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已经是筑基大圆满的境界,生生跌回了炼气期。秦崧……其实在那里已经是元婴修士了,可回到这里后却险些连灵基也保不住。如此情状下,我怎么可能把你的魂魄放到别的地方?所以……我只能把你的魂魄放到我的心室里养着。然后在找到朱绯色后,把你的魂魄推到她的体内。”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可是,谁能想到……朱绯色不过是从马车里摔了来。魂魄就离体了?我没办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所以,我只能把我的心切下一半来给了你。”
“你一定在姜游那里听到过火影重生术的事了。而你肯定也奇怪,为什么你明明没练那个功夫,却可以在死后,一次一次的重生。原因,就在于这里。你身上有我的半颗心。我不死,那颗心就不会死。你身上有生气在,魂魄为了自保就一定会找宿主重生。所以朱绯色,才会变成了赵问瑾。也所以赵问瑾才会变成了阿露娜。”
一切的迷团终于解开!
原来竟然是这么回事。
但有一点,他说错了!
“赵问瑾被杀后,并没有立刻重生。我去了地府!”苏荃语声平静,却惊得屋里的人全部侧目。只除了桓澈!当然,他也惊了一下,却遂即失笑:“原因也简单!那段时间我病得很重。”
苏荃拧眉:“你病得很重?”
“准确的来说,是病得快死了。你打了我一巴掌,你忘了吗?”
苏荃当然没忘,但:“你都已经是结丹修士了,我打了一耳光而已。至于把你打得快死掉吗?”
桓澈苦笑:“若是别人,别说一巴掌,一百记耳光也打不死我。可是……你不同。如同你刚才亲眼看到的,我只是捶了我的心室一下,你与我就会直接吐出心头血来。原因是一样的!你的身上有我的心,所以你和我互相攻击的话……阿荃,你想杀死我太容易。只要你死了,我绝对活不了。而你每一次受伤,我都能感觉得到。”
“你在中枢城少了一条胳膊,我在天权宫里直接吐出血来。所以我才从秘道逃了出来找你。”
“你每一次晋阶,不管成功与否,对我来说,都是同样的考验。”
“赵问瑾让杀掉了,之前你又打了一记耳光,双管齐下,我险些把命丢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但若你不是活过来的话,我也肯定死掉了。”
“而且,你是否注意过:你的伤受得再重,好得速度却要比别人快一些,而且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大的隐患?”
这个……苏荃之前倒是没留意过,但现在想来的话,好象她的伤是好得快一些,而且都没有留过什么隐患。难不成……
“你猜得没错,你的伤都转到我这里来了。或许你会不信,但我不防告诉你,有一次你受伤的时候,正是我冲击结婴的时候。你不过半个月就好的伤,可在我这里,却是让我险些丢掉性命。”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九音真人在玄天宗使出双手逆向剑的消息,传到天权宫来,却没有引起该有的反应?”
当然好奇了!
“你把这事告诉沐阳了?”苏荃能想到的只有这点。沐阳真君对别人再烂,对这个儿子却是二十四孝爸。事关他儿子的生死,想来他一定能分清楚孰重孰轻。
桓澈大笑,重重拍她的肩膀:“知我者莫若你。没错,他知道了。所以才没有任何动作。”
简直特么的就是极口牛皮糖!
苏荃深深呼吸,闭目沉思了足有一刻钟后才道:“我会把这半颗心还给你。”
“行!只要你与我双修,那颗心自然就会转回到我的身体里。”桓澈的嘴脸简直是形容不出的可恶!
只可惜:“我不相信只有这一种办法。桓澈!多谢你大方的盛举,而我也从来不是不感恩图报的人。我会想办法还上你这份人情。这半颗心,我也终有一日会还给你。但是双修什么的,你就不要妄想了。那根本不可能!”
她的话依旧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犹豫。桓澈虽心头多少痛了一下,可这样的的情形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着恼,只是微笑地坐回椅中:“我试目以待。但本着你我心心相关的份上,我想在今后的行动里,你就算是不愿意与我共处一室,但多少也要知会一声。免得你与我当中,哪一个要是出了状况的话,对方也连带遭秧。这里不是中元大陆了,你身后没有玄天宗撑腰,我也不是无人敢惹的极天掌门的儿子。我们两个只是普普通通的结丹修士而已。甚至受了伤,都没有宗门再做我们的安全落脚地。不是吗?”
苏荃终于笑出来了,她总算明白这个人的用意在哪里了。就是要整天和她粘在一起是不是?“可以!事实上,为了我们双方的安全,一起行动更好。”不但多了三个打手,还少了一层隐忧,这买卖,她不亏!
桓澈眯了眯眼,双手抱胸:“有条件吧?”
“那是当然。”
“说说看。”
“很简单!闭上你的狗嘴!”(。)
第八十章、三城()
咚咚,两声敲门声。
苏荃从思绪中挣扎出来,整理好心绪,打开房门。然后,楞住了。门外站的是她的新搭档金乌真人。这她并不意外!可让她没料到的是:这人手中竟然端着一只托盘,里面竟然放了十几样菜并一壶美酒。
“道友不请我进去吗?”金乌道人脸上全是暖人的笑意。苏荃楞了一下后,也笑了:“请进。”
进屋,摆桌。一桌子美食色香味俱佳。苏荃虽然没有食欲,可是这位金乌真人实在是一番好意,于是,也只得拾起筷来,勉强两口。只是那一副如同嚼蜡的表情,实在是:“糟蹋美食!九音道友,你可知这一桌饭菜要多少灵石?”
“多少?”
“五十块!”伸出五个手指,却只唤来这位九音道友的嘴角扯动。金乌真人笑了:“你可知一个炼气弟子在码头上搬运一天货物,才能赚到多少灵石?”
这个……苏荃倒真不知道,想了想猜了猜:“一两块?”
“不。比那更少。只有五十灵珠。”金乌真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下:“在下当年为了修行,曾一日里做两三份工。在下这副皮囊只是四灵根,若只靠功法吸收天地灵地,怕是得到死的那天也筑不了基。没办法,只能用丹药来催化。可要吃丹药,就要灵石。身无一技之长,只能蛮力。我是这么走过来的。事实上,北原的修士中也基本有九成都是这样走过来的。但这九成当中,却只有一成筑基了,千分之一的结率结丹,至于结婴,那样的数量就更少了。大部分的炼气修士辛辛苦苦一生,劳碌奔波,最后换来的却只是在高阶修士眼中数量微薄的薪酬。而这些薪酬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根本支撑不了他们的修炼。于是,一代代的炼气修士在劳碌与绝望中死去。新的一批再度诞生。路依然是那条,重复着不同的面孔,走的一样的路。这些人当中,仅仅会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人成功了。但即使是这样。却仍然有一代又一代的修士不断的前行。九音道友,你可知这是为了什么?”
苏荃笑了:“是希望!只要努力就会有成果,虽然结局可能不如人意,但努力过了也许就不会后悔。而人这一生,最大的悔意莫过于。该争时未争,未争便又放弃。”
“没错!所以道友何必为了眼前的困局愁顿?修真之路千难万险,磨练的不过是我们的意志。危机越大,困阻越多,就代表我们将来会走得更远。道友有着别人永远不可能碰到的困局,也就意味着道友的前途可能会比任何人都长远宽大。为此,不该浮一大白吗?”
扬手举杯,换来女子终于轻快的笑声。
酒盏相碰,一饮而尽。
苏荃并不好杯中物,可这杯酒下肚。却也觉得异常痛快。那种辛辣之物,并不能让她感觉到美味。可是那种刺激带来的痛快感,却是让她执起了酒壶,给二人各倒了一杯:“金乌道友,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个奇怪的人。我们今天的对话,实在有够古怪了。可你的心态却如此平坦。你不好奇我们的来历吗?”
金乌真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好奇自然是有的,但在下却明白,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好解释!苏荃松了一口气,却也愁上了眉头:“麻烦更多了。要还他一份人情。把这多出来的半颗心还给他,还得办我来此地原本就要办的事。另外……居然还得想办法回去。金乌道友,不得不说,我有点后悔来这里了。”
这么说可能凉薄。但如此上天再给苏荃一次重来的机会,她真的不确实她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追到这里。四个难题,活生生快把她愁疯,哪个都不是好解决的问题。
“那就不要想那么多。先办哪个,后办哪个先理清。一样一样走下去。也许许多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金乌真人说的话自然铿锵,可苏荃听的却楞住了。好象……之前也有一个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唔,是斩月!当时她心绪烦乱,不得其解,他替她快刀斩乱麻,排解诸事。而眼下……他应该已经收到雪卿的传讯了吧?会担心么?而雪卿是不是也在赶来的路上了?若是让他知道那条路不通了,那孩子会急成什么样呢?
那么高傲的性子,却是为了与她再相逢,宁愿与她再结一个灵兽契约!
他不乐意,她知道。可是,除了那个法子,好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可结果呢?通道塌了。他来不了,该多着急?没她帮忙找妖丹,那孩子肯定不屑于问斩月要。自己搞吗?好象她从来没见雪卿施展过攻击类的法术。她要是在这里困上上百年的话,那孩子会急坏的。
虽然知道解决的方法,可愁闷就是愁闷。若是无人无酒,一个人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郁闷到死也就算了。站起来又是一枚好汉。可偏偏手里多了这么一壶似乎永远也喝不完的酒。越喝越多,喝得越多便越想喝。如此,一杯一杯又一杯,直喝得眼前发晕,然后……叭的一声伏在了桌子上……
她睡着了?
金乌真人看看桌上那个,脸色酡红,酒意酣沉的女子,眼中全是笑意。机灵古怪!就这么就想骗过他吗?亦或者,是试探?想到这里,金乌真人不免有些神色黯沉,她和斩月在一起了?那么……也许她现在的做法是最好的。所以,金乌真人并没有再做任何事,而是关上房门直接离开了。由她在那里困顿着趴着睡了一觉。
而第二天清晨,天色才亮,金乌真人便听到门板被拍响:“道友,好了吗?我们准备上路了。”
—————
五个结丹期修士一起出行,这种队形即使是在北原这样金丹遍地走的地方,也不是很常见的。而在五道遁光向西北方向飞去后,得鹿岛附近的一片宁静海域却是突然起了波澜,然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拄着一只拐杖,从海面下浮了上来。飞抵得鹿岛,自然有无数掮客来打招呼。而这位老者,选择了其中一个,发下要求:“我要到孤仞山叶家。你若能送我到达,我付你一千灵石。”
不提那个负责接待的炼气弟子如何惊愕,只说苏荃五人,在飞行了半刻后,流风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孤仞山,救你徒弟。”
流风楞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却仍然不免多问了一句:“你和姜游……好吧,那小子是玄天宗的眼线?”要是真的话,他这个师父就实在是做得太失败了。
苏荃却笑了:“眼线的活他不干。准确来讲,姜游是个公平的卖家,出色的炼丹师。他的东西他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而他也没有卖给玄天宗,他不过是卖给我了而已。”
流风长吁了一口气,若是这样,倒也罢了。那个孩子与他并不算亲切,与门中任何人都不亲近,也就与净尘和赵问瑾略好些而已。曾几何时,流风认为这是上次妖兽动乱时,他们在三个曾在一起并肩作战的原因。可原来……他还是猜错了。但卖给赵问瑾,总比卖给玄天宗要强些。虽然可能实质上一样。但对流风来说,确是轻松一些的。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很奇怪:“他本名姓叶?”
苏荃挑眉,若然似笑地看他:“流风真君耳朵真长,才几天就知道孤仞山的本家了。不过他是不是姓叶,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一些线索,想去那里查看一番而已。你去吗?”
“那是自然。他救过我一命,又做了我百年的徒儿。他有事,我怎能不救?”流风同志虽愚孝,但对徒弟还是爱护的。更别提姜游还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如此,五人便一路赶向孤仞山。因为这里全是聪明人的缘故,所以大家都把追天御风梭收了回来,换成了普通的飞行法器。如此,花了近月的时间才赶到了孤仞山。
真的是,山如其名。一座如同一把残剑般的山峰,笔直的屹立在一片广茂的平原之上。那山体洁白如雪,山壁几乎是呈九十度的陡峭,山上无花无树,一点杂色也有。有的只是雪白的山体,以及在山体上雕琢而出的无数阶台洞府宫宇及长廊。因这山太过高耸,或者是灵气丰厚的关系,半山腰处便有了无数灵云环绕,使得来客远远看去,便只能看到一片通体的白。
这地方会是姜游的家么?
五人决定先找个地方居住,打听一番情形再说。而环顾一周后才发现,孤仞山下的这片平原之上,虽多有人烟,却大部分都是没有灵气的所在。住的乃是普通凡人,耕种农桑。至于修真者可能聚集的地方,则有三处。都与孤仞山相接不远,呈扇面分布。
“这三城,分别叫三沐、三熏、三皇。”(。)
第八十一章、紫龙成剑()
三沐、三熏、三皇?
“看来叶家这是自比神皇了。”居然敢用这样的名字来定下城之名。狂妄之情,溢于言情,竟然没有半分隐藏。
金乌真人笑着点头:“确是此意。叶氏在北原,乃是三霸之一。与平津山孟氏,星落湖沉氏并霸北原。无有家族敢违逆这三族之命。你得罪的那位王五公子,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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