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作为旁观者,但也唏嘘,毕竟犴干的人生本就悲惨,最后下场更是不提,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么多的恩怨,只因为犴干是个专情而胆小的人罢了。
“小主人,我们走么?”五味子恢复了先前的气质,走到我身前对我拱手问道,“这里不值得再留了。”
“嗯”我点点头,先去扶起了现在已经半痴的白术,然后对着底下的一众弟子问道,“你们呢?还打算待在这里么?”
五味子则在我说话之际走上前去,傲然看着一众门徒,意思很明显了。
“”我不好说五味子什么,只有向门徒们说道,“五味子老前辈你们也是知道的,不惜得你们拼命,大家就此离开这里吧。”
一干人面面相觑,没有回话,最后倒是一名门徒走上前来说道,“师傅与老前辈乃是同门师兄弟,我们不会拦住你们去路的,只是师傅对我们恩重如山,说什么我们都不会离开他的,就请几位先离去吧”
我认得那人,他便是犴干的大弟子,听言我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被五味子一把拦住了,代我回道,“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五味子搀着红芪,我则是扶着白术,我们四人一路无话,由大弟子领着一路直上,穿过一重重地宫,最后终于来到了我最初进入地堡的大门之前。
我在地堡之下,不见日月,不只时间,只感觉这连日以来在地堡里经历的重重,就像一场大梦。
我看了看身边搀扶住的白术,和那边的红芪,对于她们来说更是如此吧,只是这场大梦对于她们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咔啦啦——”身后响动,我回头看去发现那两道大门缓缓闭合,在大门合闭之前我看到那大弟子往上浇下一层尸油,随后点起了一点烛火。
“轰隆——”大门紧闭一声,我想我知道他们所谓的“永不离开”了。
走出地道我们回到了地面之上,清风吹过带了许多湿气,吹拂在我脸上,竟然让我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老前辈,我们现在去哪?”白术突然不支昏了过去,我忙把她扶住,对五味子问道。
五味子转过头来,我发现红芪早就被他抱在怀里了,他对我说道,“老朽必须要回湖州鬼门了,她们两个丫头”
“那最好,她们这两日吃了不少苦了,最后还”
五味子看着天外连天的雨水苦笑一声,“老朽曾侥幸以为这些故事能被永远地隐瞒下去,可是因果报应哪里能被人所质疑?”
我也走上前,在烂尾楼楼前看着天生浓密的乌云,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没想到大雨下到现在了老前辈你作为灵体方便回去么?要不要我——”
“不用了。”五味子说着,便把古铜匕首交到了我手里,“老朽虽然是此匕首的器灵,但行动不会受此物影响,老朽将红芪姐妹送回我鬼门就立即回来侍奉小主人你。”
原来五味子现在还想着这个,连忙推辞起来,“不不不,老前辈,不行,我怎么可以当您主人?哎?怎么起雾了?”我忽然发现四周浓雾弥漫,夸张的是雾气瞬间就到达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还没来及把话说完,就感到手上一松,原来是五味子就带着红芪她们消失不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番外篇:休息片刻()
五味子走后,我硬是呆坐在烂尾楼前许久才反应过来,长长地叹了口气先去了警察局找胡大叔去了。
一开始我还在为到底要不要上报这件事儿而左右为难,但在最后胡大叔一通和女儿的电话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主意,我只问他是否需要我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眯眯地摇摇头兀自忙去了。
后来找他的时候他才对我说,我虽然现在被调到了宁静城的局子里头,可怎么说都是走后门来的,一切本就安排妥当,并不需要什么其他人手。
大叔也很客气,也不追究我这两天跑去哪里了,就叫我先“待命”,以后再等通知。
能够听到“待命”二字,我喜不自胜,毕竟地堡里的苦头吃得我差点没丢了性命,现在还不大睡一觉又待什么?
所以我昨天刚一回到出租屋,倒头便睡着了,此时在再醒过来已觉阳台外艳阳高照,耳边蝉声连连了。
“呜——几点了?”迷迷糊糊地我想去抓起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好看看时间,不过眼前总有黑色的东西,阻碍了我的视线,结果我看看了半天都没有看清钟表上哪个是时针哪个是分针。
“哎呀这什么东西啊”看着眼前黑乎乎如丝一样的东西,我猛地一吓,心想道,“这不会是鬼力吧!”随即大喝一声“谁”,便赶紧拿手去拂。
我脸上的东西摸起来顺滑至极,长长的闻起来甚至还带了点香气,其实很好分辨,可我前不久还置身于龙潭虎穴之中,危机意识尚未过去,摸着手里的黑发还只道是女鬼缠我用的。
“啪啪”两声过后,我左右脸颊一凉,竟然辣辣的生起疼来,“你干嘛?!”常开随即从我被窝里爬出来,一双眼盯着我很是不友好。
“常常开?!”此时的常开正穿着一件薄薄的汗衫衣,因为她太瘦小,所以汗衫衣服却和毯子一样挂在她身上,一头及腰的乌发乱糟糟的,全部散开来披挂在她身前,再加上她本来就清秀的脸蛋,这等模样倒有几分小女子的慵懒状来了。
“哈哈哈,常开啊常开,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哈哈哈”情不自禁的,我居然笑出了声,可随即想到常开好像本来就是个小姑娘,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表情随即僵住。
我紧紧地盯看着常开的脸,一旦发现她有杀气流露或者任何变化,我就打算立即跑路,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要在第二天就给常开活活揍死那算什么?
可奇怪的是,这次常开居然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一张扑克脸上瞧不出任何变化。
“那个常开?”我心里慌得要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心里已经急死,“说话呀!说话呀!要死要活你倒是给我个准头啊!”
常开不言语,看到我手里拿着的小闹钟,一把便夺了过来,看着上面的指针时间喃喃道,“十点十一哎,烦死了!让我继续谁会儿!”
唰的一下常开丢了手里的闹钟,倒头就伏在我胸口呼哧呼哧的睡了起来。
“常”看常开睡得如此平静,我也不忍心打搅,轻轻一笑也仰头倒了下来,枕头温暖柔顺,不多一会儿睡意也便袭来,脑子变得昏昏沉沉的,我就此睡了过去。
隐隐之中就感觉常开的小小鼻息吹拂在我胸膛,痒痒的让我有些睡得不甚安生。
饥饿的感觉从胃根悄悄蔓延上来,我知道那种感觉,心里还道是封安在捣鬼,一瞬间之后我浑身忽得酥麻起来,无尽的口涎从我两颊涌出,“脑子”,“内脏”,“血肉”这样的画面又和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在我眼前闪过。
叮铃——梦魇之中,风铃一声清清脆脆,我受了扰手脚一动便从梦里飘飘飘忽忽醒了过来。
大梦刚退脑子里原本清晰的画面也和潮水,一样迅速的退去,等我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呜——”我躺在床上稍稍伸了个懒腰,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但听到常开匀称的呼吸声传来,低头看去她竟然还在美美的睡着,眼皮地下眼珠子颤动,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叮铃——风铃的声音从阳台传来,我一侧头,就看到一只造型颇为粗糙的手工风铃挂着,不时在夏风的吹拂下发出几点声响。
我看阳台阳光正泛着橘黄色偏斜射下,现在定是下午四五点的样子了一拍脑袋想到,“怎么这么晚了”刚想起身,就发现常开一直紧紧地搂着我。
“唉,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我心里一软,轻轻地把她推下,不想她就此被吵醒,自己则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天这么完了,我快去买些吃的哎呦,这都什么啊!”我双脚刚一落地,成堆的塑料垃圾,包装盒子就吞噬了我,我赶紧看去,发现我自己的出租屋里满地的垃圾都堆地快有床高了,墙角的塑料水瓶更是从地上摞到了天花板上。
“我的妈呀,哎呦。”我刚想在垃圾堆里移步到阳台上去,脚下就踩到一块滑滑腻腻的东西来,我一个不稳噗地一下整个儿滚到了垃圾山里,地板震动墙角的瓶子一股脑儿的到了下来,哗啦啦把我一通掩埋。
“造反了造反了”我嘴里碎碎念着好不容易才爬出来,可一身污秽臭气就和刚刚掉进化粪池子里一样。
忍无可忍之下我对着床上还在熟睡的常开大喊道,“给我起床!!!”
“呜”常开还是没有醒(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在假睡),翻了个身面朝墙壁,背朝我的继续打呼噜去了。
“你你,你赢了。”我气得打颤可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只好挣扎在垃圾之中,来到阳台将阳台与房间之间的玻璃给卸了下来。
“各位大哥大姐,冤有头债有主啊,大家就不要怨我不文明了!!”站在作为唯一一片净土的阳台上,我扬起双手学着五味子,在手掌间汇聚起一组组编制而成的鬼力,待鬼力凝聚完成,我将它们瞬间释放而出,把房间里的垃圾连着常开的床一齐包裹了起来。
“臭小鬼”我心里默默嘀咕着,“我叫你在装。”
唰的一下常开连人带床带成吨的垃圾,被我用鬼力扯出了房间,从阳台往外飞出做起了抛物运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番外篇:麻烦又来了()
咣当——几吨的“垃圾”从十四楼的阳台上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小区内不少汽车受此影响,嘀都嘀都地不住地发出警报,不少行人听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一时议论纷纷。
“哎?常开呢?”我原以为床上的是常开,可在床被我甩出去,掉在地上散架之后却发现那边地上可没有半点常开的影子。
我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着,忽然听到身背后传来咯咯咯的咬牙齿声。
“常开”我猛然反应过来,刚刚回头查看,就看到常开已然飞起一脚正踢在我胸口,这家伙气力极大,一脚踢得我闷哼一声,然后撞破了阳台护栏从楼上掉了下去。
“啪————”我摔在小区的绿化带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人群尖叫着跑离了我,可没多久又零零星星地围过来几个,一个个手里还拿着手机,有的在报警有的则在拍照。
“他他死没死啊?”一个人走到我面前给我脸上来了两张大特写,“真惨啊眼睛都没有闭上,这要发上网,啧啧啧。”
另一个人则拉扯住了他的胳膊叫骂道,“晦气不晦气?死人你都要拍?快走快走。”
“别啊,让我再再拍两张,再”我心里郁闷至极,结果还有这种好事儿的跑我面前当猴子来围观,给谁心里都不爽的,于是我一伸手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手一使劲直接捏了个粉碎。
“我死得好惨啊”我学着电影里丧尸的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加上我本来就是死人的躯壳,一时所有人都被唬住了。
那拍照的人更加害怕,忽得看到死尸站起身,都忘了被我捏坏的手机,大叫一声朝后就连滚带爬的要跑。
可是我原本正愁没地方撒心里的无名火呢,于是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我死得好惨啊”我故意在他耳边幽幽地说着,那男人更加害怕了,屎尿齐下连着鼻涕眼泪弄了他自己一身,两条腿不要命一样的乱蹬,口里光顾着喊救命来了。
“哈哈哈”我没憋住笑了出来,“小伙子下次可不要拍死人了,万一死人找上你呢?”
眼看那边围观的人也有些恐怖情绪了,我也怕把事情搞大了不好解释,所以当即放了手里的男子,我看着他一路屁滚尿流地逃开,自己便身形一晃躲了起来,打算入夜之后再会自己公寓去找常开算账。
宁静城毕竟是省会城市,为了避人耳目我便一路跑到了森岭公园这种人少的地方。
不多久便到了日头向西的时候,我坐在小湖边上用衣服擦了擦刚刚洗干净的头发,西边的晚霞像火一样耀眼,但不带太多温度。
太阳也像熔开来的金水一样,掉到西山的湖里,揉碎成一池子的波纹。
或有几处风吹过来,凉丝丝带着一点草木味儿,无论在哪里行人都多起来,行走在夜灯初上和暮云合璧的地方。
耳朵里听到不远处院子里有许多老人会聚起来,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就往自己的公寓那边走去。
待我走到小区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往前一路直走,便看到胡大叔几个站在一堆垃圾里,正围着一只摔烂的单人床与现场证人录着口供。
“我去好像真闹大了”眼见情势不对,我就打算脚底抹油先跑为敬,可刚刚转过头去就被胡大叔叫住了。
“简兴啊,真巧啊。”大叔声音热情,我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脸皮直接离开,最后回身说道,“额,呵呵呵呵呵,大叔啊,哈哈哈哈,好巧啊,哈哈好巧。”
那命证人看到我的脸,猛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指着我声音颤抖的就要说话,“警警警官官!他,他他他他他。”还好他一时紧张至极,舌头打结得厉害一脸说了许多“他”,可就是“他”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胡大叔看到目击者突然这么慌张一脸好奇,“他怎么了?你可别看他是孩子,他现在还是我们的警员呢。”
我觉得再留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认出来,于是说道,“那个王(胡)叔、刘哥、邢姐,我家煤气罐好像没关,我,我就先走了哈。”说完我便头都不回得跑去。
王叔的声音从背后追来,“简兴啊,你住在这儿,你知道这里今天发生了什么了么?”
“不知道!我在外面游泳来着!”我一路逃开,头也不回的,我确实在回来之前跑到小湖里洗了个澡,反正这就不算全骗他了。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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