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兰邪魅一笑,隔着被子拍拍我的腰,说道:“以后别穿什么红裤子了,碍事!”说完眨一眨眼,然后便就不见了,这时候,院子里的大公鸡啼叫了出来,原来是时候到了。
我如得大赦,赶紧跳下床,看见地上的红内裤,冲过去踩了几脚,这才解气。解气后,我去找新衣服穿,找着的还是一沓红内裤,一边穿上去一边赌气地说道:“老子就不信了这个邪,你能天天都找到一只黄皮子在我内裤上放屁么?”
而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微信的声音。
我连忙过去看,只见上面弹出一条信息:“苏悦,出事了,落凤坡,快来救人!”
第12章 桑树下的女鬼()
我看到这话,赶紧打了电话过去给于寄南,一边着急地单手穿裤子。电话拨过去,却没个人接,我一边扯着裤子就一边想这臭小子太不够意思了,这公鸡打鸣第一声其实太阳还没出来,外头的天也就只是微白而已,村里都没有几人醒起呢,这就要我出去,也不说个明白一点儿。
但微信上说得急,还说要“救人”,我就有种不详的预感,心想得赶紧去救人才行。
我三两下穿上衣服,踩着拖鞋,出去拖出小电驴,这就开出去了。
落凤坡是于家的山头,也就是我昨日认识娃娃脸的山头,现在微信里说“出事了”,我琢磨着留言的人是那小子,那出事的应该就是和那小子在一块儿的描金人了。那可是能救我命的大爷,可不能出半点事啊,不然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琢磨着,这公鸡打鸣,那个叫姚若兰的女鬼就跑路了,那也就是说这一晚上平安地度过了,我也该能出门了。
乖乖,我的大爷啊,你可别挂啊,挂了就没人能救我了!
一路上,我内心在狂吼。
这时间还早,路上起雾,雾气很大,十米开外几乎瞅不清,我心里急,但又不能开快,开快了怕出车祸。只希望那位大爷能给我撑着点儿,别挂那么快,至少撑到我去到地,至少告诉我这阴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告诉我该怎么破解了这缠人的女鬼、要命的阴兵再挂!
出了村口,我就朝落凤坡开去,但不知道怎么的,这路变得格外漫长,平常我开个十来分钟就能到落凤坡的村口了,也许今日雾大我可以放缓了开车的速度的缘故,所以没那么快就到地方。
但开着开着,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我看见路边有个穿红衣服的人一直在朝我招手。
第一次急着赶路,没细看,印象中只有一个穿红衣服的人在路边拦车;
可第二次再次路过的时候,印象里的那抹红可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我怎么可能走一条直线,却一直经过同一“人”的身边?
这次我多看了那人一眼,这一眼就把我给吓得直哆嗦了!
是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她披头散发,盖住了整张脸,伸长手臂,机械地摇摆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是惨白色的,跟涂了层石灰一般的惨白,肚子高高隆起,但是双腿之间淌着血,看上去是个快要临盆的妇女。可真正快要生孩子的女人哪儿有力气站起来,羊水破了就该两腿打颤了吧?哪能是还像她这般站得挺直的?!
我心里害怕不已,不顾大雾,加大油门狂奔!
但没过多久,我绝望地发现,我又回到同一个地方了,又看见她了,她就站在一颗桑树下,依然是机械地朝我招手,我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大叫一声,发疯地开过去。
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红衣服,恐怕是厉鬼!
是要命的!
但这场雾就像是迷宫的墙,我觉得是在一条直线上开车的,可却像是绕一个圆圈似的,不管我开多远,我始终都会回到那女人的身边,她始终朝我机械得招手,似乎是在说:不管你去到哪儿,都会回来到我身边的……
我每次经过她的身边,都会发现她脚边的鲜血越来越多,晕开,成了一滩,她的肚子仿佛是一个拧开的水龙头似的,血怎么都流不完,渐渐的,石灰白色的双腿被鲜血染红,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穿了条红裤子一般。可她毫无察觉,手一直摇啊摇,跟招魂似的。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事情,又没有别的办法,头脑一片空白,除了一直朝前开之外,完全不敢停下来,就怕停下来之后就会被那女鬼捉住,然后就死了。
但电车有个毛病吧,就是开着开着,电力就不够了;电力一不够,速度就慢下来了。
数次经过女鬼的身边之后,我的小电驴也差不多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我犹如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是谁的,我都接了。
“喂。”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迎着风,冲电话那端的人大吼:“于寄南!遇到鬼打墙怎么破?”
“卧槽!公鸡都打鸣了,你还能撞鬼?”
“已经撞上了!”
“你在哪儿呢?”
“路上。”
“那条路上?”
“就是路上!”我这时候抓狂得都快咬碎牙齿了,大吼道,“说了鬼打墙了,谁他妈的知道是那条路上!走都走不出去!”我都快崩溃了!
娃娃脸说:“哦,那你回去,见到那鬼的时候,跟他好好打招呼。”
我两眼一白,想也不想就骂了一句娘。
“苏悦,你听我说,你有两选择……你能放慢点车速吗?你那里全是风声,我都听不见!”
我想掐死这小子,现在我这是在逃命呢,他竟然要我停下来听他说?
两选择?哪两选择?难道他有办法?
我意识到这小子有点门道,于是就听他话,放慢了速度,这速度一慢下来,风声就小了,心跳声就大了,我能听到我的心脏快要裂开了的声音。
娃娃脸说:“苏悦,你听我说,先不要害怕,不是所有鬼都要人命。你现在有两选择,一条选择就是一直开着车,你用最快的速度开是没有用的,只会加快耗电,电力没了,鬼就能捉住你了,到时候你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你要悠着点儿开,撑到大太阳出来,雾散了就没事了。”
“你早说嘛。”我几乎快哭了,早知道拖时间就能摆脱这路边的鬼,我就悠着点儿开,等到天亮。
娃娃脸:“第二条选择就是你回去跟他打招呼,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
“没门!”我一口回绝,那一地的血啊,怎么想也是个厉鬼,要能熬到太阳出来我就没事了,那我还跟她打个什么招呼呀?
“行,那你悠着点儿开。真是的,平常人这个点出门都不撞鬼了,你真不愧是本命年啊,只要出个门就能撞个鬼,指望不上你咯!”电话里说,然后就消音了,我拿下手机一看,屏幕黑了。我擦,明明是这小子叫我出门,现在撞上鬼还能怪我本命年?
我按着娃娃脸的指示,节约电力,慢着点儿开车,原想是就这样熬到天亮算了。
但开着开着,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重,似乎有什么人靠上来了。
一双手,轻轻地从后方伸出,揽住了我的腰,而那人也将头轻轻倚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从后视镜里一望——
一抹红!
偶滴娘啊!
这让我怎么可能不开快车?我吓得加大油门,哧溜冲了出去!
全身就像一根线,绷得紧紧的,只要轻轻那么一弹,我的这根弦就要断开了!
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心想就不该听那小子的浑话,要不是听他的话,放慢了车速,那女鬼就不会上我的车了,现在她就稳稳地坐在我的车后面,甩都甩不掉,那比之前的情况更糟糕啊!
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感觉到那种冰凉,死人的体温。
这一次,我开了出去,再也没有看见那棵桑树了。
看到了落凤坡的村口。
真没想到路竟然就这样开出来了,我脑海里一片混乱,往后视镜里一望,还是一抹红。
“她”还在。
不管了,是那小子把我叫出来的,出事了总不能我一个人担着吧?那小子也得有份!
于是我一咬牙,拧转车头,开进了了落凤坡里。
第13章 无脸女鬼()
“她”呻吟了起来,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一声一声,如泣如诉,再狠心肠的人都不会再忍心让她继续痛苦下去。
我紧张得连握着车把手的指关节都发白了,手心、后背全都是冷汗,我不时地往后视镜里面望,看见自己惨白的一张脸,还有……“她”。
“她”如一般女子一般,双腿都放在同一边的侧坐,显得很淑女,可从后视镜里面瞧,那两条石灰白色的大长腿上淌着鲜血,我一路开,这血就像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一般,飘了一路,洒了一路。
“她”也不说一句话,就是把头抵在我的后背上,嗯嗯啊啊地痛苦呻吟着,那声音几乎快要把我绷紧的那一根神经线给掐断!
我痛苦着,因为她似乎太过于疼痛,所以收拢了双臂,她的手臂就像是一把大钳子,紧紧地箍着我的腰,似乎就要将我的腰给勒得断裂了!她的指甲非常的长,她抓着我的腰,指甲深深地陷入我的腰腹,那种感觉就像是要将我的肚子挠出一个洞,掏出大肠小肠来。
她捉着我的肚子,我眼前时不时地发白,心想完蛋了,这个厉鬼真的是要命的,她坐上了我的车,现在就是施加酷刑,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在生死边缘上的折磨,我想我在没有找到那臭小子和描金人之前,就得先死了。
忽地,眼前一白。
砰——!
突如其来的撞击将我摔飞了出去,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只感觉到自己重重地摔在地上,五脏六腑像是被揉碎了一般的剧痛,眼前白了又黑、黑了又摆,好一阵子才能稳得下来。我躺在地上抽搐了一阵,感觉到自己没伤到断胳膊断腿的地步,这都是因为小电驴之前耗电太多了,冲劲不大,不然出这车祸,我不死也得残。
我撑起身子,想走,但全身跟散架了一般的疼痛,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
混到这一地步,我已经差不多生无所恋了。
那女鬼就倒在我的身边,看我撑起身来,“她”也撑起身来,朝我伸出手,但是“她”还是不说话,就是捂着肚子嗯嗯啊啊地呻吟着。
“她”双腿间流出的血流得飞快,转瞬间就浸染出了一大片,“她”的身子下就像是血泊一般,整个人都弄得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到这一步,我觉得我也快活不下去了,被厉鬼缠、出车祸、站都站不起来了。这时候我想起了娃娃脸在电话里头的话,这不是还有第二个法子吗?那就是问女鬼究竟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她”做的,也许只有这样子,我才能摆脱“她”。
于是我问“她”:“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帮……我……”
我的视线落在了“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心想她这个样子明明就是要生孩子了,难道“她”是找人帮忙接生?
我懵圈了。
拜托,我是个男的,让女人生孩子这事我会,可帮女人生孩子这事我不会啊。
可现在女鬼缠着的就是我,我也开口和“她”搭话了,就算不会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我问:“我要怎么样帮你?”
女鬼招手:“你过来……”
我过去,爬着过去的,这刚出车祸,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喊疼啊。
我好不容易挪了过去,“她”一身的血,等我凑近了才发现“她”流的血并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暗红色,暗得都快接近于黑色了;而一般正常人流的血是铁锈味的,“她”那味就像是臭水沟里面腐烂的味道,钻进鼻子里,刺激得我的胃反酸,差点就吐了出来。
但我不敢在“她”的面前呕吐,这女鬼穿着红裙子,我真怕她是个厉鬼,一言不合就把我撕了。
我问:“现在你要我做什么?”
“她”说:“帮我……拨开头发……头发黏在脸上……我呼吸……不行……”
我看了一眼她头发,她仿佛置身于莫大的痛苦之中,全身都在发汗,头发也都黏在了一块儿,脸都看不清楚。满清十大酷刑里面不是有一项刑罚是拿块手帕浸在水里面,然后盖在犯人的脸上,犯人就呼吸不了了。我看“她”的头发这么黑、这么厚,被汗水糊成一片之后,再盖在脸上就像那刑罚一般,定是十分痛苦的。
“好。”我答应她,伸手去撩开她的头发。
但黑发撩起来的时候,我后悔了,心儿凉拨凉拨的。
因为……
黑发撩起来,下面还是头发!
这是后脑勺吧?
我低头看了看女鬼的身,这一面有胸、有肚子,怎么可能是后脑勺?
可这头发撩起来后还是头发!
我的手,颤抖了。
“拨开了吗?我好难受,呼吸……呼吸不了……快,快帮我拨开头发……”“她”说。
“哦……”哦完我都想扇自己一两个耳光子了,哦个屁啊,这女鬼有脸吗?“她”没脸我就算把“她”的头发都给剃掉了,也找不出“她”的眼睛鼻子来呀!没事瞎应什么?最后帮不了忙,是不是就要一言不合就要被女鬼手撕了?
我欲哭无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硬着头皮,掂着两根手指头,把她头发一层层爆开,这就跟剥玉米外壳一般,拨了一层又一层,愣就是没有找出她的眼睛鼻子!
妈呀,坑了。
我从“她”的额头……姑且说是额头的部位一直拨到“她”的脖子处,也没有翻开得出一张脸来。当我的手停在“她”脖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都犯晕了,心想这下该怎么办?该怎么和“她”说?要怎么说,“她”才能不生气,才能放过呢?
“怎么……还不行吗?”在我正酝酿着该怎么和“她”交代的时候,“她”先问出口了。
我硬着头皮说:“可能……不太行……我……我的手刚刚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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