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的,轰地一声,呆愣愣地站定了,想要追过去,奈何被人劫住。
“呵呵呵呵呵”柳凝似乎是认出了福叔,扭过头来,朝着福叔一阵痴痴傻傻的笑,“报应呵呵呵呵”
当年,傅恺庭外出参军,前脚才刚走,李邱生就让福叔带人去了傅宅,将柳凝一顿好打,扔出了夜城,她是怎么回来的?又为什么没有死?这些都不得而知,李邱生只知道,柳凝回来了,傅恺庭回来了,决不能让他们俩相认。
所以前段时间,才会让福叔控制住柳凝的动向,谁知道柳凝居然会跑了,而且不知道躲在了哪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好久。
那一声声冷笑,在这漆黑的廊道里传开来,福叔在跟柳凝对视的一瞬间,不禁颤了一下,莫名的,不知道是因为他心虚,还是那眼神里含着的阴寒。
突然,福叔就跟疯了一样,挣扎着跳起来,拼了命地想要朝着柳凝扑过去:“你为什么没有死?!你该死!去死吧!”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早该死了!你该死!柳凝!该死死”
福叔被人强行拖走,他歇斯底里的叫声回荡在这一条幽长的廊道里,久久不曾散去,其间依稀还夹杂着柳凝痴痴的低笑声,缭绕在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一场驱散不去的梦魇一样,跟黑暗永恒地纠缠在一起。
话说宗探长一行人,夜里去了梨苑,老刘和老陈自然是乐得很,探长请客听戏,总算能享享乐子了,倒是宗探长本人,比起听戏,更愿意跟黎塘聊上一会。
“哟,宗探长,这会儿后台乱着呢,要不您上前面坐着?我给您找个好位儿!”宗探长才刚要绕进去,就被赵班主给拦了下来。
也是,这后台哪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何况,这琴浅生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炙手可热得很,就更不是相见就能见的了,说得直白点,见他一面,还得预约着来,这可都是拜那姓戚的所赐啊。
“就不麻烦了,我就随便转转。”宗探长最后瞄了一眼赵班主,皮笑肉不笑,摆明了就是不想让宗探长进去而已。
梨苑也好,琴浅生也罢,最近都出了不少风波,赵班主不待见他们警局的人,也正常。
“探长!探长!不好了!”才走回去几步,老远就听见东子的叫声,从脚步声听起来,老刘老陈也跟着在跑过来,“探长!快!不好了!”
“怎么了?怎么了?这一天天的,咋咋呼呼的,又出什么事了?”宗探长回头瞄见赵班主已经进去了,才正经起来,“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老刘顺了顺气道:“李邱生家里抓来的那个管家死了!”
宗探长倒吸了一口凉气,沉默了片刻,脑子里一瞬间一片空白,半天才呼道:“死了?!”
“啊,死了!”
福叔才被抓进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这人是肯定活不成了,但是今天李邱生才来看过他,这会就死在了本市的牢里,要杀他的人也未免太心急了。
“走!”
他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隐隐感觉福叔的死,应该不会是一个结尾,而是一个开始。
“诶,诶,探长,这戏还听不听了?”
“还听个什么戏啊?人都没了,还有心情听戏?!”
“老刘你说归说,动什么手啊!”
福叔是在牢里被杀的,浑身上下一共十九处伤口,最深的一个是在咽喉处,也就是致命伤,长度约十五公分,直径2公分不到,深1。5寸左右。
尸体是巡查的狱警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身上部分伤口的血已经凝固。
不管是牢门还是哪里,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据狱警和隔壁牢房内的人所说,在此之前,都没有听到一点奇怪的响动。
尸体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口,一个正常清醒的人,不可能在被这样袭击的时候,不做出任何的反抗,但是现场有找不到任何搏斗过的痕迹,也就证实了没有人听见任何异常声音这件事。
难道是有人下了药?
这也只有等法医鉴定的结果了。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本以为是傅恺庭或者段年做的,但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又不太像是。
如果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人所为,那么在牢里动手,力求简单、迅速,尸体的身上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伤口,而且从伤口的切面看来,很光滑,但凶器又不像是一般的利刃。
再有,这么费尽心思,让福叔死在牢里,还能不破坏牢门、不发出一点声响,最后全身而退,这都值得深思。
难道说,除了那两人,还有人跟福叔有仇?
说是仇杀,不是没有道理,只有仇恨使然,才会在杀人的时候,摈弃简单快捷的杀人方式,从而选择更为复杂的,能够慢慢折磨死者的方式。
但是这又说不通了,如果是为了折磨福叔,那就不可能下药把人迷晕,现场就一定会发出声响。
总之,这些都还只是宗探长的一些疑惑和推论,究竟如何,还是要看法医那边的结果,目前只能再看看现场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能有什么异常啊,最大的异常就是那个死人,我听发现尸体的那个兄弟说,死者是靠墙坐着的,眼睛能够瞪得老大,浑身是血,你们说,他是不是见鬼了啊?啧啧啧”
老陈嘴里嘀咕着,完全没有发现宗探长愈发阴沉下来的脸,被老刘推了两下才停下。
宗探长这会儿比谁都头疼,在这夜城,最不能招惹的几位,他都快惹了个遍了,哪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探长,有情况。”
东子在尸体被搬走之后,才跟着进来,他虽然跟在宗探长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毕竟年纪还小,对于尸体这种东西还是不怎么能承受得了,尤其是过于血腥的命案现场。
宗探长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什么情况,说。”
“我听狱警说,今天下午,死掉那个还发过疯。”
“发疯?”宗探长一听就来劲了,照理说,李邱生这样的人,不可能把一个精神不稳定的人留在身边,那么福叔发疯,就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很有可能,就跟他的死有关,“怎么回事?”
“听当时在场的狱警说,好像是在李邱生见过这个福叔之后,回去的路上,遇见了那个女疯子就我们今天见着的那个,然后就发疯了,嘴里喊着什么死不死的哦对,好像还喊了一声‘柳凝’,也不知道是喊的谁。”
“对了!”这时候老刘一拍大腿,叫了出来,把老陈吓了一跳。
“什么对了错了的,你这一惊一乍的干嘛?魂都被你吓没了。”要说这里也算是阴凄凄的,加上才发生命案,老陈心里一时还有些没适应下来。
老刘也不说别的,拉着老陈,一脸兴奋:“诶,老陈,你还记不记得,千百度以前有一歌女,特出名那个,就叫柳凝!”
被这么一说,老陈愣了一愣,那地方他们也没正儿八经进去过,印象肯定不深,但要真的想起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第三百八十九章 羞愧()
“诶,老陈,你记不记得,千百度以前有一歌女,特出名那个,就叫柳凝!”
虽然老陈和老刘这一类人,并没有正儿八经地进过千百度这样的地方那个,但还是有一些印象的,经老刘这么一提醒,老陈还真想起来了。
“你说那个柳凝?她不是二十年多前就没了吗?”
老刘凑过去,神神秘秘的,提醒道:“你再想想?那个疯女人”
这时候,老陈才突然明白过来,老刘真正的意思:“啊!她她是她就是!”
“诶诶诶,你们俩叨叨什么呢?有什么线索的,赶紧拿出来。”这时候宗探长发话了,打断了他们老刘和老陈的回忆。
老陈还没缓过劲来,老刘上前了几步道:“探长,你大概是没听说过,二十多年前,就那,那个千百度里,出了一个歌女,就当时来说那叫一个名动一时,你猜她叫什么名儿?”
宗探长瞄了一眼一脸怪样的老陈,又看了看故作神秘地老刘,心里已然有了一个答案:“柳凝?”
管家福叔临死之前,突然发疯,嘴里喊着的就只有柳凝这个人,很难不把柳凝跟这件事联系到一起。
“柳凝现在在哪?”
宗探长总觉得这是没那么简单,要真只是一个歌女那么简单,老陈也不会那副模样,有关柳凝,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老刘推了推老陈:“这你就得问老陈了。”
“老陈!”
“探长,那个人肯定不是柳凝,主要是她不可能是柳凝。”
老陈的反应更是让宗探长觉得不对劲:“究竟怎么了,把话说清楚。”
“探长,就那个闯进傅家的疯女人,她就是柳凝!”老刘看不下去,可刚说完,又觉得不对劲,“不对不对,不是柳凝,她就是跟柳凝长得一模一样!”
宗探长忽地站了起来,还没说什么,东子就出头:“什么叫长得一模一样,这夜城也就不大不小一块地儿,还能找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我看,那个疯女人,就是你们说的柳凝。而且,可能就是凶手哩!”
“你小子懂个屁!”老刘想也没想就朝着东子一顿唬,“探长,老陈说那女人不可能是柳凝,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宗探长越听越觉得火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有完没完了?
“因为真的柳凝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老陈一脸为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被人抛尸在郊外,被人发现的时候,连具全尸都没留下,还是千百度的姐来指认了,才确定是柳凝。”
顿了顿,老陈见宗探长似乎不相信他的话,又补了一句:“这件事,局里的老人都知道,想当年,也算是一条新闻。”
本来一个歌女的死活并不足以掀起什么风浪来,可死的是柳凝,就不一样了,想想,那时候,因为始终没能找到凶手,姐差点叫人把警局给砸了,说什么“鱼死网破”?
呵呵,这哪是什么鱼死网破?分明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闹来闹去,便宜的还不是那个凶手?
后来这件事,也不知怎么就被压下去了,不让再追查,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对柳凝下毒手的,也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就算查出来凶手是谁,也不见得就能抓得到,到最后恐怕又只是多了一个替死鬼罢了。
“你说柳凝已经死了?”宗探长才明白过来,老刘和老陈这么神神叨叨的是因为什么。
一个跟二十年前已经死去的柳凝长得极像的人,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还引发了一场命案,不论福叔是不是柳凝所杀,就凭福叔发了疯一样喊着柳凝的名字,这件事就跟柳凝脱不了干系。
不管这个疯女人到底是不是柳凝,都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人关在哪了?我说那个女人,柳凝。”
“探长”听宗探长这么问起来,东子却是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其实还有一个坏消息,那个疯女人她不见了。”
“嘿!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老刘推搡了一下东子,扬了扬下巴,听见柳凝不见了的消息,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这么多人,连个疯子都看不住?”
其实情绪不爽的,又哪只是他一个?
于老陈而言,当年柳凝的死那是千真万确的,不可能有假,那么二十年后出现的这个疯子就不可能会是柳凝。
这样的推论没有一点毛病,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夜城这么小的一个地方,真的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但换句话说,那么疯女人真要是柳凝,那就只能是柳凝的鬼魂,时隔二十年,回来复仇的,那么,福叔死前的疯癫和诡异的死状,就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想到这里,老陈不禁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可笑,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要是有鬼,那也是人的心里有鬼。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啊!我怎么知道?你们都出去听戏了,这牢里又突然死了个人,谁还有工夫盯着一个疯子啊?”
东子不服气,他年纪小,素来就是老刘和老陈调侃的对象,尤其是老刘,虽然并非出自于恶意,但是那颗年轻的心难免会发生抵触。
“嘿,我说你个小兔崽子”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干什么呢!”宗探长喝住了欲要教训东子的老刘,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才把炸车的案子了了,这会儿又在狱中出了条命案,还让不让他喘口气了?
老陈始终保持着沉默,对于“柳凝”,他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当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二十多年前时,想想那个时候,放不下那件案子的,也唯有他一个人。
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迫于压力,或迫于生计,可换到今天来,突然想起那件旧案,确实莫名地一阵惋惜和羞愧。
他是一名警察,一名探员,却不得不放弃自己最开始追求着的正义,跟那些商人一样,戴上虚伪的面具,得过且过。
当年,要是他执意将案子查下去,会不会今天就能少一些羞愧?
第三百九十章 旧人()
“老陈,老陈!”
老陈始终保持着沉默,一个人静静的,表情有些肃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宗探长拔高了声音才叫他回过神来。
“探探长。那个疯子绝对不会是柳凝”
宗探长抬手制止了老陈接下去的话,对着另外两个人率先安排道:“你们俩留下,有什么发现,立刻来告诉我。老陈,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探长,我可没工夫照料小屁孩,你要去哪,叫东子跟你去,让老陈留下跟我一道。”
老刘这会儿正跟东子置气,老大不小了,脾气还这么火爆。
宗探长索性就没搭理,跟老陈使了个眼色,就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老陈不知道宗探长打的是什么主意,拍了拍老刘的肩,就跟了上去。他哪知道,宗探长现在这心里,一样乱的很,没比他好到哪里去。
鬼?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