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中充满恐惧。
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是从别墅中传出来的,惨叫声甚至盖过无数女人的尖叫。
“唉,我现在是有心无力啊。”
我自认为现在过去也是送死,心生退意。
如果不是考虑到田欣,或许我已经扭头逃走了。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有股力量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很谨慎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却空无一物。
“谁?”我疑神疑鬼的问了一句。
话音一落,又有一股力量摁在我的背部,把我往前推了一步。
“咕隆!”
我咽了口吐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在我现在的状况下,随便来个阴魂也能对我造成很大的威胁。
万一黑猫或者怨灵对我出手,我更是没有还手之力。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下没有力量再推我。
“唰!”的一声,地上散落的古铜钱竟然飞了起来。
古铜钱都散发着金色光芒,转眼间又凝成了铜钱剑。
下一刻,铜钱剑飞入了我的手中。
铜钱剑入手,我体内涌出一股暖洋洋的力量。
难道这是爷爷的手段,他老人家催我去救人?
爷爷宅心仁厚,只要有人求上门,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拒绝过出手。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太心软,做不到见死不救。
哪怕是遇到危险,我也会冲上去。
很大程度上,这都是受到了爷爷的影响。
爷爷从小教导我,阴阳先生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力量,同时也肩负着重要的责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阴阳先生,在面对各种麻烦的时候,要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一直到现在,我也没能达到爷爷那种境界。
但我知道,如果是爷爷在这,一定是想让我出手的。
不管怎么说,重新拥有力量,让我也增添了几分勇气。
或许爷爷是想用这种手段考验我吧?
说不定爷爷就躲在暗处,在我真正有危险的时候才会出手。
“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子!要是有生命危险,一定要及时出手救我!”
我冲着空气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听到。
在稳定住心神之后,我拎着铜钱剑朝那栋小别墅走去。
此时铜钱剑已经重新散发出光芒,上面的血污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有这把铜钱剑在手,我心里稍微有了些底气。
不过我身上的伤势,是个大问题。
左边肩膀都快被抓碎了,现在疼的根本抬不起来胳膊。
后背处伤势倒是不怎么疼了,却一直痒的不能行。
小别墅内一片混乱,有不少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我趁着混乱冲进去,根本没引起注意。
看起来,这里之前似乎在举行一场宴会。
而且宴会的规格不算低,宾客都穿着礼服。
那个男人的惨叫声是从二楼传来的,而且是阳台附近。
我估计这件事跟田欣脱不了干系,赶紧冲向二楼。
二楼的阳台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站在这里,我能听到那个男人的惨叫声就在附近。
可是我仔细的观察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踪迹。
“不用找了,他在楼顶。”
一道清冽的女声传来,我猛然回过头。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气质优雅。
“你是谁?”
我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
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番之后,我发现她身上并没有任何阴气波动。
怎么看,这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
充其量,也就是漂亮了点。
可是她淡定的出奇,并没有跟别的女人一样,狼狈不堪的逃离这里。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应该是来救人的吧?去楼顶吧,再慢一步,他就死了!”
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她手里夹着一根烟。
就算是在抽烟的时候,她浑身也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小口的抽一口烟,嘴唇轻启间,烟雾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顿时觉得浑身舒畅,有些晃神。
“这个游戏有你参加,应该会有意思的多。咯咯,别让我失望喔!”
她掩嘴笑了笑,转身离开。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恍惚。
她的身姿摇曳,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一只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
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可是空气中,却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啊!”
那个男人的惨叫声把我彻底惊醒。
我心中一沉,糟了!
“噗通!”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楼顶掉了下来。
往下看了看,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西服套装的男人。
他躺在地上,生死未知。
我半个身子探出阳台的栏杆,往楼顶看了一眼。
田欣站在楼顶,身上红色连衣裙那么显眼。
“你说过你喜欢看我跳舞,我跳给你看啊!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
田欣很幽怨的嘟囔了一句,声音阴冷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轻轻的踮起脚尖,扭动着身子,舞姿优美。
红色的连衣裙,此时像完全绽放的玫瑰花,颜色妖艳而血腥。
转了几个圈之后,田欣也纵身一跃,从楼顶往下跳。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最终一咬牙,越过栏杆去接着她。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看起来很愚蠢的决定。
不过已经跳出去,想后悔也晚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在空中拉住田欣,比她先掉在地上。
这一下,真的差点让我完全散架。
我挣扎了一下,却根本爬不起来。
“嘭!”的一声,田欣竟然砸到了我的身上。
我眼一黑,意识彻底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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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人心难测()
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没想到代价那么大。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这些平时见到我都会毕恭毕敬的叫声“陈大师”的家伙,现在一个个都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有些问题,需要跟你核实一番。陈先生,请你好好配合,不要让我们为难。”
我微微蹙眉,无奈的点点头,刚想坐起身,伤口又有被撕扯开的趋势。
我暗暗叹了口气,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回答问题。
此时我躺在病床上,这是我来海滨市几年中第二次住院。
上一次是因为田欣,这一次也是因为田欣。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地点,你跟犯罪嫌疑人田欣是什么关系?”
这些警察口中的“犯罪嫌疑人田欣”,可是他们昔日的同事。
提起田欣的时候,他们都如此冷漠,对我的态度可想而知。
我犹豫片刻,把昨晚的经历略有删减的交代了一番。
进行了简单的审问之后,他们收起笔录,对我抱歉一笑。
本想问问他们昨晚的情况,这些家伙的口风却很紧,不肯多说。
等这些小喽啰都撤走,又过了几分钟,李所长才探头探脑的进了我的病房。
“陈大师,实在是抱歉!我也是被逼无奈,你多担待!”
我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理解。
李所长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溜须拍马什么是他的拿手好戏。
从他们这次对我的态度,我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受害者的地位不低,这个案子已经不是李所长能说了算的。
“先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吧,咱们再想办法。”我沉声道。
李所长连连点头:“你能理解最好不过,上面施加的压力太大了。不过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老领导,只要他出手,这件事应该能压下去。”
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所长的表情不太自然,透露着不自信。
昨天晚上李所长接到报警的时候,消息已经被捅到了上面。
受害者的身份显赫,背景深厚,据说海滨市的二把手都发话要严查这个案子。
死的那个女人叫陶萍萍,也就是诈尸的那位,她爷爷是市里退居二线的老领导。
陶萍萍的父辈,如今在海滨市手握重权,说话很有分量。
而被田欣从楼上推下去的男人,则是海滨市地产大亨的宝贝儿子,名叫叶浩。
陶萍萍和叶浩几个月前已经定亲,昨晚在别墅里举办宴会,跟一群二世祖联络感情。
如果不出意外,一个月后叶浩和陶萍萍就会举办婚礼。
说到这我不得不感叹一句,叶浩那家伙的命还真大。
他竟然没有摔死,据说现在还躺在军区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事情闹的太大,田欣现在还在市局拘留所内接受调查。
李所长已经把事情告诉了他的老领导,也就是田欣的父亲田建军。
如果是几年前,田建军还在海滨市公安系统身居要职,事情会简单的多。
可惜现在田建军已经调到了外省,想必他现在也正努力的调动以前的关系,摆平这件事。
“证据太明显了,叶浩是被田欣推下楼的。这一点毋庸置疑,案发时有很多目击证人。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陶萍萍的死才是最棘手的问题。”李所长忍不住叹息道。
叶浩家里也算是背景深厚了,可只要他不死,田欣必定能安然无恙。
毕竟田欣的父亲田建军,也不是吃素的。
他最多吃点亏,给叶家一个交代,想保住田欣不成问题。
整个案子中,最大的问题是已经死亡的陶萍萍。
陶萍萍家才是真正的权贵,连田建军都不敢轻易得罪。
现在陶家一口咬定是田欣杀害了陶萍萍,要凶手为陶萍萍偿命。
我皱了皱眉:“这个案子不简单,已经属于超自然案件。你让田欣的父亲把事情报上去吧,让有关部门出来调查。”
灵异案件虽然不常见,但在整个国内,也隔三差五的会出现那么一起。
据我所知,有一些部门专门管理此类案件。
那些部门中不乏高人,有些实力甚至不亚于我爷爷。
陶萍萍的死明显不是一般人的手段,不能赖在田欣的头上。
就连田欣把叶浩推下楼这件事,也不是田欣的本意,她是在为怨灵背黑锅。
如果我没猜错,孙沐兰的死跟叶浩有关,说不定跟陶萍萍也脱不了干系。
至于整件事情的详情,我一时半会也推测不出来。
恐怕只有处理这类案件的专业人才,才能把事情查清楚。
李所长听了我的话,皱起老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超自然案件。可是这个案子已经闹大了,陶家注定要找个替罪羊来泄愤。所以……”
李所长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中一颤,瞪着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
他不敢跟我对视,眼神飘忽。
片刻之后,我沉声问了一句:“陶萍萍身上的伤口,你们应该已经发现了吧?”
昨晚陶萍萍诈尸,跟她搏斗期间,我用铜钱剑穿透了她的身体。
虽然明知道她在这之前就已经死亡,但某些有心人还是能利用那道剑伤来做文章。
李所长又叹了口气,脸色变的很不自然。
“陈大师,你对我的恩情,我一直不敢忘。我现在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还是趁早做打算吧。”
说完李所长站起身,神情严肃的冲我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愧疚之色。
李所长离开后很久,我还没有回过神来。
细细的品味了他的话之后,我得出一个让我很愤怒的结论。
我要被出卖了,而且出卖我的人是田欣的父亲!
我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我屡次死里逃生,都是为了拯救田欣。
可是现在田建军为了保住田欣的命,却准备出卖我。
陶家需要一个交代,田建军也急着寻找一个替罪羊。
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我最适合当替罪羊。
估计就算陶萍萍的身上没有留下那道剑伤,我依然逃脱不了成为替罪羊的命运。
这件事不能怪李所长,他能把这个消息透露给我,已经是很够意思了。
我心中惆怅不已,深深的叹了口气。
想点根烟来缓解一下情绪,却发现我身上的东西,包括我的铜钱剑和手机都消失了。
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些东西估计都被警察当成证物收了起来。
很多时候,阴魂甚至怨灵,都不是最可怕。
最可怕的是人心!
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去跟怨灵之类的邪祟拼命,也不想跟那些身居高位的老狐狸打交道。
跟达官贵人接触的多了,我心里对他们的做派很清楚。
能够成功上位的,没一个简单的角色。
有一些人,绝对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狠角色。
我苦笑不已,就算以前混的再风光又怎么样?
估计以前我帮助过的那些大人物,没有几个会在意我的死活。
能像李所长那样在关键时刻为我通风报信,已经算是知恩图报了。
仔细想了想,我现在能依靠的或许只有小白和我爷爷。
我跟小白是过命的交情,他值得相信。
我爷爷更不用说了,他老人家从小就疼我,不会不管我的死活。
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我缓缓走向病房门口。
推开门一看,外面除了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之外,还有一些便衣在暗处监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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