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却不言不语地在院中飘荡来去,只围着裴三三打转,阴风阵阵扫过,她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裴三三竭力缓压着自己狂跳的心,掏出一张驱鬼符,将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同时暗念道:“以大光明法,驱大污秽物,破!”
驱鬼符在她指尖微微一颤,霎时化为一道黄光,疾厉地穿过朦胧白色的水汽,朝着女鬼急射而去。
还没来得及缓口气,那女鬼竟“嘿嘿嘿。。“地低哑阴沉阴笑起来,两只松松垮垮的水袖扬起来,像两只钳子向着裴三三伸过来。
裴三三心中急了,脑门一热,一不做二不休,再将一串符咒抛出来,只见怪事发生了,驱鬼符在飞到距离女鬼不足半步的距离时奇迹般地自动枯萎落掉,最后化为飞烟消散无形。
驱鬼符竟然对她无效?这可大事不妙,再这样下去她小命不保,裴三三当机立断,用力咬破指尖,用自身元阳之血点在剑上,为剑身开封,同时左手迅速结成孔雀金光印,大喝:“诸暗天王,为我号令。”
第8章 :这抓狂的青春()
借助人血所含的精纯阳气,桃木剑与孔雀金光印威力大增,瞬间爆发出一阵猛烈的金光,直刺女鬼双目,女鬼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连连后退,倒在地上,青黑的舌头伸出来,吐出一口黑烟。
“孽障,看你还敢造次!”
“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丫头,我定不会就此罢手,兰世立即便是死了,我也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阴森恐怖的诡笑响彻整个山间,这座深山老林的道观如同阴气深重的鬼屋。
裴三三不悦地皱眉,抬手提剑,想要趁热打铁,一举将女鬼拿下,那女鬼似是早就预料到了,先她一步化为一缕青烟散去。
“算你跑得快。”
裴三三还没来得及施法,她就消失了,空荡荡的庭院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抱着剑,瘫软在地上,方才用孔雀金光印耗费了极大的元气,此刻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丝丝剥离开去,再也动弹不得,冷汗涔涔,密密麻麻地汇聚在额头,化为一痕细流缓缓沿着脸部美好的轮廓流下来,滴到地上。
“滴答――”一声,汗水落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
这一夜,她就这样抱着剑坐在地上,不敢睡去,亦不敢再挪动一步去开师傅屋子的门,唯恐有隐藏的秽物来钻了空子。
彼时程星索躺在万达酒店总统套房里床上,却发现自己不得动弹,连床边的电话响了,也不能伸手接。
他想起裴三三,那个疯丫头,那么轻易地就放他走了,没有和警察动手,一定不正常,肯定是她施的妖法。
“疯丫头!”他忿忿骂道,在心里问候她祖宗十八代。
快要入夏,天明得很早,裴三三坐在地上,亲眼目睹晨光微露将山林渐渐镀上一层莹亮的金边。
艰难地站起身,腿都麻了,她抬眼细细地瞧着这四周,几乎要不认识了。这还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兰清观吗?
为什么如此破旧不堪,四处蛛网密布,三清观原本巧夺天工的建筑几乎成了断壁残垣,一种破败感弥漫在其中。
一刹那间,她忽然全都明白过来,为什么门前的铜锁仿佛出土的文物一般陈旧腐朽,而时常清洁的房间突然积攒了呛人的灰尘,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被时光剥夺了青春,提前走向了衰老。
裴三三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她终于忍不住冲进师傅的房间,却被突如其来的景象刺痛了双目。
那个曾仙风道骨的中年道长此时沉睡在床上,眉毛头发都一夜皆白,脸上手上的皮肤萎缩起皱,看起来如同几百岁的老人一般。
小三儿冲进来的时候,带着初升的阳光进来,第一缕阳光打在他脸上,温暖遍布全身,他屈起的指关节微微颤动,布满嶙峋地手似乎想要抬起。
“师傅,你听得到么?我是小三儿。”小三儿眼里满含热泪,师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三儿,你。。你回来。。“艰难地合动着嘴唇,原本健步如飞的茅山道术大师此刻羸弱不堪,好似一根稻草便能轻易将他了结。
“怎么会这样?师傅,怎么会这样?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狠心?”小三儿泪雨滂沱,止不住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划落,湿了兰世立的衣襟。
一滴老泪从他眼角划落,皱巴巴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是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他艰难的张开口,“小――三儿,不哭,这一切都是天命。。,是我自己用洪荒侵蚀术封印了整座兰清观。
昨晚我听得清楚,和你打斗的女鬼是来探虚实的,你大师兄就要回来了,他大难不死,此次必定法术大增,般若莲花一定不能叫他抢去,从今天起,兰清观的观主就正式由你接任。”
“师傅。。,我一个人,我做。。“小三儿哭得抽噎了,她从未曾想,会提前几十年来经历这种生离死别。
“这是师傅最后的心愿,小三儿你要听师傅的话,般若莲花与你的命数是在一起的,如果你二十岁之前没有偷跑下山,般若莲花的灵气便不会外泄,这一天便不会提前两年到来,可叹,我的阵还未完成,否则。。唉!“
裴三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这件事竟是因为她违背师命偷跑下山而发生,竟然!都是因为她!
“扑咚――一声”,她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师傅,你杀了我吧,都是因为我,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宁愿自我了断跟你一起走。”
“傻――孩子,这一切都是命数,非人力能改,十八年前你出生的时候,般若莲花刚好结子,我就算到这一季的般若莲花会因你而泄,反倒是这十几年深山囚禁也是苦了你了。”
兰世立叹了口气,像枯槁的死木逢春一般,睁开眼,幽幽说道,“般若莲花就种植在你身体里,为师命你速速离开这里,不要让你大师兄搜寻到,倘若可以,这一生安乐过吧,来世。。”
“咳咳!”兰世立猛地咳嗽连连,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半响,终于咬紧牙关说完最后的遗言,“来世咱们再续师徒。。缘分。”
刚强撑着说完最后几个字,一口气没接上来,他双眼僵住,嘴微微张开,手脚再也不得动弹。
“师傅。。“整个山涧里回荡着少女悲怆的哭喊声,回声一重叠着一重,好似要撞击着扩散开去。
她的师傅,养育了她十八年的恩人,此刻魂归西天,一世一生再也不得相见。
兰世立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久,一只白净的手覆上来,轻柔地合上了那双眼,裴三三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却再也没有哭泣。
她将棉被盖在师傅身上,仿佛师傅还是在沉睡一般,睡饱了就会醒来,这里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保存,直到她离开。
裴三三重新站在兰清观外,审视着这座看着她长大的道观,如今它被逆时光的惊天法力封印,将一直陪伴着那个老者,永远地长眠。
这一章埋下了的伏笔,么么哒,师傅因为快死了,很多事情没有交代完,后面陆续推出噢。
第9章 :“狗血”的剧情()
“师傅,小三儿将这里封印住了,没有人可以闯进来打扰你的安宁,你安心睡吧,下一世,但愿我们还能再相遇。”裴三三在心里默默说道。
她终于依依不舍地下山了,她想,她必须赶紧离开这里,纵使再不愿意承认,她也算是明白过来,这看似平静的山里,埋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师傅曾说,兰清观是千年道观,受金光法印笼罩而终生不腐,可想而知法力之强劲。
可是昨晚的女鬼竟然敢找上门来作恶,甚至不畏惧驱鬼符,只怕是有千年的道行,这样怨气深重的恶鬼如师傅所说,只是前锋,那么她那素未谋面的大师兄到底有多可怕?
想到这里,裴三三加快脚步往山下奔去。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山下,有人早已经恭候多时。
程星索坐在自己霸气侧漏的布加迪威龙驾驶座上,冰冷的视角牢牢锁定那抹慢慢跃近的身影。
真是倒了八辈子祖宗的血霉,遇到这么个疯丫头,疯疯癫癫,还敢给他下咒。
要不是酒店送早饭的服务员以为他出事了开门锁闯进来,他只怕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僵直着不能动,倒真成了她口说所说的“僵尸了!”
“丫的!”他咬牙切齿,凌厉地打转方向盘,狠狠地踩住油门,对准那抹身影就猛撞过去。
而这时,裴三三还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她,还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心想,今天真是点儿背,一没有驴车二没有拖拉机,连只鸟都没看见。
她无可奈何地拖着脚走,那个臭僵尸说得没错,这里还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忽然,只听得一声低沉的呼啸,一辆威猛拉风的跑车对着她疾疾地冲撞过来,她惊慌地睁大眼,刹那间,犀利的目光一眼就捕捉到了驾驶座上的人。
好你个臭僵尸,她还没去找他算账,他倒找上门来了!
她抓紧身上的大包裹,一举纵身一跃,趁着车撞上来的关头,跳到了车前盖上,隔着一道锃亮的透视镜对车里面的人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程星索看得来气,将方向盘打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回旋,整个车身摇摇晃晃,晃得裴三三头晕眼花,连忙跳下来,又跃到高处立着,唯恐他再撞自己。
程星索冷哼一声,臭道士!再得瑟还是怕高科技,开了车门,将整个身子先探出来,对着高处的她讳莫如深的笑了一下。
然后不慌不忙地问道,“你给我下咒啦?”
裴三三得意洋洋地睥睨着他,抱着手臂翘着脑袋还跺着脚,那幅姿态让他恨不能把她拽下来用脚踩。
“哼,那是自然,你以为你叫警察来就没事啦,本道爷给你下咒神不知鬼不觉,谅你们也发现不了。”
“可是我这不是好端端地出来活动了么?”程星索天真懵懂无知儿童般地问道。
“你只是想办法揭了定身符,我施的咒还在呢,只要咒没有解,每天晚上你都会像昨晚那样。”
“好,很好。”程星索冷笑着望着她,“我原本看你是个小丫头片子,不屑与你计较,但是你竟然下这种狠手,就怪不得我了。”
“你能把我――”你能把我怎么样,这句话还没说完。
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子不明液体对准她喷射过来!半分钟的功夫就把她全身洒了个遍。
“黑狗血!”她惊愕地看着包裹自己全身黑红的血液,同时清晰地感觉到法力在自己身体里被一点点剥离,伴随而去的是超乎常人的肢体能力。
她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冷汗涔涔,“哧哧――”地声音在腰间响起,那里挂着一把纸符,此刻法力已经被尽数破去。
“看来这玩意儿真的有效果,也不枉我大清早的跑到傅家坡花大价钱在那个神棍那里买了。”程星索眉目生花,对着高处的裴三三,坏坏地扬了扬手中的玩具水枪,里面流动的液体是恐怖血腥的黑红色。
“唉,本来想用童子尿,可是尿不出来那么多,况且本大爷吸取天地灵气凝结出来的精华,怎么能浪费在你这么个小疯子身上呢。”
“你这个坏僵尸,好阴险。”裴三三咬紧嘴唇死命硬撑,一时半会又奈何不了他。
“你对我下咒不阴险?你还敢打着除魔卫道的名号,小小年纪假正经。”程星索放下心防,悠哉悠哉地将整个身子完全从车里钻出来。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双手插袋,吹着口哨走近她站的那块山石下面,仰头望着她,春风满面。
“是我用水枪把你射下来呢?还是你自己主动跳下来?你自己选,嗯哼。”
裴三三欲哭无泪地看着下面地上,只怨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跳到这么高的地方。
“一。”程星索开始倒计时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下来,我就要继续射黑狗血了。”
“二。”
“别!别啊。”裴三三吓得要哭了,她头一回体会到这种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可怕得狠。
“我怕高,我下不来。”她眨着一双泪眼朦胧的杏仁眼,泛着点点泪光,可怜巴巴地看着下面的程星索,语气里都沾染上哭腔。
程星索心神一荡,很快就恢复平静,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色,他好整以暇地伸出双手,“算我吃一次亏,你跳下来,我接住你,快点!”
“你?”裴三三本能地质疑道。
程星索一听火冒三丈,敢瞧不起他!“我什么,快点!你不跳我拿水枪射你,信不信!。”
“别别别,我跳我跳。”裴三三连忙挣扎着爬起来,爬到巨石的边缘,视线与下面的程星索那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撞在一起,一刹间似乎被吸了进去一般。
索性闭了眼,将心一横,再往前几步挪动,整个身子瞬间腾空,直直地掉落下去。
一个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胖猪,你好重!”
她猛地睁开眼,瞪着他,“说谁胖猪呢!你比我胖多了。”
“我这叫壮,而你才叫胖,区别在于我体脂率比你低。”
“你。。“裴三三刚要反驳又被程星索无情地打断,“且慢!我原谅你身为大山的子孙听不懂。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现在我手掌包裹的你的背部,**柔软度为百分之九十,而我与你同样的背部柔软度只有百分之十。”
第10章 :洗澡澡()
“你给我住嘴!”裴三三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拆股入腹。
程星索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凉凉地冒出一句,“本大爷仅含百分之十柔软度的背被你抓松了。”
唔。。她抓着他的肉么?刚才太紧张了,下意识就抓紧了,真丢脸啊。
触电一般地松开爪子,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哈,我不是故意的。”
“我懒得跟你一般见识。”程星索紧抿唇,嫌弃地将她一把丢在地上。
“哎哟,你想摔死我。”裴三三跌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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