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能索兴就被这些鬼降们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然而,这些贪婪的孩子们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它的打算,抓着他漆黑的魂体,大快朵颐。
就在能索兴快被吞噬殆尽的时候,郑昀曜拿着诛邪剑走了过来,深入灵魂的恐惧打断了鬼降们进食的本能,个头矮小的鬼降们一哄而散,郑昀曜拿出一张符纸,将能索兴的残魂收了进去。
“郑兄,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啊!”钱姚拎着桃木剑,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深藏不露的郑昀曜侧过头茫然的看着他,脑袋一阵剧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钱姚:……
喂,大哥咱不带这么不禁夸的!
郑昀曜一倒,金灿灿的诛邪剑变成了古旧的铜钱小剑,落在他手边,原本四散而逃的鬼降齐齐停住脚步,折返回来,血粼粼的大眼睛看着钱姚他们,没有皮的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冬生心头微微一悸,不由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来时的方向,没有任何犹豫,他从兜里掏出最后三张小纸人,片刻后,小纸人悉数变成他的模样,继续向前追去,而他则原路折返。
他刚跑到郑昀曜他们所在的那座山山脚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阵巨大的轰鸣爆破声,整片山林都剧烈的摇晃起来,转身回望,小纸人们追去的方向,变成了一片火海,三个纸人全部葬身火海之中。最早追出去的小纸人,多次与老头交手,已是强弩之末,眼看不敌。
冬生眸光暗沉,双眼骤然失去眼白,原本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小纸人突然暴起,死死抱住老头的躯干,纸人冬生的心脏处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砰。
纸人变成了细碎的黑灰,转瞬就被夜风吹散,老头的躯干被炸得四分五裂,残肢遍地。老头的头颅在半空中发出一声惨叫,重重跌落在残碎的肢体间,过了大约半分钟,老头的眼睛忽然睁开,眼中一片血红,那些遍布全身的咒文刺青泛起了血红色的微光,冥冥中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将遍地残尸一块接一块,重新拼接到一起,短短两三分钟之后,老头重新站了起来。
“呕……”老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借着火光,暗红的血液中隐隐能看到内脏残片,他怨毒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火海,眼底闪烁着疯狂:“不愧是鬼子,总有一天我让你成为我手里最强的鬼降!”
老头捡起地上漆黑破烂的袍子披在身上,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倒出数粒红色的药丸,一口服下,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得干干净净,头发重新变得漆黑如墨,老头还来不及得意,忽然感觉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从五脏六腑直冲头顶,头发瞬间变成了雪色,身体迅速干瘪,大量的皱纹爬上了他枯瘦的身体。
“该死的……该死的……”老头低咒几声目露惊惶,踉踉跄跄的跑了,佝偻的身体很快融进了无尽的黑暗中。
火光下,一个短手短脚的小纸人悄悄从草丛里探出圆溜溜的小脑袋,它在血滩里翻找一会儿后,将几块细小的碎肉残渣、带着毛发的头皮,还有一些沾了血的叶子,找了一块比巴掌略大的破布团吧团吧打包,扛在背上,甩开细细的小短腿,绕开面前的火海,一溜烟跑远了。
火海对面,冬生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山上,第一时间确认郑昀曜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后,他那宛如冰霜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一些,他将郑昀曜抱回车上安置好,然后腾出手来收拾山上这群不知死活的鬼降。
能索兴一死,被他炼制驱使的那部分鬼降彻底成了无主的鬼物,直接被冬生用符咒强行控制收为己用。另一部分受控于能索兴师父的鬼降,被他强行封印到符咒中。
车子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完全点不着火,冬生索性驱使鬼降直接把车扛下了山。钱姚天生一双阴阳眼,看着刚才险些把他生吃了鬼降们,此刻老老实实围在sv周围,咬紧牙关仿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在扛车,心里那滋味儿比刚才坐真·过山车还酸爽。
冬生考的驾照连实习期都没有过,只会开车不会修车,钱姚从他老子那里继承来的那辆桑塔纳,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每次他一开出去总会遇到点这样那样的问题,久而久之,钱姚多少知道点修车的小技巧。
他打开引擎盖一阵折腾后,车子总算能点着火了。这时候,扛着包裹的小纸人也吭哧吭哧的跑到了冬生面前。冬生将小纸人连同小包裹一并拿到车上,驱车顺着来时的方向继续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们前脚刚走,身后,乌拉乌拉的警笛声就响彻整个村子,那些拿着武器包围了农家乐的人们,木然转身,直勾勾的看向驶来的警车,慢吞吞的举起了手里的武器,机械的走了过去……
第二天,郑昀曜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冬生微微有些鼓起的脸颊,见他醒来,那双溢满担忧的眼睛霎时亮了。
“冬崽……”郑昀曜发现自己声音非常嘶哑,喉咙里好像被剥了皮似的,痛得厉害。
“你生病了,别说话。”顿了一下,冬生摸摸郑昀曜的额头,温度终于降了下去,他松了一口气,轻轻在郑昀曜脸上吻了一口,一副哄小孩儿的语气,“乖。”
老郑:……
第一九九章 笔仙()
♂
在冬生的照顾下,没两天,郑昀曜就好的七七了,不过,由于生病期间的各种小福利实在太好了,老郑竟还有点意犹未尽,悄咪咪的琢磨着这人偶尔还是得有个小病小痛的,不仅能刺激身体的免疫系统避免大病,还能让平时害羞的爱人变主动。想想昨晚解锁的新姿势,郑昀曜喉头微动下腹一热,搭在冬生腰上的大手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相比之下,钱姚就有点惨了,他被那些鬼降伤了以后,虽然及时用糯米拔除了一部分毒素,但还有一部分毒素却沉积到了体内。如果不是冬生给他开了药方,只怕他现在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饶是喝了冬生给开的药,他这两天依然病怏怏的,时不时被那些深入骨髓的痛楚折磨一下,短短两天,钱姚本来就有些过于老成的脸,憔悴了不少。
“老姚,这凡事得有个度,过犹不及啊。”牌友老张一脸的语重心长。
“是啊,年轻的时候不注意,等以后后悔都晚了。”牌友老胡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钱姚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们,这俩是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啊,怎么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老姚,啥时候把那小妖精带回来咱哥几个帮你把把关。”牌友老卢一脸的八卦。
“什么小妖精?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装,使劲儿装,跟哥几个还藏着掖着呢,咱可都是过来人,啧啧啧,瞧瞧你这脸色,你小子最近是掉盘丝洞了吧?你可得悠着点儿,别让那些个小妖精把你给榨干咯。”老卢他们几个拍拍钱姚的肩膀,一脸中年大叔式的八卦猥琐。
钱姚:“放屁,什么小妖精,老子最近都在忙正事儿!”
“知道知道,传宗接代就是正事儿,咱都懂。”
“你懂个屁!”
眼瞅着天就快被聊死了,钱姚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号码,转身就走进铺子里去了。
老胡摸着光溜溜的双下巴,笑道:“臭小子,还说没女朋友,魂儿都快让女妖精勾走了,且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给钱姚打这通电话的确实是个女人,不过,内容却跟老胡他们想的截然不同,“事关重大,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希望钱大师不要对外宣扬。”
“放心吧,这点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不过,难得你会找到我头上,这次的事情怕是有些棘手吧?报酬方面”钱姚的声音里透着十足的市侩。
“报酬方面好商量,保证您满意。我已经派人过来接您了,二十分钟以后到。”
“别介,你还是先给我说个具体的数,上次你也说保证让我满意,结果呢?我现在手里还有一单生意,也是老熟人,不过人家厚道多了,开出的报酬,我可是相当的满意。”钱姚点了根儿烟,慢吞吞道。
个死要钱!
女声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咬牙报了一个数:“出场费5万,如果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或者帮助,视情况发放奖金,最少10万,最高500万封顶。这是我权限内能给出的最高奖金了,如果钱大师不愿意,那就算了。”
“你们这出场费也忒低了,算了,看在我家老头子的面儿上,我就去一趟吧。不过,先说好,要是再像上次那样,拖了小半年才把钱给我转过来,以后就甭来找我了。”钱姚说。
“行,您放心。”女人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跟死要钱掰扯下去,匆忙挂了电话。
钱姚神色一变,立即拨通了冬生的手机,语气中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敬畏,“李兄,上面来电话了,他们再过二十分钟就来了,您看您那边”
“唔我马上过来。”
“行,那我在铺子上等你。”李冬生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难道被郑昀曜给传染了?念头一闪而过,钱姚没有深想,转而准备起了东西。
很快,一辆挂了军牌的s停在了钱姚的棺材铺门口,钱姚以需要准备东西为借口,拖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冬生和郑昀曜终于到了。
李九当年带着阿黄走南闯北,没少结交三教九流的朋友,因此,他很是学了些现在已经失传的技艺。其中就有易容术,当然,此易容术非彼易容术,远没有那些武侠里写的那么传神,不过,李九善于创新,他将这易容术与玄门秘术相结合,形成了一种全新的秘术。
当年,他决定隐居后,全靠这门秘术避开了无数不必要的麻烦。
如此好用实用的秘法,他自然不会忘记传授给冬生。
只不过,以往,冬生基本都是学校、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以学习为主,偶尔参与实践,也有李九或者阿黄在旁边盯着,因此几乎用不上这门秘法。不过,这次要跟政府的人接洽,冬生暂时还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破,另外郑昀曜的身份也比较敏感,不宜暴露,所以,过来之前,冬生特地用这门秘术乔装了一番。
两人过于出色的容貌被彻底遮掩,乍一看,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仔细一看他俩五官竟然跟钱姚有三五分相似之处。
钱姚险些看傻了眼,好在他认出冬生那辆让他欲仙欲死的s,张口就来:“你们俩怎么磨叽了这么久,我东西都收拾好了你们才来,真是不像话。快点,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拿上车去,没见你们骆哥都等急了吗?”
背着来接他的人,钱姚小心翼翼的使了个对不住的眼色,生怕言语冒犯了两人。
郑昀曜也是演技派,露出一个几乎称得上憨厚的笑脸:“表哥,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还不是因为路上太堵了吗?就这些东西是吧?我马上搬!”
东西不多,郑昀曜三两下就把它们全拎到了后备箱里。冬生面无表情的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小笼包子,眨眼的功夫,他就解决了五个。
另一边,钱姚已经跟骆哥聊开了:“他俩是我的远房表弟,年纪轻轻的好奇心重,非要跟着我见见世面,我瞅着他俩也算有点天赋,正好我也缺个跑腿的助手,就让他俩跟着我先干一段时间。”
见三人长相有几分相似,骆哥已然将钱姚的鬼话信了七八分,他说:“能跟着钱大师学本事,是他俩的造化,不过,这次的事情事关重大,上面下了封口令,大师要带他们去也可以,不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个你放心,上面的规矩不用说我都知道,我保证他们的嘴巴跟蚌壳一样紧。”钱姚笑道。
外聘的大师带徒弟、带助手出任务是惯例,骆哥没有故意为难钱姚他们,直接让他们上了车。
跟两天前不一样,各个高速路口都设上了关卡,几乎所有的进出车辆都被例行询问,部分车辆还要接受检查。高速路口堵满了车辆,车主们都在七嘴八舌的嘀咕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可惜上面把消息封锁得死死的,这些人说来说去一个都没说到点上。
来接钱姚的车上挂着军牌,骆哥出示了相关证件后,直接从旁边一条通道上了高速。
越靠近那个古镇,路上驻守盘查的点越多,在临近古镇的地方,路口更是直接被封死,所有驱车前来游玩的旅客都被劝返。
骆哥出示了证件后,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镇上除了荷枪实弹的军人,根本没有普通居民,更没有营业的店铺,曾经热闹的小镇变得十分萧条,淅淅沥沥的小雨下,宛如一座阴森的鬼镇。
离开小镇后,骆哥将车开到农家乐附近,停在一个指定的停车场里。郑昀曜和冬生背着钱姚准备的包裹,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身后,朝着事发地点走去。
农家乐外围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远远望去,农家乐后面的山上,也有大量士兵牵着军犬出没,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骆哥出示了相关证件后,带着钱姚等人走进了农家乐。农家乐的空地上搭满了帐篷,帐篷内不时传来可怕的哀嚎嘶吼声。不少玄门着装打扮的人穿梭其间,很快,钱姚就发现了几张熟面孔,走过去热络的聊了起来。
跟这些上了岁数的大师比起来,钱姚实在太过年轻,不过,他毕竟是玄门九大家族钱、姚两家最后的骨血,深得两家传承,兼之颇有天赋,十几岁就跟着他老子闯荡,为人油滑也有本事,在省的玄门之中很有些名声。政府特殊机构多次想要招揽他,都被他以各种借口推拒了,政府只好退而求其次,跟他老子一样,将其纳入编外人员,在当地的特殊机构挂了一个名,每个月按时给他发放保底工资,遇到需要玄门中人出面的棘手案件时,再额外协商绩效奖金。
像钱姚这样的编外人员其实并不多,特殊机构里自有他们的正式员工,能力也都不弱,因此,一年也用不上几次编外人员。尤其是钱姚,出了名的死要钱,每每找到他都是狮子大开口,特殊机构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