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玥蓉的身边蹲下,赵之齐仔细的寻找人皮面具在玥蓉脸上的接口,却发现一点接缝的痕迹都没有,完全跟本人真实的皮肤一样,这也难怪皇后等人察觉不到破绽。
不过转而一想,也就释然,南宫睿既然决定对于皇后的做法将计就计,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破绽被皇后发现。
但是找不着接缝处的话,他也没本事毫发无伤的把人皮面具给揭下来啊。
偷偷把视线转向南宫睿,示意他给个明示。
但是睚眦必报的男人只顾着跟新婚妻子眉来眼去,只当没看到他求助的眼神。
他再次感慨,自己站在南宫睿这条战线上的选择真是太正确了,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齐儿,你怎么还不动手?”皇帝露出不耐得语气道。
赵之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于皇后抛去同情的一眼。
没办法,既然南宫睿已经容忍不了她这个皇后的存在和耀武扬威,他也只能配合一下了。
“父皇,此易容术大约不仅仅是普通的贴合人皮面具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皇帝怒喝道。
似乎很满意赵之齐的表现,原本只当置身事外的南宫睿嘴角勾了勾,起身走到赵之齐的身边,与赵之齐一样看了玥蓉公主的脸之后,从容不迫的道:“公主这个人皮面具,大约是被人施用了玄术了!”
玄术!
这可是皇帝心头的刺,任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出这个词,更别说还让玄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现。
皇帝顿时气得几乎要七窍生烟的大怒道:“玥蓉,你来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忽然又有了不一样的转变,朝着自己意料之外的形势走着。此时听到南宫睿居然不避讳的一语道破玄术之事,惊魂未定,居然忘记护住玥蓉。
玥蓉本就在看到自己居然顶着一张苗采潇的脸之后,一直宣称自己是公主,却无人相信而心力交瘁。
此时被皇帝这样一喝,吓得惊叫不已道:“父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问母后,母后说一切都交给她的,她一定知道……”
就这样被恐慌的亲生女儿出卖的皇后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根本无法理清现在的思路,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但潜意识里,她还是想着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南宫睿的身上,立即道:“皇上,这一切都是南宫睿搞的鬼,您应该问南宫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把玥蓉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
反正要撕破脸了,皇后抱着鱼死网破的想法,自然也不再客气的称呼南宫睿为世子了。
“呵呵!”南宫睿忍不住好笑出声,满脸嘲讽和鄙夷的看着皇后道,“娘娘是不是在说梦话?怎么说话这么没头没脑的?那您倒是说说,微臣倒是为何要将玥蓉公主易容成潇潇的样子,难不成,微臣还想要同娶双妻,为了看玥蓉公主顺眼一些,干脆也把她当成了潇潇了?但若是如此,微臣又为何要答应退婚,直接娶了公主,坐享齐人之福,岂不是更加快意。”
“南宫睿,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玥蓉虽是主动退婚,但都是因为你威胁了她,她才不得已答应,并恳求皇上退婚!但是,你即便是这样还觉得不甘心,非要彻底毁了玥蓉,所以,你才把玥蓉易容成苗采潇的样子,只为了鱼目混珠,把玥蓉带出宫去,说不定杀人灭口都是有可能的!”皇后狡辩着,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借助南宫睿曾经想要退婚的念头,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南宫睿。
只要她能保住自己的后位,哪怕这一次不能把南宫睿怎么样,也没关系。
因为,一旦后位失去了,那就真的什么都失去了。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皇后娘娘这般轻易的就说了出来,难不成你当初就是持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人在宫中,耳目众多,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反而保留了亲生女儿的命!”南宫睿向来连皇帝都不会真正放在眼中,又怎么会迁就皇后,冷冷的反质问了过去之后,转头看着阴沉着脸,视线在他和皇后之间来回转动的皇帝道,“皇上,臣有话要禀!”
“说!”皇帝声音沉凝而严肃。
“微臣听闻,皇后娘娘在睿大婚之前,就已经派人出宫四下打听玄门术士之事!微臣虽不知道皇后意欲何为,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叫人注意了一下。随后,微臣就听说皇后跟前的人将一个术士带进了宫。只是,因为宫里不准外男擅入,微臣便不敢再派人跟进宫中,便让人守在了宫外。”南宫睿缓一口气又接着道,“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微臣留在宫外守候的人终于还是等到了那位术士出宫!”
听到这里,皇后顿时心惊的大叫一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自己出宫?”
话音刚落,她立即惊觉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了什么天大的事情,立即想要改口道:“不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想说,南宫睿他信口胡说!宫中戒备森严,怎么可能有术士躲过禁卫军的耳目而进宫!而且,他还血口喷人说是臣妾的人将那术士带进宫的,那既然知道术士不得随意进京,他为何不下令当场人赃俱获,那臣妾绝无二话!”
皇帝不算是昏庸的人,反之,还是个比较精明之人,皇后说话漏洞百出,他早就已经辨别出谁是谁非。
但是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装聋作哑,却在玄门术士一事之上,他绝对不会有任何一点的让步。
百年前,玄门甚至比皇族更受到百姓爱戴,是他们皇族的祖先害怕玄门最终会将他们取而代之,才使计将玄门众人赶去了岐山,并叫玄门立下誓言,永世不得入京。
因此,在如此重大的守护一事上,他绝对严谨,因此因为皇后的话,对南宫睿也不无提防。
“皇后说的对,睿儿,你既知那人是术士,你怎么就不人赃并获呢?”
早就料到皇帝会这样说,南宫睿淡然若素的道:“那术士的身份,睿并不是当时知道的,而是在他出宫之后才看出来的!”
“南宫睿,你休要强词夺理!”皇后咬牙不依不饶的道,“一个死人身上,你能看出什么来?”
“死人?”南宫睿见皇后再次说漏嘴,顿时觉得跟她拐弯抹角的还真是高看她了,不由冷笑道,“皇后娘娘,微臣看您才是把皇上当成了傻瓜吧!”
“南宫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说皇上是……”
“够了,皇后,你给朕住嘴!”皇帝七窍生烟的怒吼一声,制止皇后再要说出那两个字。
而他,此时在南宫睿凌厉的视线之下,居然没敢呵斥南宫睿故意说的“傻瓜”二字,因为他知道,南宫睿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怀疑而生气了。
虽说一个臣子怎么能有胆生他这个皇者的气,但是想到一直以来愧对的女子,他最终还是没有对南宫睿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呵斥,而是怒斥了皇后。
第二百二十九章 您就做主帮睿娶一房妾室吧()
“皇后,你还不如实将事情招来吗?”皇帝怒道,“还是你以为你那自相矛盾,漏洞百出的话,真的能蒙蔽朕的视听,任你为所欲为?”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不知皇上所指为何!”皇后做着垂死挣扎,试图为自己脱罪,“臣妾自进宫以来,即便是为皇上生了一儿一女,但皇上也应该深知臣妾的为人,从来不曾有过非分之想,一直安安稳稳的深居后宫,从未做过出阁的事情啊!这件事情,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南宫睿想要侮辱蓉儿,才嫁祸给臣妾的呀!请皇上明察!撄”
听着皇后越说越过了,赵之齐按了按额头,有些头疼的低声在皇后的身边道:“母后,您就不要再多说了,之前您两句话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了!”
“齐儿,难道你也要不顾母子兄妹之情,胳膊肘往外拐,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母后吗?”皇后质问道。
赵之齐无语。
他倒是想要帮啊,而且,一早就帮了,一直在提醒她们不要跟南宫睿做对,但是后宫之主的位置和嫡公主的身份,让她们彻底丢了以前的谨小慎微,自找罪受,他又有什么办法?
“够了,皇后,你也不要把气撒在齐儿身上,他说的不错,你两句话便暴露了自己,也等于是承认了果然是将术士带进宫的罪证,你再想要嫁祸给睿儿,那便是自欺欺人了!”皇帝已经不耐再追究具体的什么了,感觉疲累的摆了摆手忽然起身道,“齐儿,睿儿,随朕去御书房!”
“皇上?”皇后摸不清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跪伏着呼喊道。
但是,皇帝在路过她身边却是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有奉上。
紧随着皇帝和赵之齐后面的南宫睿,一手牵着苗采潇,在路过皇后和玥蓉的身边时,倒是站住了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嘴角勾起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道:“皇后娘娘,您想不想要知道那位术士究竟是生是死呢?偿”
“南宫睿,那个术士一定是你安排了来陷害我的,我要告诉皇上揭露你!”皇后声嘶力竭的道。
“是吗?那皇后还不快点叫住皇上,他才出大殿呢!”南宫睿嘲讽的对着皇后道,“但是,好像很可惜,皇上明明都听到你说的话了,但是还是宁愿相信我,一步不停的走了呢!”
狡猾如南宫睿,又怎么会真的让皇后恍然大悟的领悟传到皇帝的耳中,自然是布下结界,屏蔽了她的声音。
“皇上,皇上……”皇后不死心的大叫着,但皇帝脚下如风,根本没有停步,只留下她瘫软在当场,喟叹大势已去。
“哦!那位术士还告诉过我,说是玥蓉公主脸上的这张人皮面具是浸过鬼物的鬼血施了咒术的,要想揭下来,除非——连原本的脸都不要了!”
南宫睿话音刚落,玥蓉便抱着不属于自己的脸猛的一声尖叫,随即晕了过去。
看到这对母女已经完全奔溃,南宫睿这才牵着苗采潇的小手追赶着皇帝和赵之齐而去。
路上,苗采潇感觉有点儿头皮发麻的问道:“那张人皮面具真的是被浸过鬼血的?”
“连你也上当了啊!”南宫睿失笑道,“那是骗她们的!”
苗采潇顿时松口气道:“哦哦!你真是连我都吓到了!那她能揭下来吗?”
“当然是能的,我可不喜欢别的女人一直顶着跟你相同的脸,只不过暂时还不行!我要她们天天看着那张面具做噩梦,直到再也受不住的时候,就会让无嗔收回法术,揭下面具!当然,若是时间久了,面具下的面皮出现什么不好的不良反应,我就不能担保了!”
“南宫睿!”
“嗯?”
“我发觉你真的不能轻易得罪!不然那人会死的很难看!”
“是吗?谢谢我家潇潇的赞扬!”
“……”她这是赞扬吗?
到了御书房,虽然皇帝对于南宫睿居然带着苗采潇一起进来了颇有微词的样子,但终究没有发飙,只沉声问道:“齐儿,睿儿,你们对于皇后一事怎么看?”
赵之齐面露戚戚色道:“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南宫睿也道:“皇上想必已有腹案,一切听凭皇上吩咐就是了!”
看着二人又都把球踢给了自己,皇上也知道让他们决策皇后的事情的确不好说,便道:“皇后毕竟才册封为皇后,而齐儿又根基不稳,现如今立即废后的话,对齐儿不利!朕想,后位不废,只将她幽禁在宫中不得出宫半步吧!”
虽不是废后,却也等于废后了。
而因为没有废后,皇帝就不用再为立后一事烦恼了。
“谨听父皇(皇上)安排!”南宫睿要辅助赵之齐,对这样的惩罚当然没有意见。
而且,皇后若是没有动苗采潇的念头,他根本就不会这样对付她的。
这也只能说皇后目光短浅,太过自以为是,所以反而害了她自己也害了玥蓉公主了。
幸好赵之贤他们当初拼的三败俱伤,余下的并不入皇帝的眼,不然她说不定就要连累儿子了。
“至于玥蓉么……”皇帝停顿了一下,看着南宫睿问道,“她那脸上的面人皮具,真的揭不下来吗?”
“这个臣真是不知!只不过听过传闻,再精致的人品面具,在人的脸上也不可能维持长久的时日,说不定哪天就自己掉了吧!”南宫睿面不红气不喘的说谎。
赵之齐暗暗斜了眼南宫睿,知道他这是也不准备原谅玥蓉的意思,所以也就乖觉得没有帮玥蓉说话。
皇帝垂眸长叹了一声,最后决定道:“即刻将玥蓉赐婚禁卫吴大郎,三日后完婚!”
——
可想而知,在玥蓉公主听到这样的赐婚消息时候,该是怎么样的大吵大闹。
但如今吵闹又有何用,皇帝圣旨已下,根本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而且皇后被软禁在正宫之中,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可能再为她出头。
倒是赵之齐还在她出嫁前看过她一回,也只是劝她放下一切,好好的跟吴大郎过日子,说不定还有出头的日子。
三日之后,一抬小轿就这样把玥蓉公主抬出了皇宫,陪嫁的是两个粗壮的仆妇,也是看守她,不让她逃跑的。
吴大郎一家一开始接到圣旨的时候,以为是惊天大喜。
但是,当玥蓉嫁到,皇上口谕不准声张时,一家人便知道玥蓉不过是个弃子,只不过是皇帝还念着一丝骨肉亲情,不想让她这辈子就这样毁在宫里而已。
如今才知道,这不过是个烫手的山芋,想丢丢不得,想做正常的夫妻也不可能。
索性,皇上还有另一道口谕,若是三年之内,公主不能为吴家添一儿半女,那么吴大郎就能再娶妾,这才让老实的吴大郎一家放下心,供菩萨似的供着玥蓉。
——
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靖王爷已经正式请辞,将靖王之爵位传给了南宫睿。
当天圣旨下来,靖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好不热闹。
京城权贵以及太子赵之齐等皇子也都奉了礼物前来祝贺。
宴席之上,酒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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