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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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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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黑色的血液积满沟底,黑色的蠕虫将粘稠腥臭的液体拍打得滋滋作响,湿滑的腐肉激起千万道诡异的水响,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声尖锐哨响,姜氏愤怒地甩开青铜面具。

    她们各个皮肤苍白如纸,嘴唇鲜红欲滴,狭长的凤眼高高挑起,眼角几乎要扬至太阳穴。愤怒是她们眼中装不下的冷火,漆黑的双瞳中金光炸裂,数百只金雁凄声厉叫,冲向城廓。

    中间方阵迅速收缩,侧翼的方阵上前补足先锋队,继续向前推进。

    丧尸如同潮水奔涌,踏过怪物填平的壕沟,奔向装满鲜肉的巨大“食盒”。

    第三鼓,汴阳君端坐城楼,将紧握的双拳藏在袖中,指甲陷进肉里,鲜血如断线的珠串。

    他深吸一口气,将玄铁剑插在身侧一丈之内,探出双手,一指在琴弦上迅速抹勾两下。

    玄铁古琴发出两声极短促的琴音,声似啄雪寒鸦趁始飞,继而,琴声由轻及重,曲调由轻缓转为激昂。

    穿入城中,那是一首极其慷慨激昂的嘹亮悲歌。

    不愿久偷生,但愿轰烈死。

    愿将一己命,救彼苍生起!

    弦音缤纷灿烂,带着铺天盖地的矛戈纵横之气,将民兵们的斗气激发到了极致。

    老人们听着数十年前荌娘常奏的胜利凯歌,纷纷垂泪,仰面朝天,高呼:“荌娘佑我汴阳!”

    瓮城之中,韩樘领百人,着深绿劲装,小臂、大腿紧束皮甲,着皮靴,持砍刀、负长弓,横刀立马,集中于最后一道防线,静候。

    十五岁的韩樘腰束革带,显得整个人格外修长挺拔,琥珀色的一对猫眼睁得滚圆,炽热的烈火点燃了天地,沉声道:“汴阳存灭,在此一役。”

    这是一群准备与丧尸军团近身肉搏的死士,闻声高挥砍刀,霎时城内寒光如游龙惊飞,众人高呼:“卫我家园!”

    劲弩连发,箭如雨下,簌簌声响如瓢泼暴雨。

    然而战场上没有雨露,只有熊熊烈火,火光烧透了半边天。

    金雁嘶声惊叫,在韩国的劲弩之下,连护城河都飞不过,纷纷追在地上,摔得脑浆红白一片。

    第三声尖锐哨响,丧尸疯狂地向前推进。

    这些已死之人,如同是夏日傍晚暴雨来临前扑火的白蚁,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直至彻底消亡。黑色的潮水席卷沟壑遍布的荒原,黄土地上布满紫黑色的脚印,危险的壕沟被它们用身体填满,鲜血淋漓,是人间的修罗场。

    然而韩原不是聂荌,他弹不出玄铁琴剑分毫的威力。

    “咻”一声破风之音,凌空飞来一支巨大的箭矢,将城楼上的卫兵从喉咙正中间捅了个对穿,鲜血迸射出一道弧形,洒在汴阳君脸上。而他那青绿的衣袍上,鲜血像是幽蓝的冥府之花。

    秦兵的攻城器械已推进至最后一道防御壕沟,也即护城河的边沿。他们张开巨弩,再射一箭,粗如儿壁的巨大箭矢稳稳□□城楼廊下的立柱。

    “噼啪”两声,那粗大的立柱向上下方向裂开两道闪电似的裂缝。

    紫衣的姜氏被秦兵紧密保护,连吹数道哨声,丧尸沿着护城河上搭建的七条木板通道向前冲锋。

    通道两侧都是削尖的木刺,无数的丧尸被挂在突出的尖刺上,藤蔓杂乱无章,它们越是疯狂的挣扎,便被锁得越紧。

    锋利无比的砍刀横在出口,每具丧尸冲锋到最后,速度都是极快,几乎是一刹那便被五把砍刀切割成数段尸体,飞落至城墙下,撞成了一块块肉饼。

    城头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民兵们放箭更为精准迅猛,连连射落数只金雁。

    “当当”两声脆响,汴阳君横抱铁琴,旋身一转,借势划开两支朝他迎面飞来的淬毒铁剑,他一个旋身站起,“哐”一声放下铁琴,将三尺玄铁剑插在琴案上,竖立于身侧。

    “咻——!”又是一支竹箭飞射而至。

    然而那箭矢却十分奇怪,正正中中撞在汴阳君的剑锋之上。

    “啪”一声,箭矢被划破为两半,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韩原平静的双眸中精光乍现,猛力一抚琴弦,激流之声如有实质,穿过漫天硝烟,直奔护城河对岸那射箭那人。

    琴音如剑锋割面,划破了张元驹的虎口,鲜血飚出,染红了铁胎弓的弓弦。

    他仰面朝上,遥望城楼上端坐的文弱青年,张口却无声,道:“降了吧!”

    韩原闭眼,轻笑摇头,再一划,张元驹手中的铁胎弓弦应声断裂。

    汴阳君白皙的指尖已全数磨破,鲜血已染红了琴弦。

    “元者,善之长也。驹,望汝能行千里,然,勿忘初心。”

    他的眼中,倒映着漫天火光与硝烟,有个极远极远的人影,在青山绿水之间。那时饿殍遍野,穿碧绿绸衣的贵族少年跛着脚,给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喂了一碗稀粥。

    想来,已是数十年前了。

    傍晚时分,丧尸节节败退,根本无法靠近城墙,这一回天命似乎落在了汴阳城。

    姜氏怒火中烧,一咬嘴唇,鲜血簌簌滴落,口中咒语变换。

    丧尸们便不再冲向木板通道,而是直接跳入壕沟!

    那壕沟高不过两三米,丧尸源源不断地填入其中,堆叠挤压在一起,很快便几乎要堆成一座小山。

    战场上鼓声、号声、吼声震天,每个人的耳膜都被怒气冲得鼓胀,蜂鸣持续回响,巨大的琴音也变得似有若无。

    城廓已被涂满了湿泥,百姓们排着队奔跑着舀水、灌泥,快得如同流水。

    汴阳民兵以小分队为战斗单位,由本组百将为首,各自为战。

    旗手们扬旗划圈,号角连营,震天动地,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打响!

    旗手大喊:“三道防线已被攻破,生死成败全在你手中之箭!瞄准!张弓搭箭!射!”

    箭矢精准地射落漫天蝗虫似的金雁,城墙之下尸横遍野,满地狼藉。

    丧尸踩着同类的尸体,终于登上了河岸,摇晃着身子,站定,喉咙里发出疯狂的“咯咯”怪叫。

    姜氏们轻笑,盯住了城墙,命令丧尸向上推进。

    丧尸们用同样的方法,迅速在城墙脚下堆积成小塔,后来者踩者前者,企图搭建这样的“人梯”。

    晚霞紫红一片,绚烂无比。

    夕阳西下,陈铬骑着一只长着肉翅的巨大飞兽,闯入城中,大吼:“你们守在这做什么?走运粮河潜出去!从后方包抄!”

    韩樘既惊又喜,吼:“我们是最后的力量,必须守卫城中百姓!”

    巨兽落地,一个急刹车,在地上凿出四道深有数寸的抓痕。

    陈铬正准备说话,冷不防从它背上飞出,脸朝下滚了一路,下巴砸在韩樘靴子尖上,“呸”地吐出满嘴沙子,骂:“辰哥,你该去考个驾照了!”

    韩樘一脚将他从地上踢起来,问:“你怎么回来了?李先生呢,他有什么主意?”

    “他在外面奶孩子。”陈铬在韩樘的大臂上蹭了蹭,揩干净脸上的泥沙,道:“丧尸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先对付人,人家砸烂你们城门分分钟的事。”

    陈铬话音未落,一连串巨大的石球砸在城门上,古老的城门应声破裂,丧尸如蚂蚁般蜂拥而至。

    “乌鸦嘴!”韩樘急得跳脚,吼道:“都跟我去守住城门!”

    陈铬一手提住他的衣领,骂:“你没看见石头已经把城门堵死了?守个屁,都过来!想要青蛙跳吗!”

    民兵们听见“青蛙跳”,顿时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韩樘被陈铬抛上马背,两人同骑,率先冲向东南角的运粮河出口。

    巨兽睚眦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爬到城门口,蜷在地上,尾巴一卷,打起呼噜。见巨大的圆石滚落,砸坏了别人的房子,他便四处逡巡,将人拖出来,然后用爪子刨别人家木头,甩来甩去。

    韩樘:“……”

第61章 守城·叁() 
酉时一刻,汴阳城内,东城。

    马蹄声爆响,陈铬与韩樘共乘一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北辰守住城门,伏绍元带人在瓮城里狙击,将涌进来的丧尸全都射成刺猬。咱们的投石车比秦国的厉害,丧尸还没有多到能相互踩着爬过城墙。当老大的,你得相信自己手下的兵。”

    韩樘其实心中万分紧张,见到陈铬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不得不承认总算是好了许多,这时终于冷静下来,问:“如何做,你说?”

    陈铬:“丧尸受姜氏的控制,在她们指挥下行动,自身并没有任何判断力。我们出城后从后面包抄过去,见人就……”

    韩樘闻言会意,见陈铬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着他的话,说:“见人就砍,全都是敌人。”

    陈铬不置可否,抬头望路,一面问:“丧尸有八千多,被杀了多少?”

    韩樘莫名其妙:“你在问谁?”

    “明白,太好了!丧尸已经死了近两千只。”陈铬自问自答,十分开心,转头对韩樘说:“秦兵有一千二百人,他们有恃无恐,不会跟丧尸一起战斗,全部都留在后方。我们有多少人?”

    韩樘没了脾气,答:“百二十人。”

    陈铬诧异,问:“我刚刚在问李星阑,他能在你脑袋里说话。你说什么,几百二十?”

    韩樘抛出两颗巨大的白眼,答:“一百二十。”

    陈铬把缰绳猛力一提,崩溃:“回去,回去吧!不打啦!”

    韩樘炸毛:“你要来的!”

    紫红色的霞光如蛛网般包裹住天空,狂风将“嘎嘎嘎”的机关摩擦声散至空中。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东面的扬旗木塔变换为闪电装,在细节上又与西侧木塔有异。

    韩樘双目圆睁,吼:“东门遭遇敌袭!快!”

    机动部队迅速反应,一列骑兵轰隆隆奔向东城。马蹄声咯噔咯噔,身后拖出一道尾翼般的烟尘。

    骑兵抛出缰绳,套挂在道旁马厩上,“刷”地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飞速爬上东城城墙,向下呼喊:“公子!别过来!”

    弓兵们挽弓呈满月,对天连发数箭,箭矢在半空中折断,如破铜烂铁般掉落一地。

    一只巨大的金雁盘旋半空,这雁子并非仅是身形庞大,更可怖的是它的身体,竟有一半是紫黑色的腐肉!千万条驱虫密布其中,游弋挣扎,劈啪作响。

    金雁引颈长嘶,铁箭对它毫无作用,双翼遮天,在地上落下巨大的阴影。罡风从翼下穿过,被拍打成数十道羊角般的飓风,所过之处,草木摧折,在城墙上烙下深长的疤痕,青石与黄土被卷入其中,刹那间已搅成了碎渣。

    几名民兵躲闪不及,被那飓风卷至半空。风一停,众人迅速下坠,在地上摔得粉碎,像是一颗颗熟透了的西瓜,只留下满地鲜血与白浊的脑浆。

    陈铬把缰绳甩回韩樘手中,咬牙切齿:“你千万别靠近!”

    韩樘:“陈铬?!”

    旋即脚尖轻点,踩着马屁股和韩樘的肩膀,飞身跃至半空,迅速爬至城楼顶端。

    飓风仍未停息,陈铬深吸一口气,觑准时机,如一支离线飞箭般冲入飓风之中。狂风飞速旋转,他瞬间便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被卷至半空。

    陈铬敛声屏息,双眼紧紧盯住空中的金雁。终于,他被飓风送至最高处,风线即将消失,他立即从背后抽出长刀,双手反握,高举至头顶,狠狠捅入金雁的翅膀!

    金雁登时鲜血狂飙,痛苦嘶鸣。

    陈铬以长刀为轴,借力挣扎翻身,爬到它的身上。刹那间,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无孔不入,几乎撞得人灵魂出窍。他双腿肌肉鼓胀,全力环住金雁的脖颈,如铁钳般一夹。

    金雁似有灵智,转头望向他,眼神中的惊恐如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旋转挣扎,却如何也摆脱不了身后的少年。

    陈铬高举长刀,开心地笑了出来,露出一排洁白的上牙。继而面色一正,向下斜切挥刀!

    韩樘一颗心悬在半空,终于长舒一口气:“真有你的。”

    不料变故陡生!

    东面空中忽然冲出另一头巨大的金雁,对准陈铬的背后袭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形势顷刻间已经翻转,两只巨大的腐化金雁,一前一后将陈铬夹在其中。继而带着他一同,重重摔落至城外的树林中,周身被尖锐的树枝刺得血洞遍布,紫黑色的血液汩汩往外冒。

    韩樘呼吸一滞,疯狂策马,跑出城外:“陈铬!”

    韩樘勒马驻足,马儿长嘶一声,他只远远看见陈铬反握长刀的一只手,刀身已插进他身下那只金雁的喉咙。

    另一只金雁则压在他身上,发出无休止的痛苦悲鸣,刺得人耳膜充血。它身形巨大,甚至将陈铬整个人全都盖住,身上的蛊虫与腐肉像是被煮沸了一般,爆裂地翻滚。

    “陈铬!你个该死的!”韩樘骂着,举着刀冲向那金雁。

    距离还有二十米,陈铬苍白的手动了动。

    “嘎——!”

    长刀割骨碎肉,瞬间在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圆圈,两只金雁均被切断了咽喉,带着尖喙的脑袋滚落在地,带出两条优美的血线。

    蚩尤刀终又见血,凌厉的煞气喷涌而出。

    “还……在呢!”

    陈铬整个人被金雁的身体压住,几近窒息,再次双手握刀。

    刹那间,鲜血、污血、蠕动的肠子、心肺、蠕虫与黄金般的羽毛齐齐炸裂,血污喷射至数十米的高空。

    压在他身上的那只金雁像是吞了个炸弹,整只鸟从肚子至后背被一刀捅了个对穿,而后破开。

    “你别过来!臭。”秽物堆里钻出了一个陈铬,满头满脸都是腥臭的黑血,他将长刀扎进地里,拄着刀不断喘息。胡乱抹了一把脸,转头对着树林的方向,说:“丹朱,请你帮忙,看清楚了没有?”

    另一个红发的“陈铬”哆着手指,从一颗大树上跳了下来,点点头,叫了声:“呜。”

    韩樘满脑袋黑线,问:“什么意思?”

    陈铬:“不同意就是‘喵’,同意就是‘呜’,我和北辰第一次并肩作战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莫名其妙,韩樘想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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