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大陆几千年来,出窍修士以上的存在,几乎无人听过。因为能飞升的大家都飞升到灵界的,留下来飞升不到的,最多也就是个出窍的修为。但能活四五千年,肯定不只是出窍期啊!
这个问题不只难倒了逐风,连曜日也不曾听说过。但不管如何,这石棺中封着的始终是他们的同门。一真临空还有逐风小心地把白骨想法子拼回原状。珠宝首饰之类的,一真也一件没动,甚至把原本装这些的盒子修好后,又重新放回了那女子的头边。
而从始至终,那边的那个如愿都一句话没说。只是小脸惨白地站在旁边,一字不发。曜日眼中看到,却并未多言。只是把凤翎带离了她的周围。
若苏荃眼睛好着,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可偏偏她现在眼睛不好使不说,曜日甚至直接把她拉到了棺盖的地方,让她去摸上面的裂缝:“你试试,有没有什么感觉?”
苏荃手指摸到了,如同逐风刚才说的那样:“这确实是一把剑弄出的伤口。而且这个裂缝还颇新。具体年份我不敢说,但绝对没超过一百年。”
“是这样没错。上面那株桃树的树干也并不粗,看上去只有十几年的光景。但若是有人破块的话,为何在这外面却是看不出一丝灵气残留的痕迹呢?”
修士使用灵力过后,都会在地方留下残余。哪怕是再小的法术,也可以被追踪掉。可这个韩起的棺木埋在这么深的地方,要成功破坏它上面的最坚硬的棺盖,一定需要相当大的法术才可。可这里却是一切如同自然。
这情况十分矛盾!
但越矛盾便越证明:来这里的人不同寻常!而这件事的背后,也一定别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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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人折腾了一晚上,终于把这两人的白骨弄得差不多恢复如初了。虽明知对方已死,可毕竟有同门之宜,几个人都在随身物品里拿出一些来,充作陪葬之物。灵石法器丹药佩剑甚至一些玄天宗弟子们穿了上千年的服饰,当然一真那里也拿出一些衣物来给那女人套上,她虽不好涂脂抹粉,可梳子手镜织帕之类的东西还是有的。至于苏荃给的,则是她早些年在极天门时,被人送的一堆华丽宫装。
重新将棺裹里填得满满不说,就连棺盖也修补好了。甚至为了再防人破坏。曜日和临空还联手在这里设下一个隐身防护类的阵法。之后,自然还得把翻开的山土重新再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填回去。至于毁坏掉的植被,将仙露兑上凡水轻轻一洒,不到一个时辰也就再是一片郁郁葱葱了。
可不管如何,还是有灵力波动的痕迹!
可之前那人到底是怎么做的,才会让这里看上去毫无灵气的呢?
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曜日便决定,大家先到长生镇上休息一二,顺道打听一下消息。当然,为了便宜行事,几人都将身上的灵气收敛了,又吃了拟容丹换了衣衫,所以当这三男三女站在长生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柜台前时,老板看了一下,直接吩咐小二:“天字号三间套房。”
一真眉头拧住,逐风却是噗的一下说了出来。而曜日甚至直接拉了凤翎跟着小二走了。天字号在二楼,长长的楼道左右是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的房屋。可第一间到后,曜日却是直接的着凤翎进屋了。
搞得苏荃一头雾水,可是在进屋后发现曜日直接设了防御和隔音结界后,却是明白了:“你有话和我说?”
曜日点头,拉她坐到圆桌边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那个如愿,你觉得怎么样?”
如愿?“难道你觉得她有问题?”
“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想出来玩,她就推荐了她的家乡。而你一到这里就发现了情况。而且你没看到她刚才看到韩起夫妇尸骨的样子……她的来历恐怕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你觉得她是哪里的奸细吗?”
“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苏荃想了想:“要是我的话,我宁愿猜测她是不是韩起和那女人的后代。”
“后代?”曜日皱起了眉头:“一真刚才不是说那孩子很有可能胎死腹中了吗?”都没生出来,哪来的后代?
不料,凤翎却是直接笑了:“一真的推测是站在韩起的立场上推演出来的。毕竟那女子先亡故的,他后才殉情。若是那女子告诉他,孩子胎死腹中,或者生出来就死掉了的话,他去哪里证实?”
曜日张口结舌。而苏荃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其实这算什么?韩起不管对她有否真心,当初利用她可能确是事实。凡女就一定没有志气吗?打不过,也至少要折磨得他心痛难安一辈子才算解气。从最后韩起在棺裹中放了那些小东西来看,他对那个孩子可能是极愧疚的。想必他在知情后的日子一定过得颇煎熬。多解气啊!这样子我就觉得挺好的。”
她乐得很,曜日却已经哭笑不得:“你啊,真是……咱们在说如愿的事好吧。若就象你所说的那样,她是韩起的后人。那么,她又是如何得知她祖先的墓地出了问题的呢?”
对啊!
不管她的祖宗是哪个,她现在才炼气七阶,想当初那墓地被破坏时,有没有生出她来还是一说。就算生出来了,她一界凡女,又如何会知道这些元婴修士查了半天,都险些查不出来的事?
“莫非是亲眼目睹?”上山打墓时,碰到坏人之类之类的。
猜测有很多,曜日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但不管是哪一种:“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必须时刻和我在一起。不要再轻易接近她。”(。)
第四十章、逃跑()
一个炼气期的小弟子而已,能把她怎么样吗?莫非她眼瞎了,就成了玻璃雕的瓷做的了?这些人也真是太……仔细了。
苏荃不爽,但介于这些人这样作的目的也是为了关心她,她就忍吧。不就是和曜日呆一个屋里嘛,有毛了不起的?
初始她神色轻松,心态也轻松,甚至在店家送来了晚餐后,闻闻味道不错,还吃了许多。可是,当她在里间洗漱干净,穿衣出来后,被曜日牵着手走向床边后,却猛然间觉得哪里不舒服。
“里面一些,我在外面睡。”
曜日的这句话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明白了,却没有多言。睡到里面,抖出了另外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可是,这夜她却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逐风临空他们过来商量事的时候,便看到天都亮了,凤翎还睡在床上。而且位子……居然是那样的!
临空咳了一下,有些发笑。逐风却半天苦涩不言。倒是后来赶来的一真上道,就和没看见一样,直接对曜日说:“我把如愿打发出去了,让她去买点这镇上出名的小吃回来。临空师兄,你们昨天晚上打听的结果如何?”
一真一派冷静的模样,说实话让临空颇有些不是滋味。为毛他就不能象曜日这样成功了咧?明明是三对男女,可一真却是在曜日拉着凤翎进房后,直接把如愿扯到她屋子里了。害他一晚上和逐风只能满镇上的打听。
但总算没白跑:“听镇上的人说。那长生山相传是有仙人居住没错,但怎么也是好几千年的事了。从时间推断的话,应该和韩起的出现差不多。至于后来,长生镇上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的这些凡人能听到的也只是一些传闻,可性度并不高。但是关于如愿的事,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逐风,你来听。”
那条线是逐风找的,所以由他来说应该晚好。逐风赶紧收拾心情:“因这个如愿识文断字,而且许多教养举止都非平凡人家。所以我昨夜先找的都是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但转了一圈后。这些人家中却并没有女孩子修仙,或者早逝走失的。相反倒是在转到城东一间看上去很平凡的屋子后,我感觉到了些奇异的地方。那户人家也是看不出灵气的屋舍,家中摆设也全不起眼。可是在那屋中一位老婆婆的身上却有灵草的味道。我对她用了术。她便全说了。说她的孙女儿上山寻仙去了。”
“这么说。那个婆婆是如愿的祖母?”
“应该是的。我又问了那婆婆。他儿女去了哪里?那婆婆说,她孙女七岁的那年,父女带她去山上祭拜祖先。可后来天黑了还不见人回来。她便去找。结果……她儿子媳妇全死了,只留下小孙女一个摔在一处草堆里,残存了下来。”
这下对上了!
但是……“这个如愿今年才三十四岁,七岁的时候,就是二十七年前!那时候……”临空掐指算了算:“那时候好象是凤翎,不九音出事的时候吧?是至阳真尊陨落的那年。”
怎么会这么巧呢?
“那个婆婆有没有说月份?”
逐风叹出一口气:“说了,是七月。至阳真尊是五月陨落的,他家先祖的祭日却是七月。师父,你这是在怀疑这事与至阳真尊有关吗?他就算是元神逃出,想夺舍,也用不着去挖人家的墓吧?”若说这世间有什么人的法力能做到眼前这三人都查看不出的地步,那么就只有出窍期的修士了。
至阳真尊,确实是头号嫌疑人!
可偏偏,他是五月陨落的,这边却是七月出的事。就象逐风说的那样,那家伙陨落之后,就算元神逃出,紧要的也是先找到合适的身体,而不是去挖人家的坟掘人家的墓。
所以这事应该和他无关。可……除了他,还有可能是谁做的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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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出时,如愿已经大包小包的买回一堆来了。看上去这丫头一切恢复了正常,可是在发现凤翎师叔居然睡在床内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后……还是小脸腾的涨红了。把东西给各位师祖摆好后,乖乖的端了一碟点心去旁边吃去了。
吃完早餐,一真拉了如愿出门打探消息,临空和逐风也是。而曜日则留了下来,却并没有做任何暧昧之事,而是悄悄地那边抖着域图在看。
午间时分,那四个回来了,打听到的是一堆所谓传说之事。并没有什么进展。午饭还是在房里吃的,可是凤翎依旧没起床!
“这是生气了?”临空向一真传音询问。
一真却是就和没听见一样,神色平淡地对曜日师兄讲:“下午我觉得还是把人马分开来找比较好。这里方圆五百里内并无修行者的气息。多一个人也是多一份力。”
这话象是在说如愿,可曜日却是直接扬眉看向一真。传音:“你想说什么?”
一真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提醒你,她生气了。这个时候,你杵在她跟前,只会让她更讨厌你罢了。”
“可她现在眼睛不便,要不然你留下来陪她?”
“我才不要!以她的性格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一定看得住她,你还是另请高明的好。”一真提醒完,直接起身走人。
脸色怪怪的。
逐风觉得这事可能他不太适应在场,也溜了。这两个一走,如愿当然赶紧也走。最后留下来的人当然只有临空了。
对于这项新委任,临空倒是无异议。不过有一点他挺好奇的:“她就没反抗?”怎么在曜日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的样子?
一滴黑线划下,曜日拧眉:“你以为我干什么了吗?”
“既然没干什么,为什么她气成这样?”临空可不信,他也是男人。虽然一真从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但他理解男人的选择。“既然你终于想通了,那么先下手为强也是一记好招。这丫头倔得很!多哄哄也就是了。换什么人,你离开一下晌她就能不生气了吗?乖乖想想怎么哄她吧!”
临空答应得是挺好,但末了却教育一翻后直接走人。所以,曜日只好在这些人都走了后,回到了床边。看着那个面朝床内,闭眼装睡的女子,叹了一口气:“下午想出去转转吗?我想回那个长生山再看一看。你是窝在这里继续装睡?还是和我一起去?”
一语双关吗?
和他一起?
哼!
苏荃的回答是直接把被子扯到了头顶上。
无法,曜日只好在设下了五重防御结界后,出门了。
———
而他前脚才走,后脚苏荃便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拍拍灵兽袋,冥蝶飞了出来:“主人,您有事吩咐小蝶吗?”
“去看看,外面还有人吗?”
她没有详指,可托她一向不关灵兽袋的福,冥蝶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很乖觉地出去打听。她是冥蝶,这世上的修士无人关得住她。转了一圈后,回来报告:“他们都离开了。并没有留人在附近盯梢!”
“很好!那我问你,你可有办法把我带离此地?”
带出一个元婴修士设的结界吗?冥蝶抿了抿嘴,没有直接说话。然后,便看到主人的手心里出现了一颗儿拳大小的水系妖丹。果断开口:“我可以带您出去。可问题是,出去以后怎么办?小蝶没有攻击的能力。而这里又是陆地,没有妖妖发挥的地方。再说了,他有了那样的心,您以后……”
“这不用你来管。你只管把我先带出去。然后也不需要走多远,直接在附近个池塘里停下便是。我躲在太虚珠里,你去极天门给我传个信,让桓澈过来找我。”
极天门?
去找桓澈吗?
看来主人还是更喜欢那个男人一些。
冥蝶不敢再说话,收下了那枚妖丹后,告了一声罪后,便是落到了苏荃的头顶上。从那里开始不断地扇动翅膀,每扇一次便有一股黑色的风刮了出来。扇了足有一个时辰后,这个屋子里便已经漆黑如墨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了。
“主人,您可以开始走了。闭上眼睛向前走就行。我说停,您就停下。那说明您就已经出屋了。而只要一离开这个阵法,我马上就可以带您离开。”
实在有些诡异的境遇!只可惜苏荃看不见屋中岂有此理的情形。她只感觉到身体周围出现一股阴寒诡异的气息,森冷幽默得如同地府通道里的那种感觉一样。而她在这样的气息里走路,竟然就象是魂魄离体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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