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平摸出钱来,居然很干脆的点了三百给沈天,“还给你三百,两百算我的。”
沈天一由一阵气闷,本来以为能够得到一些不一样的线索,结果居然只是一个掺了不知道多少水份的廉价货。
拉了拉口罩,沈天往路边望了两眼,踩上滑板,顺着一条小道滑了进去。
“那个黄立平说,这里原来有一个村子,后来好像起了大火烧死了人……”
沈天跟着小道走了一段,果然看到一片废弃的房屋,已经被一圈围墙给圈了起来,里面荒草丛生,高的已经比人都还要高了。
围墙里杂乱分布着各种自建建筑,有低矮的小平房,也有两三层高的小楼房,但是都已经非常的陈旧和残破,屋顶上的瓦片散落在椽木上,露出一个又一个的空洞,有些墙壁甚至都塌了一半,现出里面污黑的地面。
而在这些建筑中,还有几座已经被大火烧毁,虽然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但仍然能够明显看得出来火烧过的痕迹,整座房子都黑乎乎的,粗大的梁柱烧成了焦黑,散乱的搭在同样焦黑的半截墙壁上。
这里并没有什么煞气,但是就算隔着围墙站外边,仍然让沈天感觉到有些的不舒服。
“这里看起来以前住的人还不少,不知道现在这些人都搬去了哪里……”
这里已经被围墙圈了起来,看样子是被人买下来准备开发的,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动工,但是总有一天,这些断壁残垣,这些枯槁荒草,都会被城市轰鸣的机器全部推掉,然后在这里重新建起一幢幢崭新的钢筋水泥的丛林。
现在城市发展就是这么迅速,就是这么直接,看不顺眼就推倒重来,城市越来越大,楼房越修越高,所有的过去都被草草的清除了。
从围墙边默默走过,沈天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灵光。
吴成子他们要布阵点,便极力想拆掉刘二柱家的房子。
可是这城里他们要布阵点,又是怎么布的呢?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现在的发展又这么快,差不多能够修房子的地方,都已经被修成了房子,没有修成房子的地方,都是公路和街道,有限的几个公园和休闲广场,根本不可能支撑得起这样的一个阵法……”
那么,这些弟子们该怎么样去布下这些阵点?
假设这个阵点刚好在一座高楼大厦的位置,难道他们也要像拆刘二柱家的房子一样,去把这座大厦拆了吗?
假设这个阵点刚好在一段公路的中间,难道他们也要在公路上打个洞,在公路上布吗?
假设这个阵点刚好地铁线上,难道他们也要跑到地铁道里面去布吗?
可能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早就上了新闻了,城里随处可见的摄像头,李明浩他们也早就发现他们的行动,不可能弄到现在还这么清静。
那他们是如何来布这些阵点的?
还没有等他想出头绪来,一种深入灵魂的痛楚就击倒了他。
百鬼噬魂又发作了。
黑羽跳了起来呱呱大叫,“呱呱!你这是羊癫疯发了吗?喂,你是不是要死了?”
沈天根本说不出话来,脸上苍白得没有血色,冷汗大颗大颗冒出来。
过了好一阵,他才慢慢缓过劲来。
“呼!真是要人命!”
沈天从地上坐起,连续深吸了几口气,才感觉好了一些。
“你这是有病吗?”黄立平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沈天有些意外道:“黄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是原来这里这个村的人?”
黄立平往那一片残破的荒屋看去,淡淡道:“我不是这个村的人!”
沈天用力将自己撑起来,百鬼噬鬼的劲儿刚刚过去,身体还有些发软。
黄立平皱着眉头又看了他两眼,“你这是有病吗?”
沈天咧嘴一笑,“差不多吧,反正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这倒让黄立平颇感意外,“哦?你得了绝症吗?”
“差不多吧!反正也就那意思。”
“那你干活儿还干得这么来劲?”
“不干点儿什么还能怎么样?难道就睡在地上等死吗?”沈天一只脚踩上踏板,向黄立平挥挥手道:“只要没有死,总还是要做些事情!”
“喂!”黄立平忽然叫住了他,“你想不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天停下来,欣然道:“我说过了,我对这些故事很感兴趣。”
黄立平摸出一包烟来,递给沈天一根,自已点了一根,伴随着缭绕的烟雾,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这事儿,还真不是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事故!你也真是找对了人,要是换成别人,还不一定能把这事给讲得清楚。”
第208章 婚宴()
沈天不由乐了起来,“那敢情好啊,说明咱们俩有缘呗。”
黄立平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缘?我现在听到这个词都还有些发怵。”
“其实我也是住这一片儿的,二十年前,我也就才十三四岁,那个时候还在上学,但是我读书不行,坐在教室里就打瞌睡,一下课就来精神,成绩那是一塌糊涂,所以没有少给我家老爹收拾,你不知道,我那老爹收拾我起来,我都怀疑那根抽我的条子才是他亲生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摸条子的时候比摸我的时候都多……”
沈天似乎还没有这种悲惨的童年遭遇,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与之共鸣,只能够报以同情的眼神。
“那天放学吧,我又跟着一帮小子们出去疯玩,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我怕被老爹收拾,就没有敢直接回家,在外面晃悠,结果又没有吃饭,饭得不行。”
“正好跟我一起的还有一个死党叫余进,他也怕家里收拾不敢回家,我们两个就一起在外面晃,但是我们都没有吃饭,都饿得不行,就寻思着去哪找点吃的。”
“后来我们两个东转西转,就转到隔壁村里去了,正好就看到隔壁村里一家人正在办喜事,搭着舞台又唱又跳的,院坝里摆了几十桌,一大群人在那吃吃喝喝,桌上全是肉啊,鱼啊,鸡啊……”
黄志平咂咂嘴,仿佛那天的美味还在嘴边。
“我跟余进两个一起合计了一下,决定混到喜宴里去吃一顿,我们想着反正来的宾客那么多,主人家也不可能全都顾得过来,再说了,我们两个还是小孩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反正既然撞上了,就去吃呗!在我们村里,谁家办喜事我们都会去凑个热闹,主人家也不会撵我们,有时还会给我们一两个小红包意思一下,所以我们根本也没有当回事,直接就走进去了。”
“去了之后我们两个随便就找了一张桌子坐下,也没管旁边是什么人,反正就坐在那闷头开吃。”
“我旁边坐的一个老爷子,还问了我一句,你是哪家的亲戚啊?我随便糊弄了一句就搪塞过去,心想着反正把肚子吃饱了就开溜,谁还管是谁家亲戚呢。”
“余进坐我旁边,也跟我一样,放开了死吃乱嗨,没一会儿我们两个就吃饱了,站起来抹抹嘴就准备走人,这个时候,一个正在招呼客人的大叔看到了我,说我有些面生呢,就问了我一句,你是谁家的?我以为要被拆穿了,心里还挺怕的,随口就说我是黄家的,那大叔哦了一声,还挺热情的递给我和余进一人一个红包,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本来准备吃完开溜的,结果没想到还得了一个红包,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想着回家也是挨打挨骂,不如多呆点时间,等我那老爹撑不住去睡了,我再悄悄溜回去,便跟余进讲要不要在这多玩一会儿,结果余进也跟我是一个心思,我俩就没有走,反正搭的舞台上还有表演,我俩就在那看表演。”
“后来就看到新郎倌出来挨桌的敬酒,每到一桌,都有不少人在那起哄,说新郎倌的酒不对,要换酒,然后说喝得少了,要再干三杯,反正就是不停的劝酒,那新郎倌推不掉,就只有一杯一杯的喝,喝到我们坐的那的时候,舌头都已经捋不直了,说话都说不利索,还拍着我跟余进一个劲的叫兄弟……”
“酒敬得差不多了,又有一帮人又吵着要去看新娘,我知道他们都是要去闹洞房的,本来不想去,可是余进说都来这坐了半天了,吃也吃了,红包也拿了,总得要看看新娘长什么样子吧?便拖着我一起进去看新娘。”
“进了屋,里面早就堆了一大堆人堵在新房外面,差点连进都进不去,不好我们两个都比较小,才从他们脚下钻了进去,一直钻到新房里面,看到了新娘。”
“不过进去了一看,我俩还挺失望的,那新娘其实长得也挺一般的,妆又画得浓,实在没觉得有什么好看,倒是那个伴娘长得水灵水灵的,眼睛又大又亮,漂亮得很,我那时候才十几岁,一看之下都觉得简直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我还跟余进打趣说,这新娘的心也太大了,要找也找一个比自己丑的嘛,找个这么漂亮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到目前为止,黄立平的故事都还比较正常,所以沈天也打趣道:“你十几岁就想这些”
黄立平嘿嘿两声,脸色却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天不由嘀咕道,莫非这故事的主角不是那个新郎新娘,却是在那个伴娘身上?
黄立平抽了一口烟,又继续道:“你也应该知道,我们国家很多地方,都有闹洞房的习俗,闹完新郎闹新娘,新郎新娘都闹完了,有时就会闹伴娘,这种事情也很常见,我们也跟着他们闹过,反正就是图个乐子。”
“那天也是,新房里一大帮人,都在那闹,不过新郎喝得太多了,没闹几下,就倒在一边人事不省,他们就去闹新娘,不过新娘也没有闹多久,就都闹伴娘去了,当时我和余进还讲,肯定是他们都觉得新娘长得太一般了,还是伴娘比较好看,所以就都去闹伴娘。”
“那天闹洞房的人特别多,新房里一堆全是二十多岁的二愣子,就连其他亲戚想进来都挤不进来。”
沈天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看来这个事件的关键点果然在那个伴娘身上。
“刚刚开始闹的时候,还比较规矩,就是拿话逗趣啊,逼着伴娘做一些游戏啊这些,总体上还算是在平常闹洞房的范围里,到后来,就有人开始对伴娘动起手脚来,那伴娘就有些生气,结果新娘出来圆场说,这可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你是我的好闺蜜,你就当帮帮我啦!伴娘没有办法又拉不下脸,就只有捂着身体到处躲闪。”
第209章 失控()
后来不知道是谁提议,让新娘和伴娘一起来做游戏,输了就让她们脱衣服,一大群人马上就跟着起哄叫好,伴娘本来不愿意,又是新娘拖着伴娘说,如果她不一起做这个游戏,我肯定要被这帮人给收拾惨,新娘一直央求伴娘,伴娘终于还是抹不开情面,只好答应了。”
“他们玩的什么游戏我不是特别清楚,因为人太多了,反正我看到先是新娘输了两把,就脱了两件衣服,再后来,伴娘就开始输了,一连输了三把,被逼着脱了三件衣服,那个时候天还比较凉,所以穿得还多,但是脱了三件之后,就剩下贴身的衣服。”
“结果后来伴娘又输了一把,这时伴娘说什么也不肯再脱了,一帮二愣子就不干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她不肯脱,我们就帮她脱,一下子一大帮人就涌了上去,摁住伴娘就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那个时候,场面就彻底失控了,我和余进都被挤开了,我被人踢了好几脚,一直被挤在了角落里,”
“隔着好几重人缝,我看到有人捂住了伴娘的嘴,她的眼神非常的惊恐,非常的无助……”
黄立平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使劲抽了好几口烟,仿佛当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沈天忍不住道:“新娘呢?她没有出来制止吗?”
重重吐出一口烟雾出来,隔了好一会儿,黄立平才道:“新娘?如果说当时有谁看到了新娘,我估计恐怕只有我了,因为我的位置刚好就看到新娘靠在床边,缩在一边,好像也很惊慌的样子,但是她的眼神却带着冷酷的寒意,……”
“……我看到伴娘的手从人群中伸出来抓住了她,想在她那寻求帮助,新娘却冷笑着,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把伴娘的手扳开了……”
沈天也不禁震惊了!
如果黄立平说的话都是真的,那这些事情根本就不是婚闹失控,而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阴谋!
但是,新娘跟伴娘不是应该是一对好姐妹,好闺蜜吗?
两个人如果没有很好的关系,也不会来给她当伴娘。
那新娘又是为什么要设下如此残酷的阴谋来算计伴娘?
“当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大群人把伴娘围在了中间,过了好一阵,那群人才一哄而散,从新房里逃走了,伴娘缩在被子里,不停的发抖……我觉得很害怕,也不知道余进在哪里,也赶紧从新房里跑了……”
“跑到外面,我也没有看到余进,叫了他几声,也没有回应该,我心里发慌,就直接跑回了家里,回家就被我老爹一顿痛骂,问我跑去哪了,我当时吓得不轻,连谎都没有敢撒,实话实说玩太久没敢回去,去隔壁村混喜宴去了,当然少不了又是一顿条子,可是那天我竟然没觉得很痛,因为我满脑子都是那个伴娘被捂住嘴时惊恐无助的眼神,一直在我面前晃动……”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我妈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问我昨天晚上去哪家吃的喜宴,我说我根本不知道是哪家,我都是去混吃混喝的,我哪知道是哪一家啊,我妈的脸色很古怪,看我说不出什么来,就又走了,只叫我不准再去隔壁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要这么说,但是你知道那个年纪,越是大人不准做的事,越是想做,加上昨天晚上看到那个伴娘肯定是被欺负了,也想知道后来怎么了。“
“我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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