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鬼上身的术法,会让他体验上身的猛鬼的死法,同时融入他们凶厉的负面情绪。
牛猛自阴曹长大的幽闭、养蛊一样在地狱成长起来的折磨、碎颅狱的无边痛苦,以及剥皮鬼被剥皮揎草的酷刑带来的疼痛,被人折磨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恨意滔天,许多精神折磨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一瞬间涌入他的精神,秦昆每次都会用极其坚韧的精神力支撑着。
秦昆知道,楚千寻和王乾没有尝试过生死台,恐怕也没人教他们‘猛鬼临身’这种术法技能,他们可能也不清楚,自己早就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有没有解决的办法?”秦昆问道。
王乾手中符纸,纸牌一样被搓出扇形:“恶鬼虽然难缠,不过胖爷几张贪狼符过去,就啃得它差不多了。可是这样解决的话,那个被附身的女孩估计就算好了,也得送到精神病院。你想,她与那恶鬼续缘,两者的灵魂逐渐融合,记忆也在融合,我这符纸伤的就是阴神,她的灵魂本来就染了鬼气,被误伤是肯定的。”
楚千寻掏出一战油灯,也附和道:“我的却邪灯估计也差不多,灯焰灼魂,邪魔退却,如果烧到了本体的灵魂,估计也得把人烧傻……恐怕只有我爷爷他们,才有解决的办法吧。”
三人走在校园,同时沉默。
听到了秦昆的遭遇,三人想到了一个问题,经验不足。
恶鬼自古皆有,邪灵仪式也源远流长,肯定会有道门长辈与这些附在人身的恶鬼交过手,他们不信,除了伤害到灵媒的灵魂,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掉这件事。
天色将晚,王乾双手抱在脑后:“我说秦黑狗,胖爷刚拍完戏回来,你就出这种难题,看来等我攒够一笔钱的时候,又得钻研一下符术了。”
王乾以前还觉得自己算是天才,现在即便碰见一只恶鬼,他都不虚,符术傍身,又有飞雷僵听候差遣,王乾觉得什么问题他都能解决。
直到听见秦昆这件事,才发现自己还是才疏学浅。
“行了,这任务我原先都已经放弃了,叫你们来想看看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不然不甘心。既然你们也觉得棘手,那就证明这不是我的原因。”
我靠!王乾和楚千寻反应过来。
原来你是这种目的!
心机啊你!
叫他们大老远来杨柳区大学城,就是看看他们能不能把这棘手问题解决掉,如果能解决,秦昆顺手完成个任务,皆大欢喜。如果解决不了,证明他们这些南宗高足比起自己也强不到哪去。
王乾幽怨地看着秦昆,楚千寻给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这种心态,太可恶了……
秦昆嘿嘿一笑,人总得在手足无措时平衡一下自己的情绪。见到他们也和自己一样手足无措,秦昆的心情变得大好。
“好啦,宿舍楼下有个卖红豆布丁的,我请你俩!其他的事,交给灵侦科就行了,毕竟他们是专业的。”
秦昆这种安慰还不如不安慰。
“我堂堂符宗天字堂真传,还比不上斗宗一个小师妹吗?”王乾大叫。
“我可没这么说,说不定苏琳也解决不了呢。”
王乾比起三根粗短的手指:“给我三个月,这件事我一定想出解决的办法!”
啊?
“三个月?你回去问问师门长辈就行了啊。”秦昆道。
没想到王乾倔脾气上来了:“我就不问,我还不信了,别人能想到的办法,我想不到。”
这么较真?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区别?
秦昆看了看楚千寻,大小姐并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不过似乎受到王乾的感染,好像也在下定决心,要自己想出解决的办法一样。
嗯……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进了?
……
第二一四章,象棋【欠更】()
本周任务,秦昆只完成了一个。
蓝色任务,那只附身的女鬼,自己没办法解决。还有一个紫色任务,龙槐区鬼将张通,自己也没办法解决。
周末晚上,秦昆告别了秦雪,回到了家里。
房间客厅,王乾在画符,楚千寻在点灯,秦昆则不知从哪买回来一副象棋,自己摆着龙门阵。
象棋,最早起源于先秦,又叫六博戏,因为每个人只有‘车、马、相、王、两个卒’,总共六枚象牙雕刻的棋子而得名。
棋盘是秦昆自己画的,横平竖直,最早六博戏的棋盘。
秦昆一个人,在棋盘上摆弄着棋子,时而深思,时而大悟,棋子不停地被他更换着位置,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王乾在练习课业,楚千寻在练习课业。
秦昆,其实也在练习课业。
自从了解到天书三十六卷的强大,秦昆才发现,在捉鬼师的路上,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傍身道术。
‘阵’字卷。
阵字卷,所涉猎内容极其精深,简而言之,就是‘地水火风’四个字。其中包含的六合、星斗、易数等资料,在秦昆脑海,直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记忆库。
所谓阵,乃变化与固守之道,‘穷则变、变则通’、‘以不变应万变’等都是故人在诠释‘阵’之道。
秦昆自问没办法把这些东西全部领悟,但是一些简单的阵法、对天地能量的运用,还是颇为感兴趣的。
血井村的‘纯阳凤血阵’、与因诺奇交手时的‘桃山飞雷阵’、在30年前北郊石洞村起尸问灵的‘四象回元阵’,都是秦昆在其中领悟、学到的道术。
不一会,王乾完成了课业。
他走到桌子前,看着秦昆在摆弄着棋盘,好奇道:“你喜欢下象棋?刚好,我和我师父从小玩这个。”
王乾挽起袖子,说着就要跟秦昆杀一盘。
秦昆打开他的手:“滚蛋,我练习功课呢。”
秦昆说的一本正经,王乾先是一愣,最后有些不信:“别闹……你们殡仪馆上班的还得会这个?”
你大爷……
殡仪馆怎么着你了,晚上无聊化完妆,跟死者谈谈心事、听听遗言,顺带杀上一盘送他安心上路,也是功德一件好吗?
“你想求虐?”秦昆望着王乾,这位小朋友不教育是不行了。
王乾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你能虐我?嘿,秦黑狗,胖爷的绰号是什么你知道吗?”
“胖的像个孩子?”
“那是我网名!”
秦昆撇撇嘴:“我管你是什么,废话那么多。不过我可说好,我这象棋的规矩,和其他的可不一样。”
秦昆拿出六个卒子,红色卒子一个,黑色卒子五个。
“红色卒子,一次走两步,黑色卒子,一次走一步。如果红色卒子被吃掉,黑色赢,如果红色卒子走到你的将营中,红色赢。”
王乾一听,这种规矩他还没玩过,不过好像蛮有意思。将营,就是原先放置棋子‘将’的地方。现在棋盘上总共六个棋子,这就是一场围追堵截的游戏,他喜欢。
“好!我了解了。”王乾自信满满。
秦昆和王乾准备博弈,引来了客厅里鬼差的关注。
“嘿!昆哥和小胖要下棋?来来来,下注下注,买定离手。先说好,规矩是昆哥定的,我就赌小胖,好歹给个鼓励!”
徐桃挽起袖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嘴里咬着辫子,掏出一沓冥币摔在桌上。
这种赌局,向来受大家的欢迎。
剥皮鬼不知从哪端来一盘花生,吃了起来,他蹲在桌子上,嘿嘿一笑:“这感情好,咱们好久没开赌了!昆哥一看就是象棋高手,咱压小胖!”
嫁衣鬼咯咯一笑:“主子肯定可厉害了呢,不过我还是压小胖!”
这段时间,因为手里功德不少,秦昆把骨灰坛里的哭丧鬼和锦衣老鬼放了出来,正式收下他们当鬼差。
哭丧鬼和锦衣老鬼算是老熟人了,也围观过秦昆他们的赌局,以前只是羡慕好奇,从没参与过。
他俩一个21级,一个24级,每个月供奉300功德,等于一人30沓冥币。
锦衣老鬼一看是象棋,这玩意他熟,不过棋盘和象棋的棋盘不一样,他看了一会,干咳道:“最近还要修炼,我先不压了。”
哭丧鬼鬼哭狼嚎,助威一样喊道:“我压昆哥!!”
水和尚这段时间被拉着打了几次麻将,输赢平平,但很快地融入了团队的气氛中,他现在只有19级,但成为鬼差的时间比哭丧鬼和锦衣老鬼还早一周。
水和尚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今日和尚我观昆哥印堂发亮,定有好事。和尚便压小胖一注,就当陪诸位同道开心一下,无所谓输赢。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输钱,谁输钱。”
水和尚眼神悲悯,不过神色贼性难掩,一看就是想来赢钱的,还说的义正言辞,而且还在劝哭丧鬼多压一点。
剥皮鬼看向厕所门口瞪着死鱼眼的飞雷僵,大声招呼道:“飞雷,我都压你主子了,你也不过来凑一腿,压我家主子?”
飞雷僵的脑子是鬼差中唯一一个被雷劈的,意识经常会不清,和剥皮他们打牌十赌九输,他这次学聪明了,瞪着死鱼眼道:“我压我主子!”
看到飞雷僵没上当,剥皮有些遗憾。
全场,就剩下楚千寻的鬼差尸灯鬼和牛猛没有押注。
尸灯鬼呵呵一笑,这种赌局,他从不参与的,自顾自地修炼去了。
而牛猛则闷哼道:“都看着我干嘛?”
说罢,一沓摇钱树丢到桌上:“压昆哥。”
作为秦昆的死忠,性情耿直的牛猛一直都是挺秦昆的。
买定离手,除了哭丧鬼和牛猛压了秦昆,其他鬼差全部压了王乾。
王乾一张胖脸得意洋洋,没办法,人送绰号‘赌魔’便是我了,谁都知道压胖爷有汤喝。
牛猛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很挺秦昆,但不想白白输钱,他看向秦昆,小声问道:“昆哥,你是读过书的,下棋应该很厉害吧?”
我靠,读过书就能碾压一切啊……
秦昆道:“其实我今天新学的……”
牛猛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认命。
“牛哥!要振作啊!昆哥一定回赢的!”
哭丧鬼的声音破锅一样很难听,被牛猛捏掉了下巴:“好了,少说两句……老牛今天道心有损,得上个网弥补一下。”
秦昆已经习惯这帮鬼差墙头草的性格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自己和王乾、楚千寻在家小赌的时候,真的是从没赢过。一开始自己的鬼差们还是挺他的,后来除了牛猛,纷纷倒戈了。好像每次开赌,运气都非常的差。
不过,下棋算是博弈,不是赌吧?
“红先黑后,你选哪个?”
秦昆变得认真了,开玩笑,这群鬼差虽然不想输钱他能理解,但老子必须让你们长长记性,咱也是可以走智力型路线的!
王乾道:“我执黑。”
说罢嘿嘿一笑,黑棋有五个,他最喜欢围剿猎物了。
旁边,楚千寻点燃了五盏油灯,终于完成了课业,精神有些疲惫。
她揉着手腕坐在沙发上,敷了张面膜:“加我一个,压秦昆。胖子,你如果输了,下周洗碗拖地都是你的活了。秦昆如果输了,活都归我。”
秦昆难以相信:“楚千寻,你玩这么大?虽然我很感动,但是仍旧想问一下,你确定刚刚是压我吗?”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老子逢赌必输你不知道吗?你是第一次认识我?
楚千寻神秘一笑:“本小姐掐指一算,你肯定能赢。”
……
第二一五章,阵道()
秦昆执红,先走,红棋每次两步。
第一步,就是一格横移。
因为是自制的棋盘,没有卒子过河才横行的说法,而且进退自如,王乾也表示这种玩法可以接受,不就是个你来我往、围追堵截嘛。
只是没过1分钟,王乾就感觉不太对了,他连横起来的卒子,被秦昆吃掉两颗,成功突入将营。
“我赢了。”秦昆走到最后一步,才露出微笑。
王乾输得莫名其妙,说道:“不算不算,这棋盘和标准的象棋棋盘不一样,而且你这规矩我还不熟悉。”
秦昆道:“那就再试一把。”
第二把,秦昆的步伐比起第一把更凌厉,迅速找到突破点,半分钟内,迂回破了王乾五卒连横的阵势,杀入将营。
“再来!”
王乾不服气,“这次我执红!”
这次王乾突围,秦昆防守。
不过,秦昆没用王乾五卒连横的守势,手下五个卒子犬牙交错,先后排列。
咦?
王乾走了几步,发现一时间竟然无法突围,秦昆的五个卒子,互为攻守,虽然变阵缓慢,但是步步为营,无比稳健,逼的王乾只能在原地徘徊。
这守势也太古怪了,什么情况?
王乾思考了起来。
这副棋盘,和普通象棋棋盘不一样,一来较窄,二来较长,左右迂回需要算好步伐,突围的时候,得一气呵成才行。而且,棋子的初始位置与象棋中卒子间的距离也有不同,红色卒子的初始位置,靠后两格。
按道理,即便红棋靠后,但每次两步的行动力,在单点突破上有巨大优势,不过红棋到了他手里,想要偷袭吃掉对方的小卒,根本做不到。
下注连续输了两把,让剥皮鬼、嫁衣鬼也有些懵逼,这样下去,感觉手里的冥币有些不够输啊?
他们注视着棋盘,很想看出点门道,只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乾考虑良久,无奈投子认输,一头雾水道:“秦黑狗,你这是……军阵吗?”
王乾觉得,秦昆进退有据,五个棋子和五处大军一样,有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的棋艺师承吴雄吴半仙,但是王乾有种错觉,以师父吴半仙的算计,恐怕也无法一时摸清里面的变化。
秦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是不是军阵我不知道,就是简单的阵,嗯,阵你知道吧?”
靠!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地水火风,变化守恒,是为阵。这放在正统道门,谁不知道?
王乾幽怨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