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高太尉派来的人来了,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难道说真是来取凌霄项上人头?
陆谦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死,那绝对是假的,因为当他看到这两个凶神恶山般的铠甲军士时,就有一种吓尿的感觉。
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仿佛大脑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使得裤子有些湿乎乎。
陆谦有些后悔,后悔当初自己不应该讨好高衙内,而出卖自己的好兄弟林冲,不应该让高衙内去调戏林冲的妻子张贞娘,更不该眼睁睁看着高衙内被林冲一脚踹飞……
一切的不应该造成了现在严重的后果………高衙内只要死翘翘,自己也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陆谦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悲哀。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放牛时,在牛背上立下的大志:东华门唱响,光耀门楣………
现在那头牛还没死,自己却要先走一步。
一切都即将成为泡影,原因只是自己少算了一步。
做坏人没错,可是做坏人也需要运气,很显然,自己没那种运气。
凌霄看着那凶神恶山的铠甲军士,没有丝毫的畏惧,他问:“是高太尉让你们来的吗?”
铠甲军士看他一眼,然后郑重地说:“是的,太尉让你去一趟。”
凌霄笑了,“没有立刻要我的脑袋,看起来高衙内是死不了了。”
铠甲军士没有说话,而是很恭敬地让开一条道路。
尿了裤子的陆谦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他觉得凌霄那句话很对,高衙内绝对是“打不死的小强!”。,!。请
014 大宋纨绔()
当凌霄见到高衙内的时候,这位原本应该躺在床上像千年咸鱼般死翘翘的高衙内,此刻正抖着腿,在幸福地喝着甜粥。而那眼白过多的眼睛在喝粥时,还很不老实地紧盯着那丫鬟胀鼓鼓的胸脯,时不时地瞄啊瞄。
凌霄没想到高衙内兴趣如此高昂,完全属于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
不过很快,高强高衙内就回过了心神。将目光放在了眼前两个人身上,一个跪着的人,一个站着的人。
跪着的人不用说,自然是陆谦。
陆谦低着头,甚至不敢用眼去看高衙内。他的身子瑟瑟发抖,显然很害怕的样子。
站着的人是凌宵。
凌霄就那样,用眼睛静静地看着高衙内,眼神没有畏惧,没有忐忑,更没有阿谀奉迎,反而有一种好奇,仔细地打量着高衙内。
高衙内很不习惯这种眼神,不过他也很好奇的看着凌霄。
在凌霄眼里,高衙内长得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很帅,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嘴唇上涂抹了一点胭脂,多少遮掩了他那病态的苍白,眼神有点轻浮,不断的在凌霄和伺候自己的丫鬟身上游走。
此刻高太尉还没来,高衙内喝了一口糯软的甜粥,然后对跪着的陆谦说:“你很害怕吗?看你发抖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说完还真就笑了起来,甚至指着陆谦,对那丫鬟说:“你觉得他好笑不好笑?”
丫鬟不敢回答,忙低下了头。
“不好玩,你的胆子真小。”高衙内对那丫鬟说,然后又看向凌霄问道:“觉得他好玩不好玩?”
凌霄笑了:“不仅好玩,还很有趣。”
高衙内一愣:“你在迎合我?”
凌霄:“我在说实话——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
高衙内随即看向了陆谦。
陆谦跪着,大气也不敢喘,反而发抖得更厉害了。因为他知道这位高衙内的性格,四个字………喜怒无常。
高衙内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巴掌说:“你说的很对!真的很对!他真的很有趣。”然后又对陆谦说:“你不用怕,陆虞侯。我知道你怕我父亲,不过没关系,我不是那种不讲义气的人。你一向对我很好,这次我被林中打也不是你的错。我高强一向恩怨分明,林冲那笔账我会讨回来的,你的事我也会向父亲求情,所以你就不必再害怕了。”
“多谢衙内!多谢衙内!”陆谦不断的磕头,头皮都快磕破了。
“谢个屁呀!”高衙内又喝了一口甜粥,“只要你以后伺候我好点,比什么都强。”
陆谦再次磕头致谢。
高衙内的心神却已经不放在他的身上了,而是轻浮地用手勾起那丫鬟的下巴,调笑道:“我看你嘴上的胭脂,比我的要好,可不可以咂个嘴儿,涂抹一些给我?”
丫鬟一开始有些惊慌,继而眼神中露出一丝窃喜。
因为她知道,凡是被少爷看上的,以后都不愁吃不愁穿,至少不用再去做那些低贱的工作。
高强却注意到了她那眼神儿,啐了一口说:“不好玩!你怎么不矜持一些?至少也要做做样子嘛,女孩子家不矜持,和青楼那些女子又有何区别?”
原本窃喜的丫鬟,胀的满脸通红,却不敢说话。
高衙内又道:“陆谦,你说她是不是很没劲儿啊?甚至比不过上次那个阿红。嗯,就是在水井旁打水的那个,一开始很挣扎,最后被我霸王硬上弓………嘿嘿。”
陆谦这才抬起头,跪在地上,说了第一句话:“那都是衙内您厉害!”
“厉害个屁呀!”高衙内忽然说,“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都是你安排的……那个阿红是你找来的姑娘吧?哪个青楼的,是怡红院,还是迎春阁?”
陆谦大吓,忙磕头如捣蒜道:“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没劲儿!”高衙内挥了挥手服侍自己的丫鬟下去,然后对陆谦说:“以后你别把我当傻子就行。我虽然是个纨绔,却不是个傻瓜。”
陆谦汗流颊背,什么话也不敢说。
“滚吧!”高衙内发话了。
陆谦这才吓得屁滚尿流而去,至少表面上如此;因为凌霄准确地看到,陆谦离去的时候,眼神并没有怕得要死的样子。
“一唱一和,论演技,这两位都是影帝级的。”凌霄心说。
……
见陆谦走了,高衙内这才把视线转移到凌霄身上。看着凌霄说:“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凌霄笑了,笑着说:“的确很有意思。”
“我觉得你更加有意思。”高衙内笑着说,然后他指了指自己腹部,用手比划着说:“听说是你拿刀在我这里开了口子……怎么样,看清楚了我的五脏六腑长什么样子?”
凌霄笑了笑,说道:“相信你绝对不想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高衙内也笑了,“也是,那肠子花花绿绿的,能好看到哪儿去?不过,还是要说你很厉害。”
“不是我厉害,是你运气好………首先,你碰到了我,其次,你的名字中有个‘强’字。”
高衙内笑了起来,“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还有这样的好处。”
凌霄也笑了,“因为我恰好认识一个打不死的小强。”
“打不死的小强?”高衙内重复了一遍,继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他的伤口直抽搐,疼得他眼泪也流了出来。
“喜欢你!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高衙内捂着伤口笑着说。
凌霄没有回答,因为这时候外面有人喊道:“高太尉到!”+器!,,;,】
015 真正的影帝()
随着一声“高太尉………到………”
就见太尉高俅协同夫人孙氏从外面缓缓走来。
凌霄敏锐地发现,从听到高太尉要来那一刻起,原本嬉笑着的高衙内,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本正经地躺在了床上,脸上那种嬉笑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痛苦表情。
见高太尉走近,高衙内一只手扶着床,挣扎着,似乎想要坐起来,脸颊抽搐,一脸痛苦。哪里还有刚才嬉笑怒骂,调笑小丫鬟的浪荡子模样。
“我儿休要乱动!你的伤势还没好,还需安心静养。”高太尉说道。
旁边,跟他一块儿来的孙氏更是目光关切地看着儿子,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
“多谢父亲大人关心!孩儿伤势已无大碍,还请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不要挂怀。”高衙内语气真诚,表情乖巧,显露出一副赤子之心。
高太尉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按着高衙内的肩膀他重新躺下,然后说道:“你且放心………事自有为父替你做主!你只管安心养病即可。”
高衙内听完这些,这才凄凄楚楚,感动涕零地重新躺好。
安慰完儿子,高太尉这才又看向凌霄,对身边的夫人说道:“他就是那个替强儿做手术的少年。”
孙氏十分好奇地打量着凌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说道:“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很好,幸亏有你我家强儿才能活过来。”
凌霄不卑不亢地朝老夫人施了一礼,说道:“医者父母心,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孙氏没想到凌霄这么会说话,没有丝毫的居功自傲,很是欣赏地点点头,说道:“好一个‘者父母心’。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些大道理,着实难得!”于是便笑得更加慈祥,对凌霄的印象更好,说道:“你且说,你做了这样大的善事,我该如何奖赏你?”
“受之有愧………不敢奢望过多赏赐。”凌霄又谦虚了一句。
孙氏则道:“该赏还要要赏,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出来。”
凌霄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身边的高太尉,然后笑道:“太尉大人不要在下的命,已是奖励,不敢再奢望其它。”
孙氏笑了笑,明白定是自家老爷威胁过这个少年。
高太尉脸上依旧沉静如水,丝毫没有因为凌霄的言语锋利而动容。
孙氏见此,就打圆场道:“你休要当真!他只是着急强儿伤势……倘若之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老身就代他向你赔罪了。”
凌霄没有想到这个老夫人会给自己道歉,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孙氏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她原本就出身贫寒,但心地善良;等到高俅发迹以后,虽地位上升,但孙氏依旧保存着那种难得的善良品质。不仅经常接济一些乡邻,还经常做一些施粥施衣的善举。
另外,她对凌霄也着实喜爱,凌霄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懂事儿。虽然刚才言辞锋利了一些,可这也表明了他的与众不同。
做父母的其实都是这样,希望自家孩子循规蹈矩,却偏偏喜欢别的孩子叛逆一些。
对此,高俅什么话也没说。似乎老夫人所说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呵呵,刚才我开了个玩笑。”凌霄也是聪明人,立马转变口风,说道:“所以还请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好好好,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不仅有那样好的医术,还有这样宽阔的胸襟……”
凌霄再施了一礼,笑道:“老夫人,你慈眉善目,菩萨心肠,平时一定做很多好事……在下不敢居功,衙内伤势能够好起来,都是您的功劳。”
这话说的谁都爱听。尤其这孙氏,平日里最是敬恭观音菩萨,没想到凌霄竟然说自己就是菩萨,笑得就更加开心了,不禁夸赞凌霄道:“想不到你不仅明事理,还这么乖巧………我家强儿要是像你这样就好了。”
这下不要说高太尉了,连躺在床上装可怜的高衙内也忍不住多看了凌霄一眼,心说,“你小子行啊,挺会讨老人家欢心的。”
见自家夫人一个劲的夸凌霄,一旁不怎么说话的高俅高太尉忍不住咳嗽两声,说道:“我之前说过,有奖有罚……既然你活了我家强儿,那么我就要奖励你。”
说话间,就见高太尉拍了拍巴掌,随即就见两个下人走了上来,一人手中捧着一个盘子。
那盘子上面盖着红布,不知放了什么。
高太尉让人将那红布揭开,只见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一张大宋宝钞,另一个盘子上放着一枚令牌。
高太尉用阴沉的三角眼看着凌霄,说道:“这上面是1000两纹银,那上面则是一面令牌,孰轻孰重,你自己选择……”
千两纹银可不是个小数目。即使在富裕之极的大宋朝,想要赚足千两,很多人也要花费一辈子的功夫。
至于那枚令牌……
……
在众目睽睽之下………
凌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走过去,轻轻地拿起那张大宋宝钞看了看………
入手轻柔,软和,纸张质地柔韧;再看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大字写着“壹仟两”三个字;看那大红压印,还是大宋官方发行的通用宝钞,可以在大宋境内随时兑换。
看完这张大宋宝钞,然后凌霄又走到另一边,拿起了上面的那枚令牌。
只见那令牌很是简单,质地应该是黄铜,入手还算沉重。令牌一面镌刻着狰狞虎头;另一面则镌刻着三个血红大字“太尉………高”。
老夫人孙氏似乎真的非常喜欢凌霄,见他看得仔细,就提醒他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虽读书不多,却知道人的目光必须要放远一些。”
这样一说,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何况凌霄还不是傻子。
高太尉也没有阻止妻子去说这些话,他只是用手捋着颌下胡须,静静地看着凌霄,那双原本阴沉的三角眼,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味道。
穷人穷怕了,就都喜欢钱。
只有那些深思深谋远虑的人,才会选择令牌。
他想要知道凌霄到底是怎样的人。
高衙内也好奇的看着凌霄,猜测他会怎样选择。
虽然高衙内和凌霄接触不多,却觉得凌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样有意思的人,可千万不要是一个笨蛋。
这时,凌霄将手中的令牌放下,然后指了指那张千两大宋宝钞说:“我要这个。”
“哎!”高衙内有些失望。
孙氏有些没想到。
高太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凌霄。
会选千两银子的人都是那种目光短浅,却很务实的人。可是在高太尉看来,凌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无论心机还是胆量,都不是一般的少年。可他为什么会这样选择?高太尉想不明白。
不过很快凌霄就告诉了他答案。
凌霄又指了指那枚令牌说:“我也要这个。”
高衙内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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