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食堂,许洋拿着筷子敲了敲侄子的餐盘:“想什么呢?”
“没什么……昨天我的好哥们听到我去寄宿学校,给我讲了一晚上的鬼故事,刚看那宿舍,有些阴森。”许国文讪讪说道。
“鬼?哈?鬼有什么好怕的。”
“三叔……你不怕鬼?”
嘁……幼稚的问题。
食堂没有啤酒,倒是有果啤,许洋牙齿启开瓶盖,很豪迈地灌了一口,擦着嘴道:“小子,三叔其实见过鬼,你信吗?”
嘈杂的环境似乎一下子远去,许国文圆滚滚的脑袋晃了晃,下意识道:“肯定……肯定不信了!”
许洋嘴角一挑,云淡风轻道:“嘁,知道你不信。不过,你可以问问你爷爷和二叔,他们知道一些内幕。一年前,你二叔他们公司闹鬼,就是你三叔我……和一个捉鬼师摆平的!”
许洋大拇指指着自己,拨了一下鼻子,如同一个世外高人。
许国文目瞪口呆:“真的吗?你别骗我?那捉鬼师是谁啊?”
“是我一个好哥们!”
“好哥们?李哲叔叔?武森然叔叔?不会是萱萱阿姨吧,她的鬼故事电台我们同学都在听……我胆子小,还没听过……”
“都不是。”许洋摆动着手指,不屑笑道,“这是某些圈子的秘密,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放心,这破地方要真的有鬼,三叔把它打的连它老妈都不认识!”
许国文浑身一震,面带崇拜:“这么流弊的吗?”
“当然……”
许洋话音未落,忽然间背后吹过一阵冷风。
猛然转头,周围是来来往往的家长和学生,什么人都没有。
呃……是错觉吗?
刚刚一刹那,许洋全身汗毛炸起,那种体验太熟悉了,和秦昆见十次,八次都有同样的感觉。
难不成这破学校……真的闹鬼?
面带深思,许洋转头回来,忽然间,许国文的脸成了青紫色,满口鲜血朝他狞笑:“你在找我吗?”
我艹!
许洋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整个人从座位上跳起,忽然间裤兜发烫,急忙掏出那东西,是一张秦昆给的符纸,此刻……符纸自燃了!
“这位家长,怎么回事?食堂怎么允许点火呢?!”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师走了过来,不满说道。
“不是……老师……刚刚……”
许洋留着冷汗,一转头,侄子已经恢复了正常,他心跳如鼓,对着那位老师干笑道,“刚刚……不小心把打火机撞了一下。我错了……”
老师点点头,也没咄咄逼人:“没烧到吧?以后注意点,这是学校,万一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是、是……”
老师离开,许洋重新坐回座位,惊魂未定。
许国文对三叔的举动很无语,打火机都能撞到,这也真是没谁了。
不过,他确实很好奇三叔的故事:“三叔,你给我讲讲那位捉鬼的朋友呗?”
许洋摸了摸许国文额头,是正常温度,心中松了口气,他疑神疑鬼地扫视了一遍食堂,发现不远处的角落,一个浑身白衣的女生在吃饭,孤零零的一人,非常突兀。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女生转过头,隔着老远朝许洋笑了笑,许洋有些毛骨悚然,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女生转过头的刹那,眼珠是往上翻的!
“讲个屁……赶紧吃完,我下午还有事。”
许洋收回目光,觉得食堂里的冷气,开的有点低了。
第九一三章,你侄子是狂犬病吧()
中午,日上三竿的时候,秦昆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旁边多了个身影。
杜清寒回来了。
如瀑的长发散落床上,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庞,蜷缩在自己身边,睡得安静。秦昆看到她穿着睡裙,随着呼吸春光时隐时现,心底有些激动。
一觉起来,就有这么好的福利吗?
秦昆舔了舔嘴唇,想多看看细节,突然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肚子上。
“看什么呢?”杜清寒睁开一只眼,黑宝石一样的眸子几乎占据整个眼球,静静地打量着秦昆。
“杜清寒,你告诉我谁家姑娘睡觉还带匕首的?”秦昆汗毛炸起,又气又怕。
“江湖儿女,行走在外,带些防身的兵器很正常。”
“这是我家!不是墓里!”
秦昆下腹窜起的骚动立即偃旗息鼓,杜清寒收起匕首,翻了个身,有些疲惫:“我很困……需要休息。”
说完又转了过来,轻轻地抱住秦昆,拍了拍他后背:“饭在锅里,热一下就行。”
早饭很简单,一如既往的稀饭、馒头、小菜。
如同和杜清寒相处的很多天一样,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饭坐好了,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自己洗干净的衣服也被她叠的整整齐齐放在衣柜。
秦昆好似习惯了杜清寒的存在,却想不通这种有名无实的同居关系是怎么开始的。
早饭吃完,秦昆来到书房,如果说鬼差除了护身外还有个好处,那只能是降温了。大夏天,书房里温度比开空调还低,屋子里香火味弥漫,剥皮和牛猛打着游戏,十六阿哥和笑面鬼只有干看的份。
自从秦昆找到了英彦山鬼王的烟袋锅后,就归了牛猛,牛猛觉得拿烟袋锅卷着冥币吸很酷,电脑前,牛猛叼着烟袋锅吞云吐雾,依旧是土娃经常玩的叫DOTA的游戏。
“祭炉,咱黑店里那两个哥们是谁?有点猛啊!”
一局游戏结束,剥皮戴着耳机,好奇不已。
听到了祭炉鬼回话,剥皮一愣:“徐法承的黑白无常?他们也玩这个?”
“当然,据说徐上师入世后就是搞IT的,在茅山丹会的时候我也是才知道谢子迟和范疆平日也玩。”
听了他们的对话,秦昆如若雷击,活了20多年了,见过网瘾少年,还没见过网瘾猛鬼,你们的对手要是知道你们是这种货色,不得吓死啊。
“昆哥,早。”
水和尚在打坐,见到秦昆进来,打招呼道。
“耳机哪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阿弥陀佛,自然不是。早上主母回来,剥皮提了一下,主母就出去带了两个耳机回来。”
秦昆无语,杜清寒……也是奇葩,这要求也满足他们?当宠物养呢?
时至中午,牛猛和剥皮玩完去休息了,其他鬼差也陆陆续续进了鬼差宿体,秦昆打开窗户,散了散满屋子的香火味。
这次从东南亚回来,秦昆聆听了吴半仙不少教诲。
首先,吴半仙说出了重点,秦昆还不算超一流。
秦昆也不知道他怎么算的,自己和大署神官、天历僧打成平手,还不算超一流吗?
随后吴半仙就解释了,超一流是一种境界,这种境界和战力没有多大的关系。
按照吴半仙的说法,聂胡子已经有了晋级超一流的资格,而自己只是有晋级超一流的潜力。个中差别,微妙而巨大。
不过说来也是,按照系统的量化数据,自己的等级一直卡在49级,确实差了一线。
所以当下,如何晋级超一流是个问题。
吴半仙的建议是不要过多使用太乙九炼。
鬼上身的术法,源自原始巫教,那是道教未曾出现前的宗教,术法粗糙简陋,流传下来的虽然经过后人提炼修补,勉强可用,但仍旧伤害巨大。
真正的道门弟子,该以修身为主。
也就是说,不能借外力。
好比符术一道,真正的超一流符师,与人斗法时的符都是当场画的,而不是提前准备好的,不过这种境界并不适用大多数生死道的人,装逼被弄死的捉鬼师,古往今来可不在少数。
吴半仙的建议秦昆悉心遵从,不用鬼临身也没什么,自己会的也不少。一身昆仑骨就够大多数猛鬼受的。
可惜还不算完,吴半仙送给秦昆四个符镯,两个脚镯两个手镯,这镯子叫‘锁气镯’,有抑制灵气的作用,戴上后会大幅削弱道术实力,和被百鬼镇压一样。
这样一来,看似限制了自己的战力,其实能逼出更多的潜力。
秦昆看着身上的四个镯子,总觉得……戴上后气质变得娘娘的。
……
书房,秦昆在抄录阵字卷,被一阵电话声打断了思路。
拿起一看,是许洋打来的。
“喂,秦昆!”许洋情绪有些激动,好像有正事。
秦昆看了看表,才12点半,大中午的这厮找自己干什么。
“怎么了?”
“我昨天送侄子入学了,记不记得秦雪那个学姐?在我侄子学校实习呢!”
秦昆想了想,点点头。
应该叫袁思雨,还和秦雪去了盲牙山旅游了。许洋这厮一直对小姑娘有非分之想,记得没错的话,第二次猛鬼旅行社开团的宿命碑上,许洋正是和袁思雨刻在一起的。
这俩果然搅合到一起了!
“怎么,成了?要请我吃饭?”
秦昆打趣道。
许洋嘿嘿干笑两声:“并不是,小姑娘对我没什么好感。我一花花大少,就不去祸害白菜了。这次来是说另一件事,我侄子……好像中邪了。”
许洋口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秦昆点了根烟耐心听着。
前天临江市六中开学,许洋带着侄子许国文报名。因为寄宿生需要住校,宿舍良莠不齐,于是和舍友起了冲突。那舍友是留级生,仗着自己强壮给宿舍五人‘上了一课’,不过当晚就被咬成重伤。
据说前天晚上,趁着宿舍的那位大哥睡着后,许国文和几个被欺负的同学,将他死死摁住,把那大哥的腿咬的鲜血淋漓,脸颊也咬掉半块肉,直接疼晕了过去。
昨天的开学典礼都因此取消了,三级伤残啊……秦昆实在想不到那个可怜的家伙被咬成了什么鬼样子。
“昨天我和我大哥去了学校,把他接了回来。不过就在昨晚……我大哥揍完我侄子后,也被咬了……”
“我说……你侄子应该是狂犬病吧?”
“你侄子才是狂犬病!”
许洋气结,沉默了一下,又补充道,“我爸带他去医院查了一下,没有任何病症。其实报名的第一天,我倒是遇到了个怪事……”
许洋提起当天在食堂里发生的事,而且重点说了秦昆给的符纸自燃了。
白衣女生?符纸自燃?食堂?
秦昆呼了一口气:“先约个地点见吧,去给学校疏通一下关系,带我去看看。”
第九一四章,有人窥视()
秦昆开车出门,见到许洋的时候,已经在六中门口了。
今天天气不错,走在学校里,还有些微凉。
“你怎么还戴镯子了?”
许洋见到秦昆后,熄灭烟头,焦虑的神色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松。
“东南亚买的纪念品,不行吗?”
“太寒酸了,要不兄弟送你一块名表?”
“一套几百万呢,你准备送我多钱的表?”
“艹,这不会是法器吧?给我戴戴呗……”
“滚。”
这符镯阴的可以,以许洋的阳气来看,戴上没几天估计就送ICU了,他哪来的勇气……
许洋递来一根烟,秦昆推了回去,径自走向宿舍楼。
学校挺大,就是有些破烂。
新教学楼摆在前面,后面还有几座老教学楼,以及宿舍楼。能听见校园里的读书声是一种享受,但从小到大,秦昆都觉得自己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
宿舍楼只有四层,在学校的最后面,这里的住宿生很少,大多数是县镇考来的尖子生,以及周边学生。
许国文的宿舍在一楼,潮湿,昏暗,老化的电线布满灰尘,脏兮兮的裸露在墙上。
宿舍有人,还不少,一个家长嗓门粗大。
“我告诉你,我孩子现在三级伤残,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告你们!”
五个学生,六个家长,其中一位男子是宿舍老大的父亲,硬着脖子朝着五人在大喊,两个老师站在宿舍外,看着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渍,有些无奈。
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一个家长,气度雍容,已经有了肚腩,长相与许洋七分相似,正是他大哥许军。许军听到那位家长说完,冷笑一声,打开自己的手提袋。
“我去医院打听了,也咨询过律师,最大赔偿额度9万,我给你凑个整,10万块钱,现在,拿着钱赶紧滚。”
“你……”本来在吼的家长有些气短,10万块钱放在床上,冲击力还是有的,毕竟他两年才能赚这么多。
“有钱了不起?我孩子被咬成什么样了!还得赔精神损失费!否则法庭见!”
那家长想起了什么,口气又硬了起来。
许军冷着脸道:“教子无方,出手伤人,你孩子先出的手,你自己心里要有数,你还有脸要精神损失费?不上法庭是我工作忙,懒得理你。告诉你,到时候你最多拿9万,运气不好的话,5万都拿不到!”
成年人只谈利弊,许军抛出这些钱的时候,就不打算和对方继续扯皮了。伤他孩子的又不是自己一家。
那家长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提着钱准备走。
“等等。”许军叫住对方。
“你要做什么?看你是个明白人,我才收下这10万的!想反悔不成?”那位家长把钱搂的紧紧的。
事情既然结束了,最好不要把10万块钱变成9万,更不要变成5万。他也不想闹到法庭去,毕竟太公正的地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赔偿。
许军眼底带着鄙夷:“这褥子都带走。让你孩子去别的地方上学!”
……
校霸这种角色哪儿都有,但被爆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次五个学生把一个学生咬成三级残废,而不是打成三级残废,里面可以挖掘的材料太多了,那是得多恨才会用这种手段报复啊。
所以圆满解决后,两个负责处理这事的老师也松了口气。
其他家长看到许军一个人掏了赔偿金,说了些感谢的话,纷纷离开。他们还要工作,孩子还要学习,事情解决了,就得各干各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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