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牛猛这口气,他来过这?
“什么东西,你见过?”秦昆纳闷,自己朝着说经台走去。
“没,我听祖上说的。”牛猛摇摇头,闷声道:“两位牛祖,得大造化后,都来过我们那讲经。也说过一些阳间宝地。”
“你等等……哪来的两位牛祖?”
“还有个读书的,也驮过圣人,可厉害了!”
读书的牛?
秦昆心中一震,他明白了。
走了很远,总算来到说经台,一进门,脑海中传来提示。
‘叮!恭喜宿主踏入福地,等级+1!’
秦昆现在36级,沉思良久,他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该去上柱香?
这特么我就进个门而已……惊喜来的也太突然了。
点香敬祖,除了升了1级,秦昆再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说经台里,也没找到牛猛说的好东西。
下午,钟馗庙。
秦昆站在钟馗像前,一声跨越时间的叹息,自大殿响起。
“你又来了。”
大殿中的游客,全都听到了这声空旷的声音。
声音掩盖了嘈杂,带着苍凉,秦昆两肩阳灯旺如烈阳。
恍惚中,秦昆看到神像走了下来,伸出手指,点向秦昆额心。
……
第二六八章,老宅听训()
临江市,魁山老宅。
距离猛鬼旅行社返回已经过了三天。
葛战回来了!
整个南宗,几乎是轰动朝拜一样,涌入老城区这处旧宅子里。
只不过,中风后的葛战,并没有见太多人。
除了烛宗楚道、斗宗景三生、符宗余月弦。只有极个别的南宗弟子才有幸目睹这位传奇前辈的真容。
正在拍戏的王乾这几天专门请了假,和楚千寻约好,让秦昆带他们来拜见葛战。
“秦黑狗……葛师祖不是都死了吗?”
王乾得到葛战回临江的消息,大为惊愕,他记得葛战30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仿佛蒸发一样淡出了南宗的视线。
死?
秦昆以前身边没有南宗的人,消息一点都不畅通,也没听过葛战去世的流言蜚语,更不知道葛战这三十年的行踪。
回来的路上他问过葛战为什么会在白龙寺,葛战也缄口不言,没告诉自己。
对于葛战会不会死,秦昆可从没考虑过,照这旺盛的气血和这身子骨,再活10年也没问题啊!
屋里,葛战坐在凳子上,腰杆笔直,身上背着一个牌匾,仔细看去,他口角歪斜,正在训斥跪在面前的景三生。
回来三天,临江市发生的事情,景三生都禀报了个大概。
葛战唯一在乎的,是苏琳的受伤。
“小琳儿……怎么……受伤的?”
在葛战面前,景三生再老,也是后生晚辈,跪在地上,只有挨训的份。
当然,同辈之中,早已到了养尊处优年纪的楚道、家大业大富甲一方的符宗首座余月弦,同样跪在地上,楚道身后,跪着楚千寻,余月弦身后,跪着王乾。
景三生低下头,对于葛战的问话不敢回答,旁边是聂胡子嗫嚅道:“师叔祖,是一些……国外通灵师干的……小师妹查案,被他们算计了……”
“混账!他们也敢?!!!”
葛战的额头上,青筋突暴,背后牌匾被解下,砸碎了石砖,狠狠插在地上。
竖匾之上,四个大字醒目狰狞。
大威天龙!
众人脸上挨了碎石子,灰头土脸,门外,秦昆蹲在地上抽着烟,心中窃喜:幸好我没进去……早就觉得葛大爷最近情绪不太稳定。
再得知伤了苏琳的人被秦昆弄死后,葛战脸上才露出正常。
似乎愤怒冲刷了血管,葛战吐字变得清晰:“当年杨慎说的话,都忘了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宗核心弟子都在这,葛战说出这种种族论的话,让景三生尴尬,低声道:“师叔,时代都变了,现在谁还这么说……”
砰——
景三生整个人砸破门窗飞了出去。
正抽烟的秦昆双眼圆睁,这特么是斗宗的传统吗?这么喜欢踹人?
余月弦流着冷汗:“葛师叔,国外也有驱魔人、通灵师,他们也不全是坏的,也会像我们一样,阴阳相济,阴阳相安……”
砰——
余月弦也飞了出去,险些砸到了秦昆。
秦昆睁大眼睛,走到旁边:“余首座,你别吓我啊?没事吧?”
地上的余月弦,只剩出的气,没进的气,过了好久才吸了一口气:“没事……秦黑狗,拉我一把……幸亏今天金刚符贴的多……”
看到余黑脸还有意识记得自己,脑子应该还没摔傻。
秦昆松了口气,葛大爷自从那日知道苏琳重伤,脾气大为暴躁,他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得进去劝劝?
屋里,葛战看向楚道。
楚道一身儒袍,在葛战的注视下流着冷汗,他自己都70多了,见了个近百岁的,大气都不敢喘。
楚道咽了咽口水,干巴巴道:“葛师叔……”
葛战:“楚道,你师父洪翼当年身体虽弱,也是丝毫不怕事的人。即使最后被左近臣掐灭阳灯,连求饶都说过一句。当初没能救下他,我有愧于你们烛宗,但南宗之中,吴雄走了,你年纪最大,性格沉稳,没有想过,一味回避忍让,不成体统啊。”
葛战拍了拍楚道肩膀,楚道肩胛一痛,好像脱臼了,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吱声,只得低头听训。
“你们老了,还有新人,三生也说了,时代变了,谁还认你们这群老骨头?三山、三寺、三观新人层出,南宗的孩子也该去闯闯了!”
葛战的理念,还停留在江湖的层面,或对,或不对,总之,有一点贴合实际,亘古适用。
那就是‘名气,终究是闯出来的’。
没有名气,谁都不会怕你,更不会敬你!
守旧避余荫,等于等死。
景三生和余月弦走了回来,听到葛战的话,景三生完全不懂,余月弦懂了一点,楚道则在深思。
30年了,在家门口被这么欺负,虽然报复的手段凌厉,但被人骑在脖子上打了一拳,终究是心里难受。
“请师叔明示。”
葛战眼底有哀,叹了口气,这也需要明示吗?
当初五柳川谷带人来华夏,寻第五处阴龙大穴,杨慎一句话没说,他和左近臣便卸掉了五柳川谷的左膀右臂。
在他们抵达沿海的第一天,二人先后弄死了大阴阳师下村神右、三木莲生,阴阳六使被北派祭家家主乔山凉、钟家家主柴清蓉亲手葬下,大署神官丸山勇人,被楚道的师父洪翼截住,死在七星灯下。
仅剩的随从,天历僧水谷圭一,在见到杨慎之前,也死在符宗宗主彭逍手里。
这就是南宗北派,这才是南宗北派!
“看不出对方是好是坏,就不能去打探他们的来意吗?临江生死道,是你们的地盘啊!!到了你们的地盘,不报家门,不说来意,老祖宗的规矩,还是不是规矩了?!”
葛战心怀大义,秦昆不太明白,不过拿堂口说事,他明白了。
那群黑魂教,不管是过江龙虫,既然过江,就得给江河湖海各路神仙打好招呼,秦昆稍微触摸到一点江湖规矩的苗头。
他们来临江市,不管是寻星夺,还是收恶鬼,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不把生死道上这群人当回事,确实有些不妥。
头一次,秦昆觉得自己与这座城市有了联系,好像自己是主人翁一样。
不再受那些浮躁的情绪影响,不再浅薄的只觉得自己不出头,总有高个顶着。
这里是临江,这里是我家!
外贼进了我家,为非作歹,当诛!
三番两次与我为敌,不死不休!
家中进贼,还被搞出了事情,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葛战的痛心疾首,秦昆体会到了三分。
他站起来,长舒一口气,他走到魁山老宅门口,叫了辆出租车。
“去哪?”司机师父问道
“第二人民医院。”
……
第二六九章,李崇,钱君昊()
临江市第二人民医院。
秦昆拎着营养品,来到病房门口时,几位守候的斗宗弟子也在。
他们非斗宗真传,本事也不怎么高,知道秦昆和大师兄聂雨玄交好。
“昆哥!”
昆哥?
秦昆纳闷,自己在斗宗,还没人用过尊称称呼自己。
这是一个特编干警,20多岁的年纪,秦昆朝他点点头:“苏琳在里面吗?”
“在,不过……”
小警察想劝秦昆先别进去,发现秦昆已经推开病房门。
这是一间VIP病房,有两个套间,苏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人很憔悴,还在昏迷。
距离她受伤,已经过了半个多月,秦昆放下营养品,套间大厅,还坐着两人。
两人没顾得上进来的秦昆,在争吵。
一个正气阳光的年轻警察,不善地看着面前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花衬衫的青皮胡子说道:“李崇,我再次警告你,离我远点、也离琳琳远点!!”
青皮胡子戴着墨镜,手中金戒指粗大,酒红色的皮鞋锃亮,他二指夹着烟,舔了舔带烟渍的牙齿,吐出烟雾:“小衙内,仗着有个局长老爸撑腰,说话就这么硬气吗?怎么不让你爸出来警告我?”
年轻警察非常讨厌青皮胡故作沧桑的轻佻派头,更不喜欢‘小衙内’的称呼。
他冷冷地看着青皮胡子:“你的御仙庭,是不是不想开了?”
青皮胡子牙齿咬着烟,笑着拍着手:“厉害!厉害啊!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向您认个错,您看行不行?”
青皮胡子站起来,身高与年轻警察相当,身上有股生人勿近的匪气。
“钱!君!昊!有本事过来封我的场子啊?有钱铁山给你撑腰,你以为我就怕了你吗?!”
秦昆一怔,表情非常讶异。
这个青皮胡子,他以前见过,还在御仙庭门口打了一架!没想到他也认识苏琳?更没想到,他是御仙庭的老板!
还有这警察,竟是市局局长钱铁山的公子?
这特么……有点意思啊。
屋里三个人,权贵齐聚,作为普通小市民,秦昆觉得,自己还是进去看看病人的好。
刚要开病房门,年轻警察和青皮胡子转过头质问:“你想干什么?!”
青皮胡子看到了秦昆的脸,‘咦’了一声:“是你?”
“孙子,见了爷爷也不打声招呼?”秦昆微微一笑。
青皮胡子脸色涨红,气的刚过肺的烟被咽了下去,无比难受:“妈了个巴子,你再说一句试试?!”
“说了怎么的?打都打不过我,还不赶紧叫爷爷?”秦昆撇撇嘴。
青皮胡子大声咳嗽,眼泪都出来了,火冒三丈道:“我打不过你?咳咳……小子,你知不知道,咳咳……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向我挑战?”
秦昆走了过来,递了个张纸巾道:“今天我是来看病人的,没工夫和你打架。得了,别硬撑着摆场子,擦擦眼泪。”
我擦你妹啊!!
青皮胡子压住火气,打开秦昆的手。
年轻警察表情也很不善:“这位朋友,我怎么没听琳琳提过你?你是谁?”
年轻警察,对上青皮胡子的眼神是厌恶,对上秦昆,却有些怪异,那眼神中不知为何,好像带着……醋意和敌视?
这厮不会觉得我是他情敌吧?
秦昆纳闷,青皮胡子穿的这么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怎么不觉得对方有问题?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查户口啊?”
这二人,秦昆谁都不想理,开门走进病房。
“你给我站住!琳琳现在需要安静和休息!”
秦昆没搭理年轻警察,走到病床前,苏琳在昏迷,插着呼吸管、输着营养液,她嘴唇干涩,惨白,眼袋处青紫,头发似乎都有些枯槁。
秦昆见苏琳的次数不多,这警花和自己性格不对头,不过对于美女他还是仔细观察过的。
苏琳也属于爱美的女人一类,虽然经常制服加身,或穿着素衣,看不出多么时尚,但总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的苏琳,简直失去了往日的朝气,好似有什么在蚕食她的精神一样。
而且,阳气很弱。
苏琳穿着病服,气管之下,胸口之上,有处伤口被包扎着。
秦昆伸手,想解开包扎,突然,手臂被铁钳一样的五指抓住。
青皮胡子出现在他身边,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年轻警察也走了进来,五指扣住秦昆肩膀,显然是生气了。
秦昆无视二人的阻止,说道:“我看看她伤势。”
年轻警察道:“伤?哼!那个伤口是外伤,琳琳这是精神受创,你看外伤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
年轻警察一手反擒拿,将秦昆手臂扣在背后,口气带着警告:“我不管你是不是琳琳的朋友,现在请你出去!否则我真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年轻警察突然被巨力撞在胸口,双手一麻,松开了秦昆的手臂,整个人瞠目结舌坐在地上。
从小到大,秦昆虽然好勇斗狠,但可从没做过危害社会安全的事情,典型的良好市民,每次跟警察打交道,都得被手把手教训一顿,秦昆气不打一处来,特么我就看着这么好欺负吗?
刚刚手臂被制,秦昆一撞一转,脱离了年轻警察的制肘,甩了甩有些疼的右手,同时左手一震,脱离青皮胡的钳制。
“我也警告你俩,再惹我,我真要动手了!”
年轻警察大为惊愕,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警校,格斗擒拿是同级中的佼佼者,刚刚先下手为强,没想到被对方轻易破掉,让他有种不真实感,一般人被制肘擒住,哪还有力气脱身?
他是怪物吗?
更让他惊愕的是,李崇也被对方摆脱了控制。
李崇这个人,他认识很多年了,连他爸爸钱铁山都说过,临江市如果排出三个最能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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