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触动我内心的“生意”,我宁可不赚钱,白跑一趟,也是心甘情愿的。
沈十七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也说要跟着去。
这我倒并不觉得奇怪,似乎他不想去,才会让我觉得奇怪。
似乎这已经成了一种默契,或者是我对他的依赖性?
一想到“依赖性”三个字,我就感觉有些害怕。我怎么会对他有依赖性呢?
没错,他之前是帮我解决过难题,但如果说,因此而产生依赖性,似乎太过了吧?
我想了想,觉得不能再这样持续下去了。
沈十七又不是我什么人,为什么每次都让他为我保驾护航呢?
这事儿,我找他谈了谈。我的意见是,以后他每次掺合我的“生意”,不管是冥婚也好,普通婚礼也罢,给他三成的媒人费,也就是所谓的出场费。当然,前提是婚礼要办成,我能拿到红包。
这钱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有时候,他跟着我去一趟,什么都不干,就能拿到这些钱,我都觉得便宜他了,就当自己请一个廉价保镖吧。
对于沈十七来说,有人送钱给他,当然是很乐意的。不但如此,他还跟我讨价还价了起来,说是要五成。
这我就不同意了。
这不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吗?
我就跟他说,就三成。如果他不乐意,就一分钱都没有。
这么一说,他倒是乖乖同意了。
出发的那天,我还仔细打扮了一下。所谓的打扮,也不是什么涂脂抹粉,而是穿了一件我自认为最好的衣服。因为我认为,去城里不能太丢脸,一看穿着打扮就被人瞧不起。
不过,我这么做,完全是无用功,因为沈十七还是那副行头,脚上甚至搭着一双拖鞋,跟他走在一起,不想被人看扁都不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到了城里以后,我们很快就找到了那户人家。
幸亏这户人家,住的不是筒子楼,小区高层什么的,而是一栋别墅,不然要办一场冥婚的话,总会让人觉得缩手缩脚,毕竟要进行一场婚礼,还是需要场地的。我听说,城里人很多婚礼都是在酒店办的,可如果要办一场冥婚呢?总不能也去酒店吧?
在门口接我们的是一个妇女,我原本以为她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家人,但一经过介绍,才知道她竟然是保姆,这让我有些惊讶。
不仅我惊讶,她对于我的身份也很惊讶,估计是没想到一个二十岁的姑娘,竟然会是一个阴媒。
不过,她倒也没对此多嘴,估计是认为主人的事情,还是尽量少管吧。毕竟,她是一个保姆,只负责饮食起居。
进去之后,她让我们坐在客厅,并倒了茶,让我们等会儿。
既然要等人,我自然开始打量起了客厅。
可是,我这打量,却吓了一跳。
并不是说客厅里的装饰有多豪华,而是客厅墙壁上的照片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指着客厅墙壁上的照片,对那位保姆开口问:“照片上的老人,就是要办冥婚那位?”
见保姆点头,我一下子惊讶地合不拢嘴。
我惊讶,不是说认识这个老人,而是客厅墙壁上的照片上,那位老人竟然穿着一身戎装,胸口挂满了勋章,显然是一位老军人。
据我所知,这一类人,不敢说是封建迷信的坚决反对者,但至少不会轻易相信封建迷信这一类东西,为什么会选择办一场冥婚呢?
这就像是一个基督教徒,突然要去庙里烧香一样,能不让我惊讶吗?
这事儿,我问保姆,自然是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是问他的家人,或者是问老人本人。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见客厅有两个陌生年轻人,就问保姆到底怎么回事儿。
保姆见他问,就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了他。
不过,他听完之后,却邹起了眉头。
看到他的表情,我似乎预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儿。
果然,他说:“戚姨这个人,让她请个阴媒,怎么会请一个姑娘过来,这不是胡闹吗?”
说着,他就让保姆把我们赶走。
我一下子就有些愣住了。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但他嘴里的那个戚姨,就是上门来找的那个中年妇女,这事儿她没说清楚吗?
不管有没有说清楚,我现在既然来了,就这么把我赶走?
我顿时也有些来气了,说:“小姑娘,怎么了?谁规定小姑娘就不能做阴媒了?”
这个中年男人说:“不管你是不是阴媒,我们是不会请的。”
他这么一说,我一时倒也不知道怎么还口了。人家请不请我,确实是人家的自由,难道还有硬逼的道理?
这么一想,我就想带着沈十七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个人说:“慢着。”
听到这个声音,我转头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顿时,我看到了一个老人。
我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老人,因为他的样貌,跟之前我看到的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老人一出现,那个中年男人就说:“爸,您怎么出来了?”
他这话一说,我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原来是这个老人的儿子,也就是戚姨嘴里的远亲。
老人看了他一眼,说:“再不出来,你都要把人给赶走了。”
见老人这么说,那个男人就说:“爸,您是不知道。阴媒哪有这么年轻的?肯定是来招摇撞骗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他原来根本就不相信,我是一个阴媒。
说我招摇撞骗?我听着就有些气愤,正想开口说话,却听到老人抢先一步说:“既然连你都知道阴媒不可能这么年轻,你戚姨怎么会不知道呢?再说,我办这场婚礼,本来也就是想形式一下,不让自己有个遗憾,是你们非要去请什么阴媒阳媒的,现在人都已经来了,却要把人赶走,说得过去吗?”
老人这话一说,那个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老人出面,把我们留了下来,我们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我们虽然留了下来,但是除了老人和保姆之外,却没有人给我们好脸色看,甚至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人跟我们说话。
我和沈十七当然并不在乎这些人看我们的眼光。一方面,我们都已经来了,就没那么轻易走;另一方面,我们是为老人的冥婚而来,老人既然不反对,我们为什么要走?
吃过晚饭之后,保姆就带我们去了休息的房间。
可是,一看房间,我头又开始大了。
保姆又把我和沈十七当成了情侣。
其实,从她的角度来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不是情侣,为什么要跟着一个阴媒,来参加一场冥婚?
这事儿我也不好解释。我总不能说,沈十七是我的保镖吧?这话说出去,估计也没人信,所以,我只能说,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达那种程度。
我这么说,保姆倒是有些听明白了,立刻把沈十七安排在了我隔壁的房间。
等保姆离开之后,沈十七跑过来跟我说的一句话,却吓了我一跳。
他说:“这房子里有问题。”
第四十二章 犀角香()
房子里有问题?一听他这么说,我立马就想起了陈大富儿子的那栋房子。
我连忙问:“这房子里,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沈十七摇着头说:“不是风水问题。”
那我就觉得奇怪了,既然不是风水问题,难道是闹鬼?
我也不是没想过这房子会不会闹鬼,只是听说,一般房子即便闹鬼,白天也不太容易能看得出来,这会儿我们才吃过晚饭,也就是说,天刚黑,沈十七就马上发现房子闹鬼,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再说,如果真闹鬼的话,这一家子人肯定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还会安安稳稳地住在这里呢?
这么一想,我就说:“别故弄玄虚了,你就直说吧。”
沈十七却不急着跟我继续说,慢慢在我房间里兜了一圈之后,才说:“你没闻到什么味儿吗?”
味儿?听他这么一说,我还凑着鼻子仔细闻了闻。
闻过之后,我摇了摇头,说:“味儿倒是有,不过没闻出来是什么味儿。一般房子里不都有一股味儿吗?不是家具的气味儿,就是被褥的气味儿,有什么奇怪的?”
沈十七说:“我闻到的这股味儿,既不是家具的气味儿,也不是被褥的气味儿,而是一股香味儿。”
我诧异地说:“香味儿?什么香味儿?”
沈十七见我会错了意,就说:“我说的香味儿,不是东西的香味儿,而是烧香的那种香味儿。”
沈十七这么说,我就更惊讶了。无论是以前跟着外婆,还是现在,每次冥婚少不了烧香祭祀,那股味儿我太熟悉了,怎么可能会闻不出来。
如果说我没闻出来,沈十七就更不可能闻得出来了。
这事儿我也不想跟他争辩,就说:“就算是香味儿,那也不能说明这房子里有问题吧?人家在家里烧个香,做个祭祀,不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儿。”
沈十七摇了摇头,说:“这种香,跟一般的香不仅香味儿不一样,而且用途也不一样,不是用来做祭祀的,叫犀角香。”
我从没听说过这种香,就问他说:“什么是犀角香?”
沈十七说:“犀角香,也就是用犀牛角做成的香。这种香市面上很少见,不但价格十分昂贵,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作用。晋书上说,犀角不能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也就是说,它能让人看见鬼,甚至跟鬼交流,是一种人鬼之间互通的媒介。”
我听了之后,吓了一跳,这也太玄乎了吧?
如果沈十七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不就是说,有人想故意看到鬼吗?
这我就有些不太相信了。基本上,是人都怕鬼,怎么可能会有人故意想看见鬼呢?
对此,沈十七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尽管后来并没有再提起这事儿,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睡觉的时候,我却突然回想了起来。
如果沈十七说得真有其事,那岂不是说这房子里面有鬼?
这么一想,我就有些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房间外面有脚步声,而且不一会儿,这脚步声似乎一下子停在了我房间的门口。
这下子,我就立马紧张了起来,连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外面的是谁?是人,还是鬼?他该不会是要进来吧?
我刚想到这儿,就听到了几下咚咚咚的敲门声。
我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喊了一声说:“谁?”
我这话一喊,就听见门外有人说:“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穿了件衣服,就跑出把门打了开来。
打开门之后,我一边邹着眉头,一边看着门外的人,说:“沈十七,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之前,我一听声音,就认出了门外的是沈十七。
沈十七却并不急着回答我,而是神秘兮兮的叫我先让他进去,似乎是不想让人听见我们说话。
本来,这半夜三更的,我是不想让他进我房间的,不过,气氛被他这么一营造,就跟这房子里真有鬼似的,让我有些担惊受怕,所以想听听他怎么说。
他进了我房间之后,把门一关,就对我说:“你还没闻到那种香味儿吗?我感觉,那种香味儿,越是到晚上,就越浓。”
他不说,我倒没怎么觉得。他这一说,我似乎马上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这种香味儿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既不像花香,也不似一般的麝香檀香之类,倒是有点类似于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沈十七话里面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他的意思是说,晚上又有人点他之前说的那种犀角香了。
我说:“你闻出来,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味儿吗?”
沈十七说:“我刚才在门外的走廊里,仔细闻了闻,大致可以确定,是从三楼传下来的。”
三楼?之前,我们跟保姆闲聊的时候,了解过这一家子人的大致情况。老人叫韩永德,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以老人的年纪,女儿自然早就已经出嫁,所以他跟儿子一家住在一起,这我倒并不觉得奇怪,大多数家庭,父母不都是儿子照顾的嘛。只是,让我不太理解的是,一般来说,为了尽量避免老人楼梯爬上爬下的,都是让老人楼层住的越低越好,可这家子人倒好,自己住二楼,让老人住三楼。当然,这事儿是别人家的事儿,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不过,这会儿一听说香味儿是从三楼传下来的,我似乎觉得会不会跟这事儿也有关系呢?
我正想着这事儿,沈十七却突然说:“要不,一起去三楼看看?”
我连忙摇头,说:“这不行。这家子人本来就不待见我们,万一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们鬼鬼祟祟的上三楼,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沈十七似乎并不担心这事儿,只见他说:“没事儿。这大半夜的,肯定都已经睡了,谁会发现我们?”
我心说,沈十七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就算他们对我们所有提防,也不可能一直盯着我们不睡吧?
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太同意。一方面,我是怕以防万一;另一方面,沈十七把犀牛香说的那么玄乎,我们上去之后,万一出什么事儿呢?
沈十七见我不吭声,还以为我同意了,二话没说,一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吓了一跳,马上就想把他给叫回来。可是,我又不敢叫的太大声,就怕把其他人给吵醒了。
也不知道沈十七是没听见我叫他,还是他听见了故意装作没听见,反正我就看见他自顾自得顺着楼梯往上爬,一个人去了三楼。
这下子,我就有些着急了。
不跟着他去吧,怕他一时没什么分寸,弄坏了别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