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毫无停顿,蒋人寿左等右等,不远处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却只是一个人的。
来的是小毛,身后还跟着一条小土狗。
小毛解释缘由后,蒋人才知道那些所谓的伙伴以各种理由临阵退缩,无非是被小毛的话说得害怕了。而小毛为了壮胆,或是为伙伴们拒绝前来表示歉意,特地牵了一只小土狗带来壮胆。
蒋人寿气不打一处来,暗骂几句但也无可奈何,现在为时已晚,再懦弱也不能和那些人一样,若是无功而返,以后就没人会敬佩他了,于是凭着一股气,和小毛上了山。
星辰明月依旧伴随着两人的脚步,小毛抱着小土狗,紧紧跟在蒋人寿的身后,他不住地提防着四周,好像有一双双眼睛不时东躲西藏,如鬼魅般躲闪不定。最让他感到紧张的是怀中的小土狗颤抖得很厉害,呜呜的低吟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笑声()
这可不是好兆头。
约莫半个钟头后,两人来到了山神庙,庙门紧闭,显然是不正常的,谁会有心去关,但千疮百孔的木板门根本也遮挡不了什么。
两人就大着胆子,从门洞窥探进去,只见里面黑乎乎一片,竟然一点光亮都没有,更加显得匪夷所思,好比是被蒙上了眼睛。
这时,那只小土狗开始不安分,发了疯似的从小毛手中逃脱后,凭着短小的四肢飞奔着消失在夜色中,竟然连一声叫唤都没有。
一连串的现象非常理可以解释,让两人不明所以,但内心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不得不说动物的某种敏锐感是人所不能企及的,虽然不明白小土狗在害怕什么,但给了两人严正的警告,可就算到了这一刻,谁都没有后退。
山里的凉风不像海边那样让人透不过气,但一阵一阵还是刮得人心慌意乱。两人各分一边,推手拨开木板门,只听到“吱嘎”一声,三具棺材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其实这都在蒋人寿的预料之内,他很清楚刚才窥探时见不到庙内任何物件的原因,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了泥塑像和木板门之间,八成就是凭空消失的棺材。可转念一想,为什么在众人口中只听说从没见过的棺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难道在预示着什么,警告着什么,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冷风从他的裤腿往头顶灌入,伸手一摸脖颈子,打了个冷颤,侧头一瞥,刚刚就在旁边的小毛不见了。
蒋人寿的心头“咯噔”一下,手心都攥出了冷汗。扫视一周,除了自己的心跳声,根本没有活人的气息存在。周围悄无声息,连山中野物的聒噪声都沉寂了。
蒋人寿压着嗓子向各个方向喊着小毛的名字。他多想有一丝一毫的回应,即使是小毛独自逃离前的一声招呼也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现在只剩下了自己,没有观众,更没有一旁的支持,蒋人寿想到了逃跑,毕竟是幼学之年,毕竟从来没有经历过人生的艰难险阻,哪怕长辈的经验教训也没有吸取分毫。走,是最为妥当的途径。其实整件事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最多被人笑话几天,临阵退缩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命只有一条,以后有的是机会出人头地。
想到这些,蒋人寿的信心开始动摇,后退的脚步越迈越大,突然,他听到有人在笑。但又不对,好像是夜猫子的哭叫,细听之下。更像是一个女人的奸笑声,不知道从何处传来,刺骨冷漠,仿佛就在耳边。他听得发慌,双手捂耳,不料系在腰间的两个竹筒子一下就掉了下来。
两个竹筒子一大一小,大的装着老酒,小的是火折子。
蒋人寿出发之前,特地从家里顺的。他想到时一把火把山神庙烧了,一了百了。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妥当的方法。
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竹筒子让他想起之前来的目的,要不是出现这么多状况。他何故会没了主意。诡异的奸笑声好像也在为他的胆怯而嘲笑,于是心一横,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即使计划中无故多出三具棺材。
他吹燃火折子,冲到了山神庙内,扛着棺材无形之中带来的压抑感,匆忙把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干草收拾成一堆,运气还不错,一下子就点燃了,可是伴随着火苗无风扭动,那鬼里鬼气的声音越来越大,越笑越开心。
蒋人寿心头一紧,抬眼观瞧,门外月暗影斜,孤枝叶动,光火照在脸上遮眼不遮口,遮鼻不遮耳,没个全相。要是放在平时,大人们都会同一口气斥责自己的孩子夜晚不要玩火,可现在,他多想有一个人这么驱赶他,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为什么要接下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时间紧迫,眼看着干草即将烧尽,火苗越来越小,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漫天的大火,蒋人寿慌了神,失去了分寸,忙把大竹筒子的塞子拔开,往下倒老酒。他见过有人因为酗酒,把家里烧得只剩下大梁,就下意识认为酒能让火燃得更旺,本想着火加上酒,必定能让火势肆无忌惮地蔓延开去,不曾想他家的老酒的酒精浓度偏低,一浇下去,反倒把危如累卵的火苗给浇灭了。
黑暗再次吞噬了山神庙,蒋人寿被自己的举动弄得懊恼不已,飞奔着往门外跑。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现阶段可解释为,进庙容易出庙难。
只听“啪”的一声重响,门无故合上了,还没等蒋人寿反应过来就一头撞了上去,结结实实又是“啪”的一声,他感到头晕目眩,踉跄了几步,晕了过去。
……
等蒋人寿回过神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气不通畅,已经不清楚过了多少时间,周身一摸,好好的,四肢脑袋都能动弹,但眨巴眨巴眼睛,伸手不见五指,还是一片漆黑,比晕倒之前更黑,好像躺在了棺材里。
对了,棺材,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一下子便浮现出那三具棺材的可怕样子,它正打开了棺盖迎接他。他无法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就想先起身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刚一抬头,额头再次撞到了木板,由于动作太猛,同样的位置竟撞出了血,一滴一滴慢慢从额头、鼻梁流到了嘴唇。
他抹了一把,立即专注在身体周围仔仔细细地摸索着,真实的触摸让他不得不相信现实,这是一处密闭的空间,长长方方不是一具棺材又能是什么。他越想越气,肯定是有人趁其不备故意捉弄。他想到了突然消失的小毛,会不会那个声音也是小毛装的,小毛的父母早前都是街头的杂耍艺人,自从小毛出生后才安定下来,最让人称赞的绝活就是口技,学什么像什么,有好几次让他听得分不出真假。小毛或多或少被口传心授,自然装起来有模有样,尤其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
人在遇到困难或危险的关键时刻往往容易产生自我安慰的倾向,这是人的本性,蒋人寿亦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自己()
但在生死攸关之际,本性大多是不可靠的,是盲目的!
蒋人寿乱踢乱撞,想从棺材中逃出来,可是心里紧张,加之空间的密闭,体力虚耗得很快,最后他放弃了凭自己的单薄力量破棺逃走的想法,只能静静等待着救援,汗水打湿了他的全身,不得不一一脱去衣裤。
在模模糊糊中,他感觉到了异样,似乎有人打开了一条缝隙,有丝丝凉风灌进来,简直是雪中送炭,呼吸也变得通畅许多。但好景不长,新鲜的空气不到一分钟就消失了,闷热的空气再次包围了他,同时,他不自觉地把身体缩成一团,警觉起来,因为感应到棺材里不只有他。
棺材对一个成年人而言尚且大而有余,何况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多半的空间是蒋人寿没有接触到,也看不到的。可是就在刚才,那个空间里多了一点东西,迫使他打起精神。他相信自己感应到了什么,肯定在棺材里还有别的东西,无论是死是活,都是令人生厌的。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因为棺材就这么大,也摸索过一遍,根本什么也没有,难道说一道小缝隙就能钻进一个人来吗,显然是不现实的,就算是一只老鼠也该有点动静才对,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呢。
蒋人寿开始逐个排除可能性来解释遇到的状况,每个都合理,又都不合理,总之没有个结论。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一团昏暗的青光突然出现在面前。他这回真正吓傻了,因为伴随着青光的乍现。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小孩怀抱着双腿靠在对面,全身一丝不挂。低埋着头,不知道是人是鬼。
蒋人寿终于崩溃了,大声哭叫起来,恨不得把棺材磕个洞,可惜没有任何力气了,怕虽怕,但目光依然死死盯着对方,生怕对方出现任何的动作伤害自己。对方也是沉得住气,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怪声,渐渐地,蒋人寿开始试探起来,把脱下的衣裤一件件往对面扔去,要说他胆子也大,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吓晕过去了。
是的,这个“人”没有敌意,蒋人寿安慰着自己,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只有这么想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活活吓死。
突然,对面的“人”动了一下,幅度极小,如果没有那团青光。蒋人寿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他立即警觉起来,身体又缩紧了几分。
是脸。这个“人”的脸在缓缓抬起来,马上。蒋人寿就能看清楚是谁了,反而莫名其妙不再胆怯了。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自己。满脑子充斥着好奇心的他仔细观察起面前的“人”来,头发、胳膊、腿还有脚趾,一模一样,对了,自己的右脚底有块与生俱来的胎记,如果对上就能确定对方是自己了。
蒋人寿慢慢低下头,在他还没有看见这个“人”的脚底时,正好对上了对方的脸,这一刻,他惊呆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和我长得一样?”蒋人寿脱口而出质问道,他已经顾不上危险,或许他认为自己不会害自己。
那个“蒋人寿”也开了口,声音和真正的将人寿一样,只是沉稳了许多,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想要从这里出去……只有一个办法。”
蒋人寿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办法?”
“装死。”
“装死?”
蒋人寿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对面的自己往上一指,接着又有一股子更强的凉风迎面吹来,吹得他睁不开眼,那团青光同时消失不见,就在这一秒不到的时间,他依稀见到棺盖上刻着什么。
“啊”蒋人寿大叫一声,猛地惊醒,原来是一个梦,自己身上的衣裤一件不少的穿着,除了更加通透的汗水,对那个梦中所见到情景记忆犹新,极其真实。
他想起梦中的自己说的“装死”,不知为何,他十分确信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是如何装死,装到什么时候,要是几天没人发现,那可是真死了,这种坐以待毙的办法真的能成功吗。还有棺盖上的刻印,是不是看错了,他怀疑起自己被关在棺材内是否也是一个不会醒来的噩梦。
蒋人寿强烈的求生欲把这些没有根底的想法暂放一边,在出现刻印的方向摸索起来,果然,他摸到了,是文字,又是一阵熟悉感,是八字,是……自己的八字。
为什么自己的八字会被人刻在这里,难道说这具棺材就是为他而备的,还是一个巧合,凭空出现的八字到底是预示着死亡还是再生。
蒋人寿判断着梦中的自己所给的暗示,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小毛,小毛和他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所生,八字自然相同,结合小毛的突然失踪,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大阴谋,一个足以看透人性的大阴谋。
蒋人寿听他母亲无意间说起过,在十年前,也就是他和小毛即将出生那会儿,小毛的父亲无故卧床不起,病情严重,其母亲大着肚子也很是操累。由于背井离乡,一家子没有一个亲属,他的母亲看在眼里,又是邻里邻居的,有的时候就过去照顾一下。
有一次,他母亲请了个郎中把平安脉,也顺便让郎中给小毛的母亲把一个,郎中信誓旦旦地说出了两个孩子的出生日期,蒋人寿出生应该是在阴历的七月十六,而小毛会是在七月十五。原本小毛的母亲那张愁云满面的脸更加阴沉,无端端哭泣起来。
怪就怪在不知怎么的,两个孩子出生竟然在同一天,还是同时同刻出生。为此,郎中百思不得其解,从来没有误判过的他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自从两人出生后的没几天,小毛那奄奄一息的父亲就能下地干活了,让街坊邻居大感意外,都说他的病情是被喜事冲了,没有让孩子在鬼节出生,才能以此逃过阴差的催命符。当时,这个说法没人会怀疑有什么不妥。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代替()
可一年一年过去,小毛一家就越发对外人疏远,尤其是小毛生辰之前的七天内,他们家房门紧闭,不入更加不出,不由得让人猜疑。
那个时候,每到孩子的生辰,各家各户都会煮红鸡蛋分发给街坊邻居以示庆祝,蒋人寿的母亲也不例外。在她为自己的孩子准备红鸡蛋的同时,不忘给小毛家送去几个。就在来年,她在送去红鸡蛋的时候就撞见小毛的父母刚布置完的灵堂。她当然无比惊讶,按说家里死了人是大事,不可能只在暗地里偷偷祭奠连招呼都不打,简直难以理解。再三打听之下,才知道几天前,小毛的父亲特地从外地买了很多丧事用品以及一个小棺材,有打更的看见他偷偷摸摸在半夜里进门,东张西望甚是神秘。
自那以后,年年如此。好奇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蒋人寿的母亲,她原是道士,自然对诡异的事物特别敏感。要说小毛出生后,他父亲的病就好了,即使再次病入膏肓,也不能入殓小棺材,所以小棺材只能是给小毛准备的,可怪就怪在只要小毛的生辰一过,就什么事也没有了,灵堂撤去,小毛还是正常地去上学,去玩耍。
邻居们对小毛一家十年来的怪异行径百思不解,可他们又没有惹出什么祸事,以为是外地人家的习俗,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这次还帮着热心照顾李小,也就没人再会用异样的眼光去看他们。
回过来说蒋人寿,自他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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