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好像十分疑惑的样子。”
我诚恳的说:“当然,司命怎么看都比你厉害一点,但是他都已经掉下去了,你居然还能在这上面站着。”
艳骨朝我抛了个媚眼:“谁让他对奴家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闻言我看了一眼那泥潭,无意间看见了我刚才给司命的那张符纸,想着司命应该是没事,这才放下心来。我看着艳骨,问道:“刚才那会堂崩塌是你做的?”
艳骨一脸无辜:“夫人怎么会想?奴家要是有那个掀翻鬼市的本事,哪里还会站在这里和夫人说话。”
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挑衅的看我一眼。
这下我明白了,她是过来找我撕逼的。说不定一言不合,还打算跟我打一架。
我叹了口气,正要开口,却又听见她幽幽的补充道:“是主人吩咐的。”
“……”
我一脸惊奇的看着她,好半天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于是干脆笑了两声。
她可能是觉得我这个样子让她的自尊心受挫了,语气一改之前的娇媚,倒是有些恶狠狠的说:“夫人笑什么?”
我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要笑就好了。”
“……”
艳骨神色一凛,眉宇间尽是怒气:“夫人可是不相信奴家?”
这话不管说给谁,都没有人会相信吧?
我摸摸鼻子,有些感叹的说:“可能以前我还会相信,但是现在,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也太幼稚了。你应该多跟清寂学学,他在这方面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当初可不就是他害我差一点就被江楚城在门外关一夜?
越想我越觉得艳骨太嫩了,可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她岁数比我太多了。
“哦?那夫人觉得,除了主人,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我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能有让鬼市崩塌的本事的鬼,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个。除了长屿之外,每一个都是玩弄心机的好手。因着我现在身上也没有符纸了,只能一边和艳骨说话拖延时间,一边想别的办法。
大概是我太久没有吭声,艳骨又有些憋不住了:“夫人倒真是瞧不起我们这些下等鬼!”
“……”
我简直是哭笑不得,这艳骨今天是吃错药了吗?怎么说话疯疯癫癫的?要不是手机不能录鬼的声音,我真的很想把她这些话录下来,然后下次放给叶弛听听。
神经病啊。
“你和我说了这么久,到底要做什么?”我叹了口气,问她。
艳骨一笑:“夫人这般聪慧,难道猜不到吗?”顿了顿,又接着说,“其实奴家本来不想这么快的,毕竟感情还是细水长流的好。可是夫人竟然突然恢复了记忆,灵力也恢复了,这倒是让奴家十分的惶恐。”
“哦……”我恍然,“所以你现在就是趁着江楚城不在,想把我杀了,然后跟司命说我是被别的鬼杀死的?”
艳骨说:“夫人果然聪明。”
“你是……傻吗?”我终于忍不住了,“别说我现在灵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是之前,你这样的鬼,来一只我也是收一只好不好?”
以前我觉得这么多年来,我遇见的脑回路不正常的鬼只有清寂一个,可是现在我觉得,比起清寂来,这艳骨更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说话也是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他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让人十分的想揍他们。
“夫人口气倒是不小,既然这样的话,奴家倒是要试试了!”
说着她就朝我扑了过来,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过后拍拍胸脯,心有余悸的想着还好这符光制造出来的路比较宽,不然我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哼!夫人以为,你逃得过第二次吗!”艳骨狞笑一声,张开手指,指甲在这一刻暴涨,眼看着就再次要朝我扑过来。
我叹了口气。
她这是要变煞的节奏?
“我在他身边待了四百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管他做什么我在他的身边,可是你呢?你去了哪里?你根本就不爱他!你不过是一直在接受他的给予,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凭什么你能够在他身边!我做了这么多,他都熟视无睹!”
我静静的看着艳骨,过后慢吞吞的亮出了铜钱剑。原本出来的时候我是没打算带这东西的,但是叶弛不知道怎么了,就是非要让我带上。刚才要不是艳骨突然朝我扑过来,我都忘了我还带着这个。
现在想想,她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咬破手指,一边将血涂在铜钱剑上开光,一边缓缓开口:“我本来想,你只要一直安安分分的,我就不会做什么的,因为他需要你来给他渡魂,并且不会接受我的。可是没想到你这么按捺不住,想来杀我……”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艳骨身上,淡淡道,“我吧,性子虽然是温吞了一点,看起来又十分麻烦的样子,遇见事情,第一个念头肯定是看看能不能跑。”
“你照顾我的女儿,我对你很是感激。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为他做过太多的事,因为他从来都不需要我做那些……”竖起铜钱剑,视线变得有些冰冷,“我知道自己也许配不上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你跟了他四百年,可是我在好几百年前就已经和他在一起……我认同你刚才说的所有事,可唯独有一点,你说错了。”
“我爱他,一点都不比你少,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少。”
艳骨哼笑一声:“上下嘴皮一碰,谁都可以说爱,但你又做了什么?”
说完她便再次飞身向我袭来,我站在原地没有躲,只是在她快要到面前的时候,我将铜钱剑抛向了空中。
人是愤怒的时候总是会失去理智,鬼也是一样。
当艳骨看见我这么做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放声大笑:“我的夫人!你莫不是被我气糊涂了吧?竟然在这时候将铜钱剑扔了?”
我笑了笑,两手结印,过后有些可悲的看着她:“我刚才还在想,你们三个里面,一定是司命最笨。可是现在看来,你才是最傻的那个。你抬头看看,我的铜钱剑在哪里。”
闻言,艳骨立刻惊愕的抬起头。
刚才我将铜钱剑扔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念了咒。那一把铜钱剑罩在艳骨的头顶,在她抬头的那一刻,立时发出金光。
最后我还是没有杀掉艳骨。
一来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杀掉她,怎么说她都是跟了江楚城那么多年。她说的很对,在我没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都一直陪着她。只是光这么想想,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可是之前江楚城在听我说她好像有点不对劲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要杀她的意思,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二来……
就是当我把铜钱剑扔出去的时候,在震慑到艳骨的同时,也引来了旁边的鬼。我身上的阳气终于在这一刻大现,加上身上灵力充沛,这种时候无非最吸引那些厉鬼。
所以我决定还是快点跑比较好,在那之前,我还顺便把已经掉在泥潭里的司命捞了起来。
“夫、咳咳咳咳咳、夫人。”
司命一开口,咳出来的全是已经化成泥水的恶魂,我将他扶起来,问道:“你还能走吗?”
司命点点头,视线落在一旁躺着的艳骨身上,有些错愕:“艳骨怎么在这儿?”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催促道:“吃错药走错路了,咱们赶紧走。我身上的阳气已经泄出去了,再待下去我就是真的没办法带着你出去了。”
他一头雾水的看着我,看起来还想要问,在那之前我立刻用眼神制止了他。司命喉头滚了滚,这才终于闭了嘴。
因为刚才符纸被艳骨破坏,后面的路我走的是十分的艰难,好几次都感觉步子穿过了脚下的符光,快要踩在那泥潭里面,但好在司命终于回过神来,每一次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我。
身后是厉鬼的咆哮,那些原本在会堂里正襟危坐,把自己打扮得跟人一样的鬼物,在闻见我身上的阳气之后终于现了原形。其实之前我给司命符箓的时候,就是害怕他也会这样。
我悲哀的发现,自从恢复了记忆之后,我好像对这些鬼物都渐渐的不再相信。
江楚城不在,我做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就这么仓皇的跑了一路之后,我们俩总算是从会所的大门里走了出来。我喘着粗气,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我发现即便是走出来,外面也依旧是一副雾气缭绕,鬼气森森的样子。
这就说明我还没有真的回到阳间。
想了想,我对司命说:“我们当时到这鬼市来的时候,是怎么进来的?”
司命说:“因为我们当时在的位置就是那个时候阴阳两界交换的点,加上我和主人身上的鬼气,坐在车里也能被带到这里来。”
我有些头疼:“就是说,除非江楚城回来,否则我们暂时回不去了?”
司命讷讷的点头:“光靠我一个人……大概是不行的。”
他说完我忍不住问道:“刚才那一阵阴风吹来的时候,我瞧你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你……”
司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那惨白的脸上居然还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粉红:“忘记和夫人说了,我虽然跟在主人身边最久,但都只是替主人收集收集消息,几乎就没有动过手。”
“……”
刚才看他在会堂里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还以为他很厉害呢。没想到……
我忍不住捂着脸,所以江楚城让他带着我离开,到底是要让我保护他,还是让他保护我?
“夫人!”
正这么想着,司命忽然又喊了我一声。
我吸了吸鼻子:“怎么了?”
司命指了指前面:“那个人,是陆严。”
闻言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看见台阶下面那个穿得西装革履的男人,而那个叫温禹的女生也跟在他的身边。陆严皱着眉,似乎正在给温禹说着什么,但刚说了没两句话,温禹就转过了身。
我眼睛眯了眯,想起之前温禹和我说的那番话,于是对司命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过去看看。”
说着没等司命回答,我便贼头贼脑的走了过去。会所前面是一个小花园,我猫着腰凑过去躲在花台后面,这下听清了那两人的对话。
“你不是和我说,那个女人和你说只要把鬼玉交给那个叫清寂的人,我们就能从这地方出去吗?为什么我们现在还会在这里!”
我:“……”
清寂。
又是清寂。
我咬牙。
真是好样的,现在不来阻碍我找珠子了,就开始在这种地方玩花样。那看起来,艳骨多半也是受了他蛊惑。
我沉下心,继续听他们说话。
“我怎么知道啊?这是那个女的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之前你不是自己还说那个女的不简单吗?现在有跑来怪我,陆严你这人真的很烦啊!”
“你说什么?”
“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说,反正不管我做的怎么样你都是会骂我的。你有力气在这里和我吵架,不如想想怎么把那个鬼玉拿回来吧。”
我挑挑眉,心里面有些诧异,那个鬼玉不是假的吗?清寂要着有什么用?
温禹说完这句话之后,那边就没有了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我赶忙往旁边躲了躲,等那脚步声过去之后才慢慢的露出头。
刚才走过去的人应该是陆严,而现在温禹一个人站在花坛的另一边,百般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碎石子。我左右看了看,确定陆严没有在附近之后,才慢悠悠的走到了温禹身后。
“嘿,陆严的眼睛。”
我想起之前江楚城给我说的。
温禹吓了一跳,看见我之后夸张的拍了拍胸口,说道:“是你啊,你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看见你太激动了……”我说,过后又问,“你怎么从那里面跑出来的?”
就算没有后面艳骨的阻拦,我也司命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但看刚才温禹和陆严的样子,他们俩似乎很轻松的就出来了。
但温禹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我猜想是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只好换了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给陆严说,是我让你和陆严说,让他把鬼玉交给别人的?”
那一瞬间,我看见温禹瞳孔一缩:“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被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瘪瘪嘴说道:“我就是随口说说啦,不那么说的话,陆严不会相信的。”
“那到底是谁让你把鬼玉给清寂的?”
温禹瞥了我一眼,她的眼珠子下意识往左看了看,我立刻了然,于是在她开口之前,我幽幽说道:“我这个人呢,脾气不太好,而且不怎么喜欢被人骗我,要是我知道谁骗我的话,我可能就会……”
“你要干嘛啊?”温禹吓得大叫。
我说:“不怎么样,看样子你们应该是在找出去的办法?你告诉我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出去,怎么样?”
温禹说:“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我耸耸肩:“那就算了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刚迈出去两步,温禹又把我拉了回来:“等等等等,你真的知道怎么从这地方出去?”
“骗你干嘛……”我一脸坦然,语气真的连我自己都要相信了。顿了一下又问,“我看你们来的时候不是很轻松吗?怎么现在还出不去了?”
“哎呀,你不知道啦,我俩被骗啦。”温禹一脸郁闷,“陆严先前拍了那个鬼玉,我们本来都打算回去了,谁知道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问我们想不想要更好的东西。陆严是什么人啊,一听见有好东西,眼睛都快绿了……然后我们俩就莫名其妙的到这里来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
我低下头,看着温禹踢石子的动作,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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