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正一道。”又拿出了之前绑在我背包上的那笋叶在手里晃了晃说,“这笋叶就是背后有东西跟着的源头,高道长真是好兴致,竟然跟笋叶斗过。”
姓高的尴尬笑了,说道,“还是小先生睿智。”
跟着黄蕴秋和柳承这么久,法术没学到多少,气势我倒是学到了,黄蕴秋和柳承不管对上什么样的敌人,首先不会显露是害怕的神情,我已经摸清了他们俩做事的风格,柳承一开始就来一个‘滚’字,直接吓懵对方,让对方搞不清楚自己深浅。黄蕴秋呢,则会显得大无畏,就像崔府君手下的人来抓她。她也只是指一下自己胸口,告诉他们天狼心在那儿,让他们有本事就来拿。
这姓高的吓倒了赵承祖,没能吓倒我,那么在他心里,我肯定是比赵承祖还要厉害的人物,所以我说话就必须得显得足够成熟,也显得足够的无畏,甚至于说需要显得足够的嚣张,不然就是他压倒我。我会处于下风。
我也笑了笑说,“血糊鬼我收了,我知道笋叶是你放的,赵承祖那两魂六魄你最好乖乖送回赵家,如果天亮赵承祖还没恢复过来,后果自负。”
我说完姓高的眉头一皱,脸色微微变了,我随后和陈莹莹潇洒离开,走了一截儿又回头说,“对了,我不是赵家的人,你应该听说过青城山的执事孙思仁吧?我也姓孙。”
姓高的愣住,我依旧不等他回话,扭头离开。
之所以用这手段震慑他,是怕他脑袋一热。直接把赵承祖的那两魂六魄给处理掉了,让他有所忌惮,才不敢贸然行事。至于青城山执事,也是我用来吓他的,反正孙思仁是我鼻祖,我用用她的名号去吓吓别人,她应该不会介意。
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直到消失在姓高的视线范围内,陈莹莹才看了看我说道,“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你师父了。”
我说。“有吗?”
陈莹莹恩了声,“有,你刚才那样子说话,我都有点犯怵…;…;要是我不认识你的话,肯定被你吓跑了。”
我嘿嘿笑了声,“可惜我会的法术不多,是该多学几个法术了。”我最向往的是柳承那样的气势,我是装的,柳承是真的有那气势,因为他有那实力。
此后一路返回赵家,进入赵家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灰蒙蒙亮了,他们也在焦急等着我。
见我回来,袁守一和赵静姝他们忙迎上前来,见我无事才松了口气,袁守一随后问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恩了声,接下来把我所经历的讲给他们听,当然我隐瞒了我自己被吓得屁滚尿流那一段,换成了我镇定自若,最后发现了笋叶。
听得赵静姝和赵文还有其他赵家人眼冒星星看着我,赵文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敬畏。
等我说完,我把八宝葫芦给了袁守一,并说道,“赵先生的那两魂六魄是被姓高的道士取走了,我想他应该快还回来了。”
孙思仁是正一道的第四代弟子,我不信那姓高的不忌惮。再加上孙思仁又是青城山的执事,西南一带青城山是最大的道教祖庭,青城山的执事可想权势多大,区区一个马家定然斗不过青城山。
那姓高的如果不想闹太僵的话,天亮之前一定会把魂魄还回来的。
果不其然,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赵家来了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并不是活人,而是阴魂状态,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枚木制扳指,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往里面看了眼,最终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伸出手将扳指递向我,哆嗦着手显得有些害怕,说道,“我…;…;我师父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还说他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想请你去马家聚一聚,商量一下怎么处置那个血糊鬼。”
第一百三十七章 风水凶阵()
我伸手接过了这扳指,扳指清凉得很,这里面定然就是赵承祖的那两魂六魄。
我打量了这扳指几眼,认出扳指是由梧桐树做的,梧桐树相传是神鸟凤凰居住的地方,可以通灵,所以很多道士都会选择用桐木来做法器。
小女孩给了扳指并没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等我,我见她不离开,诧异问道。“现在就去?”
小女孩并非活人,自然会怕学习玄术的人,又或者是她很少离开她师父,所以看起来有些胆怯,听我问话,她嗯嗯点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精致小瓷盒子来,递给我说道,“师父说他之前多有得罪,这是给你赔罪的礼物。你要是用不着的话,可以给你旁边个姐姐用。”
我看了下这东西,竟是一女人用的胭脂盒,看着这盒子有些发愣。
在道教是没有男女之别的,只有乾坤之分。男的为乾道,女的为坤道。全真道善修内丹,内丹修炼中有两种功夫,一种叫做斩赤龙,一种叫做马相藏阴。
修为越高的道士。其性别特征就会越薄弱,其中斩赤龙就是断经血,这也是为什么道教见面一律称呼师兄的原因。
姓高的就是全真道的人,他不可能不懂这个,送我胭脂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是在效仿诸葛亮送司马懿女人衣服,在逼我去马家跟他见面。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但是现在柳承孙思仁他们都不在,袁守一又不会法术,赵静姝他们要照顾赵承祖无法抽身离开,要是我不去的话就显得有些怂了,毕竟我不久前才用气势压倒了那姓高的,要是去的话又怕有危险。
犹豫了会儿把扳指先交给赵静姝说道,“赵先生的魂魄就在扳指你们,你们想办法给他叫魂就行了。”而后看了看袁守一,试探性地说道,“那我去了?”
我有几斤几两袁守一再清楚不过,想了想说道,“注意安全,你师父应该快回来了。”
袁守一的意思是让我放心去。等柳承回来他就支会柳承。
不过我想这姓高的目前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毕竟我是从赵家走的,我之前还表明了自己是正一道的人,他真敢那么大胆现在就动我的话,就是挑起赵家和正一道的怒火,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士没那么大胆量,此次让我去马家的原因,无非是想探探我的底细,再找回从我这儿丢掉的面子。
想通后决定前去赴约,我跟着柳承他们这么久了,一些简单的手段我还是能看得明白的,就对那小姑娘说了句,“走吧。”
小姑娘在前面引路,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在她眼里我估计是个七老八十的童身老妖怪,所以对我显得十分忌惮,陈莹莹看着既害怕又不敢表现出来的这小姑娘,对我低声说道,“她好可爱。”
我其实也这么觉得的,摈除她是那姓高的徒弟这身份。确实挺可爱,因为到马家有些距离,我对姓马的还不怎么了解,就问道,“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突然说话把她吓了一跳,猛地怔了一下,然后呆呆扭头回来看着我,支支吾吾地道,“师父叫高至一。”
我哦了声,知道了那姓高的辈分,全真龙门派二十一代至字辈弟子,比之前出现在我们村的那个高理诚还要高出一个辈分来,不过辈分并不代表本事,辈分高不一定代表他的本事就比高理诚要高。
我又问,“师父是道士,你是阴魂,他怎么会收你当徒弟?”
她盯着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嘿嘿笑了笑,“你师父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想把你当成童养媳。”
她眨巴着眼看着我不说话,全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是觉得我的话有些无聊,不过仔细想想,阴魂的容貌是不会改变的,她看起来虽然只是个小孩子。实际年龄兴许比孙思仁都大也不一定。
我也不自讨没趣了,继续前行,再一次到了马家门口,那高至一正在门口等我,站在高至一身后的是马文才和马文杰两兄弟。
见我到来,高至一连忙迎了上来,先对着我鞠了一躬行了道礼,“福生无量天尊。”然后笑眯眯说道,“我就知道道长你会来的,怎么样,我那礼物喜欢吗?”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上一次气势上我压倒了他,这一次他是要在气势上找回场子,刚一见面就提出这种敏感问题,完全没有想要商议处置怎么那血糊鬼的意思。。
只不过他要跟我比斗嘴的话,肯定比不过我。
我从懂事开始,听见全是附近几个村子怎么指责我和我爷爷怎么行为不端,怎么该遭雷劈之类的话。爷爷听见了这些话也会想方设法去回应,这你来我往斗了多少年嘴了,他们油腔滑调的本事我早就学会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喜欢,全真道跟正一道果然不同,正一道送法器,全真道送胭脂,一阳一阴倒是很明显。难怪两宗会不和。”
高至一听罢干咳了声,脸上有些尴尬,却也不跟我斗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我进屋,我一直担心他会使诈,所以接近马家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着周围。
见他邀请我进屋,就先往屋子里看了眼,不见屋子里有什么古怪,再看门的两旁,果不其然。大门外两边分别立着一把并不起眼的菜刀,刀锋相对,如果进屋的话,就得从两刀刀锋相对的缝隙经过。
袁守一已经跟我讲过一些风水知识了,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算命的除了自己的本行之外,还要学习其他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风水。
这风水格局我听袁守一说起过,叫做‘天斩煞’,犯了此煞要么有血光之灾,要么就事业无成。
我本欲往前走,见了门外这两把刀之后停下了脚步,高至一继续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怎么了?”
他这明显是想要来陷害于我,我哪儿会选择继续往里面走。左右看了眼,见马家宅子外面斜放着一根木棍,就说,“你先等我一下。”
说着跑了过去,拾起那木棍走到马家大门正对面,选择将这木棍插在了大门正对的中央,然后拍了拍手说道,“现在可以进了。”
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马家屋子,高至一他们也在随后跟了进来,坐下之后高至一看着外面笑说道。“风水是害人最好的手段,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还以为你会破了我那天斩煞呢,没想到你却摆出了个穿心煞,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宅子就住不了人咯。”
我了解过风水十八煞,也只有这天斩煞和穿心煞仔细了解过,天斩煞是有血光之灾,穿心煞是有生离死别。
反正我又不在这里多呆,他摆出天斩煞估计就是向我炫技,想看看我有没有本事破解了天斩煞,我可没那心思,直接把我仅会的一个穿心煞摆了出来,祸害的反正是马家,我就是不去破天斩煞。
我呵呵笑了笑。
高至一又说道,“血糊鬼的事儿我输给你了,但是我不是很服气。不如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分别在你摆穿心煞我和摆天斩煞的地方放下一碗清水,等两个时辰过去后,看看哪碗水更浑浊,越是浑浊则说明风水阵越是凶恶,看看到底是你赢还是我赢。”
我心说这人有病吧,他不是马家的朋友吗,这俩风水凶阵摆在这里祸害的是马家,他非但不去除掉,反而还要用这来跟我赌。
第一百三十八章 烧口舌香()
我虽然知道他主要是来灭我威风的,但没想到却是用这种方法,一般没有把握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做,当场就拒绝了,“我不跟你赌。”
高至一似乎料到了我的回答,将目光放在了刚才带我们前来的那小姑娘的身上,淡淡地道,“这丫头是五年前我在恩施三岔河周围发现的,民国时被三岔河旁的土匪活活玷污折磨致死,死后怨气不散。将怨气发泄在了从三岔河过路的路人身上,从她变鬼开始已经害了有不下十人了,罪恶滔天,被我收服后跟在我身边守一修道,近年来才勉勉强强磨灭了怨气。刚才我让她去赵家请你来之前就跟她说过,如果她没成功请到你,那么我就会跟她清算她当年害人的罪过。这丫头平素不爱说话,也不怎么亲近人,不过我看她似乎很亲近你们,从到马家开始就一直站在你们旁边。可能是把你们当成了救命稻草。这样,我就拿这丫头跟你赌,如果你赢了,这丫头归你处置,如果我赢了。我就将她打至魂飞魄散,也好告慰那些被她害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我和陈莹莹听了面面相觑,看了看这姑娘,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高至一拿出去赌或者威胁了,脸上不过是浮现了丝丝害怕。除此之外再没什么表情。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带着那扳指到赵家的时候会那么害怕,合着是怕请不到我,回来被高至一清理掉。
我在路上说高至一不是什么好人,她没回我话,如果她跟高至一感情真的很深的话,肯定会反驳我的,不回话则代表默认。
不过高至一用一个人来赌,这也太残忍了些,皱着眉头说道,“你也太狠毒了些。”
高至一却淡然一笑,“她害死那么多人,即便我把她打得魂飞魄散也是她罪有应得,就算道门和阴司查起来,也治不了我的罪,反而会嘉奖我为民除害。你可以选择不赌,不过你要是不赌的话,我现在就打散了她。赌的话,你还可能救她一命。”
这小姑娘也一直在听着高至一的话,等他说完,小姑娘对我投来了希冀的目光。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那目光直戳我心灵,我似乎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在哀求着我救她。
陈莹莹也扒拉了我一下,面带哀求说道,“她好可怜,你帮帮她吧。”
不管是高至一还是这小姑娘,都把我当成了一个几十岁的人了,实际我年龄比他们都小,作为同龄人我更能体会被欺负的感觉,我倒是想帮,但是我学艺不精,就算我答应了,能赢得了高至一吗?要是我输了,这小姑娘还是逃不过一死。
就说道,“你为什么非得跟我赌?就算赢了我,我也不会给你好处。”
高至一道,“风水学中有一种‘朱雀煞’,两栋房子的大门不能正面相对,二门相对。必有一退,二门相冲,必有一凶。风水上如此,对人也是如此,你之前压了我一头,我如果找不回这气势,今后就会一直被你压着,我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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