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婆和赵无眠二人无比为难地看着秦昆。
传承有传承的规矩,这群人很明显不适合加入生死道,不知道这里的危险,也没有进来的天赋。
秦昆则大包大揽:“当然!今天让你们看到高人面目就是给你们个机会,不过你们也得经得住考验才行。”
“我们愿意接受考验!”
第七三七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第三更】()
秦昆留了两个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晚上先让这群人回去了。
木桥镇招待所,黑婆和赵无眠一脸苦色,很明显秦昆的提议就是添堵,这群被忽悠的二百五,如果是平时遇见,他们死了自己都不管。毕竟愚蠢是不可饶恕的。
“老赵,三姑,愁什么?”
“秦当家的!我们可不想当什么公众人物,生死道也从没这种规矩,被知道了,会划为邪教,茅山带头诛杀的!”
自晋朝起到清末,白莲教、太平教、摩尼教之流,都是被华夏生死道诛杀的对象,生死道的事来生死道交流,别扯上普通阳人,这是茅山定的规矩,一旦哪个宗门敢跟阳人有牵扯,不好意思,你就是公敌。
“怕什么!又不让你们带头造反。”
秦昆听到他们的担忧,撇撇嘴道:“每个人的工作地点记下,周一到周五查他们考核,周六周日让他们单位开具全勤证明,然后才能去你们草头寨、飞水山体验一天的修行生活。平时不好好劳动就喜欢瞎想的,直接点名批评,以不勤勉的方式踢出去就行。听话的那就更好办了,草头寨不是被毁了么,让他们搭把手重建,顺便建个小学。飞水山那么荒,他们既然有精力,让他们种树去。”
啊?
这哪是收门徒,简直是招民工啊!
“我们没那么多钱招待他们啊?”
“还花钱招待?不收他们的钱够不错了!他们住宿、吃喝不要钱啊?我这是给你们提供个来钱的路子好不好?拜托,时代变了,你们就算苦修,也得为身边人考虑考虑吧?你们自己在外面做法事能捞到钱,其他人汤汤水水都喝不到,这么多邪棍,往死里榨啊!”
榨个毛啊……
黑婆和赵无眠道长哭笑不得,说的简单,怎么榨?
仓一道长倒是听出来些门道:“秦当家的,你是想打散他们?”
秦昆狡黠一笑:“对,被打散后,再有危害社会的,就直接给灵侦科打电话,抓了拉去做义工。其实一个意思。”
秦昆给他们支完招,就跟冯羌开了视频电话,说了今晚的经过。
冯羌听到秦昆让赵无眠、黑婆在那群人面前施展蜃术,脸色冰冷,后来听见秦昆的解决方法,先是一怔,然后沉默,接着唏嘘,最后扶着额头,觉得自己老了。
“这个办法看来可行,但是……”
“冯羌,1,我是被你叫来擦屁股的,我来到雾州,手下没兵没将,还是靠生死道那群人给面子才稳住的雾州,你得谢我懂不?2,我特么一个殡仪馆小工出身,当时那情况有个毛的办法!这群二百五,如果不用些方法稳住就跟老鼠一样钻入地下了,你想找都没地方找去。现在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我都有,你要硬办也可以,地址给你。”
视频里冯羌捏了捏下巴,挥挥手:“不,你的办法挺好的……我就是担心真有傻子坚持下来,要学所谓的‘神术’呢?”
“那还不简单,斗宗的强身术属于基础的基础,每个人都能学,教给他们就行了。这体术源于华佗的五禽戏,强身健体的,学了也不坏吧?这群人就是闲的爱瞎想,给他们个愿景,时间长了就明白自己多煞笔了,如果还不明白的,练练强身术和练太极没什么区别,延年益寿。”
冯羌震惊,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服字。
秦昆这种机变,不当BOSS可惜了。
那一夜过后,秦昆在雾州市又待了两个礼拜。
不得不说,这群人自从被忽悠上道,干劲十足。每周五下班,都有几十人前往草头寨、飞水山做免费劳力。教费是绝不会收的,但他们需要住宿、吃喝,草头寨经过大劫后,屋子修补一下勉强能住,寨民在秦昆的建议下腾出一部分屋子,供他们住宿,收钱也便宜,一天80,大多人住两天,加上吃喝每个人有200块的花销进了寨民的口袋。
除了多了些人外,没有任何麻烦,而且还有些雅士以为这里新开了农家乐,慕名前往。
不过飞水山就苦了,赵无眠在那里有一处道观,只能住二十人。
一些人没地方住的只能在10里外的山下村子找村民商量打尖,村民听说这群人是给山上那个无名道观当劳力的,纷纷好奇不已,有些偷偷打听,则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山上那个披头散发的道长去的,说那个道长是隐士高人。
村民惊了个呆,雾州市地界除了木桥镇,还有隐藏高人的地方吗?而且就在我们身边?我们怎么不知道???
这荒山浊水,果然深藏不露啊!
在之后的几年,飞水山因一些小道消息变得香火鼎盛,源头就是这群村民口口相传,当然,这是后话。
又过了半个月。
百人被安顿,找了事干,一些周内上班,周末带着单位全勤证明的来当苦力的傻缺,第一次得到了所谓的‘修炼方式’,黑婆和赵无眠道长很神秘地告诉那些人,只有体质过关才能修行‘神术’,他们现在还没到‘达标’阶段,只能先修炼这个。
强身术被他们视为至宝一样偷偷练习,一些人不信,偷懒懈怠,因为一个月的苦力做的人已经明白过来,这群人根本就是在骗人嘛!
但坚持练习的那群人,则精神饱满,体力充沛,仿佛脱胎换骨一样。他们给的修炼方法根本没有以前奥莱茵祭司给的那样有仪式感,但人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蜕变。
于是,几次会面后,那些不信并且偷懒的人也不敢懈怠了,很明显那些勤修的人精气神明显比他们饱满,打消了质疑后,偷懒的人每次听黑婆、赵无眠传授强身术,更加认真,害怕落于人后一样。
良性循环之下,这群原本的邪棍,干苦力时更加卖力了。草头寨短短一个月时间,修缮一新,甚至开始在几个村子之间选址,建造小学。
而飞水山赵无眠道长的无名道观,香客也出现不少,道观里的神像焕然一新,石阶、窗门也擦拭整洁,上了新漆。
灵侦总局,冯羌看到特派员发回来的消息,苦笑着摇摇头。
好端端一窝邪棍,被忽悠成了民工和香客,还都是心甘情愿,这个世界,他有些不懂了啊。
不过这件事,秦昆解决的方式很老练,以一个全新的角度,让冯羌看到了一种可能。
听说两个原先的邪棍负责人,一个成了草头寨的苗文化民间爱好者协会会长,一个成了飞水山道教文化民间爱好者协会会长,冯羌是哭笑不得。
这种方式可以复制下去,只有华夏各地安稳,接下来,就能腾出手跟他们算算账了。
离开临江市两个月,秦昆该回去了。
临走前,在雾州,由荀家做东,在雾州市最高档的聚云楼设宴告别。
这一次,雾州市生死道的人全来了。
第七三八章,夺号踢人【第四更】()
只要是生死道的,谁都知道雾州市的大自在教。
这一个月,他们也都知道那地方解散了。
一群人被分化为二,成了草头寨、飞水山的信徒,这群人得到消息紧张不安起来,一方面是灵侦科出事秦昆曾邀请他们,他们没来,二是难不成生死道可以公然影响民间了?
“秦当家的,在下沉木观白秋,敢问草头寨、飞水山公然招收信徒之事没有任何影响吗?”
“秦当家的,在下法号万空,我们净华寺近些年香火不盛,可否露些本事,招揽香客?”
“秦当家的,按照茅山所定规矩,凡入生死道宗门,皆不可与民间有染,难不成现在这规矩可以无视了吗?”
“秦当家的……”
吃饭时,此起彼伏的声音会影响人的进食欲望,而且都是关乎自己切身利益的问题。
招揽香客,为的肯定是钱。
秦昆在耳畔挥了挥手,看向做东的荀老爷子。
“哪来的这么多苍蝇?”
荀老爷子乃雾州第一富贾,又主事八方渔楼,代表鱼龙山的面子,但这可是扶余山陪天狗,狗脾气一上来,开口就得罪所有同道,荀老爷子也只能捧他的场。
“秦当家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么嘈杂的环境,那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荀老爷子在雾州德高望重,站在了秦昆那一边,其他人被当面羞辱,愤怒无比,又不能公然和地头蛇翻脸,只能将矛头指向秦昆。
“姓秦的!敬你当扶余山的家才给你几分薄面,狂妄!”
“小辈,区区二十出头,胆敢口出狂言!”
“你是羞辱谁?”
秦昆手掌重重拍到桌子上,碗筷一震。
瞬间,所有人看到包间里,变成了公堂,一个看不起面孔的判官,重拍惊堂木,他们跪在堂下,错愕且惊慌。
蜃界只出现了一个呼吸间就消失,仿佛是错觉一样。
再看秦昆,秦昆的脸色仍旧挂着鄙视的讥笑:“问一下各位,一个月前我请大家来助拳,你们都去哪了?”
“黑魂教来雾州的地盘撒野,你们都去哪了?”
“大自在教逐渐壮大,甚至出现非正常死亡的时候,你们都去哪了?”
“乱禅寺被占据,孤立无援的时候,你们都去哪了?”
“灵侦科被灭门,你们都去哪了?!!!”
“挨个给我说!今天谁不说清楚,我挑了你们的宗门!”
秦昆爆吼一声,环视四顾,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双目如刀似剑,锐利不可直视,凡是被扫到的人,纷纷心中直跳,莫说回答问题,连沉默都觉得紧张。
听到秦昆开口,挑他们宗门,这群人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你……你有这个本事吗?”
一个稍显年轻的小道士,站在师父后面,低声顶嘴。
赵无眠、黑婆二人大声道:“他有!白秋道长,管好你的弟子,秦当家的挑你宗门的时候,我们定当马前卒!”
赵无眠、黑婆面带厉色,他们被秦昆打的心服口服,这群人看不起秦昆,就是看不起自己,这个小道士算什么东西?就算他师父白秋道长敢站出来,他们都不屑一顾!
“你们……二位同道,你们怎么帮外人说话?”白秋微怒,当这么多雾州同道的面被拂了面子,谁能好受?
赵无眠披头散发,一口酒喝下,洒然道:“白秋,贫道可没你这样的同道,念你是道门,赵某劝一句,赶紧滚蛋,别自找没趣!”
“赵无眠!我师兄曾救过你的命!你竟然和他沆瀣一气!”白秋道长大怒。
赵无眠心骂,这就是个傻缺,就因为你师兄救过我命才让你滚蛋,再留在这里,你以为姓秦的真不敢挑你宗门吗?
到时候牌子被砸了,看你怎么对得起师祖!
白秋无脸继续待在这,说一句告辞,拂袖而去。
其他人想走,秦昆开口:“让你们走了吗?”
这群人不知如何是好,秦昆道:“秦某不才,愿上门讨教,你们各出几人打车轮战也行,打得过我,叩头认错。打不过的,简单,招牌赶紧卸了,生死道没你们这种人。”
天大地大,道理最大。
秦昆占了大义,说话底气十足。
同时本事比起这群人,更不在一个档次,底气更足。
一种威压由内而外,温而厉,锋芒内敛,杀气无形。
“好了,秦昆,别这么逼他们。”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包间门口。
一个年轻道士随后走了进来,背负双剑,斜眉入鬓,英武非常。
几人在疑惑那人是谁,就听对方唱念。
“玄起茅山气有方,三清灵官坐神堂,飞雷剑雨灭邪祟,两袖乾坤平阴阳!茅山,徐法承。”
徐法承来了,坐在桌子对面,与秦昆面对面。
“当……当代真传!”
“徐道友,这个姓秦的扰乱生死道规矩,在阳人面前乱用蜃术,招揽门客,不知茅山曾经定下的规矩,可否允许?”
徐法承起身,朝着其他人拱了拱手。
“各位,我这次就是接到宗门消息,为此事而来的。秦昆所做,皆不符茅山规矩。”
众人放心了,讥笑地看着秦昆,做主的人来了,你能怎么办?
秦昆好几个月没见到徐法承,喝着茶,也没什么表示。
旁边的黑婆、赵无眠则成了秦昆忠实拥趸。
“在下飞水山赵无眠,徐道友,此事不妥!秦当家的并无犯忌之处!”
“婆婆觉得,茅山旧规不合时宜!如果茅山有严惩,请先拿婆婆开刀!”
一个面黄肌瘦的道士开口:“黑三姑,别争,肯定先拿你们草头寨开刀的,哈哈哈哈哈。至于扶余山,那可是大地方,当家黑狗要是落难了,钟祭判、烛斗符那几个老家伙可要吃人呢!”
“你!郭千,有本事跟婆婆斗一场!”
“老太婆,真以为你草头寨那点伎俩能横行雾州吗?”
徐法承制住二人争吵,温和开口道。
“所以我这次来,奉师门法谕,夺号踢人的。因为……你们虽符茅山规矩,但不配当生死道同道。”
众人一怔,徐法承笑道:“除了荀老前辈、仓一道长、黄鼓和尚、黑三姑、赵道长和雾州门客外,其余闲杂人等,即日起不再是生死道一员,除了正统道术外,有关生死道道术不允许传承,否则视为邪教诛灭。同时这些宗门前辈在茅山请下的敕号统统剥夺。如有擅传生死道道术者,茅山亲自上门,砸牌扁,毁神像!”
这群人,如若雷击。
“你……怎么乱传茅山法谕!”
一个道士难以置信道。
徐法承笑着回道:“不信?欢迎来茅山请判。”随后,徐法承声音提高八度:“尔等不作为者,可有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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