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铃铛不响,或许是母铃铛被秦昆收起来了,但秦昆是否安全?聂雨玄拿不定注意。
“妈的,早知道这家伙不让人省心,老子就打头阵了。”
这破地方又不是冥宫,不是阎罗十殿,聂雨玄根本不知道秦昆来这里做甚,他坐在街边准备再等一会,就进去看看。
突然,街头为之一静,继而氤氲出两个轿子,抬轿的纸人时隐时现,他们出现后,周围声音被彻底隔绝。
轿子幽幽而过,声音才由远及近恢复,聂雨玄回过神,拽了旁边一个老板问道:“刚刚那俩轿子坐的是什么人的?”
老板手腕刺痛,像被蛰了一下,警惕道:“你是谁!身上气息怎么那么古怪!”
聂雨玄一耳光打上去,不耐烦道:“问你话就说!”
老板衣领被拎起,脸颊红肿,看到聂雨玄络腮胡子密布,身上煞气浓郁,一看就不像好东西,心中一凛,僵硬笑道:“大爷息怒,我说,那是星月大判和螣蛇大判的轿子”
判?
“判官?”
“呦,大爷,可千万小点声酆都三十六判,那都是不能惹的大人物得带尊称啊”
聂雨玄松开老板,狐疑地盯着府邸。
没一会,心思动了动,消失在街头。
府邸中,此时此刻,秦昆酒过三巡。
“老范,所以说,你就是个贱骨头!”
秦昆一群鬼差,望着主子被灌得五迷三道,舌头发硬,觉得太特么丢人了秦昆搂着黑无常范奇的脖子,非常不礼貌地指指点点,黑无常也被灌多了,一个劲惭愧地点头。
“秦兄弟,你教训的事,我就是个贱骨头呜呜呜我也不想啊我委屈啊你说,外面那么多鬼王逍遥无比,割据一方,我凭什么得在这鬼地方看那些家伙脸色?”
范奇的心腹浑身发抖,实在听不下去了,低声道:“大帅,您喝多了”
“我没有!今日秦兄弟教训的是,我范某心服口服!秦兄弟,范某不才,想与你拜个把子,不知可好?!”
秦昆豪气上涌,大喝一声‘好’,被牛猛一群鬼差迅速拦下。
“昆哥,你喝多了清醒时再做决定好么”
秦昆气势一震,将牛猛他们震开:“老范,摆酒插香!!!”
第八五二章,不在六道()
牛猛作为秦昆最忠心的狗腿,一下子没了主见。他看向嫁衣鬼。
嫁衣鬼哭笑不得地耸耸肩:“我有什么办法。”她也没办法啊,秦昆分明不听人劝了,谁会知道这酒劲这么大。
香案上,摆了三牲果素,插着两根大香,供着‘神荼、郁垒’两位东方鬼帝。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焚丘范氏玄谲,愿与秦昆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共长生,只求齐逍遥!如若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有如此碗!”范奇割指滴血。
秦昆舌头发硬,照着念了一遍,也割指滴血,二人喝完血酒将碗一摔,范奇的女儿,穿着冥婚衣裳的黑无常冲进来后,拦都拦不住父亲。
范奇硬着舌头道:“玉珠,秦上师之后便是我义弟,快叫叔叔!”
轰隆——
一道闪电劈下,身边一株鬼木被劈焦,范奇目瞪口呆,冷汗直流。
九幽阴雷?!
此雷乃阴曹灵物,几乎很少现世,如果说判官是维持阴曹秩序的代表,那阴雷就是维持此间法则的代表。
它怎么落下了?
范玉珠看着喝大的二人,黑着脸恶狠狠道:“父亲,我听说姓秦的就是一个阳人,阴阳相隔结为兄弟,连九幽阴雷都不同意,你凑什么热闹!”
“胡说!”范奇抬头看向空洞的天空,狐疑开口,“酆都大帝在上,我范奇诚心诚意,认秦昆为义弟,敢问此举有何不妥!”
瞬间,又一道阴雷劈下,旁边的屋子砖瓦炸裂乱飞,范奇冷汗直流。
真……真不同意啊……
一个头带佛光的和尚突然走了上来,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范大帅与我主结义,应当不会妨碍阴曹铁律,这雷只劈外物,而不伤神魂,莫不是结拜誓词有错?”
黑无常不明所以,水和尚道:“我主命格特殊,恐怕无法屈居人下,不妨拜我主为大哥试试?”
“放肆!”
“胡说!”
“大胆!”
“三营统帅,岂能认区区阳人为兄长?!”
“和尚妖言惑众,简直目中无人!”
范奇才不理会手下那群家伙,对着空洞的天空道:“今日我与秦上师义结金兰,他为兄长,我行二,愿仗义匡扶,祈求大帝给予明示!”
安静片刻,阴雷再没出现,其他鬼将都懵逼了。
范奇立即大喜:“玉珠,快来见过你伯父!”
秦昆哈哈一笑,甩出十几沓冥币递给范玉珠:“今儿高兴,侄女不必客气,礼物收着!”
范玉珠脸色本来就黝黑可怕,现在僵硬后更描述不清是什么表情,父亲范奇大声叫嚣要与义兄闯荡阳间,秦昆也豪气干云,说阳间有许多外族蛮夷惹是生非,找机会要带范奇一起灭了他们。
二人都喝大了。
范奇后悔没有阳身,无法与秦昆出去闯荡,呜呜大哭,被手下架着抬回房间,秦昆也被安排了一个别院,由几只鬼差护送而去。
范玉珠还穿着喜服,非常无奈,看着牛猛和嫁衣鬼道:“二位,既然我父与秦上师义结金兰,那便让秦上师先下榻府上,等他们酒醒后再说其他事可好?”
牛猛抱拳:“感谢款待。”
进门吃了个酒席,还是被讹进来的,眨眼间成了黑无常府邸主人的义兄,牛猛一群鬼差感觉无比荒诞。
去别院的路上,秦昆走路踉跄,还想继续喝,突然,两个轿子悄无声息地出现,挡在秦昆一行人面前。
尸藤鬼感受到对方气息很恐怖,准备运转鬼术,不过被牛猛拦了下来。
“属下罚恶司碎颅狱镇狱鬼卒牛猛,见过二位大人……”
判官轿!
身为阴曹鬼卒,秦昆手下中没人比他更懂得这种制式轿子代表的能量。
轿子上下来两人,约莫30多岁的模样,古人衣袍,目光瞟着丑态百出的秦昆,轻笑道:“那边的牛魔,本官问你,此人就是业火袍之主吗?”
威压扑面而来,激荡出劲风,嫁衣鬼身形不稳、水和尚佛月破裂、剥皮鬼鲜血滋射、无头鬼痛苦哀嚎,牛猛双腿打弯,脚下一个踉跄,单膝跪倒。
“回禀大人……此乃我主扶余山上师秦昆,添为黑石城灵官。安稳阴阳,并未犯忌……”
“我是问,他就是业火袍的主人吗?”其中一个判官毫不客气道。
“是!”牛猛低着头回答。
“神袍蒙尘,所托非人。”身上绣着星月纹的判官嗤笑一声,目光鄙夷。
刚刚还有几只鬼差扶着自己,现在身边一下空了。秦昆步履踉跄,头重脚轻,他看到面前出现好多重影,口中酒气喷出,好奇道:“你们……是……嗝……是谁?”
星月判伸出一指,点在秦昆胸口,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我二人是业火判的故人。今日前来只看看那袍子是否安在,请你展示一下可好……”
星月判脸上肃冷,秦昆却开心一笑:“哦,业火神罡啊!哈哈,想偷学我道术!我其实……还有更厉害的道术!”
星月判鄙夷道:“哼,诸天三十六大判鬼术,其余道门小招怎能比拟!大放厥词!如若不是觉得此乃故人之袍,你已经死了!”
死字一出,秦昆浑身上下冰凉,大惊失色,同时愤怒无比。
判言!
判官一句话,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带着法则之威,死字像个诅咒一样烙进秦昆因果线中,星月判身旁的螣蛇判大惊失色:“星月,这人乃阳人,不可妄自言他生死!”
星月判也是久居高位,刚刚被稍稍激怒失言而已,他有些后悔,不过下一刻表情惊骇不已:“怎么可能……你的因果线断了?来无源,去无踪?你……不在六道?!!!”
刚刚那个‘死’字带来的危险和恐惧,像是灵魂中敲响的警钟一样,秦昆后怕不已,不过转而消失。
秦昆浑身冷汗直流,酒气上涌,心情格外愤怒:“爷爷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行吗?”
螣蛇判也吃了一惊,阳世之人,怎么会出现因果线断掉的人?这种命格格外特殊,简直不可能存在一样!
他看秦昆发怒,急忙转了话题:“阁下息怒,星月判只是口误,你刚刚不是说还有比我三十六诸天大判鬼术更厉害的术法吗?要不我们比试一下?”
见到秦昆不说话,螣蛇判笑了一声:“不敢吗?”
笑声格外刺耳,秦昆二话不说,沉声大吼。
“乾坤新裂生灵脉,鬼神惊骇一束光!”
“太虚尸仙有莽骨,倒骑星斗拜神皇!”
螣蛇判还没反应过来,秦昆瞬间吸干周围大地灵力,双手摆出大鹏展翅的姿势,一记膝撞撞在螣蛇判的胃部。
噗——
螣蛇判瞪出眼球,吐血三升,仰面跌倒。
一旁的星月判惊怒:“好胆,胆敢偷袭判官!”
他说完,劲风袭来,一记铜柱似的撩阴腿踢在星月判胯下。
噗——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竖子刁民……不得好死……”
星月判声音发颤,流着眼泪跪在地上。
秦昆气势一收,看到二人轿子不错,一屁股坐了进去,面颊微醺:“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漫步阴阳里,对手无一人。”
说完,呼呼大睡起来。
第八五三章,我怎么会和这货色结拜【第三更】()
这一觉,秦昆睡得极爽。
他做了一个清醒梦。
在梦里,秦昆梦到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女人,猫姐陆淑娴。
这个女人在夜总会遇见,自己救了她一命,秦昆梦到又来到她的家里,发现六式龙术的场景。
“任督缠竖龙,十指擒石功。逆鳞附耳骨,听风十万重。”
脑海里,这四句心法口诀,以及六式龙术的图画不断闪过。
这种感觉很奇妙,清醒梦让他身处一个漆黑的世界,一直无法醒来,他便照着那六幅图练了起来。
没用。
在斗宗他只学到了炼体术、虎啸,勉强能模仿‘斗九阴’,但都是用力。
‘气’他不会。
这六张图,都是行气的。
不过也有可用的地方。
斗宗招式,讲究吐气震骨,行气时,借用那股气,将骨骼重塑,过程艰难痛苦,犹如凤凰涅槃。
第一张图画,画着脊骨,秦昆不会吐气震骨,但会用力。他摸到背后的脊骨,一个念头鬼使神差蹦出,突然肌肉一紧,手下一按,整个人脊骨拔开,神经元将痛楚传入脑海,疼的人几欲晕厥。
大汗湿透了衣服,秦昆哀嚎呼叫,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但没人理会,好在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消失了。
脊背红肿刺痛,秦昆试着转动了身子,发现身体比之前更灵活了几分,那节脊骨让秦昆的腰背如蛇一样,坐卧姿态更加随意。
秦昆一愣,似乎觉得这是在梦里,可以无所顾忌,所以又尝试起来。
不知疼了多少次,还有疼晕过去的时候,六根脊骨遭遇了一次比一次难忍的痛楚,图中行气运功的方法他不会,只能靠蛮力,谁知道,竟然成了。
站在原地,再次醒来,秦昆转着腰肢,发现身体可以旋转二百七十度,关节、肌肉比起之前更加灵活,身体的运用率提高了一倍不止!
“这就是斗宗龙术?”
秦昆纳闷,这次消耗让他脑海晕眩,似乎精力被抽空一样,六根脊骨拔开,一股热流贯穿脊骨两侧,秦昆不知道那是任督二脉通了,只感觉奇异的热流自上而下,通体舒畅四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状态,转眼间,浑身非常舒服,他又沉沉睡去。
……
范奇府邸,别院。
牛猛、剥皮、无头、水和尚、吊死鬼守在门口,嫁衣鬼和尸藤鬼警惕地在后门放哨,常公公、老茶仙则长吁短叹地望着昏迷的秦昆。
三天了,秦昆经常大呼小叫,身体还会发出爆豆一样的响声,让他们很担心。担心这一睡又是十年……
不过,目前更担心的是,秦昆揍的两位判官……
螣蛇判被一膝盖撞的奄奄一息,好似九幽地脉合成这一击一样,阳气透体,伤及阴魂阴魄,受伤的地方根本无法修补。
星月判直接被踢爆卵蛋,听说现在说话都变声了。
为此三天里,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阴律司天天有判官上门,有威胁的,有质问的、有看好戏的,总之这群鬼差受到了惨绝人寰的羞辱和虐待。
最悲剧的黑无常范奇。
大老黑在秦昆门口踱步,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牛猛!秦昆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不就穿了个业火袍吗?判官也敢打!那可是星月判和螣蛇判啊,赏善罚恶司的大红人,比无常鬼王的地位还高,他也敢下的去手?!”
黑无常已经被革职,安了个伙同阳间上师伤害判官的罪名,被鞭子抽了整整一天,黑脸都抽紫了。
范奇目中含泪,自己怎么会和这种莽夫结拜?他质问手下和女儿为何不拦下自己,得到的回答都是白眼。
“范大帅,请稍安勿躁。吾主和二位判官当时只是切磋,而且是螣蛇判提议的……按照规矩,他们不能伤害我主。”
“狗屁!规矩都是阴律司定的!你一个镇狱鬼卒,懂什么?”
范奇呸了一声,焦虑地管茶仙鬼要来茶水,牛饮起来。
……
第三天晚上,秦昆终于醒来。
“主子!”
秦昆睁开眼的一刹那,实力最高的九只鬼差一起扑上,秦昆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大吼道:“滚蛋,快压死了!你们神经病啊!”
牛猛哽咽说不出话来,剥皮咧嘴傻笑,挂着鼻涕,嫁衣鬼捶腿讨好,秦昆揉了揉昏沉的脑子,看到一屋子的鬼差都受了伤,意外道:“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们了?”
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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