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变质了吧?”我问他。
这血送来也有几天时间了,虽然保存得还算不错,没有凝结起来,但谁知道效果是不是和新鲜的一样。
廖小雨摇了摇头,说:“不应该啊,我以前连医院里的血袋都偷过,那些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也没见出过这种事。”
“也许是我们保存方法有问题吧。”我安慰他说,“反正陈乐认识人,待会叫他重新给你弄一些。”
廖小雨这才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舒坦一些。
我坐到他们旁边,昨天想了一夜,觉得要躲开李斯鸣,那唯一的办法,估计就是出去躲一段时间,至少这城市里是不能呆了的。这天大地大,我一离开,李斯鸣想要找到我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我想跟陈乐他们商议看看,毕竟他们俩去过的地方都比我多,或许能给我一点建议。
结果我还没开口,陈乐到先说了:“余洛,我昨天考虑了一下,如果你不想答应他,就先出去躲躲。”
我一听,心里一喜,不愧是好兄弟,还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躲哪去?”我说。
陈乐挠了挠头,道:“我表姐这几天好像就要走了,要回林毅轩家里去照顾他妈,你可以跟她一道,有认识的人,也有住的地方。”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跟他表姐打交道,毕竟这人做的很多事情,就算有很多理由,但我还是不能认同。
不过陈乐说的也有道理,至少有个认识的人在身边,那要少费点事。只是想想,自己又觉得有些凄凉,我回家连一个月都还没有呢,又得逃命似的离开。
“就这么办吧。”
我轻轻拍了拍腿,苦涩的答应下来。
既然要走,我总得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再找个借口稳住我妈不让她担心。我们又商量了一会,就各自分头行动了。
陈乐带着廖小雨一路,他们得先去解决廖小雨的吃喝问题,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事。解决完了,他在去他姑妈家里,帮我跟他表姐商量。
我就直接回家,陪我妈他们呆上一段时间。
这一天天气阴沉沉的,抬眼看看天,全都是厚重黝黑的云朵,让人觉得心里烦闷。
或许因为这天气的缘故,街道上行人很少,往常这个时候,都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的。而现在,整天街上放眼望去,估计不到一百来人。
我站在公交站台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辆回家的车。一看车上的乘客竟然不超过五个,心里更是惊讶,我在这生活这么久还没见过人这么少的班次。
我心里不由纳闷起来,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老百姓集体放假在家里睡大觉不出门?
我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只希望人少车速能快些,让我早点到家。
中途我给陈乐发了条消息,问他情况廖小雨的事情怎么样了。说实话我还挺担心的,毕竟廖小雨是个不稳定因素,搞不好就会伤人的。
等了几分钟,才收到陈乐的消息,他说见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廖小雨自己出了问题。陈乐去给他买了只鸡,想着今天怎么方便怎么解决,可鸡一杀,廖小雨还是觉得有问题,老说那句话:“这血感觉很奇怪。”
陈乐忍不住跟我抱怨说,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变着方儿的坑他的钱。
我想了想,觉得没这种可能,心里那种忧虑不由加重了几分。
从昨天李斯鸣的表现上来看,他对廖小雨还是另眼相看的,说不好就是这家伙在廖小雨身上下了什么套,让他得了某种类似喝血困难症的病。
廖小雨喝不下去,迟早都会暴走,那到时候我们说不好还得上门去求李斯鸣。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现在一走,问题就大发了。
我想起离开李斯鸣家的时候,他站在窗户前冲我们露出的那个阴惨惨的笑容,虽然现在还没有明显的证据证明他做了什么,但越是这样,我们心里的猜忌就越来越多,如同一根刺扎着自己,让人忧心。
我只能告诉陈乐,在去试试别的方法,如果还不行,先跟我说一声,然后再把廖小雨绑起来,直接五花大绑不用客气。
上次绑票廖小玉的时候,我们就天真的以为在他身上缠些绳子不能动弹就足够了。可谁知道他身上的皮肤肌肉萎缩以后,绳子直接变得松垮垮的,以至于我差点成了食物。
陈乐依言答应下来,我收好手机,看看路程,又过了两个站,就到了我家附近。
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少,清冷的气氛让我焦虑不安。
我快步朝家里赶去,一开门我爸我妈竟然都在家。我疑惑的问我爸怎么没上班,他看着报纸,抬眼冲我吐出几个字来:“今天休息。”
这还真是见鬼了,一不周末二不过节,还有休息的理由?
我看我妈在厨房里弄着菜,就跑到她身边,找借口告诉她我最近要参加一个活动,得出门几天。
我妈的反应也很奇怪,问我说你打算怎么去啊?
这话听起来真的没什么道理,怎么去?坐车去啊!
可我接下来的话就让我懵了,她说:“你肯定没看新闻吧,这几天出行都是问题。客车站再闹罢工呢,火车站出了事故,全都停运了。”
我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一切,活这么大头一次听说这么凑巧的事。
“不是还有飞机的嘛?”
“你看看这天气,飞机都停飞了,说不安全。”
这可以说交通基本瘫痪了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我生活的地方虽然算不上一线那种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但好歹是个发展还算不错的市区啊。基本一城的人跟坐牢似的被困在里面,我竟然没听到一点消息?
我妈把手里的菜放下,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着告诫我说:“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吧。听新闻上说,估计得有台风天气,到时候出门可危险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厨房,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我们住在内陆,长这么大连海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现在跟我说有台风?
这一切一切,不管是我街上冷静的景象,或者我爸妈告诉我的消息,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热点消息,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好这时候陈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刚一接通,就听他在电话那头说:“余洛,我感觉很不对劲啊?”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廖小雨的问题就不说了,刚到我姑妈家,我姑妈说表姐已经走了,还一个人在那伤感,很舍不得的样子……”
他这样一形容,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还有两个字从我脑中蹦了出来反常!
原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冷清无比,反常!
维系各处的主要交通全部中断,反常!
台风天气,反常!
陈乐那对自己亲生女儿异常冷淡的姑妈,过度的伤感关心,还是反常!
所有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我们还在李斯鸣的画中世界里!
第十五章 世界尽头()
只有这种想法,才能解释我们现在所遇上的一切不合理的问题。
可这种猜测让我害怕,让我不想承认。
陈乐听我不说话,在电话里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急忙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回答我说在他姑妈家楼下。
我应了一声,让他和廖小雨在那等着我,千万别到其他地方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我没听,直接把电话挂了,火急火燎的准备出门。
我妈还上前拦我,嚷嚷着说:“外面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不好好呆着又想跑哪里去。”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天空越发阴沉,这大中午的已经有了傍晚的感觉。
我也顾不上和我妈解释,因为我现在连她这个人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随手拿了一把伞,三两步绕开她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
此刻街上的行人越发少了,偶尔才能看到几辆行驶的车从面前疾驶而去。而且已经刮起了大风,风声呜咽,仿佛鬼哭一般,将路边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很是吓人。
我眯着眼睛,心里估摸着也找不到车了,只能硬着头皮朝陈乐姑妈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这一路走的十分艰难,街上的垃圾被狂风卷了起来,吹向远方。气温明显又下降了许多,衣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感觉浑身发凉,连呼吸都很不顺畅。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我才到了陈乐姑妈家附近,远远的就看到陈乐和廖小雨躲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两个人被这大风吹得好像要贴在墙上去了一般。
他们看到我,廖小雨使劲朝我招手,跑到他们面前,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你看看这鬼天气,有什么事不在电话里说,非要我们在这里等你。”陈乐两手环抱着,略带不解的问我。
我张口想要解释,可脑子一转,还是把到口的话给压下去了。尽管有无数的迹象证明眼前的世界并不似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真实,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确认下。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问他:“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车子?”
陈乐用力点了点头,直接朝停在街道附近的一辆车指了指,说:“我姑妈家的。”
我心想你姑妈家的车不是上次事故的时候报废了吗,怎么一下子又还原了。
陈乐估计没发现这个问题,也不问我找车要做什么,直接反身朝楼上他姑妈家里跑,过了一两分钟下来,手里就多了串钥匙。
我们默契的没有说话,三人小跑着上了车。刚刚坐进车里,天上就开始下雨了。
雨点很大,好像楼上有人泼水似的,噼里啪啦的直接砸了下来,这雨伴着大风,一眨眼的功夫,整条街道都被雨水浸透。
这时候才感觉有几分闷热,陈乐坐在驾驶座上,问我说:“要去哪?”
“别管去哪,一直往前开,出城去!”我望着窗外那灰蒙蒙的街道说。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刻,我就越喜欢陈乐这种性格,不问理由,也不啰嗦,直接说走就走。轰的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要找出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可始终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如果我们真的还在李斯鸣的画里,对手既然是他,想要画出一个城市来,肯定不会有明显的纰漏。而且他可以随意控制画里的事物,这手段我是见过的。
他如果不希望我离开这个城市,把客运火车飞机的路子都给堵死了。那我们就自己离开,如果这四周的街道变了,变得如同迷宫一般,那我也只能认命,回头去找李斯鸣,答应他的条件。
如果没变,那这城市之外,会是怎样一副景象,我不知道,但我心中好奇。
因为这雨水的关系,陈乐开车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很稳。大雨一下下来,原本就冷清的街道,更加看不到行人的踪迹。
此时天色也越发阴沉了,我们坐在车内,都觉得闷得慌。
我急切的想要出城,但时不时还得回头去看看廖小雨的情况。
从上车以后,他一直闭着眼睛,身子斜躺在后排的座位上。我很怕他出现之前那种情况,因此每过几分钟,我就主动跟他说上几句话,想让他保持清醒。
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我一问话,他立马就能回答。可是慢慢的,他反应却也渐渐迟钝起来,他开始把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皱起,看样子身子已经有了发疼的迹象,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加惨白了。
我看这样不是个办法,问陈乐说还有多长时间才能从这城里出去。他考虑了几秒,告诉我说可能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这个时间听起来并不算长,我们都等得起,可廖小雨不同。每多出一分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我在回头看他,发现他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了,眼角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细密的皱纹,好像皮肤在失去水分一样,有了发皱的迹象。
我不希望廖小雨在这种时候成为一个负担,想了想,当机立断让陈乐先把车子停在路边,决定自己下了狠心,咬破手指,放出一点点血来,希望能把廖小雨身上的变化给缓和一下。
有句老话叫做十指连心,我现在都有了切身的体会,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别人咬破手指似乎是挺简单的一回事,自己试了才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总感觉自己废了好大的劲,但才破了很小的一个口子,而且还得用力挤,才能看到一点点鲜血从伤口出来。
但廖小雨真的好像狗一样的,即便他眼睛是闭着的,但这血珠出现之后,立马就扬起鼻子闻了闻。接着身子好像被人给拉了一把似的,猛的就坐了起来,脑袋一下子探到我的面前。
我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变成了那种神志不清的模样,但仔细一看,还没到那种地步,自己也还能克制住。
我心里有点顾虑,只能先开口跟他说明白了,这是权宜之计,就是让他压制一下而已,我肯定不愿意大出血给他喝个饱的。
他立马点了点头,温顺的像是一头绵羊,但眼睛一直盯着我手指上那一点鲜血看,馋得要死了,就差口水还没留下来。
我叹了口气,把手给他伸了过去,立马就被他紧紧抓住,一下子咬在嘴巴里。
这感觉真心怪异至极,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来这么一点血,可一被他咬住,那伤口就好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血液源源不断从手指流出。
这样大概过了一分钟时间,我觉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估计又要头晕眼花,忙对他喝止了一声。
廖小雨划算听话,我一开口,他立马就放手了,大口喘着气,靠在座位上,表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难受。
我拿纸把手指给擦干净,见陈乐望着我们,脸上一副古怪的表情,估计还觉得挺恶心的。
不过这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至少心里压着的石头不再那么重。我才和陈乐说继续开车吧。
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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