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水不甘示弱,说道:“反正当年崔待招碾的玉观音就在我们家,世代传下来的,回头给你们长长眼。”
难怪刘金水这样坚持自己是崔待招的后人,原来他手上有个家传的玉观音。
虽然刘金水口无遮拦,但对他老婆的事却只字不提。而且,只要涉及一点他老婆,都会让他很紧张。这一点让我很奇怪,既然那么在乎他老婆,为什么他还要出来嫖呢?
有一次,刘金水发了笔小财,十件极普通的玉器,加起来市价还不到一千块钱,他忽悠一老外用3万块钱的价钱买下来。
刘金水很高兴,拉着大家去喝酒,菜刚上齐,他老婆打电话过来了。
“宝贝,我正陪几个客户吃饭呢,晚点回去啊!”老刘谎话张嘴就来。
我心中暗笑,客户是没错,只不过你是客户,别人在陪你罢了。
“我们去海南好不好?再度一次蜜月。”老刘嘻笑着,那贱样谁看了都想抽他。
“那我们去欧洲,去法国……”
友榕看不下去了,故意提高嗓门说:“刘总,人家也想去法……”
啪……友榕话还没说完,刘金水重重的一巴掌就扇过去了,然后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跑。
友榕吓傻了,半边脸腾地肿了。
芸姐愣了一下,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朝刘金水的后脑勺扔去,瓶子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砸在门上。
事情发展太快,几秒我还没回过神来,芸姐已经拉着我走出饭店。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拦,这气势对我等**丝来说,确称得上惊心动魄了。
03 相亲()
经过上次打脸事件,我对刘金水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男人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不过很快,他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
那天,我刚跨进青青发廊(芸姐按摩房的名字),就看见刘金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芸姐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吸着烟。
“芸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老刘可怜巴巴的说。
“那天,我真是怕老婆听见,你知道,我……”
“滚……”芸姐吐了口烟圈,轻哼了一声。
刘金水如同得到圣旨,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土,低头跑了出去。
芸姐有背景我是知道的,否则凭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开按摩房。不过,按说刘金水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当地混迹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让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后来我才知道,芸姐的背景居然跟我有关,这一点就是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从那以后,刘金水很长时间没有来过青青发廊。
这期间,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发现,芸姐不仅做男人的生意,还做女人的生意。
有一次,店里来了个小伙子,芸姐领他到里屋聊了一会就走了。三个女孩都没接待。
小伙子前脚走,后脚又进来一个,同样聊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个。
三个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帅,最后一个甚至有点明星气质。
我偷偷问花枝:“芸姐这是干吗呢?”
答曰:“相亲。”答完窃笑,不怀好意的那种。
我又问老实:“芸姐这是给谁介绍对象呀,屋里除了她没别人啊?”(老实是我遇到芸姐那天陪刘金水的女孩,取意“老实巴交”)
老实也不怀好意的窃笑:“一会你自己问芸姐吧。”搞得我一头雾水。
芸姐送走第三个小伙子,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开始坐下来吸烟,我凑上去问:“这三个小伙子是来干吗的?”
芸姐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会出来找乐子啊,好多阔太太吃饱了闲着没事,也想找个帅哥玩玩。”
“阔太太,在哪?”我很诧异,里屋明明都是空着的。
“女人终归是女人,找男人自然不能像男人找女人那样明目张胆,你跟我来。”说着芸姐起身往外走。
我跟着芸姐来到旁边不远处一家女性饰品店,场饰品的小姑娘连忙迎上来打招呼,我一看,居然是友榕。难怪这几天没见着她,原来跑这边卖饰品来了。
芸姐带着我径直往里走,来到一间卧室,卧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脑。
我凑跟前一看,吓一跳,原来青青发廊有一间屋子安了摄像头,直接连到了这里。
那些太太以买饰品的名义进来挑人,挑好之后芸姐会安排一个酒店,让被挑中的男生过去。
“你就不怕他们见过一面之后,越过你自己联系?”我问道。
“首先,这些女人不怕花钱,但是怕麻烦,她们绝对不会连续找同一个男人。另外,这些男孩也不敢偷偷背着我跟我介绍过的人见面。”芸姐很有自信的样子。
对芸姐做的事,我确实不能认同,但对她这个人我不仅不反感,反而同情。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会一直抱持这种观点。
04 清纯荡妇()
自从知道了芸姐的“贵妇相亲”生意后,我对那些“贵妇”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芸姐说这是顾客机密,所以我也不敢太造次。不过,很快我便有了和贵妇接触的机会。
“水木,你是不是对那些阔太太感兴趣?”芸姐饶有兴味地问道。
“芸姐,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背着老公找鸭的女人究竟贱成什么样。”我辩解道。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感兴趣。”芸姐犀利的眼神能穿透人心。
“算是吧,怎么了,你要带我去见啊?”我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我带你去,是你自己去,有个太太看中你了,看你愿不愿意了。”芸姐说。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相过亲,她怎么会知道我?”
“你整天在我这转悠,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太太很早对你有意思了,这次我也是被她磨得没办法了。你要是愿意呢,就当个艳遇;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帮你回绝她。”
我心想,这次应该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太好,你才决定把我卖掉的吧。虽然这样想,但我的好奇心被迅速点燃了。我对自己很了解,天生一副酸秀才,凭相貌看上我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实话,我对“失足妇女”有心理恐怖,但对有夫之妇却充满好奇,于是欣然答应芸姐的安排。
谚语说:好奇心杀死猫,我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
芸姐说那位太太姓马,名文菁,我一听就知道是假名。
我跟马文菁约在西直门一家酒店见面,她定好房间让我直接过去。
一路上我非常忐忑,虽然芸姐跟我一再保证,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见到文菁的那一刻,我静下来了。
我相信,每个见到文菁的男人都会被她那种天然的美所震慑。如果在另一个场合见到她,我可能会很**丝的偷看几眼,然后匆匆走掉。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清纯被涂上的蜡,光芒不再那么耀眼。
我相信,在见面之前文菁是计划和我上床的,否则也不会约在酒店。也许是看我太紧张,她改变了计划。我们聊了一晚上。
文菁是贵州人,小时候家里穷,初中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从广州到上海,一路北上,最后落脚在北京。女大十八变,到北京的时候她19岁,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越来越高。这时,她也越来越注意打扮自己。终于有一天,她成了一个酒店老板的情人。
酒店老板姓李,50多岁,太太常年在外旅游,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对文菁来说,李老板的出现让她摆脱了辛苦的劳作,因此她充满感激。然而,她毕竟还是一个初绽的花朵,渴望爱情雨露的浇灌。很快,李老板便发现自己的情人和儿子搞在了一起,狠狠地打了一顿,把她赶了出来。
“像垃圾一样丢掉了,”文菁眼神迷离,带着淡淡的哀愁,但是没有眼泪,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掉了很多,身上淤血一块一块的,我一点不怨他。让我伤心的是,那个我真心相付的人却冷眼旁边,没有一丝感情。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不如死了好。”
“可是你最终挺过来了。”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我懂得适时垫话。
“是啊,不挺过来又能怎样?离开李老板,又跟了张老板、孙老板、齐老板,最后终于有一个老板愿意娶我了。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归宿,爱情我不敢奢望,总该有一点平淡的小幸福了。没想到,又是一个到处风流的男人。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以前都是别人骂我狐狸精,现在我也可以挺直腰杆骂别人了。”文菁苦笑了一下。
“可是你不会去骂别人。”我说道。
文菁有些诧异,看来被我猜中了,她说:“没错,我丈夫其实对我蛮好的,跟以前的男人比起来,他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对我却是最大方的。不过,我心理还是不平衡,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不揭穿,我也可以找男人……”
文菁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她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堕落?”
我回答:“是的,你的生活应该更好。”
我看到她恬淡的面庞上挂了两颗泪珠。
05 出卖()
酒店畅谈之后,我和文菁便成了精神伴侣。她断断续续又约过我几次,但都不是去洒店,而是去景点。
文菁说,来北京十多年,最常去的就是酒店,故宫、长城、颐和园什么的都没去过,所以每次见面我们都约在一个景点。
“我们这个周末去十三陵吧?”文菁电话里跟我说。
“哦,这周末恐怕不行,老板让我加班。”我第一次跟文菁说了谎,实际上这周末我已经答应了芸姐去她那。很长时间不去,她好像有点生气了。
没想到,我一个错误的选择,竟酿成了那样的大祸,让我追悔莫及。
那天周六,我正在芸姐屋里吃她亲自给我炒的香椿炒鸡蛋,突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跑出去看到刘金水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疯子一样乱打。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我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个被打的女人竟然是文菁!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文菁就是刘金水的老婆!
我想上去劝解,但看到刘金水血红的眼睛,我怯懦了。
很多时候,我会幻想自己是一个无敌英雄,凌空一脚将坏人踢出八丈远,然后几个后空翻之后漂亮的落地,赢来美人热烈的拥抱。然而,在现实的暴力面前,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后来我明白了,我天生就是**丝。
在混乱的场景之外,我感到一双嘲弄眼睛在盯着我,抬头却看到了芸姐。
我明白了,是芸姐出卖了文菁,今天这场戏全是她一手策划的。
这时,我的脑袋异常清醒,强压着怒火,在她耳朵轻轻说道:“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我知道,虽然芸姐在江湖上很嚣张,但她还是不敢招惹警察。
“老刘……住手!”芸姐喝道。
老刘已经疯了,他反而打得更凶了。好在有芸姐的一句话,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把两个人分开了。
文菁鼻子破了,流得满脸是血,再加上杂乱的头发,显得异常恐怖。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地走了,没有看我一眼。
我想追上去,被芸姐扯住胳膊。
后来我反思芸姐对我的感情,我觉得那是超越友情,同时也是超越爱情的,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难以让人理解的事情。
不过,等到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当时,芸姐把我带回青青发廊,围观的人很快就散了,也不知道老刘去了哪里。
“芸姐,你为什么这样对文菁?”我一进屋就质问道。
“因为她贱。”芸姐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吸着。
“不就是因为她约我出去没有给你钱吗?你至于吗?”我挖苦道。
“呸……我有那么见钱眼开吗?”芸姐还是不为所动。
可能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芸姐又告诉了我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
我第一次来青青发廊的时候,刘金水骑老实姑娘身上接了文菁一个电话,原来那时候的文菁就坐在旁边那间饰品店的卧室里,透过监视器看自己的老公和另外一个女人上床。
男人都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女人的眼中。
“刘总其实非常爱老婆的,每次和我上床之前他都要警告一番,如果我在他老婆打电话的时候出声,立即就掐死我。”老实姑娘突然加入我们的话题。
此时,我的心情基本平复了,问道:“他那么爱老婆,为什么还要出来乱搞?”
芸姐笑了,她应该觉得我很幼稚:“**,就跟吸毒一样,会上瘾的,粘上了,这辈子都甩不掉。”
“你们见过刘总那尊玉观音吗?我见过,跟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老实姑娘的嘴巴还真不太老实。
“也许他们真是前世的冤家也说不定。”芸姐姐长长吁了一口烟,说道。
06 清西陵()
三天后,是个周二,我早上来到公司,刚打开电脑,文菁就打来电话了。
“今天下午三点,清西陵见。”文菁口气怪怪的,可能是受伤还没有恢复。
“我看网上说,今天好像有暴雨,改天去好不好。”我其实有点不想见她,因为她是刘金水的老婆。
“你今天要是不来,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文菁说完就挂断了。
我权衡再三,决定还是再去见文菁一面。这种糟糕的情况,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而且,听她的口气,好像有自杀的打算。
看到文菁,我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看上去气色很好,虽然脸上隐隐的还有些伤痕,但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你……还好吧?”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他离婚了,从此以后就自由了。”文菁居然露出了恬淡清纯的笑容。
“哦,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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