心神,文兮淡淡启唇。
第三百二十九章 再见风月(三)()
“许久不见,沧澜大师近来可好??”想不出说什么,文兮只好问着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闻言,沧澜神情似乎怔了怔,过了半晌才淡笑着回道,“阿弥陀佛,有劳文施主牵挂,贫僧甚好。”
说到这里,沧澜声音微微顿了顿,然后再次轻声道,“不知文施主可方便借一步说话??”
文兮闻言微微皱眉,轻轻偏了偏脑袋,然后沉沉的点了点头。
见着文兮点头答应,沧澜先是一笑,然后便沉默的转身走在了前面。
看着沧澜挺拔修长的背影,文兮一时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得到了一片安宁。
轻轻低头敛了敛眉,文兮便抬头缓步跟上了沧澜的步伐。
一路跟着沧澜来到昭安寺内的禅房,看着禅房里高供的佛祖铜像,文兮心中莫名一窒。
她怎么可能与佛祖抢他?怎么可能抢的赢??
没有察觉到文兮身上骤变的气息,沧澜缓步从禅房的供台旁拿出一纸书信,上面潦草的写着:定涵宫主亲启六个大字。
见此,文兮眸光微微一闪,然后皱着眉头接过信纸,“这是……?”
接触到文兮疑惑的目光,沧澜淡淡的皱了皱眉,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这是一位老友托贫僧给定涵宫主的,可是贫僧并不知道定涵宫主人在何方,近日得知定涵宫主已是南魏帝师,所以才会托人请文施主出宫,也好将这封书信交给施主。”
看着沧澜双手合十,模样虔诚的模样,文兮心中莫名的来了一股怒火,只见她轻轻的皱了皱眉,然后沉声问道,“原来沧澜大师找我,只是为了这封信纸??”
文兮神色有些激动,惊得沧澜面色一变,有些不知所措。
见此情形,文兮微微敛了敛眉,然后讪讪的缓解了一下气氛。
“不好意思,我最近脾气不是太好……”
文兮苍白的解释在那时看起来那般的令人尴尬,可是沧澜仍是如同春风化雨一般的笑了,只见他双手合十,淡淡的回了一句,“阿弥陀佛,文施主不必自责,贫僧没事。”
听着沧澜无关痛痒的回话,文兮面色微微一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再说,只是重新拿起了手中的信纸,理智似乎回缓了一些。
“不知这是沧澜大师的哪位好友托大师带给我定涵宫主的??”看着那信纸上潦草的字迹,文兮的眼眸微微一暗,然后沉着声音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闻言,沧澜神色一怔,随即淡淡的摇了摇头,“文施主,受人之托,贫僧不能说出他的名字。”沧澜的语气犹显严肃,似乎半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此情形,文兮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然后再次问道,“那不知这封信的主人有没有再说些其他什么??”
“没有,他只是说,定涵宫主只要自己拆了这封信,便会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了……”收到文兮有些质问的目光,沧澜暗暗的将头低下避开,然后双手合十,面不改色的回道。
听到这里,文兮有些凝重的小脸渐渐舒展,她今天真是过于冲动了……
“如此,我一定会将这封信交给孤烟宫主的,至于宫主会不会看,这便不是我一个小小圣使能做的事了。”文兮与沧澜之间沉默许久,文兮才不咸不淡的开口,似乎想快速结束这段对话。
听了文兮的声音,沧澜一张冰润如玉的脸上划过一抹笑意,然后敛着眉点了点头。
之后又与沧澜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一半明言一半暗示的说了那些在昭安寺养伤的日子,可是不知沧澜是真的笨还是不愿多说,每一次文兮主动挑起问题,都被沧澜平波无澜的揭了过去,然后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久而久之,文兮便有些兴趣索然了,然后便匆匆的告辞了。
就在文兮与沧澜尴尬相处的时候,沈千城和裴南风正行进到了南魏与东陵的边境,周围山山水水围绕,沈千城却有些兴趣淡淡,不愿意多看。
看着缓慢放下车帘的沈千城,裴南风眸光微微一闪,然后轻声问道,“孤烟,你与那莫清绝之间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沈千城闻言似乎愣了愣,然后淡淡的皱了皱眉,沉声道,“他去定涵宫带走病重的你时……有没有大开杀戮?!”
灵光忽然一闪,沈千城忽然看着裴南风,问出了这藏了许久的问题。
当时裴南风是受害者,他应该最有发言权,莫清绝说自己不信他……想必应该是被冤枉的……
闻言,裴南风一双幽暗的眸子微微一沉,然后似乎掉入了什么回忆,过了半晌,沈千城才听见他有些隐忍的声音传出。
“没有……你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裴南风淡淡的皱了皱眉,然后开口问着沈千城。
听了裴南风的回答,沈千城高悬的一颗心终于掉了下来,“是夜锦传来的书信,说是莫清绝屠了定涵宫,杀了繁霜……”
从沈千城口里听到这个消息,裴南风眸光微微一沉,然后按住疼痛的胸口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繁霜死了??定涵宫怎么了??”想起那令人心安的青衣圣使,裴南风便觉得心中莫名一窒。
看着裴南风激动的神色,沈千城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件事的真相还需要查证,你先不要动怒,这有可能是一个假消息……”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沈千城还是这般对裴南风说了,不知是安慰裴南风的,还是自我欺骗的……
听了沈千城那犹显破绽的安慰,裴南风眸光微闪,一张惨白的嘴唇微微有些颤抖的抿了抿,然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师傅,我们周围多了许多蒙面黑衣人,看样子来着不善,不知该怎么处理??”就在沈千城和裴南风谈话之际,谢子南忽然从马车外掀开帘子,沉声问道。
看着谢子南有些沉重的脸色,沈千城微微皱了皱眉,能够让谢子南这高傲的少年露出这样的神色,这黑衣人,怕是人数不少。
第三百三十章 再见风月(四)()
“我出去看看。”沈千城微微转头对着身旁的裴南风说道。
裴南风闻言一愣,随即淡淡的点了点头。
见此情形,谢子南连忙侧过身让出一个位置给沈千城下车。
从狭小的马车厢里走出,沈千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将目光移向周围的青山绿水,还有藏在那些草丛里,十分显眼的黑衣人。
沉着身子敛了敛眉,谢子南已快速来到了沈千城身后,这时他便听见沈千城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问道,“有匕首吗?”
谢子南闻言一怔,随即将别在膝盖上的短匕首取下递给沈千城。
看着谢子南递过来的细小的匕首,沈千城眉眼间划过一抹讶异,然后伸出手拿了过来。
掂量了一下那匕首的重量,沈千城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只见她左手掌心银光闪闪,右手握着之前谢子南递过的匕首,然后抿唇道,“都出来吧!”
沈千城的声音落下,四周的回声还未消散,整个山谷里都是她那清丽却略显冷意的声音。
听了沈千城喊话,本来藏在草丛里的黑衣人都悉悉索索的跳了出来。以沈千城和谢子南等人所在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
看着眼前不下百数的黑衣人,沈千城那琥珀色眸光微微一闪,面具之下的薄唇微微一勾,嘴角上扬,一抹极其邪气的笑容自她的脸上划过,这些人来得正好,反正她现在心情可是很不好啊……
将视线移向那黑衣人的领头人,沈千城轻飘飘的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说出来,本宫绕你们不死!”
听着沈千城那声音里难掩的冷意,那黑衣人头领神色似乎怔了怔,然后硬着头皮回道,“定涵宫主,我们也不想与您为难,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只要谢子南的命,至于宫主,可以自便!!”反正追杀令上没有那定涵宫主的名字,所以这些黑衣人也是不想得罪定涵宫的。
想到这里,沈千城眸光微微一闪,看来这些黑衣人真是有所不知……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这谢子南……可是本宫的首席弟子!!”手中银针一挑,沈千城的眼神一时变得极其犀利,暗自使力,那银针便不出意料的射向了那黑衣人头领的麻穴。
看着从沈千城手上飞出的极小的光亮,那黑衣人头领似乎愣了愣,所以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银针已经注入了他的穴道。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黑衣人,沈千城眼神微微动了动,然后收回蓄势待发的右手,轻声道,“就你们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本宫面前跳窜??”
“定涵宫主武功盖世我等自然清楚,只是赎在下眼拙。并不知道这谢子南是宫主的入门弟子!”那黑衣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沈千城,双手抱拳,语气里充满了敬意。
见此情形,谢子南神色微微一顿,他记得……沈千城不是已经武功尽失了吗??怎么还能制服得了这黑衣人头领??
闻言,沈千城缓慢的走上前,深深的望了那些黑衣人一眼,“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此话一出,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全部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悉悉索索的声音持续了很久,直到沈千城的脸色已经有些不耐起来,那黑衣人头领才硬声道,“我们江湖中人办事向来说一不二,这买主是谁我们既然答应了不能说,就是死也不能说。”
说到这里,那黑衣人头领顿了顿,然后再次道,“还有,虽然谢子南是定涵宫主的入门弟子,可是我等既接了这单生意,那就不能半途而废,所以还望定涵宫主见谅!!”话音落下,那黑衣人头领环视了四周的黑衣人一眼,然后低喝道,“上!!!”
那些黑衣人闻言本是一愣,可是此刻听到那黑衣人头领下的令,连忙便提剑上前,没有半点惧怕的模样。
见此情形,沈千城迅速的朝谢子南后背一靠,然后在谢子南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硬声道,“本宫的后背便交给你了!!”
闻言,谢子南先是一怔,随即颇为严肃的点了点头。
在这之后,只见那师徒两人背靠着背,谢子南武功不弱,但是在诸多黑衣人之中也有些捉襟见肘!
而反观沈千城,她此刻虽然没了武功,可是却能近身肉搏,只见她迅速拉近与那些黑衣人的距离,提膝转肘,手起刀落,一个个黑衣人便在她面前应声倒下,脖子上一圈血迹,显得极其可怖。
看着沈千城如此残忍的手法,那站在一旁被沈千城银针封穴的黑衣人头领眼中划过一抹讶异,虽然这定涵宫主身影矫捷手法凌厉,可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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