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是医生,自己身上发出腐臭味,不是应该掩盖吗?怎么会这样大大方方露出来给别人看?
当然,这些猜想我不会告诉大家,甚至连猴子都不能说,以免引起大家的紧张慌乱,我们可还没有到达这次任务的核心地点,不能就此乱了阵脚。
因此他们问我为什么这样急着要走,我只能说这个医生恐怕有问题,还是去接应的人那里让我比较放心些。
我一直把车开到了西北角那栋黄色外墙的房子那里。
拉装备的司机同样一直把车开到了我旁边,才停了下来。
这栋看起来很孤独的房子外面亮着一盏灯,预示着这房子确实是有人住的,而且可能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他开着这盏灯,大概是为了壮胆。
我并没有着急要进这黄色的房子里去,而是把那两个能够站起来的司机叫到了跟前。
“你晚上开这条路有问题吗?”我问那个拉装备的司机,“还记得回去的路不?”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司机回答,“这条路我都不知道开了多少遍了,一点错都不会有。晚上开车还安全些,比白天好开。我是晚上开车开惯了的。”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帮我们把装备卸下来,你就带着他们两个回去吧。”
我指了指那个肩膀受伤的司机和躺在车里的司机,“你先送他们出去,到医院去看看。车给我们留下一辆,到时候我们会开回来的。钱我知道是早就结了一半给你们的。你们出去,自会有人把另一半钱结给你们。等我们过几天把这车给你们开回去了,另外还有钱付给你们。”
三个司机立刻连连道谢。
那个拉装备的司机马上就着手开始帮我们卸装备。
猴子偷偷问我,怎么突然就要让他们大半夜往回赶?让他们休息到明天再走也不迟啊。这晚上开车不太安全,那个拉装备的司机可是开了一整天车了。
我自然不能给猴子说,我怀疑这里很危险,那个医生有问题,我不想连累这三个司机。
我道:“他们都是些老司机,有经验的。再说了,半路上不行了,他们也可以停下来休息的。你想想,万一我们有了线索,要半夜进玉矿的矿洞里去干活,你让他们在这里等着?那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猴子点了点头,直夸我想的周到。
我们人多,也都是些精装小伙子,一车装备几分钟就卸完了。小院子堆了半个院子都是我们的东西。
三个司机纷纷跟我们道了别,坐上车走了。
等着几个司机一离开,我才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这座黄色外墙的房子来。
这房子相比别的房子,好像比较新。当然,我们一路过来虽然看到很多房子,不过现在是晚上,路灯也不太亮,也许会有比这栋房子更新的建筑存在。
房前亮着的灯虽说是昏黄的,但是也能看到墙上贴了一个有些泛白的喜字,看来这家是刚办了喜事不久的。
刚才那个医生说他家的媳妇儿跟人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那接应我们的那个人还不给气个半死。
“咱们还不进去?”猴子见我老是站在门口,也不去敲门,他已经按捺不住了。
“我有事要嘱咐你们。”我回过头来看着大家。
听我这样说,他们脸上都露出严肃的表情。我很满意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该严肃,什么时候该放松。
而且从刚才我叫他们无条件服从我,不在那个卫生院休息来看,他们现在对我还是比较信服的。我们离开卫生院,他们根本就没有问为什么,除了猴子,好像别人都没什么异议。
这样寒冷的夜晚,大家又都很困了,却还能够毫无怨言的跟着我说走就走,我心里不是没有震撼和感动。
第230章 接应之人()
“这个地方有些不正常。”我低声对他们说,“我想你们肯定也感觉出来了。我想对你们说的就是,在这里遇到任何人,只要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他们说的话都不可轻信,以免陷入别人布置的陷阱。还有,接下来遇到任何人或者说任何情况,你们不要多说话,只跟着我多做事就是了。我希望这次行动中,你们能够尽力的服从于我,信任我。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保你们平安。”
我说完以后,眼睛一个个在他们身上扫过,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他们都没有躲闪我的眼光,所以我认为,他们接下来应该会服从于我。
起码对我说的话不是百分之百服从,也有百分之九十的服从。
如此,足够了。
足够我保护他们,信任他们。
也足够他们维护我,信任我。
我对目前的状态很满意,觉得自己应该能够随时掌控住全局。于是我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门。
没想到这屋门根本就没锁,我这轻轻一敲,直接把门敲开了。难道屋里的人一直在等着我们?这个意思是让我们自行进入,不必通告?
从门口往里面望去,屋里实在太黑了,我怕会有什么危险,假如有什么东西藏匿在里面,突然对我发起攻击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闪躲,因此我往后退了一步。
我一往后退,冷雨立刻就把一只手电塞到了我手里。
不得不说,冷雨办事确实很机灵,很让人放心。从刚才我们在湖边救那个司机,他踹我一脚,让我免于被断掉的绳子割到,以及他冒着生命危险及时把司机从车里拉出来,都能看出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
我回头对他点了点头,以示赞赏和感谢,然后我打开手电就往屋里走。
“咳……”
我刚走了一步,屋里响起一声很艰难的咳嗽声,好像是谁被人掐住脖子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我脖子发紧,好像是有一双大手掐住了我似的。
看来这屋里确实是有人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接应我们的人。
我把手电举在胸前,另一只手用一种防御的姿势托住手电,小心翼翼的往屋里行进,猴子紧跟在我身后,以防突然有什么危险,我一个人不能全身而退。
一进屋,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和刚才在那个医生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或者说,这里的腐臭味,比那个医生身上的更加浓郁。
猴子估计也是闻到了这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我听到他的呼吸一下变得特别粗重,我知道他有点紧张,就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他马上就领悟到了我的意思,呼吸声平稳了下来。
我之前叮嘱过他,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就算我们处于下风,也不要轻易露怯。就是装,也要装出我们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来。
一是这样可以震慑对方。
二呢,这样可以鼓舞自己人。
我把手电对准屋内四处一照。这屋好像是一个很小的客厅,有一张木头的茶几,上面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堆瓜子皮和两个玻璃水杯。感觉好像前不久还有人在这里嗑瓜子儿,喝水。
难道这屋里不止一个人?
茶几后面是一个带有紫红花色的沙发,沙发上隐隐约约像是躺了一个人。
我刚想把手电调亮了看看沙发上是不是躺着人,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开关打开的声音,这屋里一下就亮了起来。
沙发上果然躺着一个人,他身上裹着一张又厚又旧的毛毯,半靠在沙发上,他身后的墙上是电灯开关,看来这灯是他打开的无疑。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因为此时我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那个人脖子,我相信猴子跟我也是一样的,我听到猴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是他马上又因为吸入了散发着腐臭味的空气,而干呕了一声。
沙发上的那个人,他的头是歪着的,好像是脖子已经没有力量去支撑头部了一样,看的出他是很用力的把头想要抬起来。
他的脖子上有一个硬币大小的不规则孔洞,能够透过孔洞看到里面白色的气管。而那个空洞周围全是一些紫黑色的腐肉,起码有一个巴掌那么大的范围内都是那种腐肉,还有淡绿色的汁液挂在他的脖子上,顺着脖子往衣领里流。
他在衣领处垫了一块黄绿色的毛巾,应该是用来吸这些汁液的。我都有点怀疑那个毛巾本来的颜色,可能不是黄绿色的。
他的整个脖子,除了腐烂的那一块,别的地方都是青紫的颜色,上面有很多黑色的小点,应该是一些出血点。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的脖子上的肌肉组织大概已经都快要坏死了,那些黑色的小点正是毛细血管的出血点,而血液又在皮肤里凝固了,才会呈现出黑色来。
看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接应我们的人了。
从目前的情况判断,今天那个医生肯定有问题。
那个医生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别人的安危留下来的,但是眼前这个脖子有伤的人正是最需要帮助的人,却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医生帮助过他的痕迹。
“呼……呼呼……”
看到我和猴子进来,那个人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大概是因为脖子有伤的缘故,他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了。我猜他发出这个声音,应该是在问我们是谁。
“我们是过来帮助你们的。”我说,“你是接应我们的人?”
那个人立刻用手在腿上敲了几下,代替了点头。
我看到他腿上放了一个本子,上面好像写了什么字,立刻走过去拿起来看。
猴子回头去招呼站在外面的人进屋来,但是他们一进来,都忍受不了这屋里的味道,而且那个沙发上的人看上去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因此又都退了出去,还美其名曰在外面看着点那些装备,免得被人顺走了。
这大半夜的,鬼才来顺我们的装备。
不过我没有拆穿他们,这屋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
第231章 事故真相()
我和猴子在这臭味熏天的屋里能呆这么久,完全是因为我们在秦岭将军墓里的时候,闻到过很多次尸臭味了。
因此,现在的这点腐臭味虽然不太好闻,倒还是可以接受。反正和尸臭比起来简直是差远了。
奇怪的是,连张真人这个算是下过墓的老人都不愿意进来,冷雨却站了进来,跟在猴子旁边。
“你怎么不出去看着装备?”猴子问。
“我想多学学。”冷雨回答完,便两只眼睛不偏不倚的盯着我,一副冷冷的表情,十分认真。
这种场面,这几个孩子应该是第一次遇到,但是冷雨的表现却是可圈可点的,他根本没有露出一丝厌恶或者说是害怕来。
我见他如此,也立刻认真看起手里的那个笔记本来了。
翻开第一页我就明白了,这笔记本上是这个接应我们的人在这两天写的东西,他写的字不太好看,歪歪扭扭像小孩子的字。
他好像是知道我们就在这两天要来一样,但是他又怕自己等不到我们来就死了,所以挣扎着在这上面给我们留了一堆信息帮助我们。
幸好他是写了,不然现在他又不能有大的动作,又发不出声音来,我们实在是不便于和他沟通。
这笔记本上所写的内容其实和之前那个医生讲的是差不多的。
基本上就是讲这个玉矿上发生的一些怪事,包括怎么发现那个天然的光滑的矿洞,第一个工人是怎么疯的,矿难发生时的情况等等。
但是接下来讲到那个咬人的鸟的部分却不太一样了,反正和那个医生说的话有很大的出入。
这本子上写的,矿难发生以后没多久,那天晚上那些鸟就突然出现在矿区里,它们的眼睛亮得吓人,像疯了一样,见到活物就咬,连一只猫一只狗也不放过。
第一天,由于大家不知道这些鸟会攻击人,所以有很多人受了伤。
当时大家都觉得被一只奇怪的鸟咬伤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伤口不太大,也不痛,就是有点痒痒的。所以就粗粗的消了消毒,连伤口都没有包扎。
当天夜里,就有被咬伤的人开始发高烧,说胡话,撕咬东西。症状有点像狂犬病发作的样子,不过并不畏水,只一味的畏光,而且伤口不断扩大,迅速腐烂,发出腐臭味,并且有绿色的汁液从伤口处渗出。
第二天,基本所有被咬伤的人都出现了发烧的情况,有一部分人身上开始发出腐臭味,而有的人,第二天根本就没有醒过来。
大家都吓坏了,跑去卫生院找医生。但是卫生院的医生也有被咬伤的,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这些医生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不要说去救别人了。
有人想向外界打电话求助,但是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坏了,并不能打出去。
这个矿场在山脉腹地,实际上意味着四面都被高山环抱,只有一条很窄的路能够通进来。这里的通讯只能使用有线电话。手机在这里根本行不通。
这些被咬伤的人,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最后,他们或是烂的肠肚都穿了,无法进食而饿死,或者是感染而死。反正这些人都不得善终。
而且这些被咬伤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会死去。
有些人在被咬伤以后,隔了好几天才发病,开始腐烂死亡的。而有些是当场就会发病死亡。
因此,这里的凡是没有被咬伤的人,都惊慌失措,全部逃了出去,在路边搭了车,离开了这里。
现在这个矿区实际上还剩下很多人,不过这些人都是被咬伤的。自知活不下去,也不能支撑着到外面去搭车,所以甘愿在这里默默等死。
刚才那个医生,根本丝毫就没有对我们提起过那些被鸟咬了的人最终是这样的结果。他只提到了那个喝多了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堆白骨的人。
他甚至没有告诉我们,这里活着的所有人都是被咬伤了的。
我问接应我们的人,关于那个医生的事情,他到底是好是坏,为什么会隐瞒我们那么多事,他艰难的抬起左手,对我们摆了摆手。
不知道他这摆手是不知道,还是在回答我们那个医生不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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