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赵之齐特意吩咐了要好好的彻查娴妃雅妃的寝宫,就知道皇上这是要借题发挥呢,他多少得叫人从那二位妃子的屋子里搜查点东西出来,才能跟皇上交差啊!
“你在宫里守着,一有皇后的消息,立即来回禀朕!”赵之齐对着身后跪行着跟出来的教养嬷嬷道,还是没有出声叫她起来的意思,反而是让她跪在了寝殿之外。
教养嬷嬷心里明白,这是皇上迁怒于她,同时也还有另外的意思,如果皇后并没有走出坤宁宫而是故布疑阵的话,她若是看到自己因为她而被责罚了,说不定就会自己主动出现了。
可怜的教养嬷嬷却是暗暗叫苦,她太了解主子的性情了,既然说了要出走,那就算是还没有走出皇宫,但也绝对不会在坤宁宫了,她这一双老腿,少不得是要受罪的跪到找到皇后为止了。
丢下这句话,赵之齐便大步流星的离去,出了坤宁宫,他皱着眉头站在夜色中,不多久,就有各处的守城门禁卫领队纷纷来报,并未看到皇后娘娘出去。晚上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宫人进出各个城门。
赵之齐皱了皱眉头,让他们继续盯牢各个角落,自己在坤宁宫外徘徊了许久之后,忽然挑了挑眉,向着御花园深处走去。
——
深夜的御花园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一座假山石后面,一道纤细的身影贴着山石壁晃啊晃的缓慢移动着。
时而探头向外看看,若是听到有大队的禁军巡视而过,她就赶紧蹲下身躲藏起来,好几次都因为不熟悉假山的构造,小屁屁蹲下去的时候磕着了凸起的石头,疼得龇牙咧嘴的。
也是她点背,睡了一下午,还是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妒忌的坎,又不想自己爱上他的事情被发觉,所以,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要离宫出走。
于是,晚上饱饱的大餐一顿之后,她就假借心情不好要早点睡觉,把教养嬷嬷赶出了寝宫,然后收拾收拾一些银子银票,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率性而为。
哪知道就因为犹豫了一下是女扮男装呢,还是宫女装扮呢,一不留神时辰过得飞快,待她才施展许久不用的轻功从净室的后窗跳出来,就听到来赵之齐前来的声音。
那家伙是会武功的,貌似功夫也不错的样子,因此她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就近躲进御花园。
但这一躲,也就注定了她就不好再偷溜了。
看着禁军的巡逻人数越来越多,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她就知道一定是赵之齐看到她留下的字条,加强了找人的力度了。
早知道她就不会手贱的写什么字条了,收拾收拾直接走人才是,这样进退维谷了吧!
知道自己今晚是走不成了,耶律画儿一屁股蹲就坐在了一块石头上,嘴里忍不住碎碎念:“耶律画儿啊耶律画儿,你脑子是被门夹了吧,自己作死,现在看你怎么收场!切,再说了,要错也是他的错,你自己逃什么逃啊,被他捉住了,少不得还要让他得意一阵子呢!哼,现在骑虎难下,看你怎么办!”
一边自语,还一边抬手握拳敲了敲自己的笨脑子,再骂自己一句:“笨的跟猪似的!”
她小声嘀咕的话音刚落,忽然感觉到头顶有一阵怪风吹过,顿时吹得她心惊胆颤的。
虽然近百年来,大商王朝杜绝谈论怪力乱神之说,但是鬼神之说,却不是你朝廷抑制就能让百信完全臣服的。
何况,她从小生长在北地,北地远离京城,那里也算是山高皇帝远了,民众可不管京城人怎么看待鬼神这一说的,当地人依旧十分的相信鬼神传说,每年还特别有各种针对鬼神的祭祀,从小到大,她也是听着鬼故事长大的。
此时,头顶怪风掠过,她心里一寒,猛的抬头看天,数尺高的假山阴影顿时就像是一只鬼怪,正忽然对着她张开血盆大口一样,她甚至还能从那虚幻的血盆大口中闻到血腥味……
“啊——”她一声尖叫,猛的从石头上蹦了起来,慌不择路的朝前蹿去。
明明她刚才看着前面是一片空的草地的,但是她慌乱的闭着眼睛窜出去的时候,却好像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肉墙,吓得她这回连手里的包裹也扔了,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着:“啊啊啊!走开!走开!鬼物退散,妖魔鬼怪都闪开!走开走开……”
看着她惊恐到极致,双手胡乱挥舞的根本没有发现是撞到了自己的怀里,赵之齐恶作剧之后,是深深的怜惜和自责,这大半夜的这么吓唬她,真是他不对。
但是,对待这样的小野猫,不一次性吓唬住她,还真是没法收住她随时随地都会落跑的心。
“画儿,画儿,别怕,我来了,我在这儿!”他长臂一揽,将她揽进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我在这里,你别怕!别怕!”
说这话,还真是忍不住有些心虚,黑暗中,他的眸光歉意的闪了闪。
“你?赵之齐?”差点就要崩溃的情绪终于在他的怀抱中安宁了下来,耶律画儿抬起头看向他,接触到他夜色中显得更加明亮的眼睛,她终于忍不住一把环住他的脖子,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任她发泄了个够,赵之齐暗里挥手让靠近的禁卫们退下,耐心的安抚着她,直到她渐渐由大哭变成小声的抽泣,也不急着问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安静的站在夜色中。
过不多久,耶律画儿终于哭累了,在他怀里蹭了蹭,把一脸的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龙袍上,又抽噎了一下,这才重又抬头看着他,噘嘴问道:“你怎么不责骂我?”
“为什么要责骂你?”他见她头发凌乱的贴在了脸颊上,立即帮她捋到耳后,再清理了一下她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反问道。
“我无理取闹,说什么要离家出走!”特别扭的避过他的眼神,扭捏的道。
无理取闹四个字出口,她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自己,赶紧又辩解道:“我可跟你说啊,我这不是无理取闹,只是抗议!”
“好!抗议就抗议!”他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你是在抗议什么呢?”
戳中痛点了,她睁着红肿的眼睛,憋屈的瞪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要开始大选秀女,充盈后宫了?”
“你在意?”他淡淡的笑了。
这丫头,果然是藏不住话的。
“哼!我在意有用吗?你是皇上,是君王,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况是几个女人,你要选多少进宫就看你自己的意愿,谁敢在意,谁又敢反对!”耶律画儿酸意十足的道,“不过,你就不担心你的身体吃不消应付那么多的女人吗?你要是被掏空了,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前提醒你!”
“哈哈哈!”赵之齐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牙齿白啊,晚上也看不见!”耶律画儿被他笑得涨红了脸,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但是某人皮糙肉厚,根本没感觉。
笑够了,才略略低下头,迁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道:“画儿,我的皇后,你这是在吃醋妒忌吗?还是担心为夫的天长日久之后满足不了你!”
“谁谁谁、谁担心那个啦!赵之齐,你别臭不要脸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弱水三千()
带着受了惊吓的耶律画儿回到坤宁宫,看到教养嬷嬷还跪着,赵之齐也不急着叫人起来,只看着耶律画儿。
后者见自己的鲁莽连累了教养嬷嬷,顿时撇了撇嘴对赵之齐道:“这一切都不干嬷嬷的事情,你就别处罚嬷嬷啦!”
“她身为你的教养嬷嬷,陪嫁过来,自然是事事都要以你为重,不得有半点的疏漏!今日,若是朕直接在寝宫中歇下而不曾过来,你说不定便私自出了宫了。
宫外十分的混杂,你一个女人家,腰缠万贯,一旦露财,就很容易成为江湖肖小的目标,到时候不说被劫了财,身无分文了,就是连人,可都有可能没了撄!
你觉得你自己任性的后果严重么?那么你身边的人如此疏忽,朕不该教训吗?”赵之齐看起来平铺直叙,但是低沉的声音却表示很生气。
耶律画儿理亏,只能受训的低垂着头,道:“是!臣妾知道自己错了!请皇上息怒!”
“真的知错了?”刚才,赵之齐没有直接在御花园责备她,一是心疼她被吓坏了,第二也是要拿她身边的人警醒一下她,免得她哪天不高兴了,又要闹个离家出走什么的!
“嗯!真的知错了!”耶律画儿抿唇再度点头偿。
“那好,既然你知错,又是第一次,朕便原谅你一次,这一次也可以不追究嬷嬷的罪责!不过,画儿,你要记住,你若还有下一次这样任性妄为的行动,那么,你身边的人就要帮你承担起责任!你能明白吗?”赵之齐这是拿教养嬷嬷的性命在警告耶律画儿。
耶律画儿迟疑了一下,并没有立即回应他,而是抬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着悲伤道:“可是,若是你哪天辜负了我,我也不能主动离开你吗?”
赵之齐一怔,眸色微沉道:“我不会背叛你!”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骗人!”心里虽然因为赵之齐的这句话而感动了一把,但是想到娴雅二妃所说的事情,耶律画儿觉得自己的心里又要难受了。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说话啊!”已经跪的连膝盖都疼的教养嬷嬷惊慌的道,并帮着耶律画儿连连磕头请罪道,“请皇上恕罪,娘娘年纪小,有时候说话直率,还请皇上不要生皇后娘娘的气!”
赵之齐看了教养嬷嬷一眼,摆了摆手道:“嬷嬷先起来回房休息吧!”
这是免了她的疏忽之罪了?
教养嬷嬷一怔,怀疑自己没有听明白赵之齐的意思。
而因为教养嬷嬷的没有动弹,耶律画儿以为她一定是膝盖跪疼了,起不来,赶紧就要去扶她。
赵之齐却对她摆了摆手,不准她靠前。
他也知道,在他寻找耶律画儿这么久的时间之内,教养嬷嬷跪了这么久,膝盖一定受不了了。
但是,以他君王的身份看起来,这不过是最轻的责罚了,再要让皇后亲自去搀扶一个老奴,这将助涨下人的气焰。
看到赵之齐阻拦耶律画儿的手势之后,教养嬷嬷才回神,知道皇上这的确是放过她一马了。
立即伏地谢恩,即便此时双腿痛到麻木,只依靠自己的力量几乎要站不起来了,但她还是咬紧了牙关,忍着疼先行告退了下去。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耶律画儿心疼的看着教养嬷嬷的背影出了大殿,对着手指,噘着嘴,再度兀自生闷气。
“觉得朕太冷漠无情了?”赵之齐将她抱进自己怀中,小声的问道。
“自古君王大多无情,臣妾可不敢妄议皇上!”耶律画儿推推他,推不动也就随他抱着了。
“朕必须要对嬷嬷小惩大诫,不然她以后还会疏忽!”
“你的意思是,让嬷嬷吃了教训,下次就不会再被我忽悠了吧!”
“嗯!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可见孺子可教!”赵之齐笑着捏了捏她皱起的小鼻子道。
“切!”耶律画儿嗤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按照他的性子,这么简单的小惩大诫,已经算是对教养嬷嬷手下留情了。
“好啦,以后只要你乖乖的,朕是不会随意对你的人责罚的!知道吗?”
“知道啦,我以后不跑就是了!”耶律画儿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哼哼:哼,大不了我下次带着嬷嬷一起溜!
可是这想法才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给否决掉了!
嬷嬷怎么都不能助纣为虐的吧!
“好了这一折腾都快天亮了,早点歇息吧!”赵之齐拥着她的肩膀,就要与她进寝宫。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赵之齐一听,便顿住了身形,对耶律画儿道,“画儿,你先去歇息!”
耶律画儿直觉的认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立即摇头道:“不要!我还不困,不要休息!”
“那好吧!”赵之齐也没有强迫她,觉得她早些知道一些事情,或许就更安心了。
匆匆进来的自然是奉命而去的萌总管,见到皇后暗然的就在皇上的身边,萌总管吊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见礼请了安,也不拖泥带水的直接开门见山道:“启禀皇上,奴才在娴妃的宫里查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还请皇上定夺!”
“什么不好的东西?”耶律画儿诧异的问道。
而且,半夜三更的,赵之齐去查林梦娴的寝宫做什么?
“带朕去看看!皇后可要同行?”赵之齐一正脸色道。
“哦!我要一起去!”不管查出什么东西来,耶律画儿都觉得可以去看看热闹,自然是要跟着一起去的了。
——
赵之齐与耶律画儿才踏进殿门,被萌总管留下的两个小太监看守着的林梦娴就朝着他扑了过来,口中还大喊冤枉。
赵之齐牵着耶律画儿稍微让开一些,林梦娴扑了个空,直接绊倒在赵之齐的脚边。
赵之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便带着耶律画儿直接坐上了首位,面色严厉的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奴才方才奉命找寻皇后娘娘,却在娴妃娘娘的寝宫里找到了束之高阁的邪晦之物!”萌总管跪下回禀道。
“呈上来!”赵之齐沉声愠怒道。
萌总管对着另一个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立即跪到赵之齐的面前,双手高举着一个木盒子递到赵之齐的面前道:“皇上请看!”
耶律画儿也跟着凑前一看,就看到小盒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小布偶,布偶上似乎写着时辰八字,然后八字上面扎满了银针。
“咦,这八字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啊?”耶律画儿挠了挠额头,忽然大叫一声道,“啊!这不是我的时辰八字吗?”
那边刚才摔倒在地,还没有爬起来的林梦娴顿时又一边大喊冤枉,一边往赵之齐这边爬过来,辩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的小人!皇上,您一定要给臣妾做主啊!”
“你说你冤枉,那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