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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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浪漫主义-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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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开着车来到了一片野地里,在打开后备箱取出尸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藏在更深暗角里的小女孩。就这样,女孩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埋葬自己的母亲。

    男人离开后,小女孩来到了母亲被掩埋的地点,却无力扒开沉重地覆盖在母亲身上泥土,发出了非人的刺耳哭嚎声,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不久之后,有一群眼里闪着绿光的家伙出现在了女孩的面前。或许是上天的怜悯,仅仅是因为小女孩与众不同的容貌,这群游弋在荒野的无情猎手并没有把小女孩当成自己的食物,而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同类。

    此后的几年,小女孩就是和那群野犬一起游弋于城郊结合部的过程中长大的。猎杀过野兽,宠物,甚至还有人类的孩童。那断时日,也是这座城市的犬害愈演愈烈,泛滥成灾的几年。最后,大批野犬遭到猎杀,而猎犬人找到小女孩的时候,她正在啃食着一个失踪幼儿的头盖骨,眼里散发出非人所有的兽性光芒。

    小女孩被带回文明世界后,既不会说话,也不会直立行走。所有让她学会这两样基本技能的尝试,都失败了。

    直到有一位儿童心理学专家,某位人尽皆知的大作家的妻子,不过据说已经因为一个失败的个案而自杀了,对小女孩说了这样的一段话:“没错,你的真实身份是一条野犬。你是作为野犬世界的使者来到人类世界的,为此你已经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自然也就能做到人类所能做到的事。”

    而在小女孩听到这段话的短短两周以后,女孩就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在其他各个方面,也展现出了出人意外的学习能力。

    更让人意外的是,在女孩的乳牙一颗颗掉落后,新长出了整齐而洁白的人类的牙齿,仅仅留下了一左一右互相对称的两颗小巧可人的尖牙,竟很快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动人少女。

    由于不同于常人的离奇经历,女孩十岁的时候才开始上学,才会阴差阳错地在多年后,和小自己两岁的亲生弟弟分在了同一个班里。而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你…;…;你是…;…;你原来是…;…;”周楷浑身颤抖地指着少女。

    “我是在你刚才掐我脖子的那一刻,想起这一切的。”少女不动声色道。

    伴随着愈发剧烈的颤抖,形容伟岸的男人竟跪在少女面前失声抽泣起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时我喝醉了酒,等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这十几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对你们母女两的内疚之中饱受煎熬。小敏啊,我的女儿,我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再给我这个当爹的一个机会,尽一切可能补偿你,好吗?!”

    “我早说了,我是一头野犬。”少女说道。

    男人的哭声变得愈发声嘶力竭。他一路爬到少女的裙前,进一步哀求起来:“小敏啊,小敏!就在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求你了,小敏!”

    少女的表情逐渐有了一些松动,沉吟了片刻,她终于开口问道:“小敏,那时我出生时的名字么?”

    “是啊,只要你喜欢,可以一直用这个名字!因为那本来就是你的名字啊!”男人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完美,但只要彼此相爱,就一定能得到幸福,难道不是这样么?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无比欣慰的吧!就让我们再次成为一家人,重新开始吧!”

    少女陷入了沉默,她的嘴唇抽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没能发出一个完成的音节。仿佛是在说着某种仅仅由元音所构成的语言。

    当然,男人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或者究竟有没有说了什么,却还是给予了答复。那是是一声在牧冉耳畔炸开的闷响。原来,周楷趁少女不备,超起了掉在地上的铁铲,朝着少女头部砸去,后者应声倒下。

    “一切都要怪你,妖孽!”男人吼叫着站起身,“当年没杀成你,今天老子就再送你一程,就安心去阴间和那个疯婆娘团聚吧!”

    男人说着朝着少女的额头又是一击,鲜血顺着白皙的面门流淌而下。

    “你们这群怪物,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家人?!”男人说着再次挥铲朝少女砸去,“我这样一个成功的人,为什么偏偏遇上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怪物!叫你们再拖累我!叫你们再拖累我!”

    男人手中的铁铲又连续两次次砸中了少女的头颅,而男人显然没有停手的意思,可就在铁铲被他再次高高地举过头顶时,一晨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朝这自己的父亲扑了过去。

    少年的牙齿深深地嵌入了男人的肩膀,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声,竟撕下了块肉。恼羞成怒的男人一把锁住了少年的脖子,强健的手臂一使力,将少年的整个身体从半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举起铁铲就朝着他的胸腹部一阵猛打。体格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怎么能受得起如此强力的重击,痛苦地把腰勾成了龙虾状。

    “操你娘的!都给老子下地狱去吧!”男人怒吼着,把下N击的目标,锁定为一晨的脑壳。

    只是这次,他的伤害行为并未得逞,一次也没有。他感到有尖利的物体扎进了刚才被咬伤的肩膀。男人在剧痛中转过头去,扎入伤口的竟然是三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就在他还没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两颗尖牙已经刺穿了他另一侧的颈动脉。男人发出一阵嘶哑的哀嚎,开始奋力地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被袭击者的手臂死死地缠抱,而自己的腰也被牢牢钳在了对方交盘的双腿之间,丝毫无法动弹。袭击者就这样攀附在男人的后背上,用全身的体重封住了他的行动,更可怕的是,他感到全身的力气正在迅速地流逝。

    “小敏,我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男人使出最后的力气对袭击者说道,语声却化作了阵阵含糊不清地浊音,消逝在了风中。在这慎人的血月之下,将他置于死地的少女,这位被披散的长发和鲜血遮盖了俏美面容的,双瞳之中闪烁着荧光绿色的复仇之火的少女,果真是一条凶猛的野犬啊!

    男人壮硕的躯体像一尊被推倒的石像,硬邦邦地向前扑倒,掀起了一阵尘土。少女从死者的脖颈上抽出了獠牙,转身望向那将自己错当成犬的少年。她发现此时的一晨已经进入了梦乡,神态是那样宁静而安详。她知道他会很快地好起来,在各个方面都会。

最后的跳跃() 
齐藤夜绪多年后再次踏上自己的母校S市J国人高校的塑胶跑道时,是值她毕业后六年的暑假。

    这所仅仅招收在S市生活工作的J国人子女,采取和J国高中完全一样的教学体制及教材的学校和夜绪过去的印象中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已经成为亚洲跳高一代名将的夜绪再次踏上梦开始的塑胶跑道,今年随是只有24岁,当年充盈心间的青春激情和对于未来的美好憧憬早已荡然无存。

    那充斥于这片运动场上的队员的呐喊声,女生们为学弟学长们的加油欢呼声,还有不时夹杂其间的尖叫声,也都再也听不见了。毕竟,现在是暑假啊,除了后勤值班人员,应该没什么人会留在学校里才对。

    做为跳高运动员,夜绪的身材较普通的女孩子高挑得多,两条腿又细又长,肌肉线条匀称而有力,一直裹到脚踝的白色美金龙新款连体运动服的弹力塑形作用,更是把此种身型的美感凸显得淋漓精致。

    夜绪留着齐肩的吹得微微内趋的染成栗色的中短发,鼻梁长而高挺,眼睛也一样细而长,睫毛长而密,嘴唇纤薄。同样可以用纤长形容的,还有她的脖子。都说脖子长的人有较常人更丰富的想象力,夜绪觉得至少对她本人而言,这说法还算适用的。毕竟没有过剩想象力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荒唐事的。

    现在想来,她是怎样相信做出那样的事能够让自己的跳高成绩突飞猛进,还最终付诸实施已经不再重要。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事实证明,即便做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事,此时的她也较世界顶级选手略逊一筹,并且也几乎已经永远失去了向她们发起挑战的机会。之所以说是几乎,那是因为此时此刻,就在母校的跑道上,那样一条各项指标都符合奥运会场地标准的跑道上,她还有最后一次试跳的机会。

    当一个人已然万念俱灰,从而放下一切的时候,说不定就能跳的更好一些吧,说不定奇迹就那样发生了呢?齐藤夜绪那长脖子上架着的富有想象力的脑袋也许就是这样盘算着,才会提出“再让我跳最后一次吧”的荒唐请求。

    剩下的时间真是不多了,她开始在跑道上做起了准备活动,由于两手是被绳子绑着的,也会只能动动还红肿着的脚腕,做几个简单的蹲身起跳。曾几何时,还是少女的她也是在这条跑道上,合着老师的哨声,和社团的学姐学妹们一次次地做着比这复杂不了多少的准备活动。现在回想起来,那情那景晃似就在眼前,令得她眼眶不禁湿润了。

    她也知道,以自己目前上身被束的状态,连最基本的技术动作都做不完整。虽然她竭力交涉,但解掉绑绳那样的事是决不允许的。

    能给你跳已经很好了,还瞎逼逼什么,都等着看你出洋相呢!她几乎都能听见他们心里发出这样幸灾乐祸的独白。

    虽然一切条件都极为不利,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要别的高度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她直接要了一个比尘封了近三十年的女子跳高世界纪录还高出一厘米的高度。在她的职业生涯里,哪怕是接近这一高度的成绩也从来没有过。

    隔了老远,都能看见现场那个来自J国田协的代表立马露出了一个“纳尼”的口型。

    他裹着西装,孤零零地挤在一张遮阳伞下面,热的满头是汗,不停地用毛巾擦着额头。与其说他是在在意齐藤夜绪跳出什么成绩,倒不如说是在盘算着她跳完之后怎么尽快撤离,以免看到紧随其后的令人恶心而不快的血腥场面。

    第一跳,没过。不出意料。差得很远。甚至还没能达到她正常发挥的训练水平。

    夜绪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低着头向回走,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但在哭是肯定的,这一点从她颤抖的双肩也能判断出来。

    “动作快点,还有三分钟。”在第二跳之前,一个严厉的声音对她呵斥道。

    夜绪不知道这三分钟指的是她还能跳的时间,还是她还能呼吸的时间。不过都无所谓了。

    第二跳比第一跳还要差,最先碰到横杆的,是她的脑袋。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已经垮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她附身跪在软垫上好久起不了身,虽然早料到事情极有可能会变成这样,但真的发生时,那样的打击又有谁能受得了。

    J国头号跳高选手,又因为出众的颜值而代言了多个知名运动品牌的,曾一度在国内甚至全亚洲都有着众多粉丝的她,以至于钱多到了可以抱着试试也无妨的态度,从本国的人犯手里先后购买六名被拐卖幼童,并在将这六个无辜幼童一一勒毙后,当场取出其腿筋和跟腱服食的她,就要以这样的方式落幕了?究竟哪个更可怕?死亡还是耻辱?

    这时候,夜绪的双肩和双臂感受到了两双有力的大手强劲的握力。她整个人被这两双有力的戴着白色手套的大手提了起来。

    比不少正常男性都要高出半头的齐藤夜绪,在这两位高大的法警之间,显得那样瘦弱娇小。无论犯人的体格如何,总能找到体格更大的法警押解,以凸显出正义与邪恶之间悬殊的力量对比。

    很快,偌大的运动场上响起了齐藤夜绪的哀求声,她平日里是一个说话细声细气,声音很温柔的女生,像这样的人要发出800米环形跑道环绕的操场都回荡的喊声,得拼到何种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再让我跳一次,还有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她这样叫着。

    就连夜绪本人也知道都知道,最后一次跳是不跳,根本毫无意义。她此时的呼叫,不过是出于求生的本能,想尽一切理由和借口,拖延自己的正式死亡时间。

    夜绪那愈发歇斯底里的喊声嘎然而止,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执行人员的严正警告,而是一个老人的声音。

    没人知道这个老者是什么时候混进运动场上的。其身份事后证实,是在这所学校任职二十年之久的一位教员,也正是夜绪当年参加田径社的教练,亦即她的启蒙老师。

    他对弟子说了些什么,在场的绝大多数执行人员都听不懂,但从语调和神情判断,应该是J剧中时常出现的那种带着训斥的激励,或是带着激励的训斥,声嘶力竭、语重心长。然后,在齐藤夜绪的脸上也相应出现了那种J剧主角所特有的恍然觉悟的神采。

    与此同时,运动场外正对着夜绪的一栋教学楼的最上层窗户几乎同时被推开了,从这些窗后面探出身来的学生们冲着场中的夜绪大声欢呼着,有的还举着标牌,还不时有尖叫声朗然传来。

    看到此情此景,就连贴身押着犯人的那两个法警都傻了,也就是他们发愣的瞬间,也许是皮肤太光滑的缘故,齐藤夜绪从他们的指尖冲了出去,向那高悬在世界纪录之上一厘米的横杆急奔而去。

    一名法警看到犯人逃脱,举枪就要打,却被刚才和夜绪说话的老者直冲上来撞翻在地,而另外一个法警的子弹射出后,或许是快速移动中的美金龙运动服反光太过刺眼的缘故,子弹偏离了目标。

    “都是那个圣母婊!”再一次于S市举办的田径大奖赛期间,亲手逮捕齐藤夜绪的警方代表周鸿脑海中,浮现出王佐琳那张令他深恶痛绝的脸,他知道这整件荒唐至极的事得以促成,绝对和那女人脱不了干系。事实上,有一晃眼的瞬间,他怀疑自己在那群在起哄的J国学生之间,看到了她的身影。

    但眼下,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现在是上午九点五十九分五十七秒,离犯人预定毙命,或者遭受不可逆的致命损伤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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