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现在不动手,恐怕时间拖得越久,对你越没有好处。”
“哼哼……你是说莫仕海会来吗?”
“不错!难道你不怕吗?”我知道对方不动手,干脆左手掏了烟,左手打火机点上,抽着。右手,处子焚字符一直握着呢!
陈长发一阵哈哈大笑,笑声尖厉,猖狂,逼得我转身道:“有什么好笑的?”
眼前,依旧是一道淡红的影子闪过,陈长发速度确实太快了,又飘到了我的身后,冷道:“你以为莫仕海被请来了,你就有胜算了吗?”
我说:“你又以为你有胜算是吗?那来呀,先跟老子决斗,然后你再等莫仕海来了,杀他复仇吧!”
“哼哼……小子,我不想跟你废话了,这就去先宰了莫仕海!再来收拾你,你就等着吧,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远,几乎几个眨眼已听不见。而这亡灵的话,惊得我心都炸了。
妈的,他太狡猾了,居然要去县城,他也确实需要有人带路去县城,而带路的人,只能是廖老师他们呐!而我……在孤岛上要怎么办?
第098章 无迹可寻之鬼迹()
鬼,或者说亡灵,像陈长发这种,是狡猾的,戾气的,凶残的。
他知道一时也斗不过我。更不会让莫仕海到来。于是,他竟然主动出击。
水鬼很奇怪,这是不能长久离开水域的存在,离不开水。是它们的特性。正如,饿鬼离不开吃,酒鬼不离酒,色鬼不离色。
从茶盘水库到营山县城,陈长发唯一能做的,就是寄身于廖老师等人,然后才能顺利找到莫仕海。人体,便是水的最好容器,人体也是水鬼最好的寄身处。
而他这样一方水域鬼王的级别,要是寄身于一个人体内,恐怕很难觉察得到,至少我的道行是办不到的。最郁闷的是,无他的生辰八字,我展不开卜问仪式。
放任陈长发亡灵去营山县城,必然引起另一个阴阳行当人士的死亡,况且他还是营山县第一先生。我和莫仕海之间没有多少交情。但道义自然在。没有道义的概念,无法成为真正的阴阳行当中人。
我心慌,焦急,打着手电又冲回了院子里。火堆渐小了。赶紧加了些柴,对着王亮等一人扎了三针催吐。
这些家伙有火的温暖,已活力恢复不少,当场一个个睁开眼睛狂吐起来,吐出所有啃食下去的人肉、脏器,稀碎碎的,腥气熏天。我只好到了外边,因为实在受不住那味儿。其实,那年开始,我就知道在这个行当里,什么你都得忍受才行。
我在外边冲着王亮等人吼着:“老子是许天泉,你们已经得救了。吐完了赶紧到那边竹林里来找我!”
然后,我迅速奔到一大片的竹林里。这一带无人居住,竹林自是茂盛,里面有不少的枯竹。我无刀,但只要足够的枯竹,扎在一起,也能成筏渡水。
等我一口气掰掉三根成人小腿粗的枯竹之后,王亮等人一个个流着眼泪过来了。眼泪,是他们呕吐所致。他们纷纷帮我的忙,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直接让他们弄竹子,弄得越多越好,另外叫上吴波、王亮和我在竹林外边,扯起了长长的铁线蓑草结绳子,准备扎筏子。干着这些活儿,我将事情略讲了一遍,听得个个都傻透了,不少人又开始呕吐。
王亮有点慌,问我,那应该怎么办?
我直说了,只要我们迅速出库,追上廖老师他们,保住了莫仕海的命,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廖老师会作出赔偿交代的。
一伙人那才安了心。
徐彬呢,自那时起就有领导范儿,居然喊我们大家出去不要乱说,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随即,大家干活更起劲,脚踹,手掰,扯掉枯枝,拖枯竹棒子到水边。有月光,路比较好走。每一个人都疯了一样地干活,手上划得血糊糊的也再所不惜。
不到四十分钟,一张长近十米、宽达四米的枯竹筏子做成了,跳上去,非常结实。我们八个人上筏,人人手里拿着柏木板子,那是从垮塌房屋顶上拆下来的放瓦木条子,比较结实,做桨也挺好。
我记得入库的船行方向,指挥着大家,四人在一边,奋力地划着筏子,朝茶盘镇方向而去。
我们吼着简单的号子,挥汗如雨,拼了老命地爆发,根本就是忘记了疲惫,每一个人都尽了全力。当时,有一种与死神赛跑的快意,有一种八兄弟齐心的凝聚幸福感。
宁静的水库夜色,茫茫水域,只有竹筏在水面迅速前行,拖出长长的水痕。我们的号子声,在库区的一座孤岛间回荡。
运气比较好,半个小时后,我们遇到了一只夜行归家的空客船,便弃了筏子上船。船家看我们个个衣物破烂,问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冒了句:在铁剑岛遇到鬼了。吓得船家轰足了油门,尽最大的力,把我们往茶盘镇上运去。
我心里也暗自祈祷,希望廖老师他们别遇上什么客船。就算是遇上了,也要出点什么事情才行。
结果,我们又行了不到十分钟,遇上廖老师他们了。这情况就让人相当郁闷了。
廖老师、莫中孝和罗斌三个人划着筏子,没出两公里,便碰上了莫中云的客船,就在库区水域深处漂着。三个人喜出望外,因为累得不行了,赶紧把莫中虎、莫小琳移到客船上,发动船行。
谁知道,莫中云的船上油不多了,走了不到十里水路,停摆了。又远离了筏子,只能在船上呆着,傻瞪瞪地干着急。
遇上他们之后,最着急惊慌的是我。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下,陈长发已经附身于他们其中某一人,但已经不好辨别了。陈长发虽然受伤,但实力确实超出了我的想象之外。
那时候,莫中虎还在昏睡之中,莫小琳也是一动不动在躺着,沉睡之中。廖老师、罗斌和莫中孝看起来很正常,上了我们的客船还思维清晰地讲着一切事情。
这种情形,我只能让客船先在水库里停下来,我得把陈长发的亡灵给逼出来。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九针震魂。震的不是王亮等七名室友,也不是我们的船夫,而是廖老师等人。
那个时候,我的脸色很严肃,所有人都只能按我的安排行事。然而,廖老师、罗斌、莫中孝都接受了我九针之扎,廖老师还痛得哇啊哇的。其实,那也不痛,他只是怕针罢了。
他们三个人的结果是正常的,我那依次九针下去,一点事也没有。
随后,我连莫小琳、莫中虎也没放过,分别九针下去,竟然……也没有问题。
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心头很郁闷,陈长发的亡灵居然没有附身,它到哪里去了?但是,这也不排除陈长发附身之后,隐藏得太好,居然能躲过我的九针震魂。
我的心头,总是有些忐忑不安,但也只能开船继续前行。
但是,差不多四十分钟后,船到了茶盘镇码头,我没有让任何人下船。因为那个时候,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下船,不得离开水面。那时候,我真的除了自己,谁也不敢相信了。
我一个人下了船,来到茶盘镇上。那时的小镇,已然进入了梦乡一样,只有几盏昏灯,四周一片安静。
下船之前,我已经问好了莫小琳的家,顺着路,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我来到了她的家门前。
敲门之后,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妇人开的门。
见面之后,我才知道那妇女是莫小琳的母亲关月。她听说我是莫小琳的校友,还是很热情的,请我往屋里坐呢!
而我说水库里出了大事情,非得去县城里请莫二神仙才行,她一听就严肃极了,问了莫小琳和莫仕文的情况,我都说好着呢,才算是掩过去了。
关月当时就说莫仕海没有联系方式,丈夫在县里开会没回来,打电话也不通,帮我传呼了一下,久也没等到回电。于是,她开着自己家里的现代轿车,拉着我往营山县跑。
到了营山县城的时候,关月直接拉着我到了鬼街。那时候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影,通灵眼中,倒是鬼影子不少,在街上游荡着,无依无靠的感觉。
其实,鬼很可怕,但也很可怜,我今天晚上喝大了,才这样告诉大家。
但是,有的鬼,千万别同情,否则你吃亏不小。
我和关月来到莫仕海的鬼店外面时,她想敲门,我却突然一惊,拉住她的手,低声道:“关婶,情况不对,等会儿再敲!”
第099章 神仙也有邪恶时()
关月不解,问我怎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扭头退后了几步,来到鬼街上,掏出烟来点上。
也就在那时,关月站在莫仕海的鬼店前。突然脸上一红,“啊”了一声,捂着嘴就退了过来。
她看着我,满脸的不自在。
我神情是淡然的。甚至有些冷酷的味道。没办法,我耳朵听力是比关月这个中年妇女灵多了,我听到了鬼店里面有哼啊的声音,那必须是有人在进行着那种事情的节奏。
不自在的关月,还是看了我一眼,说:“许天泉,你上中师一年级了,就学会抽烟了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关婶,今天晚上神经高度紧张,抽一抽,缓和一下。”
她哦了一声,但还是出于女性的善良,劝我以后少抽点之类的。
我没怎么回应,只是点点头,哦哦几声了事。这个时候。来到莫仕海的鬼店外面了,我还是比较心安一点的。
这个营山阴阳行当大神,居然能在外面找个女人解决问题,说明他是安全的。
而关月呢。当然也很快紧张起来,再次问我,莫小琳和她爷爷是不是真的没事儿啊?
在这样的家庭中,她是明白的,来请莫家二神仙,那必须是水库里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呢,还是安慰了她几句。说没什么事的,大家都好着呢!
也就那时,鬼店里传出莫仕海沙哑的长吟之声,显然一切都结束了。还传出一个女人满意的声音:“哎呀,老莫,没看出来呀,你这么厉害着呢!”
莫仕海沙哑而有些邪恶的声音响起:“那是哦!比你家那口子强多了吧?嘿嘿……”
接着,是女人私悄悄的笑声,然后两人更是你侬我侬的言语流露出来。
我和关月已经郁闷死了,这临时认的婶子脸上通红。唉,莫二神仙哦,他居然干这种偷人的勾当呢!
过了一会儿,等里面声音没有了,我才上前敲了敲门,关月也紧跟在我身边。这敲门声响起后。鬼店里面突然传出女人低低的惊声:“啊……”
然后没动静了。
我听得郁闷,关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莫仕海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是哪个?有啥事?”
关月马上道:“二叔,是我,关月。你快起床啊,老家水库里出大事儿啦!”
“什么?关月?”
莫仕海突然一惊,然后沉默了一下,突然爆语:“不好!你等等我,我马上出发。”
于是,关月没再说什么了,和我就在门外等着。
我明白了,莫仕海这高人果然是算出了什么来了。在那种刚刚爆发后的情况下,他的思维没有沉浸在享受之中,而是进入的法术推演,确实也够专业的。
不到五分钟,鬼店门打开了。矮小的驼背莫仕海,身着红衣道袍,手提黄布大包,皮肤红润,稀少的头发有些凌乱,额顶都有汗珠子,双眼不再昏暗,而是精光有神。
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再也不是我当初见过的那个恐怖老头,而是一个道家高人。
他看到我在,也是非常惊讶,但神色转眼就平静了。因为关月已说:“二叔,这是许天泉,小琳的同学。就是他从水库里出来,让我开车到县城里找你。”
莫仕海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嗯,我认识小伙子,有过一面之缘,关月,走吧,开车!”
他显得很干脆,大步上前,准备拉关月的后车门了。
关月也不说什么,坐进了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莫仕海示意我也坐后面,我也依了他。
车子调头行驶,莫仕海突然用阴阳行当鬼语对我讲:“许天泉,大体情况我已知道了。我大哥已经遭遇了不测,小琳安全,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他这样的话,在行当里是通用的,鬼也能听懂,虽然与巫式发音稍有不同,但到底是源出于古巫道法,我便也能听得懂。而前面的关月听得吃惊,说:“二叔,你说啥呢?”
莫仕海说:“你开车,我在和许天泉沟通情况。这语言,你不懂的。许天泉,你懂吧?”
关月便不再说话,认真地开着车。
我点点头,巫式发音飙出,开始讲起了水库之事。当然,关月惊得回头看了我一眼,把我当神人似的,肯定是没想到我竟能和她夫家二叔这么交流。
莫仕海一听我说话,还是眼冒精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侧歪在座位上,掏出烟来,递了我一支,自己也抽着,默默地听着,不时轻轻地点点头,但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在我眼前,这确实是高人的风范,不惊,不乱,自成淡定之气。他大哥的不测,他没有悲伤流露,这便又是一种心理境界。阴阳行当,最忌就是过于情绪化。
放在以前,我确实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貌丑驼背的克妻鬼店主,竟然是个高人。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当然,初见莫仕海的时候,我心里还在想,若做阴阳行当,他的命运还会好一点。看起来,我还是想对了。
两支烟后,我也讲完了一切,莫仕海将烟头弹出窗外,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依旧阴阳鬼语:“想不到,莫仕海有生之年,还可以见到古巫道法传人天泉大士,确实是一件幸事。”
这样的话出自他之口,分量显得有些重。我心里完全傲不起来,谦恭道:“莫二神仙,你这是过奖了。天泉离大士还差得太远,连巫士都有些不合格,只能请二神仙出山相助啊!”
莫仕海呵呵一笑,道:“天泉大士不必谦虚,终有一天你会是名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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