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少主是不是太宠着灵魄了?”翠绡一边给靖王妃添茶,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
精神日益渐好的靖王妃只淡淡的笑了笑道:“他还能宠着的时候,就让他随心吧!那孩子的心性我知道,越是约束了,便越是将他往自己身边推离了去!”
靖王妃知道,阎王殿一行,让儿子明白了自己为他打算的苦心,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才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那样的紧张。
因此,她也就想通了,当儿子对一件事情十分的执着时,她只需旁观就好,毋须太过管束。
那样,便有可能将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再度撕裂,那就真的无法修复了。
“主子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翠绡先是附和了一句,随即又忧心的看了一眼窗外的一片莹白道,“只是,万一世子知晓了有关于灵魄所拥有的辰门的相关事宜,会不会……”
提到这个,靖王妃的面色倏地一肃道:“那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
“是!”翠绡心头猛的一紧,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唐突了,立即跪下请罪道,“主子,奴婢失语,请主子责罚!”
靖王妃默默的看着翠绡的头顶许久,才淡淡的道:“起来吧!”
翠绡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靖王妃,见她面色恢复如常,并不再严肃着绝色的面孔,心里定了定,起身道:“多谢主子!”
“翠绡!”抿了一口热茶,靖王妃的视线看向了窗户外面道,“我与睿儿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改善,在没有到必要的时候,我还是希望睿儿那边有关于灵魄的事情,他依旧只限于现如今的所知,你可明白?”
“是!主子,奴婢明白!以后断然不会再胡说了!”翠绡恭敬的点头道。
“嗯!”靖王妃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像是满意的笑了笑,道,“今儿机会正好,你去将我亲手缝制的那件狐裘斗篷给世子送去吧!叮嘱他小心着凉感了风寒!”
“是!奴婢知道了!”翠绡应声,转身就要去取那件狐裘斗篷。
靖王妃又似想到了什么道:“还有,你日前裁制好的狼皮大氅,也是时候给王爷送去了!今儿这天风雪这样大,他进进出出的正好需要!”
“是!”翠绡再应,立即去取了两件大氅,一件先送去了给南宫睿,再捧着另一件,冒着风雪去了前院外书房。
彼时,南宫棣云正在询问管家有关于亲戚朋友,同僚以及老家的年节礼品状况,听到通传说是翠绡求见,倒是稍微的呆愣了片刻。
还是管家识趣的说事情都办好了,请王爷宽心,便先告退了出去。
在廊下看到裙裾上已是湿透的翠绡,管家甚是尊重的打了声招呼:“翠绡姑娘辛苦了!”
“不敢!管家辛苦!”翠绡礼节周到的给管家施了半礼,然后在管家的示意下进了书房。
“奴婢翠绡见过王爷!”
“免礼!”南宫棣云讶然翠绡冒雪前来的同时,视线已经落在了翠绡手中盖着绸布的托盘上,心里莫名的有些紧张雀跃矛盾着,猜测着会是什么。
“王爷,这是王妃这几日赶着亲手裁制的狼皮大氅,原想着能早些做好给王爷送来的,奈何王妃身子还未大好,耽搁了几日,总算是在今日做好了,便遣了奴婢给王爷送来!”翠绡一边说着,一边拿去盖着的绸布,抖开灰黑色的狼皮大氅,展示在南宫棣云的面前,道,“王爷可以试试,是否合意!”
“哎!她身子原就不好,需要修养,你怎么不劝着点,还让她劳神伤身的做什么大氅呢!”南宫棣云嘴上虽是这样埋怨了两句,但是眼神中的喜色却是不言而喻的,手也下意识的便接过了大氅,并往自己身上披,顿觉温暖的道,“正合适,而且,十分的暖和!王妃有心了!”
那个冷艳绝色的女子,在成为他的妻子的那时,他犹如捡到了世间少有的宝贝一般疼着宠着,丝毫不敢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但是,似乎他的一颗火热的心还是不够温度,终究是无法点燃她与自己相同的热情。
终究,一次与她争吵失意之下,他微醺了酒,错上了柳氏的床,从此原本就冰冷的夫妻关系更加显得岌岌可危。
而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容许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示弱退让,最终,导致了越来越无法逾越的鸿沟。
再之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的如履薄冰。
直到他们共同的儿子的出生,他以为他们之间的临界冰点的关系有可能会因为孩子而溶解,却没想到她不但更加的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而且几乎是相顾成仇。
再后来,她又忽然染病此次卧床,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过属于夫妻间的互动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他还能穿上她亲手所做的狼皮大氅,这意味着什么呢?
南宫棣云的心情再度紧张而兴奋的矛盾了起来。
“王妃一直有心,只是无力而已!”翠绡适时的顺着南宫棣云想要听到的好话说道,“而且,王妃说了,她的身子渐渐好了些,以后只要王爷喜欢,她愿意为王爷亲手裁制一年四季的衣裳!”
“王妃的心意本王领了!本王领了!”南宫棣云眉开眼笑的道,“只是,她身子还虚着,本王如何舍得劳累于她!你回去后跟王妃说一下,本王的衣裳自有裁剪房负责,她不用操心,好生的修养身子才是正事!”
翠绡适时的好像看出了南宫棣云的心意的样子,掩唇低笑了一下之后道:“是!奴婢一定回去转告王妃!”
“哦!对了,王妃如今身子渐好,还那样畏冷么?”南宫棣云问道。
“前些日子,世子为王妃寻了一剂药吃着,已经好多了!”翠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垂眸回答道。
“哦!睿儿那孩子有心了,倒是本王疏忽!”南宫棣云不知怎么的,心情少许有些失落的样子,大约是因为王妃的病好没有他的功劳。
“王妃说了,王爷日理万机,为的是靖王府的大事,家里的这些小事本就不值一提,怎么能算是王爷的疏忽呢!”
“王妃素来贤惠!她能理解,本王真是十分的欣慰!”南宫棣云虚荣心得到满足,立即又恢复笑容道,“那你回去问问王妃,明晚的除夕夜团圆饭,她的身子可吃得消,可能出席!”
“是!奴婢回去一定转达!”翠绡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主子正是要正式出关,才会有此一招呢!
——
这边,翠绡带着任务圆满完成的喜悦回了南月阁汇报。
那厢,南宫睿也已经在苗采潇的指导下堆起了一个一人高的雪人。
“你们那个世界的雪人都是这德行的?”不知何时无聊的飘了过来的秦尧,双手环臂,一脸嫌弃的看着那只圆滚滚的身子圆滚滚的脑袋的雪人,连连摇头。
“这是动画形态中的雪人,你不懂欣赏!”苗采潇最后让南宫睿给雪人按上胡萝卜的大鼻子之后,拍手道,“好啦,雪人圆满堆成!南宫睿,你好棒!”
“恶……”秦尧则很不给面子的恶心了一把的样子,再度嫌弃的摇头,还一脸同情的看着南宫睿道,“南宫世子,我感觉你的智商也要被她给拉低了!”
“秦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苗采潇气哼哼的斜了他一眼,不停的挥手道,“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破坏气氛!”
“小鬼,你过河拆桥啊!”
“谁叫你不懂欣赏,还一个劲的负面情绪影响我们的好心情啊!”苗采潇撇嘴,“而且,你就真的不觉得这么胖嘟嘟圆滚滚的雪人,十分的萌萌哒吗?”
“萌萌哒倒是没觉得,丑丑的还差不多!”秦尧越看越嫌弃,忍不住说道,“还是我自己对一个赏心悦目的吧!”
说完,蹲下身就要去推雪球。
南宫睿却直接照着他的臀部不客气的踢了一脚道:“你是想要我连年都过不太平是不是?”
秦尧先是摸着被踢疼的臀部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脑袋道:“我真是要被这小鬼拉低智商了,忘记了这青天白日大雪纷飞之下,忽然渐渐冒出一个雪人来,岂不是要把整个靖王府的人都吓得过不了年啊!”
“秦尧,你自己蠢笨,忘记了身份,干嘛又扯我身上!”苗采潇不依的跺脚大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觉得以后还是离你远点比较好!”秦尧不理她的竭斯底里,依旧鄙视着。
谁都不知道,他唯有这样才能克制自己越来越想亲近她的愿望。
也只有这样,他的痛才不会被人发觉。
南宫睿眯眼看了他一下,淡淡的说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我母妃明年必然要病愈而重掌靖王府,云氏与一空那边,你时刻帮我盯着点!”
“好!”顺势扯开了话题,秦尧收回各种情绪道,“那你们继续,我出去一趟!”
——
下了一日的大雪在半夜便止住了,第二日阳光正好,映照着银装素裹的世界犹如冰雪世界一般闪闪发光。
昨日还十分低落的心情,似乎也因为今天这样晴好的天气而烟消云散,更因为这是苗采潇来到异世的第一个新年,显得异常的好奇和兴奋。
“话说,你们新年祭祖是不是有很多的讲究的?比如要杀猪宰羊供奉老祖宗,还要焚香更衣祭拜,听说要在祠堂跪好几个时辰呢?那还要不要吃饭啊?饿晕了跪晕了可怎么办?”一早起来,就跟在休沐放假的南宫睿身后的苗采潇叽叽喳喳的问道。
“除夕只是吃喝玩乐守岁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明日大年初一才开始祭祖!我们大商与别的小国过年节的习俗又有少许不同之处,所以也不能一概定论的!”南宫睿牵着她的手道,“详细的你体会了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去给我母妃请个安去!”
“给王妃请安?”苗采潇的手下意识的收了收,不知为何,她虽然很是羡慕靖王妃绝代风华的容颜,但是自从等级下降之后,她就有些害怕提到她,更别说忽然要去拜访请安了。
当然,她也知道南宫睿最近与靖王妃的关系大大的改善了许多,她为之高兴的同时,就越发的怕见到她。
或许这就是心虚的缘故吧。
试想,谁家亲娘会希望看到自己好好的儿子跟鬼谈恋爱的?
就算是她经历过为鬼的历练,一旦将来自己也有机会孕育子女的话,也绝对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跟鬼物亲近的。
“怎么了?”她的动作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南宫睿还是察觉到了,侧头看着她问道。
“那个,你要不还是自己去给王妃请安吧!”苗采潇眼神闪烁的四下漂移道,“我跟着去请安,好像有些不适合!”
“你这是害羞了?”南宫睿倒是没想到那么多,只当她是因为自己要带着她正式去给靖王妃请安而羞涩,还玩笑道,“有道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长得虽然不是太漂亮,但总算还是过的去的,就不用害羞啦!”
“什、什么丑媳妇见公婆啊!南宫睿,你在胡说什么呀!”这回,苗采潇直接热了脸,眼神更加飘忽闪烁了。
心里又喜又不确定的矛盾着:他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他未来的另一半喜欢着的吧?但是,她这忽上忽下的系统,让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看看,还真是害羞了呢!”南宫睿笑着摸了一下头,牵着她继续前行道,“无碍的,母妃已知我心意,不会为难你的!”
“哦!”她漫应一声,只能暂时抛开心里的紧张不确定,随着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南月阁而去。
让南宫睿没想到的是,一大早上的,南宫棣云居然已经在南月阁了,而且还是在靖王妃的房间中。
稍稍一个呆怔之后,南宫睿立即上前行礼:“孩儿见过父王、母妃!”
作揖低垂下的眼眸中,已是一片了然。
昨日,靖王妃一件大氅率先示好,不但表示了自己的身子渐渐康复,更表现出了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情意,南宫棣云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态,昨夜前来南月阁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至于靖王妃会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就看她想要如何复出了。
那么,既然这一大早的,南宫棣云是在南月阁穿戴整齐,足可见靖王妃的意思了。
靖王妃的卧房已不是以前那样好似火烤一般燠热了,是温度适宜的春天般的温暖,就好似靖王妃此时灿若桃花的面色一般。
“难为你一早便过来请安!”南宫棣云也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惊喜,心情很是不错的和善道,“可用过早饭了?我与你母妃还未吃,你留下一起吧!”
南宫睿立即促狭的挤了挤眼睛,一反以往面对南宫棣云时的淡漠孤僻,玩笑道:“孩儿如何能这样煞风景的打扰父王与母妃的甜蜜早膳,还是乖乖的先行告退了才是!”
说罢,还不待靖王妃微红着脸开口说什么,便再度行了一礼,牵了苗采潇的手,快速的退了出去。
行到门外,还能听到南宫棣云爽朗高兴的声音:“那孩子,原来也有这样调皮的一面!”
“终究还是我们做父母的亏欠了他!”接着是靖王妃轻柔温和得如春风一般的声音,“王爷!以后,我们一起将对睿儿的亏欠都补偿回来吧,您说可好?”
“好!都听你的!”南宫棣云刚硬的声音也透出了几份柔怀。
之后,便忽然没有了语声,让人无法不联想到可能会有的场景。
“真好,你父母总算是重修旧好了!”算是躲过一次真正拜见公婆的尴尬,苗采潇真心为南宫睿高兴的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心中自有一杆秤()
昨晚,南宫棣云留宿南月阁一晚,并在上午厮磨到快午膳时才传膳的事情,自然很快就传到现如今掌家的云氏耳中。
看着主子强颜欢笑的脸,贴身的侍女红玉观察了一下四周没人之后,凑到云氏耳边小声的道:“侧妃,眼下,您可得好好的为自己打算啊!”
“打算?什么打算?”云氏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看着身边的红玉,一时不明所以。
红玉眼中闪过一道野心的光芒,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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