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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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浪漫主义-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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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也的确如此,却不仅如此。根据佐莎落网后的交代,宋姓男疯狂地爱上了自己,对自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同时也愈发无法容忍她再和其他人发生交易。最终,在无法得到她的愤恨中,回到了前女友身患重病的张薇身边,并决定利用张薇对她展开报复。

    在和佐莎接触过程中,他通过私自翻看佐莎的日记所掌握了其犯罪的决定性证据一般而言,那样形式特殊的交易很难定性,除非当事人亲自承认。又在更早一些的时候,因为某个阴差阳错的机缘,或许是某张掉在地上,或夹在不知什么地方的化验单,掌握到佐莎的各项身体指标,符合张薇心脏移植手术供体的要求,便心生了一个令佐莎被处以极刑的计划。

    剧佐莎落网后声称,宋姓法律系研究生曾经用手头掌握的证据威胁过她,这便让她对他产生了杀意。

    适值佐莎的画展东窗事发,便正好拿李光楷当作自己在作案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再选择适当的时机通过地下世界赶往宋姓男那里实施杀人。

    所以才会穿成那副引人注目的样子,出现在李光楷家门外,期望引起越多人的注意越好,原本以为那老家伙会请小区保安把自己撵走,却没想到李光楷还真的对她动了歹念。不过,事情的结果却是李光楷的死亡时间为她提供了更有利的不在场证明。而在佐莎赶到宋姓男那里的时候,对方已经率先登门的歹徒干掉了,她所要做的,就是带走宋姓男手上那些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包括了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在整个过程中,佐莎利用一种别出心裁的方法掩盖了自己的气味,让警犬都闻不出她到过现场,也无法跟踪她的行迹在身上涂上人体彩绘的颜料。

    “然而,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佐莎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做时间上的一在场证明呢?”周鸿一边跟在王坚身后沿着一段金属爬梯上行一边问,“就算没有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明,只要路面上没有摄像头拍到她前往案发地点的过程,她不就不可能被怀疑了吗?”

    “呵呵,你确定她知道如今监控摄像头这种东西,已经不满大街小巷的各个角落了吗?”王坚笑道,“把自己关在艺术的象牙塔里的女孩子,其对社会常识孤陋寡闻的程度,可是你我所不能想象的呀。”

    “…;…;”周鸿有些无语,“真的能孤陋寡闻到这种程度吗?”

    “要不你在打电话去问她?”王坚说着发出爽朗的笑声,“运气好的话,这会儿医生还在锯断肋骨,没有到剥离肺脏的阶段,她还是能跟你对话的。”

    “听着都疼。”

    “哟,周大警长什么时候开始怜香惜玉了?”

    “我哪里是怜香惜玉,我是巴不得那些犯罪份子伏法的时候越痛苦越好。”周鸿大声朗道,声音在地下世界的错落管道里回响着,“尤其是像佐莎这种具有煽动性的形式化的犯罪,更应该严厉打击,这种事情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效仿的话,后果简直…;…;”

    “的确不堪设想,现代社会发展的动机,有一大部分是建立在男人的欲求不满之上的。”王坚道,“能让男人心甘情愿地放弃对于自由的渴望,向狗一样当奴隶的,就是高品质的性满足。而一旦能提供这一满足的女性开始站到以物质财富的积累为基本导向的主流价值体系的对立面,那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那些不成熟的男人,向一群不成熟的精子一样,涌向那颗名叫理想的卵子了。”

    “是不切实际的理想,你可别忘了要加上定语。”

    周鸿说罢,算不得明媚的天光,从一个被王坚撑开的窨井盖开口照了下来。他们已经到了心脏移植手术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医院楼下。

    手术进展的十分顺利,打开胸腔、剧断肋骨,剥离左肺,直至去除血淋淋的跳动着的心脏,医生熟练而稳健地进行着以上一系列操作。

    在一阵触电似的慎人抽搐后,佐莎身上背盖上了一块白色裹尸布,推进了一部电梯。在周鸿和王坚的两颗脑袋探出窨井口的时候,刚好自下而上的地望见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被推进一辆运尸车,欢呼声、起哄声自四面袭来。

    加上尸布末端有意无意露出的裹着黑丝的微微内抠痉挛着的脚趾,两人就心知肚明担架上躺的是谁了。

    见那女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还来不及彻底爬出阴沟,两人就相互击掌,就在那一瞬息,两人恍惚间都看见一道珍珠色的华丽光柱幽灵般地一闪而逝,好似出自于不远处的另外一道肮脏透顶的阴沟的隐秘缝隙间。

    在手术成功的消息传来时,已经是另一天的清晨,现场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只是和佐莎的尸体被抬出时相比,欢呼声似乎小了很多。也许是因为等待的时间太久,众人体力透支了,毕竟在过不久,人群中的绝大多数,又将马不停蹄地投入到新一天的操劳中,去面对一大堆他们所不愿意面对的烦恼的杂多。

    而与此同时,有几束晶莹露珠点缀的黑色百合,正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黯然绽放。

    与菲婕二人的讨论乱入

    菲:换句话说,佐莎不是因为杀人而被处极刑的?

    我:正是。

    菲:一开始,我还期待着她能大开杀戒呢。

    我:那她是如何大开杀戒的呢?

    菲:比如她先杀了宋姓男,然后又把张薇的父母引到宋姓男家里予以杀害,再杀掉一批为张薇捐款的主。

    我:有意思,不过引来张薇的父母很容易,那些分散在各地不曾谋面的捐款者该怎么杀呢?

    菲:当然不可能全部杀掉,但杀掉一部分还是可能的,只要能通过网络得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就可以一个一个给他们发消息,说是无论如何张薇和家人都想亲眼见一下帮助他们的好心人,不然死不瞑目之类的,总会有相当一部分人会上钩吧。

    我:哦哦!

    菲:在这些人来到现场以后,先把他们一个个地制服,手段要多少有多少,在用同样要多少有多少的手段残忍杀害,拍成视频发给张薇,这样才是真正的罪大恶极吧?

    我:最毒妇人心啊…;…;

    婕:在我看来,佐莎的人物设定还是太过精英化了,即便是以世俗的标准看,说她比张薇还要优秀,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反对的。如果换成废材设定,那样的话,和张薇之间反差对比形成的戏剧张力就更强了。

    我:就是那种自以为是天之骄女,其实根本没什么才华横溢的文艺女青年吗?

    婕:嗯,就是那种折腾了半天,还不如别人随便搞搞的角色。

    我:I’mworseatwhatIdobest。(涅槃乐队少年心气歌词)

    婕: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吧。玩的也不该是油画这类高大上的东西。

    我:那圆珠笔画吧,哈哈。

    婕:至于罪行和动机嘛,逼格也不要太高,就说是怂恿宋姓男携巨额捐款私奔,在遭到良心发现的后者拒绝后,一时冲动打死了他。

    我:就当是发生在平行宇宙的故事好了。

    菲: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外卖你们要什么,意粉还是牛肉蛋堡?

    我:汉堡。

    婕:意粉。

    我:真是个除了头盖骨外一层皮囊,其他都一无是处的女人啊。

    婕:这不挺好。就像你那朋友萤七,写的小说漏洞百出,文笔也真心不怎么样,却有着不经意间出人意外的动人之处。就像是在看粗制滥造的cult电影一样。

    我:就像我写的东西一样?

    菲:你还不如她。

    婕:起码人家写完后都是自己读过一遍后才往网上发的,几乎没什么错字漏句,哪像你…;…;

    我:真的永远都不如别人随便搞搞吗…;…;嗯我指你那个平行宇宙里的佐莎…;…;

    婕:我说了,她就是个废材,烂画手。就和SidVicos一样,是一个烂吉他手。

    我:你错了。

    婕:哪里错了?

    我:人家的名字叫SidVicious。而且据我所知,他在性手枪乐队中弹的是贝斯。

涅法德姆短篇故事:入学(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涅法德姆学院的名号,开始在这座城市的年轻学生间广泛流传。在这所学院的存在随着各类证据不断曝光,从都市传说变成无可辩驳的事实前,我也一度认为那不过是一个谣言,浑然脱胎于一种对我们所共同承受着的“反青春的校园生活”的逆反心理。

    这所学校的创办者显然一个(或一群)怪人,这一点,光从学校古怪的招生和教学模式中就可见一斑。这所学校里最低的年级是高中二年级,那刚好也是我所处的年级,最高的年级确是没有上限。任何一所高中完成一学年学业的学生均可申请入学。

    而且任何被这所学校录取的学员,都可以在免学费的情况下自由享用学校的一切教学设施,非但食宿全免,每个月还给予每位学员明显高于这座城市居民平均工资的津贴。

    学校没有考试,没有文凭,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前途在这个世界上,天堂的坏处总是大同小异。

    虽然理论上说,根据没有年龄上限的规定,一旦入学,只要故意摆烂一直留级,就可以在涅法德姆做一辈子的寄生虫,问题就在于,没有人知道学校本身将会存在多久。换句话说,这所学校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关门大吉。到时候,靠着指望靠学校养自己一辈子的家伙会面临何等尴尬的情形就可想而知了。

    从某种角度说,创立这所学校的家伙是一群疯子,却也是一群极端的理想主义者。这一点,从其组建的由一群师范学校毕业后中二病还没好透的年轻教师,以及各路在主流学术圈被当成疯子的偏执狂组成的团队就可见一斑。

    总而言之,涅法德姆从一开始就是以任何束缚人性自由的现实得失和学术偏见都必须被无情拆毁的乌托邦为蓝图,被建立起来的学院。任何一个学生都可以沿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研究自己感兴趣的课题………尽管到目前为止,是否有哪个学生提出的研究项目曾切实展开过,还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任何想在人间建造天堂的执念都将造出一个人间地狱,此言不假,只要看一眼入学的新鲜劲过后,那里的学员们是如何在过度无拘无束的自由环境中荒废自己的青春,就算是那些在升学率不到三成的末流中学垫底的纯学渣看了,也一定会觉得脸红。

    由于涅法德姆并没有什么硬性的入学条件,申请者是否被录取,仅凭面试官的一念之鉴。

    我还记得自己去面试的那个午后,天色阴沉而昏暗,还时不时地地飘着冷雨。我在公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后,在一个被杂草和泥塘包围了的锈迹斑斑的下,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一辆上白下蓝的校车,沿着蜿蜒崎岖的烂泥地摇摇晃晃地开来。在校车停在了标牌前,我在车体的侧面看到了涅法德姆的魔性校徽…一个由白色和紫藤色两色构成的鸦身蝎尾的生物,在圆形背景环中央高扬着双翼。

    我上车后独自坐在了车厢后部靠窗的位置,而玲则坐在了车厢靠前的位置。车厢里铺着横条纹的木制地板,上面似乎还喷洒了气味淡雅的香水,座椅和扶手则分别是塑料和碳纤维质地,各自涂上了不同的颜色,色彩与色彩之间有明显的区隔与边界,整体看来却又有一种相得益彰的协和感。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车子开动后掠过窗外的景物,大片忽高忽低的丘陵地上,除了屈指可数的几棵孤木在凄风苦雨中摇摆着枝头,放眼望去整就是黑里带黄的一片泥泞,还时不时可以看见易拉罐、塑料袋甚至卫生巾之类的杂物点缀期间。

    车辆行驶在高低起伏的路面上,本就让人五脏六腑翻腾得难受,如果再盯着窗外的这番“美景”,难说不会吐个满怀。而且车厢内的装饰虽是别具一格,同行者却让人越看越心寒。

    那看起来与我与玲年岁相仿的五男二女,想必也是和我同一天来面试的。那一张张平淡无奇而又死气沉沉的面容,带着一看就是从填鸭式教育模式的防腐剂里浸泡出来的木讷,注定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在他们身上。而这或许也意味着,即便我能够被面试录取,所面对的同伴也很可能都是特征类似的货色,现实总有办法把它无奈的阴影,投向每一个你所能逃到的天涯海角。何况,在车上经历半小时的颠簸后,那豁然开朗在眼前的天与海绝不像宣传画上那的那般湛蓝,远远望去只是灰蒙蒙的一片苍茫。

    就是在那样一片看似漫无边际的晦暗之中,我和涅法德姆这片紧邻大海的半古典半后现代风格的建筑群落第一次映入了我的眼帘。

    沿途的路面随着校车不断靠近校区,逐渐变的平坦起来,最后怪上了一条平整的沥青路面,从四号入口驶入了校区。

    涅法德姆的校园单面临海,被圆弧形的堤坝所环绕,而连接着陆地部分的外围,由北至南分别载有樱花林、枫树林、绿树林和紫竹叶林。然而,因着生长周期的缘故,像宣传画册上描摹的那种四色林木并存的美轮美奂,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出现的。事实上,在这样一个夏末秋初的季节,最北面的樱花林完全就是大片光秃的枝干,规模也小的可怜,而紫竹叶林也是有竹无叶,至于枫树林…;…;好吧,等它繁衍到可以被称为树林的地步还要再等上十来年,但愿到那个时候,涅法德姆不会被改建成老年干部疗养院。

    四片树林中,唯有此时校车所驶经的绿树林算是成长得相当茁壮。校方之安排校车饶了那样一条即别扭又颠簸的路线,有意从绿树林外的四号入口进入校区多半难逃遮羞之嫌。一想到这里,我不由摇头苦笑。

    校车在林中穿梭了一会儿,停在了一栋青砖灰瓦的洋楼前。洋楼高三层,砖木结构,有着弧形门洞,屋檐还用灰砖砌成各种几何图案,显得优雅古朴。四周有铁艺栏杆围着,里面还有个盛开着郁金香的院落,暖色调的橙黄灯光从按有交叉纹窗格的窗户中透出。

    我们参加面试的一行数人被西服革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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