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开心,她又补充道:“不过走了没多久,宋大哥和司机就找过来了。宋大哥说,是接到你的电话才来找我的”顿了顿,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受伤的事,你到底安排谁时时刻刻盯着我?”
贺东秦道:“我要是说,我谁也没安排,你信不信?”
“不信。”谭少卿撇过头,有些赌气的意味:“我做什么你都知道,肯定是你派人监视我了。”顿了顿,又觉得这件事如今也没这么重要了,想到这个,心里又释怀,觉得不再介意了。她捉住贺东秦的手,柔声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头顶上方那人问。
“我决定接受你,不论过去怎么样。”谭少卿道,察觉道贺东秦原本松弛地身体蓦地僵硬,她轻拍着他的手臂,柔声道:“以前,我的确觉的,我们俩之间有太多事情,最后怎么样也走不到一起,但是,现在我们明白,这一切,已经没有这么重要,我已经明白,我这辈子,都不大能失去你。”
爱到不能失去么?
贺东秦揉了揉她的头发,“傻瓜。”
谭少卿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这两个字里,从前的恩恩怨怨爱恨纠缠,此刻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眼下这个人,是自己此生挚爱,她和他紧紧拥抱,密不可分。
她觉得此生就这样都呆不够,一直长长久久地这样才好,她有数不清的亲密话要同她说,数不清的未来岁月都要与她一同走过。
许多年以后,谭少卿再度回想起这个时刻,还是觉得自己心性太单纯直接,个性太过像飞蛾,只要稍微有一点光亮,就会忍不住要飞蛾扑火,最后,始终逃不过烧成灰烬的惨烈下场。
回忆;关于那场遇袭()
关情伸手,撩开白色的窗帘,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幽暗地天空中,如同一个莹白的瓷盆,静静地散发着皎洁的光芒。
带着口罩的护士小姐走过来,轻声唤道:“关小姐,该换药了。”
关情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右侧的肩胛骨,那里早没有了中枪当时的血如泉涌,因为失血过多而变的苍白的脸上扶起一抹笑意:幸好受伤的是自己,幸好自己挡在了他前头。
三日前,纽约。
关情刚刚打完电话,定好下午两点半回国的机票,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又是一夜时光。
她由衷地叹了一口气,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她的体力早已经透支殆尽,而贺东秦她张望了一下对面,半掩的房门里,透着薄薄的灯光,那个人,像个工作狂一夜,又忙了一个晚上。
察觉到她在看他,贺东秦回头,目光有点疲倦:“关情,麻烦你,帮我泡一杯咖啡,浓一点。”
关情点头,伸手去抽屉里找,翻了半天,却连一袋速溶都没找出来,连咖啡都已经喝光了啊她摇摇头,这几天,一直是靠着咖啡跟意志在坚持,今天只要修改完最后一点内容,这笔业务,才算是百分之百谈妥,国内的态势,也会因此而平稳下来。
“咖啡已经没有了,我去楼下买一点。”她轻声说着,就要开始穿鞋。
“小心一些。”贺东秦的声音传来,和平常的刚硬冷漠不同,声音十分的柔和,关情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柔柔的应了:“我知道。很快。”
穿鞋,拿包,开门。
一切都如常。
关情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开门,便会遇上黑洞洞的枪口。迎面站着两个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把枪,头上套着丝袜,看不清楚脸,打扮就像是警匪片里面的江洋大盗。这样的景象,她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没有遇到过。
双手上举,她非常知趣的蹲下身体。
这是一个投降保命的姿势。
一时半会还分不清楚眼前这两个人,是为了劫财还是纳命,她必须得赶快通知正在里面伏案工作工作的贺东秦。她庆幸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仔细而缜密的思考。门口离房间,还有一段挺远的距离,贺东秦的房间在最里头,视线死角根本看不到,除了制造一些响动惊醒他,别的似乎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办法。
“不许动。”其中的一个强盗,枪口直直的对准她的太阳穴:“我们是来解决里面的那个人,与你无关,识相的话,不要自寻死路。”
照为首的这个歹徒的意思,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在里面杀了贺东秦。
关情咬了咬唇,心里又急又慌。会说中文的歹徒,她十分努力地听着,想辨认出这个人的声音奈何,这个强盗的声音,她并不熟悉,无法判断对方来路。
贺东秦有危险。
贺东秦有危险!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该怎么通知他?该怎么通知她?
手脚被利落地困住,嘴角也被用脚步严严实实地贴了起来,她身子一一软,歪坐在地上,其中一个人,留着看着她,剩下的,呼啦啦地,往内屋走去。
她该怎么办?
看住她的人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的多,瞥见她脸上的蠢蠢欲动,立马拿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语带恐吓:“别动!再动就杀了你!”
关情知道,自己不能惹怒他,眼下的这种情况,要想保住贺东秦,她就必须要先保住自己。
她终于不再动弹。
看守他的那人似乎对自己立竿见影的恐吓十分满意,洋洋得意地哼起小曲儿来,当然,声音很小。并不足以惊动屋内的贺东秦。
关情眼见地瞟见了她身侧,放着她的手机,若是
仿佛受到感应一下,手机竟然在此刻响了起来,关情又惊又喜,惊的话,如此一来,万一激怒了这些穷凶极恶的暴徒,自己和贺东秦两个人都要小命不保,而如果,贺东秦听到手机声音,毫无防备地走出来,那结果
她无法想象。
果然,屋内房间内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客厅里的另一个歹徒,正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原本看守他的那一个,也因为声音而分心,慢慢地朝那个手机走去。
眼见着双方就要碰到,关情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了。
电石火光之间,关情居然用嘴巴强行撤掉了那枚堵住嘴的破胶布,她又惊又喜,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方才看守他的那个人,拍拍胸脯,还好没发现。
她蹑手蹑脚地跟着方才的大批人马伸手走去,还没走上几步,贺东秦踱着步子,手中端着被,恰好从房间出来。
事情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
看守她的歹徒发现了她。
整整齐齐地走向贺东秦的人,枪口也恰好对准了他。
她挪动步子,身子快得向闪电,在枪支扳机扣动之前,张开双臂,挡在了贺东秦面前,与此同时。一前一后两发子弹,牢牢地贯穿了她心口左上方肩胛骨的位置。
身体被子弹打穿的那一刹那,关情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碎掉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自己的骨骼血管,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疼,真是钻心的疼。
脸色大变的贺东秦,一个抬腿,几乎是立马将离他最近的那个蒙面人踢晕过去。;另一个见势不妙,扣动扳机,没有打中,劲爆突然滴滴响了起来,歹毒见势不妙,迅速拔腿跑了出去。
关情咬着牙,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警报铃哗啦啦作响,关情身上的雪,也不停地汩汩流出来。
贺东秦将宛如破布娃娃地她拥在怀中,声音里满是悲痛和担忧:“你怎么样。”
关情伸手握住他的手:“我没有事。”她脸色苍白,眼角却笑得心满意足,“你没有事就好,少卿少卿还在家里,等着你平安回去”
她听到了那一通电话,他承诺谭少卿,要平安回去。
她怎么忍心,让他失约?
比从前还要爱()
电话叮铃叮铃的响起,打断了她的回忆。
体贴的护士小姐朝她看了一眼,便帮她把手机拿起来,按了接听键,贴心地放到她耳边,关情向她投去感激的笑意。
“东秦。”
“抱歉,我今天来不及去看你。”电话那端的声音一如往常那般平稳从容,带着一丝歉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勾起唇角,强行压下心里不由自主地翻上来的一股酸涩,她笑得十分甜蜜灿烂,“这边的护士小姐将我照顾的很好。”
“那就好。”电话那端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顿了顿,才道:“伤好些了?”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肩胛骨,她笑了笑,诚实的答道:“有些疼,胳膊不能动,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好好休息就行。”贺东秦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命令式口吻,他道:“这件事情,我会尽快查出来?”
关情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事:“你已经开始着手查了么?”
“上一回,到底是我太放松警惕。”他的声音里有意思决心已定的狠辣:“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不会再让身边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身边的人
关情怔了一怔,道:“少卿在国内没遇上什么事?”
“她很好,就在我身边。”贺东秦侧头看来一眼在他怀中睡的正香的谭少卿:“她的安全,我我心中有数。”
关情呐呐道:“她没有事情就好。”
说完不自觉的自嘲,对于贺东秦最重视的人,她比谁都清楚不过,除了谭少卿,还有谁?
一阵风透过窗户上的薄纱吹了进来,像一双柔和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关情轻轻地咳嗽了几声,带着肩膀上的伤一阵抽痛,她倒抽几个凉气,下意识的看了真欲惊叫出声的护士小姐看了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而自己责咬着牙,尽量忍住皮肉撕扯的疼痛,不要出声。
她久久没有说话,电话那端也没有。
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段疼过去,关情看了一眼自己肩头隐隐透出血迹的肩带,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有些累,想休息了。”
贺东秦什么也没说,只道:“先这样,你好好休息。”
关情抿了抿唇,轻声道:“好。”
电话那端传来滴滴声,电话断线了。
关情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因为护士小姐看她的表情有些同情,她指了指她的肩头,轻声问她,用不用换掉干净的绷带。
关情有些抱歉,这个绷带还是一个小时前刚刚换的,三更半夜的还要这样大动周折,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遂摇了摇头。
护士小姐于心不忍的朝她看了几眼,终于转身离去,临走前还替她关上了窗。
关情苦笑,她现在看起来,有这样可怜?
谭少卿翻了一个身,朦朦胧胧地觉得有什么晃眼睛,她有些迷糊的睁开眼,发现床头的灯亮着,身侧的贺东秦靠在床头,眉头深锁,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角度看上去,贺东秦看起来十分英俊迷人,带着淡淡倦意的眼角眉眉梢,在昏黄的光线里,平日的的凌厉棱角也几乎看不到,鼻梁高挺,嘴唇微微抿着,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儒雅。
他并没有发现她醒来,她也没有惊动他,头枕在手上,静静地侧身看着,觉得此情此情,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看了一会儿,挡不住的倦意一阵一阵地袭来,眼皮慢慢发沉,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中,有人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她知道是贺东秦,她觉得这样很好很温暖,闭着眼睛,忍不住像猫儿似的,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贺东秦的正在抚着她头发的手一顿。
谭少卿扬了扬春,伸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腰。
伴随着一声叹息,一个柔和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轻的像一团羽毛。
谭少卿觉得十分甜蜜,又用头蹭了蹭他的手。
“你今天乖的不可思议。”缓缓的,贺东秦张口,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还在装睡?”
谭少卿睁开眼,便正好对上他有些玩味的目光,她微微一囧:“我这样,你很不习惯。”
贺东秦将手中的红酒放到一边,伸手拦住她的腰:“不,你这样,很好。”
谭少卿伸手点了点他的眉心,“这里皱皱的,你在烦恼什么?”端了顿,又道:“是不是为公司的事?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你在发呆。”
“我在想你。”
“啊?”谭少卿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回过神,脸上已经有些红晕。
贺东秦将她搂地更紧了一些:“自从我从美国回来,你对我的态度变化很多。”他的目光直直对着她的,“从前我总觉得,你对我又抗拒又亲近,但是这次不同,在我离开的这短短三天,你好像突然间完全接受了我。”
谭少卿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
“少卿,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恩?”
为什么?谭少卿觉得脸色泛红,她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呢。谭少卿想。
几天以前,她确实一直想着要离开,要报仇,她下不了手,也没有那个心机,她宁愿走得远远,远离是非安安静静的生活,但是当她以为他死去,她才发现,她能够好好的活在他找不到的地方,前提是他也在好好的生活。
眼前的这个男人,参与了她十年的青春,她爱他,并且和他有一个孩子,这份爱,曾经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短暂消失,或者被自己强行压住,但是,这一切恩恩怨怨,都不妨碍她会继续爱他,而且,越来越爱。
“因为,我发现,我你。”扬唇,谭少卿伸手抚着他因为这几天的奔波劳累而瘦削的脸,轻声道。
“爱到不介意从前?”几乎是与他同时,贺东秦声音含着笑,张口。“你不要忘了,我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扫墓()
“爱到不介意从前?”几乎是与她同时,贺东秦声音含着笑,张口。“你不要忘了,我是害你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谭少卿有一瞬间的怔忪,她不太明白,贺东秦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的确,这是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谭少卿手指松了松,缓缓从他脸上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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