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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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孽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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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一言既出了,你不可抗旨。”皇上俯身,轻轻对她说。

    楚心沫觉得自己在皇上的心中越来越重要了,不禁心里加快了心跳。

    皇上也欣喜觉得:心沫长高了,与她说话,弯腰不用那么费劲了。

    东宸殿里,接下来的半个月,皇上上朝的日子少了,多是直接处理这上奏的关于实行“降级接替制”的奏折,对于左丘氏一族的反抗者,闹事者,都严惩,以使皇上对这新制度的决心。

    收回的土地要派新的官员去上任,皇上都亲自指派,那是他认为的年轻上进的,年长有为的,不同流合污者。这直接跨过朝廷两大派系“国舅派”徐元庆,“丞相派”韩承宪。

    在一旁磨墨的楚心沫对皇上这样安排官员,不免担心:皇上,你是否有些过于心急了呢?不把这两位权臣放在眼里,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啊。

    心沫为皇上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任命官员的失误,想地入神,把墨水溅出来,几滴溅在皇上脸上。

    心沫才反应过来,有口无心地说:“皇上,心沫做事惹你正事了,该打。”

    她嘴里这么说着,心里还在想着如何对付朝廷两位蛀虫。

    初秋已为皇上端来了水和毛巾,皇上擦干净脸后,还是乐地开花笑:“若是心沫将墨水灌进朕肚子里,那么朕就是满腹墨汁了,也不用从小用心念书了。”

    “皇上玩笑了,弄得心沫好紧张。”楚心沫点点疲惫,磨墨也无力。

    皇上看在眼里了,就放下手里的毛笔,感觉自己的帝王之路前途无量,豪气地抱起她:“鬼丫头,长高了些,长大了些,朕抱你都有些费劲了。是不是累了?那就歇会,朕陪你去荡秋千。”

    “皇上这话说地又让心沫不敢了,是心沫陪皇上,皇上是九五至尊,怎能陪心沫这个鬼丫头呢?”楚心沫此刻已想到好办法了,打算提示中,让皇上想到这新制度中的漏洞和弊端,需要注意之地。

    秋千上,心沫半倚在皇上身上。晚春和初秋为他们摇着秋千,时刻警惕周围,皇上与心沫的对话也进入她们的耳里,都记着。

    皇上在向心沫叙述这半个月来新制度取得的成就,他很自豪:“心沫,你知道吗?朕让皇族的王侯们按新制度实行‘降级接替制度’,已收回六成被封属的土地,这些属地都成为普通州县,派遣官员,解决了数以万计的流民问题,依常例纳税。从此,我大郑国的左丘氏一族不再有‘世袭罔替’,不再有一出生就捧着金饭碗的左丘氏男子。”

    “皇上,心沫想,肯定没有人会反对你。”心沫眨巴着眼睛,不懂事一样顺着皇上的心意去。

    皇上此时也是心高在上:“朝廷,无异议者,连那些非国姓王都称好,看来他们对这些国姓王不满啊。可是,朕下一步要解决的就是这些有兵权的非国姓王。朕这样将左丘氏的属地减少,将他们按新制度降级,所有人以为朕的权力减弱了,其实是加强集中了。”

    “太好了,虽然心沫不知皇上所说的意思,但是看皇上这么高兴,心沫就高兴。”楚心沫用脑袋顶着皇上的手臂,然后假装无意中问道:“诶,皇上,心沫想到,皇上说这是要大展宏图,收归皇权,朝堂中少有人看出皇上的用心。但是那些老一辈的人,会不会知晓皇上的心思。心沫在家时就听先生说‘老一辈的人,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所以不可以为前辈看不出你所想所为’。”

    楚心沫说完,就让皇上自己去想,自己则走下秋千,回归孩子的性情:“心沫想爬树了,可是爬不上去。”

    她望着这棵参天的槐树,左歪头,右歪头,苦思冥想着要爬树,但眼里闪烁着的是为皇上的下一步会如何做。

    还吮着指头的心沫偷望了皇上一眼:皇上坐在秋千上,不笑了,也不说话,晚春和初秋见皇上这样皱眉,也不再摇秋千,心里“咚咚”地,不知皇上是否因楚心沫的话而恼怒了。

    皇上是被提醒给了:心沫这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了近在眼前的两个绝对不能忽视的人。这新制度“降级接替制”从颁发,实行,派遣新官员,都未与徐尚书和韩丞相商量。而他们,哼,我不信,这两个老狐狸看不出朕的想法。这些被降级的王侯,多少与他们有来往,如果不让这两位站到朕这一边来,那么新的制度恐怕难以继续实行。

    皇上想到就要实行,走下秋千,双手摆在身后,不动身说:“晚春,去宣小六子,亲自到徐尚书府上宣朕旨意,今晚未时三刻,在东宸殿召见徐尚书,雍妃及大皇子延智一起与朕用膳。”

    心沫眼端泛起一丝微笑:皇上,你不仅敢作敢为,而且心思细致了,这样,才是中兴大郑国的前端。

    还未笑完,心沫见身边一群鬼怪围着她转,不禁花容失色:糟糕,这群鬼怪是否是知天音那个道士招来的,还是地府鬼怪,或是山林魑魅?我虽是魂魄,却无法与他们斗法。

    “心沫你怎们突然站着不动了?”皇上奇怪。

    楚心沫已无心回答皇上,眼前这群鬼怪围着她乱跳乱叫,伸出手来拉取她的魂魄。楚心沫吓地挥手:“快走,别碰我!”

    她不是鬼怪的对手,体内的灵魂韩云端眼看就要被拉出之际,白衣男子出现,挥剑迅速将鬼怪斩断,消失不见。其动作之迅速,让楚心沫看不清他的脸,最终鬼怪全部消失,楚心沫得救。

    背对楚心沫的白衣男子要走,楚心沫跟上前一步,白衣男子握住剑鞘,剑出来一点,示意楚心沫不要跟着他。

    匆匆来,翩翩去,你是谁啊?

    楚心沫想不通,对于皇上的询问,她暂且以“头痛异常”搪塞过去。

第二十九章 拉拢权臣() 
未时三刻,皇上已和雍妃,大皇子延智在东宸殿的正屋等待徐尚书的到来,饭菜已摆好。

    这是给徐尚书面子,皇上的目的就是一个:眼下搬不倒他,怕他生事,就拉拢他,姑且为自己所用。

    徐元庆是户部尚书,管财务的,职位在韩丞相之下,但奈何他是皇上的舅舅,而韩丞相是皇上的姨父,舅舅比姨父更亲。

    再者,徐元庆的女儿,雍妃徐珂生下了皇上的长子延智,这个不怎么智慧的大皇子,一直闹着要吃这个,喝那个。

    皇上不想多看他一眼,想到平时问他几首诗都答不上来,皇上就来气:不但没有帝王相,连王侯相都无!

    眼神转向一边,那是东宸殿的里屋,心沫就在里面,静静地坐着。等下皇上还要批阅奏章,就让她在里面等,皇上相信,比延智大几个月的心沫懂事多了,不会闹事的。

    徐尚书来了,穿的是端正的朝服,以示对这次用膳的尊重。

    在跪地,头伏双手的大礼之后,皇上挥起长袖:“徐尚书免礼,快入座,以免菜凉了。”

    徐元庆双手半交叉,放在腰部,标准的礼仪,坐下了:“皇上,臣能进东宸殿与皇上一起用餐,是臣的荣幸。”

    皇上将他早准备的话念出:“徐尚书此话多礼了,今晚,是徐尚书,雍妃,大皇子延智一起用餐,就免去那些做给外人看的君臣之礼。徐尚书是朕母后的兄长,朕该称一声舅舅;同时徐尚书也是雍妃的父亲,朕该称一声岳父。这样的亲上加亲,实属难得,今日这晚宴,就当作是家宴,不必拘束。小六子,去伺候朕的舅舅用餐。”

    “是。”小刘子阴阳的声音虽不讨人喜,但这让徐元庆和雍妃备感受宠。

    因为这个小刘子,名刘丙闲,是皇上的贴身太监,虽无法令,但依不成文的规定,他只可伺候皇上用膳。

    皇上让小刘子去伺候徐元庆,这是极大的尊仰和重视,让徐元庆和雍妃都心里暖着。

    可这徐元庆懂拒绝,他连忙说:“皇上,臣自己用餐便可,不劳烦刘公公。刘公公还需伺候皇上。”

    “朕用个膳,何须伺候。朕知道舅舅年富力强,不须他人伺候用餐,而朕让小刘子来伺候舅舅用餐,那是朕对舅舅尊重。若是舅舅婉拒,那可就枉费了朕这个做外甥的一片尊重心意了。”皇上说地不紧不慢,右手端起一杯酒,左手挽住袖子:“此酒敬舅舅,朕先干为敬。”

    徐元庆就接受了这僭越的用餐,看着皇上将雍妃和延智也安排在此,他想到:这不是简单的家宴,皇上已有自己的想法了,他这是在请求我的帮助吧?颁布新制度,竟敢不通过我的同意,遇上麻烦了吧?小子,你还是离不开我这个舅舅的。

    徐元庆的心思也够深,深地脸上丝毫显现不出,他不说政事,就问雍妃:“雍妃,大皇子的学业可有长进?”

    “爹,延智已会读几十首诗词了呢。”雍妃是高兴地眉毛上翘地要到发际线了:“来,延智,给外公朗诵一首《雪花诵》。”

    “母妃,我想吃那个猪蹄。”延智的口水一直在流,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大皇子的口水从出生时一直流到现在,让皇上这样不拘一格的人都觉得丢脸。

    雍妃给延智擦口水擦个不停,也谈不上念诗了,延智对徐元庆连一声“外公”都没叫,徐元庆可不满了,自己喝了一杯孤酒。

    皇上看徐元庆对这个外孙不满,就做个中间人,让徐元庆安心:“雍妃,你别这样急着让延智背诗,他还小,以后的时间多着。他若不听你的话,朕亲自教他念诗。”

    “皇上,臣妾让皇上笑话了,延智也让皇上笑话了。皇上日理万机,怎么还要劳烦皇上亲自教延智读书呢?”雍妃口是心非,她对皇上刚才的话可是记在心里了,这是要立延智为太子的兆头啊。

    皇上可没那心思,那话是说给徐元庆听的。他现在也明白了当皇帝的难处,皇上不可能事事光明正大,有时,不得不用一些小人伎俩,今日就是如此。

    “雍妃,你让延智多吃些,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耽误了。朕要与舅舅把酒言欢了。”皇上的笑是那么地端庄,与他对心沫的疼爱的笑,对相宜长公主倚赖的笑,对曾经平阳皇太后敬仰的笑,都不同,那是发自肺腑的,自然而然的。

    而对这位舅舅兼岳父兼户部尚书,他的笑也只有装,描画出的装,虽装地稚嫩,比不过官场老将,但也显示出皇上的愚见成熟。

    如徐元庆所想,这不是简单的家宴,是皇上有求于他,他就细心品着菜肴,等着皇上求他什么事。

    皇上开口了:“舅舅,朕此段日子,每每看到延智,就想到朕颁布的新制度‘降级接替制’,没有向舅舅询问探讨,就想大显身手地实行。现在细想,朕是操之过急了,如今还是需舅舅的帮助呢。”

    徐元庆轻放下筷子,向皇上做拱手姿势,说道:“皇上的新制度,臣以为无可挑剔,收归土地和税收,继续进行下去很好。臣敬佩,皇上的想法超乎臣的想象,九泉之下的先帝完全可以放心将江上交给皇上。”

    可他心里的另一番打算是:小子,你急了吧?没事不找我,有事就来求我。

    皇上不是求他,是在暂时拉拢他,可他想不破这一层,还在自己的幻想中。

    “舅舅,朕的新制度是听来好听,但实施起来是漏洞百出,这方显朕的幼稚。特别是朕看到延智,想到如果依照‘降级接替制’,延智这一皇脉经历五代后,也将是平民,朕心里就不舍啊。”皇上不说琐事,捡重点说。

    徐元庆和雍妃也就心急,但心急归心急,总不能现在要求皇上封延智为太子吧?

    雍妃心细,但听不出皇上此话的用意,而徐元庆纵横官场多年,一听就知,皇上话里有话:延智的命运与我这个外公有关呢。

    徐元庆以退为进:“皇上,既然颁布了新制度,那皇族就须按照新制度,否则,皇上会招致‘朝令夕改’或是‘里外不一’的说辞。所以,臣以为,延智也应遵照‘降级接替制’。”

    雍妃不乐意了,但此时,她是妇人,且听皇上和徐尚书怎么说。

    皇上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大吃大喝的大皇子延智,勉强挤出笑容,说道:“舅舅,谁都有私心,朕是九五之尊,也不例外。延智是朕的长子,朕怎舍得让他的后代成为平民?朕明日就下旨,封大皇子延智为琪王。”

    徐元庆如获嘉奖,走出座席,来到屋中央,拱手说:“皇上在十二岁时才获得先帝封王,十六岁才封为太子,而今延智才八岁,就封为琪王,这,这让延智承受得起吗?”

    雍妃也牵着延智,走到正中央,与徐元庆一起,正面对着皇上。

    皇上既然说了,那就是板上钉钉,接下来,就是场面话了:“朕的大皇子,如何担当不起?明日宣旨,延智封为琪王。另外暂不修建琪王府。”

    后面这句话有深意:不修建琪王府,那是要住东宫吧?那就是太子了。

    徐元庆和雍妃妇女两一起向皇上下跪,俯首,叩头:“臣,臣妾替延智谢皇上的恩赐。”

    “舅舅,雍妃都快请起,”皇上继续暗中明示他的用意:“舅舅何须在这家宴上再三向朕行大礼?舅舅,延智前途无量,怕遇风浪,但他有朕这个父亲,有舅舅这位外公为他抵御风浪,何愁他的将来?何愁他这一脉?”

    徐元庆起身拱手:“皇上高看臣了,臣怎么还有能力为延智抵御风浪,他的将来,还须皇上为他起航。”

    “舅舅这话欠妥,人这一辈子,还不是为了子孙着想?为子孙着想也是为自己啊,舅舅可知‘羊羔跪乳,乌鸦反哺’一说?”皇上说的很明显了,意思就是:你老头子要想你的外孙将来成为太子,成为皇上,你的女儿成为太后,你徐氏一家不中落,就按朕的意思行事,否则,朕的儿子,可不止延智一个。

    徐元庆是聪明人,不便再说下去了,他已知晓皇上的意思。在用餐完后,他和雍妃,大皇子延智都离开了东宸殿。

    殿外,天已全黑,宫女们点着灯笼在前面后面。

    雍妃看她父亲的脸色,若有所思样,就忙问:“爹,皇上封延智为琪王,是否预示?”

    “珂儿,凡事不可妄言,谨慎为妙。延智还要多加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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