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多么精妙的一个局啊!
先杀太子,再杀宁王,简直一箭双雕!
宁帝的脸色已经摆不住了,随时都会发飙!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从来都没有做过那样的事,这一切都只是宗政扶苏的臆测,并无实质证据啊!”容妃跪地不起。
“对对对!是本王的臆测。”
出乎意料的,慕容千绝居然全都认了,然后又扭过头,对容妃道:“容妃娘娘,容本王在臆测一句,行不?”
第619章 容妃受挫(4)()
容妃像是料中了他要说什么似的,惊惧不已。
慕容千绝口无遮拦,已经薄唇轻启:“陛下,微臣还觉得,德妃娘娘被害一案,也甚是蹊跷。首先,据说德妃娘娘的疯病已经日渐好转,情绪也不像从前那样那般失控。她到底是太子生母,应当料到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暴室之中。陛下仁慈,等消了气,自然会将她接回凤阳宫的。这一点可以证明,德妃娘娘一定不是自杀。”
“德妃姐姐确实不是自杀,臣妾并没有说错什么!”容妃瞪直了眼睛望向宁帝,时刻准备着为自己辩驳。
“她不是自杀,不代表你没错!”慕容千绝毫不客气,“德妃娘娘不是自杀,应该是依照本王的思路推断出来的,而不是仅凭借一个阴阳玉壶就认定她不是自杀!”
容妃身形一震。
“如若本王没有猜错,”慕容千绝薄唇一勾,“是你提醒了陛下那只阴阳玉壶的存在!”
宁帝眸光一动,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有些疑惑地望向容妃。
“是……是臣妾提醒的……那又怎样?”容妃皱起眉头,“暴室那种地方,突然多出一只阴阳玉壶来,难道你就不觉得格格不入么?”
“是啊!大家都会觉得格格不入!若瑜嫔娘娘是主谋,她就不会觉得格格不入么?!谁会傻到杀了人,还会将自己宫里的凶器留在凶案现场,等着大理寺去查?!瑜嫔娘娘虽然单纯,但也不代表她就是傻子!”慕容千绝冷笑一声,“但是容妃娘娘您不一样,您却显得太过机智了!”
容妃神色一震,有些警惕地望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千绝起身,走到床榻对面的书桌边上,随手拾起一个九龙戏珠的翠玉摆台,对宁帝道:“陛下,你可记得这个翠玉摆台是何人何年赠送得?亦或者是哪国使臣进贡的?”
“朕要想一想。”宁帝犹豫了一下。
慕容千绝又指了指另外一只珊瑚小山摆饰道:“那这个呢?陛下还记得么?”
宁帝又皱了皱眉,“东西太多了,朕也要想一想。”
“就是说嘛!”慕容千绝轻笑出声,“宫中宝贝不下千万,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陛下就算是神,也不可能一下子想起来。但是陛下怎么就一下子记起阴阳玉壶是瑜嫔所有的呢?”
宁帝不由怔住,也觉得奇怪。
慕容千绝笑着望向容妃,“当时陛下身边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容妃娘娘一人。所以微臣大胆臆测,陛下之所以能一下子联想到瑜嫔,全因容妃娘娘悉心引导!”
“宗政扶苏!”容妃暴怒,气得伸手直指他的鼻尖,“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简直血口喷人!本宫与瑜嫔妹妹素无过节,为什么要拉她下水?!”
“对呀!本王也想问你呢,你与瑜嫔娘娘素无过节,干嘛非咬着她宫里的阴阳玉壶不放呢!”慕容千绝扯了扯嘴角,“真的是素无过节么?!”
第620章 容妃受挫(5)()
容妃怔住,觉得恭王简直疯了似的,平时一个不管政事的战神王爷,为何非要搀和到党政之争中来!
对他而言,最好的出路难道不该是,谁也不帮,等看哪位皇子胜出了,再出力保驾护航么?他现在拼了命地帮宁王,是个什么状况?!
“本宫,本宫……”
容妃刚要说出些什么姐妹情深的话来,就被慕容千绝堵回了肚子里,“容妃娘娘等等,本王就再问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
容妃的脸色已经憋成了猪肝红。
慕容千绝便出声道:“您是不是与谁都素无过节?与暴室之中,被害的德妃娘娘也素无过节?!”
“我们本就是好姐妹!”容妃脱口而出!
“好姐妹!说得好啊!”慕容千绝仰头大笑,指着尉迟冥道,“九殿下与宁王殿下不也是好兄弟么?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到陛下面前偷偷告状了呢?”
“这,这……这不是一回事!”容妃气结。
慕容千绝耸了耸肩,“怎么就不是一回事了?”
他转过身望向宁帝,“陛下,微臣的话已经全都说完了。孰是孰非,陛下心中必然已有定断,微臣还要再强调一点,正如容妃娘娘所说,微臣的话全都是臆测,所以陛下应当调集人手,严查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再定罪,别冤枉了任何一方!”
宁帝又不是傻子,听到这里,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容妃原想着借此机会,一并除掉两个眼中钉,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乱了她全盘计划。她有苦难言,一脸委屈地望向宁帝,呢喃出声道:“陛下……”
“父皇,这件事……您可不能只听宗政扶苏一面之词!”尉迟冥跟着出声!
宁帝只觉得头疼,“行了行了!别再吵了!你们让朕安静安静!”
“可是陛下……”容妃欲言又止。
宁帝冷瞪了她一眼,“朕就是要你安静!你一个后宫妇人,做什么三番两次干预政事,你难道非要朕严惩,你才知道畏惧么?!”
“臣妾不敢!臣妾有罪!”容妃花容失色,知道宁帝是真的生气了。
“还有你!”宁帝又冲着尉迟冥呵责出声,“朕交给你的正事,你一样都还没办好,做什么要管别人的事?!老十一起兵回京,自有兵部的人禀报朕,犯不着你操心!”
“儿臣也是为了父皇着想……”尉迟冥辩驳。
“朕不用着想!”宁帝暴怒,“你给朕回去,好好思过!”
“父皇……现在恐怕还不能放九哥回去。”一直沉默了许久的尉迟真,这才缓缓开口。
宁帝神色一震,诧异地望向尉迟真,“你也有事?”
“儿臣归来得匆忙,也没准备折子,这本是一件大事,却不得不简单说给父皇听了。”尉迟真与慕容千绝对视一眼,而后又递了个眼神给宁帝。
宁帝立马意识到,这是行军过程中,出了岔子。
他轻咳了一声,一脸头疼道:“你长话短说吧!”
第621章 秋后算账(1)()
尉迟真点头,随即便道:“儿臣奉命攻打南都教,却在行军途中遭人投毒。对方在汾水投毒,毒素随水流而下,渗透进泽水、赤水,断掉儿臣沿途的所有的淡水,致使行军困难!幸亏发现得及时,若是军中有人误引毒水,伤亡必定惨重无比!”
“竟有此事?!”宁帝疑惑出声,目光却是望向慕容千绝的。
慕容千绝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算作承认。
“下毒之人,心肠毒辣,为了不被抓到把柄,甚至没有顾及周边百姓的死活!”尉迟真冷喝出声,“若非儿臣发现得及时,又暗地里疏散周边百姓,只怕这件事会闹得很大!”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尉迟冥,显然很快就要告尉迟冥的状。
“岂有此理!两国交战,都没有伤及百姓的道理,下毒之人真该千刀万剐!”宁帝拍案而起,暴跳如雷。
“是啊!”尉迟真冷笑出声,“儿臣一直以为,此行最大的敌人是南都教,万万没想到,竟然差点栽在自己人手上!”
尉迟真说罢,狠狠剐了尉迟冥一眼。
尉迟冥拧紧眉头,勾直了脑袋,愤怒出声:“老十一,你盯着我看做什么?!又不是我派人下的毒!”
“是不是九哥下的毒,九哥心里清楚!”尉迟真耿直得很,说话绝不拐弯抹角。
“你!你!”尉迟冥瞪直了眼睛,“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就是嫉恨我在父皇面前告了你一状,非要找个缘由,也告我一状,是不?!”
“怎么?九哥不承认是么?”尉迟真冷哼一声,“没关系,臣弟带了人证过来。”
随后,他轻轻击掌三声。
秦逍遥便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入室,逼迫他跪倒在宁帝面前。
“他是谁?”宁帝心中泛起一丝疑虑,眉头拧得紧紧的,被这几个儿子急得头发都白了。
尉迟真笑了笑,望向宁帝:“父皇,您或许不认识他,但九哥一定认识!”
尉迟冥见了那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尉迟真缓缓开口道:“九哥,你府上的李管家,臣弟替你好生招待着,一根汗毛都没敢伤及!你也是时候把他领回去了!”
“老九府上的人?!”宁帝惊诧不已,“老九府上的人怎么会跑到你的军营之中?”
“这就要问问九哥了!”尉迟真冷冷瞥向尉迟冥。
尉迟冥早知道李管家落网之事,也一早就已经与容妃约定,咬死不认,于是拼命摇头道:“父皇,儿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九哥非要撇得一干二净的话,那臣弟只能解释给你听了!”尉迟真轻咳一声,转身望向宁帝,“父皇,儿臣为了抓住幕后下毒之人,不惜与府上军师一起,联手演了出戏,让幕后之人以为嫌犯落网!这李管家,就是在儿臣拷问‘嫌犯’当日,突然带蒙面人闯入军营的!他们试图杀人灭口,毁灭罪证,谁知却入了儿臣的局,露了自己的马脚!”
第622章 秋后算账(2)()
“老九的管家跑去你军营里头杀人灭口?!”宁帝一听,震惊无比,出奇愤怒地瞪着尉迟冥,“老九,今儿个……你得给朕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皇!不是这样的!”尉迟冥急于辩驳。
宁帝哪有心思听得下去,随手就将手中握着的暖壶砸了出去,直砸向尉迟冥的脑袋!
容妃护子心切,想也不想,就直接冲了上去,挡在尉迟冥面前,生生挨了一下。霎时间,头破血流!
满屋子里的人,除了尉迟冥之外,都冷眼看着,就连宁帝都觉得她活该,丝毫没感觉到心疼!
容妃伸手捂着脑袋,尉迟冥哭丧着脸望向宁帝,嘶吼出声:“父皇!你都还没查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母妃!”他直起身子,伸手指向李管家,“难道就因为这个身份不明的人,父皇就要将母妃弃如敝屣么?!”
“身份不明?”尉迟真冷哼一声,“九哥,李管家在九王府呆了十多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身份不明了呢?”
“老十一,这件事你不提也就罢了,既然你提了,那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尉迟冥牙关一咬,目光死死地望向宁帝,“父皇!李管家此人一直行踪可疑,他虽然呆在九王府多年,但儿臣对他一直心存芥蒂!直到前一次,他一连失踪了十多天都不见人影,儿臣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于是就派人去他老家追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吓一跳!李管家原本不姓李,其实是姓韩的,而他还有个亲生大哥……父皇猜猜,他大哥是谁?”
宁帝眉头一蹙,一脸不满道:“朕怎么猜得出?!你有什么话,就直接同朕说,别给朕兜弯子,朕没这个心力陪你们玩!”
“回父皇,李管家的大哥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前太子府的管家韩铭!”尉迟冥目光瞪直,冷眼望向尉迟真,“谁不知道老十一和前太子走得近,这李管家与老十一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儿臣就不得而知了!前太子处心积虑地在九王府安插眼线,如今他不在了,他的眼线又跑去效忠老十一了!这之间的猫腻,父皇难道还不明白么?!”
一提起尉迟无忧,宁帝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双手握拳,假装面色镇定,其实额上已经渗透出细密的汗珠来。
无忧,始终是他内心深处藏得最深的那根刺!
他是掌握了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可并不代表他真的希望他死!他到底是他的儿子啊,有哪个父亲舍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他想过给他留一条生路的,无奈他却走得那样决绝!他像是用自己的死,与他做无声的对抗似的!
那一场胜仗,宁帝输得彻彻底底!
“老十一,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宁帝疑心深重,尉迟冥只是一面之词,他便已经信了。
不等尉迟真开口答话,慕容千绝已经轻嗤出声,“陛下!九殿下这番说辞无凭无据,谁知道他是不是垂死挣扎!他若是真有能耐,就传人证上来,与这个李管家当面对质!”
第623章 秋后算账(3)()
“传就传!”
尉迟冥一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手护着容妃,一手直指慕容千绝鼻尖,愤慨出声道,“等传了人证,我看你们还怎么笑得出来!”
说罢,尉迟冥递了个眼神给容妃身侧的大宫女冬梅。
冬梅匆匆出了宫殿,像是要宣召人证似的。
整个屋子都寂静出奇,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
尉迟冥好整以暇地望着尉迟真,仿佛在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待会儿,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跳出这个我和我母妃精心布下的局!
辅国公府。
容胤坐在轮椅之下,在花架之下乘凉。一边赏景,一边数着落叶,等到紫藤花架上的最后一片梧桐叶被北风吹落之时,他收回视线,微微眯起了眼眸。
“回来了?”容胤温润出声。
易南方从梧桐树上跳下来,气鼓鼓地望着容胤:“真没劲!什么都瞒不了你!你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办完了就好。”容胤睁开眼眸,淡笑出声。
易南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少爷,你说咱们这么背地里头阴容妃母子,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他会不会拆了你的皮?”
“我爹若是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他应该会拆了好多人的皮。”容胤淡然以对。
“少爷!属下还有个问题……”易南方顿了顿,又接着开口。
容胤平静望向他。
易南方便道:“容妃身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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