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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军哼了一声,身子往椅子上一靠吗,说:“我也没说一定要断了,提个建议而已,这事还得大伙拿注意。老张,刘老师,慧明大师,你们说怎么办吧,我就这态度,要是让这小娃娃当神婆,还不如趁早断了。”
剩下三人低着头,都不说话。半晌,和尚才开口说道:“以贫僧的意思,不如让这位小施主当上神婆,秦施主在后帮衬,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张德顺听后,拍着腿叫道:“好,这注意不错,老阿姐,你要不在辛苦几年?”
就见小外婆摇了摇手说:“不用我帮衬,何况,我也打算回老家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怔了,我更是忍不住叫道:“小外婆,你要回哪?”
这一叫唤,除了太师祖,其他人纷纷看向了我,大概是我一直没说话,都忘记我的存在了吧。
“这···这是桂芬家的孩子吧。都那么大了啊。”刘老师倒是认出了我。
赵志军打量了我几眼,像是要说什么,可又没说出口。转头朝张德顺问道:“桂芬?村委会里的王桂芬?”
“是。”
赵志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朝我说道:“我记得你爸是跑工地的吧,造水库那会你爸还上我这来坐过。”
我笑了笑,没说话。
小外婆继续说道,“我这些天老做梦,梦里啊,我就见着我家男人了,他说想我,想我们家,想我们家娃了。我醒来就寻思,我逃难出来到这将近五十年了,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张德顺叹了口气,说:“回老家,老阿姐,你都这岁数了,别瞎折腾了。安安心心在这住,这就是你家。”
“唉,不成啊,想家啊,心里憋得难受。”
刘老师也劝:“玉环,你老家那么远,这一路我怕你身子吃不住啊,心里难受就来找我唠唠,我当年下乡也这样,熬着熬着也就过去了。”
“不一样啊,韫玉,你能回去,我回不了啊,我那家,我那家没了啊。我这一闭眼,就想起我家男人,想起我家的娃,就听见我家娃娃叫唤我。我得回去,得回去。”小外婆的脾气看起来他们都知道,见劝不会来,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再说话。
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可又说不上什么。
“阿弥陀佛,秦施主,你竟然意已决,贫道也不再相劝,还望能告知时间,我好让师父来与你道别。”
“我明儿就走。”
赵志军一听,大叫道:“那么急,玉环,你好待也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啊。”
可小外婆闭起了眼,不再说话。几人对视一眼,脸色忧郁,道了别,都出去了。
见人都走了,小外婆睁开眼朝我说道:“百龙,把那玉佩给我。”
我摸出玉佩递给她,小外婆接了玉佩,放到了一旁的供桌上,又朝我说道:“你过来,跪下。”
我搞不懂小外婆要干什么,可瞧见她一脸凝重,就乖乖上前跪在了供桌前。
“三清在上,弟子曹婉清,现将这道家之印传于我孙朱百龙,愿保他诸事如意,遇难成祥。”说罢,朝我叫道:“快,磕三头。”
我正思索着曹婉清是谁,听得小外婆叫喊,就朝着那玉佩“咚咚咚”地磕了三头,小外婆拿下玉佩放我手里,又叮嘱道:“百龙啊,这玉佩你藏好了,不要随便外露,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灾祸。”
我点了点头,现在我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花,只想着快点把小外婆要走的事情告诉我妈。
“道长,百龙,可就交给你了。”
太师祖拖着腮,打了个哈欠,说道:“没事,没事,磕了我三个头,叫了太师祖了,怎么说也算是我徒孙了,你就安心去吧。”
从小外婆家出来,我火急火燎地往我妈那赶。
我妈听后请了假和我大舅一起赶去小外婆家,我待在家院里,心里急,就拿出烟抽。
等到了饭点,他们才一脸忧愁的回来。我妈见我抽烟,瞪了我一眼,我慌忙把烟灭了。见他们这般,我知道,小外婆是铁了心的要走。
第二天,村里大半的人都来送行,直把小外婆送到了村口上了车,人群还不愿散去。
小外婆走得潇洒,她不让任何人陪着回去。她说她当初一个人来,回去也得一个人回去。我见人群里不少人都哭,我心里难受,说不出的难受,也想哭。
我妈就叫我忍着,说小外婆又不是死了,哭啥。我见她眼眶红红的,点了点头应了声。
小外婆走后,太师祖接任神婆的事就在村里传开了。不过村里人更多的把这事当个笑话,毕竟谁都不会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娃娃能担起这重任。
连带着我也成了名,出门在外,别人都冲我叫唤,“哟,这不是小神婆的徒孙嘛。”
我心里好笑,没当回事,毕竟太师祖什么本事,我是知道的。
这三天,太师祖中午也不回家吃饭了,就去村里蹭饭吃。虽说他神婆的身份被当成笑话,可不知为什么,村里人倒是待见他,用我大舅妈的话讲就是这娃娃长得俊,到哪都不会吃亏。
我想起要给他做个鱼竿来着,就去竹山上挑了根竹子,又去表哥金来那拿了些鱼线。回到家,从家里那根破鱼竿上取下了鱼钩,就这样拼拼凑凑地搞了一根竹竿子。等到了晚上太师祖回家就给了他。
太师祖见到鱼竿,在院里耍了几下,甚是满意。我心想,毕竟还是个孩子,一根破竹竿子就能开心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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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2章 归去回家见亲人()
可他耍了一会就扔下鱼竿进屋去了,不一会儿拿出一把剪刀来,我好奇就凑过去看他要干嘛。
就见他把一剪子把鱼钩剪了,拿出一块铜钱换了上去。完事了就冲我招呼,“小徒孙,明天我带你鱼去。”
我虽然称不上聪明可也不傻,就你这钓竿能钓到什么鱼,当我是二愣子吗?
“算了,我不喜欢钓鱼,你自个去吧。别去那水库啊。”
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就见他一溜烟又进来了屋。过了一会,他拿着一本书和一本相册出来了。
那本相册我认得,里面都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以前放在三楼,之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可那本书,我倒是没见过。
太师祖把书和相册交给我,说:“鱼竿不能让你白做,这书算是回礼了,相册你妈提起过,你给她就是。”说完,坐倒在地,耍着鱼竿玩。
我拿起手上的书看了看,这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厚厚的一本捧在手里一股子霉味,封面早不知道去了哪里,里头纸张已经泛黄,不过纸面上的字倒是清晰可见。
我随手翻了翻,发现这本书里写得前半部分写得是关于阴阳五行,乾坤八卦的东西,后半部分类似百鬼录,介绍了众多的关于魑魅魍魉的事。
这八卦五行我也不懂,懒得研究。不过关于魑魅魍魉的事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既然入了这道门,也算是这行人了,这书我以后得好好研究研究。
我瞧见一旁的相册,就拿起它看了看,这本相册我妈一直在找,就是找不到。我翻开相册,一页一页的看,小时候的事情涌上心头,我想起了离开的小外婆,又想起了死去的外公外婆,心头不免一酸。
漫无目的的翻相册,我瞥见了一张照片,照片里年轻的母亲抱着还是婴儿的我,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突然想起在那个黑白世界中那个冒着白光的女子,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正想询问太师祖。地上的太师祖却猛地站起身,眉头微皱,凝望着天空。
我顺着他的目光,诧异地抬头望去,原来是一颗流星正在划过苍穹,不消一会儿,就没了踪迹。
嚯,流星啊,我倒还是第一次那么清楚地看见流星。
“武圣都降世了嘛,看来这天要大变啊。”
我听见太师祖在嘀咕着什么,就朝他问道:“太师祖,咋了,什么降世了?”
太师祖笑道:“我夜观星象,明天应该放晴,是个钓鱼的好日子。”说完,把鱼竿往肩上一搭,打着哈欠就进屋了。
转眼就七月就过了一半,天气越发越闷热,每天烈日当头,这人光坐着就能出一身汗,更别说出门了。
市里的学校放了暑假,各家读书的孩子都回来了,原本安静的村里一下子热闹了不少,经常能够看到几个年轻人嬉闹着路过我家门口。
算起来,我也宅家快半个月了,整天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也不是个事,还难免会被左邻右舍出闲话。我正坐在院里寻思着去哪里找点活干,就看见表哥金来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
“百龙,你听说没有?”他冲我说道,脸上憨笑,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什么事啊,那么乐?”
金来手一扬,说:“鸡,鸡打人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自言自语得说了下去,“昨天赵大喇叭偷王金彪的鸡被打了,打得都进卫生院了。”
我心想,这事有什么可乐的。这赵大喇叭是村里一无赖,整日里就在村里晃荡,偷鸡摸狗地事没少做,被人抓了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已成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我笑了笑,说:“这有啥好稀奇的。”
金来见我像是没了兴趣,倒是急了,说道:“阿弟,你知道是谁打的吗?”
我开玩笑地说:“难不成是鸡打的?”
“哎,就是鸡,你真是聪明,咋知道的?”我这表哥金来,啥都好,就是傻了点。
我一听这鸡还能打人了,就想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空倒是去王金彪的鸡场瞧瞧。
我和金来有一句没一句得聊着,见金来老是冲着屋里张望,就问:“金来哥,你有事吧。”
金来一听,脸上顿时老红,说:“太……太师祖,不在?”
“他呀,大清早出去钓鱼去了。找他什么事,我回来和他说一声呗。”
“哦……哦,没……没事,就问问。那我走了。”我看他遮遮掩掩地,也就不多问,应了一声。
我收拾完了院子,想起厨房酱油用完了,得去村里小店买一瓶,正好顺道可以去鸡场看看那只打人的鸡。想着便出了门。
走半道上,我就瞧见对面跑过来一泥小子。定睛一看,这不太师祖嘛,瞧他全身和滚地水牛一样,脏的不像话,一手提着鱼竿,一手拎着鞋子,光着脚跑在水泥地上也不怕烫。
我心里来气,他这一身衣服还得我给他洗,就冲他喊道:“你这是去钓鱼了?丫的是去抓泥鳅了吧。”
他也瞅见了我,脸上一乐,来到我面前,把那鞋子往一旁的草堆一扔,一把抓起我的手,扭头就跑。
“哎,鞋子,慢点,又要疯那去?”
“出大事了,鸡打人了,快去看热闹。”
我被太师祖带着一路小跑来到了鸡场,老远我就就听王金彪那尖嗓子叫唤着,“来来来,看一看啊,神鸡降世,神鸡降世。拳打赵无赖,脚踢赵泼皮,都来看一看啊。”
走进一瞧,还挺热闹,不大不小的鸡场围满了人,我朝那鸡场看去,就见鸡场一角一只大公鸡渡步着。
这鸡身上长满油亮的花羽毛,像披着一件锦衣似的,时不时“喔喔喔”的叫上几句,神气的紧。
围着的那群人被王金彪忽悠地争相买鸡场的鸡,说是这些鸡和神鸡待过,沾了仙,老人吃了延年益寿,孩子吃了促进智力发育。真是钱多,人傻,速来。
我心想,这鸡除了壮实了点,毛发亮丽了点,也没啥区别啊,什么神鸡,说不定是王金彪和赵大喇叭一起演的一场戏,看也看够了,我打算招呼太师祖回家,就看见原本趴在篱笆上的太师祖正在往里翻,我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本章完)
第13章 村里神婆变师祖()
“太师祖,别闹了,这可比不自己家。”
可能是看见太师祖翻篱笆了,王金彪的媳妇挤开人群冲了过来,人没到就已经叫开了,“谁家野孩子,谁家野孩子,怎么那么没教养,吓着我家神鸡怎么办,赔的起吗?”
我一脸尴尬,正想要解释,太师祖却冲着那女人地说道:“这鸡,我要了。”
王金彪的媳妇叫周月红,是村里出了名的泼妇,她听见太师祖的话,更不得了了。
“要,你说要就要啊。”她见我站着,就指着我叫道,“你是王桂芬的儿子吧,这是你弟弟?怎么说话的,我们家欠他的?”
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周姨别往心里去啊,这我太师祖,是村里的神婆。”
那女人一听,瞧了眼太师祖,倒是大笑了起来,后边的人也围了过来。好多人都认识,见了我和太师祖,都乐了。
“哟,这不是小神婆嘛。怎么成泥人了。”
“哈哈,小神婆偷鸡来了。”
“神婆,徒孙都齐了。”
“小神婆,蹭饭来了?”
……
太师祖听见人家叫他神婆,倒是挺了挺腰板,一脸得意。
哎哟,你就别嘚瑟了,人家笑话你都听不出来啊。
我拉着太师祖就想走,可太师祖不知道发哪门子疯,非要那鸡。我心想,你这是打算整个畜牧基地出来?前几天爱上钓鱼了,今天你又要养鸡了,明儿你是不是得弄头牛回来?
王金彪笑着朝我俩说道:“这可是神鸡,打过人的,小神婆你要真想要,行,一口价,三万,你拿走。”
我早憋了一肚子的气,见王金彪把我们当猪头宰,肚里怒火直冲上脑门。我没好气地说道:“你把我们当二傻子耍吧。”
周围的人都笑了,王金彪倒还来劲了,嚷嚷起来,“我可是看在神婆面子上的啊,一般人我都不卖给他。”
那些人不闲事大的,也跟着叫唤。
“是啊,是啊,小神婆不如买了吧,买了回家刚好镇宅。”
“买了,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