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没动,冷漠地表情看着他,“你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她的眼神好像天山上的皑皑白雪,让人不可逼视,楚淮南莫名觉得心发慌,他最怕别人问他为什么,因为他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两人不知对视了多久,在她的目光下,楚淮南竟有些退缩了,他转过头冷冷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
“什么时候?”
“等哪一天我想好了,会亲口告诉你。”
“好,我等到那一天。”她坚毅的目光好像一座山,让人不可逼视,真纳闷一个小丫头竟然能有这样的眼神。
她到底与他有怎样的仇恨?就算他灭了楚国,但楚晴海,楚晴海却是众多投降齐国的官员中的一个,那场战争死伤最多的是楚宫中的人,一些朝中大臣走的走,散的散,更多的人选择了投降,那一泻千里的楚军,未尝不是因为楚**将不拼死抵抗,楚国大臣贪生怕死。说到底养尊处优长了,都吃不得苦,好好的朝廷纲纪败坏,小人当道,忠臣都先死光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他的行为有些卑劣,但楚国腐朽也是事实,就算没有他,终有一日也会亡在别人手里吧。
说到底那不是他的错,若说他亏欠,那只亏欠一个人,一个他深爱,也深爱他的人。
这些话憋在心里多久了,很想说出来,可身边却连个倾听的都没有,在这一刻他竟然想全倒给她。
身后传来鸣雁的声音,“主人,主人……”
楚淮南晃过神来,低嘘一声,“你走吧,别让人看见。”
楚韵不解,“为什么放我走,我是要杀你的人?”
为什么?他唇边苦意更浓,“因为你像极了她。”即便相貌不一样,但那眼神简直一模一样,让他产生了错觉。他好希望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她。
鸣雁的声音越来越近,楚韵只能迅速跳开,心里暗想,他口中的‘她’是谁?难道在他心里还会想着她吗?他留着她的尸体,为她哀伤?为她懊悔?还是只为了炫耀他曾经辉煌的成就?
咬咬牙,他以为这样,就能原谅他吗?不会,永远不会,她亲人的命,楚宫那么多宫人的命,都要找他讨还。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的剑依然会刺进他的胸膛。
虽然心里叫嚣着要坚强,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滑落下来,她用手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哭声。从父王死的那一刻,一直忍到现在,一滴眼泪也没掉,但是现在看见凶手从自己面前走过,竟再也忍不住悲声。
左脚踢着地上的土,恨声道:“楚淮南,你等着,这一天不会远了。”
话音刚落,忽然听见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不知道是你傻,还是真傻,这样的话说出来,不怕让人听到吗?”
楚韵回头,见颜煞站在身后不远处,抱着肩,以一种目空一切的姿态斜睨着他。
在阳光下的他,美得耀眼,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就那么闲闲地站在树下,琉璃般乌黑晶莹的瞳眸仿佛耀眼的宝石,瞬间照亮漆黑夜幕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他真的很适合大红色,很少有男人能把红色穿的这么冶艳,这么标致,他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跟我走吧()
楚韵眨眨眼,这样的他居然没被女弟子追捧,到底那些女人的眼长在哪儿了?不过他那看着她的眼神还真讨厌,就好像一个浪荡子在调戏民女。
她抹了一把泪水,冷冷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没什么,看一个傻妞。”
她大怒,“谁是傻妞?”
他的眼神一点点扫在她身上,让她一阵心虚,确实刚才心里激动,把实话都喊出来了。
自知冒失,嘴上强硬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也不想管,只是怕你把天清宫看轻了,这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若再搞出事了,没人能护得了你。”若不是他从中照应,现在她的掌门身份早就被拆穿了。她以为地微宫的人会轻易在别人的地盘这么久吗?
楚韵瞪着他,“我需要谁护了吗?我只有自己,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转身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和我再无关系了吗?”
他气得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你就是说过。”其实到底他说过没说过,她根本不记得了,只是莫名的想发火,对所有人发火。
她疾奔而去,看着她的背影,他莫名一阵心酸,就是这个脾气,当年也不需要他帮忙,什么都不肯说,以至于最后枉送了性命,现在也是打算走那条老路吗?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放下戒心,可以接受他的好意呢?就像在土地庙,表面上她很依赖他,但即使到最后,她依然没把他放在心上,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否则又怎么会最后落得精神尽毁,连肉身都保不住了?
这个女人,这个脑袋被牛顶过的女人,真是拧到家了。
楚韵匆匆回到住处。一进门陈芳便迎了过来,叫道:“你可算回来了,吓死我了,听说你碰上妖怪了。是真的吗?”
楚韵微微一笑,“或许是我看错了。”
“不是啊,现在天清宫都传开了,掌门人叫你过去,没说什么吗?”
“就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陈芳吁了口气。“那就好,我今天都快吓死了。”她说着,忽然又道:“你知道吗?今天白天还出了件稀罕事。”
“什么稀罕事?”她嘴上问着,心里却并不感兴趣,已经很少有事值得她关注了。
陈芳拉着她,神神秘秘道:“就是吴公子和蓝彩怡,他们两个突然被吊在山门外的一棵歪脖树上,解下来时都快没气了。”
楚韵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午后啊。”
午后是她刺杀楚淮南失败之后,那时尹宝玉逃出宫外。难道会是他干的吗?
平日里提起吴怀东,陈芳都是一脸爱恋的,可是今日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谈论的是不相干的人。
她心中奇怪,不由道:“你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吴公子吗?”
陈芳撇撇嘴,“一个那么笨的人,被人吊在树上,真是颜面尽失,谁还会喜欢他。”
今天在山门前看见他吊在树上的一瞬,忽然就觉这男人好逊。也就那么一霎那,所有的爱恋全都烟消云散了。
楚韵不禁叹口气,爱的快,忘的也快。这脾气还真挺让人羡慕的。不过这样也好,吴怀东也不是什么好人,忘了更好。
她经历了这一天只觉身心疲惫,揉着酸痛的肩头去准备洗漱睡觉。
陈芳坐在镜子前梳头,“你先别急着睡,我哥哥说要见你。就在练武场西面的桃树底下。”
“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只说要见你当面讲。”
“我知道了。”楚韵转身出去,陈恒这么着急见她,应该有急事吧。
这时候陈芳已经爬上床,打着哈欠,“回来的时候动作轻点,别吵醒我。”
楚韵不由笑起来,这姑娘的性格还真是……若她能如她这般,不知要少多少烦恼。
练武场西边上有一棵桃树,是整个天清宫唯一一棵桃树,也不知这宫里是怎么了草木繁杂多达上千种,却对常见的桃树并不钟爱。
远远看着站在树下的人,楚韵很觉自己和桃有缘的,当年与楚淮南相识在桃树下,今日这棵桃树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远远地陈恒对她招手,她走过去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桃树?”
“陈芳说的,她说你喜欢桃花,喜欢吃桃子,可惜这个时节桃花已败,桃子未熟,只有一树的叶子可赏了。”
楚韵笑笑,“坐在月光下,看树叶也别有一番风姿。”
她捡了一块石头坐下,“陈芳说你有话说,你要说什么?”
陈恒也在她身边坐下,今晚的天空清朗,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多,又大、又亮,几颗大而亮的星星挂在夜空,仿佛是天上的仙人提着灯笼在为他们照亮。今晚,还真是一个适合谈情的好日子。
他幽幽的声音道:“你知道吗?等仙剑大会之后我们就走了。”
楚韵一呆,“怎么这么快,咱们不是刚入门吗?”
“我和妹妹原本只是在外历练的,做天清宫弟子也是偶然,不能真的留在这里,前些时日,家里来信了,催我们回去。”
楚韵有些心伤,她已经没了亲人,朋友也几乎没有,难得遇上这兄妹两个,她是真的很喜欢他们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
陈恒看她不舍的样子,笑了起来,“你这么舍不得,不如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怎么行。”
他定定地看着她,“我是认真的,今晚找你来就是想让你跟我们一起走,你也不是修仙之人,这清修的生活不适合你的。”
他没说错,这里确实不适合她。像她这样身怀仇恨的人,原本就不适合清修的。但跟他走也绝不可能。
她再次摇头,颜煞忽然牵住她的手,眼神中闪烁着似是点点情意。“你跟我走,以后我来照顾你,可好?”
楚韵一阵慌乱,这是第一次有人当面对她表白,真的很意外,她以为他是含蓄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热烈的一面。
陈恒又道:“你不要急着决定,我给你时间,离仙剑大会还有几天,到时候你再给答案吧。”
他说着站起来,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鼓起的勇气,说完一张脸如火烧般,火辣辣的。
心里一阵尴尬,再不敢面对她,转身飞快的跑走了。
楚韵幽幽一叹,这人也真是的,就算要她跟着走,最起码也要说明白去哪儿,她连她真实身份都不大确定,会跟着他走才怪了。他不是这么没谱的人,那么是他的身份,他的身份是不便说与别人吗?
夜晚山里的风很冷,她缩着肩膀站着,天色很晚了,练武场上只有她一个人,看来她也该走了。
正要迈步,突然一个石子扔过来,正投在她身上,她一惊,“是谁?”
抬头看那株桃树,不知何时,桃树上已经坐着个人,一身红衣飘飘,在夜晚更加娇艳。
“你偷听我们说话?”
颜煞冷冷一笑,“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地盘,这株桃树是我当年入门的时候种下的,是你们要说悄悄话,偏选了这个地方。”
楚韵微怒,她本以为他这人是很冷情的,才会风评这么不好,没想到这么爱管闲事,尤其是她的闲事。
“你要待就好好待吧。”
她转身走了,就算偷听也要有最起码的礼节,偷听了就别叫他们知道,偏要用个石子提醒她。
望着她的背影,颜煞的眼神越来越冷,他也不是一早就坐在树上,只是看他们两人说话,才会悄悄飞到树上。没想到听到的居然是一段表白的情话。
本以为就楚淮南一个情敌,现在看来,这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挺强的。他真不该给她换个这么漂亮的皮囊的,倒很是招蜂引蝶呢。
从身后拽住一面镜子,恨声道:“你小子看戏看得也够了吧,这些天,天天粘着到底要干什么?”
幻镜嘻嘻一笑,“你也说了是看戏,跟着你有戏看啊。”
他冷笑,这东西真是越来越欠揍了,居然学会调侃他了吗?他真不该施法提升他的灵气,让他增加了些许人性,早知道他这么多嘴多舌,缝了他的嘴也就省心了。
一人一镜往回走,颜煞道:“今天中午山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天清宫的守护者,不会不知道吧?”
“自然。”幻镜得意一笑,“这附近方圆百里发生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只是平常人我不爱告诉他。”
天清宫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奸细能混进来,一方面是因为防守严又有结界保护,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幻镜。它能照出一切,不管用什么掩护术,都会被他发现。
你要想知道什么,也不用多查,问问幻镜就知道了。易天行之所以对楚韵的身份没多少怀疑,就是因为幻镜。幻镜说不是,他便不再疑心。
可是在天清宫,颜煞才是他的老大,他让说什么,他就说什么。而这会儿提出来,自有讨赏的意思,那意思说,我都帮你办事了,你再赶我太不够意思了。
颜煞好笑,这东西毛病还不少。(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与他同住的日子()
照着他的法门,楚韵只觉丹田一股热力游走,似乎长久聚不起的气都聚起来,犹如趵突泉冒出的汩汩泉水,整个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托住她的手臂,喝一声,“走——”
她双脚已经离了地面,越飞越高,她吓得闭上眼,只觉身子在半空中悬着,只凝了片刻,已经快速飞出去,刚开始他还托着她的胳膊,到后来逐渐放开,不需要什么御剑飞行,她已经能独立在空中了。
“试着睁开眼,没事的。”他的声音低沉有力,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信任感,
楚韵慢慢睁开眼,只看了一眼,立刻吓得差点掉下去,“我恐高——”
“别怕,向前看,不要向下。”
楚韵瞪眼看着前方,不敢回头,也不敢看他,耳边刮动风声,听到不疾不徐的声音说着:“修真等级分为十二个等级: 炼气——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其中每个等级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
“修真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基础打不牢就算修到金丹和元婴,也终究突破不了最后的几关。以你当前修为已过辟谷,之所以无法驾驭,便是最初的炼气和筑基没有打牢。”
楚韵听着,心中暗道,此人所修炼的似乎和天清宫与地微宫都不同,他这奇特的炼气之法,究竟是从哪儿学来的?不过拜他所赐,虽还没学会剑术,这飞行之术倒先掌握。
哎哟,真的好高!
颜煞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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