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他他他他杀人犯!他要吃我的心啊!他是杀人犯!”
卢添顿时就发起狂来了一样,抓住身边的人,就像是求救一般,可见那晚对他的刺激着实不小。
“刘自州!姓刘的,他要杀我,他要杀我灭口!刘济就是个怪物,他吃人!他吃人啊!”
被卢添这么一折腾,在场的所有群众都像受到了惊吓一样。
人吃人?
这在历史上并不是没有过,饥荒的时候,别说是吃人吃树皮,就连泥土、石头都能吃下去,但却从没有人会把它搬到明面上来讲。
全场的哗然让事态渐渐有些难以控制,刘济很想继续否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到心慌了,难道说,他真的是个吃人的怪物?
他记得那个桂姑,两年前突然就消失了,难道真是他害死的?真是他把桂姑给杀了,还吃了桂姑的心?
他竟然是个吃人心的怪物?!
想到这,刘济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被人架着干呕着,可任凭胃里怎么翻江倒海,也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冲进来几个人,对着检察官和法官说了几句耳语,原本并不足以洗脱全部罪名的黎塘却被无罪释放了。
尤其是李邱生,从原告席上下来是,路过黎塘,竟然是笑着道:“琴老板,误会一场,多有得罪。既然真凶已经抓到了,那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
话里有话,李邱生所说的“过去的事”,恐怕是指的两年前。
刘济被带了下去,代替黎塘成了新的罪人,而莫念凝和穆楼却是对视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
他们刚刚做的,大多只是在动摇大多数人对这次案件的想法,几乎没能拿出什么实证来,但就这么结束了?
不对,是刚刚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历?
“您是琴浅生琴老板?”
刚刚闯进来的几个人中带头的那个先是对黎塘等三人行了个礼,才客客气气问道。
黎塘只是点了点头,直到现在他还在想,这几个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不会是五爷,可除了五爷,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傅恺庭?
不可能,傅恺庭压根就没想过要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
“我们家主子想请您过去叙叙旧。”
叙旧?
“几位爷,我师弟这才受过惊,要不改天吧?改天我们梨苑一定亲自登门拜谢。”穆楼总觉得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才逃出了李邱生的魔爪,可别有陷进另一个危机里头。
带头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很为难,但想想穆楼说的也没错:“登门拜访就不必了,主子说了,要是琴老板不肯赏光,明儿主子会亲自去见您,也当是给您压压惊了。”
这就更叫人糊涂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明明来头不会小,却对黎塘这么关照,甚至乎是有些奉承黎塘的意思
“冒昧问一句,你们的主子是?”
连莫念凝都觉得不对劲了,黎塘什么时候结交的这种贵人?
这些年在灵魂当铺,他几乎就没有让自己有半刻喘息的机会,不停地接着契约,不停地收割着灵魂,就像一停下来,就会停止呼吸一样。
那人顿时一拍脑门,笑着对眉间皱起的黎塘抱歉道:“您瞧我这糊涂的,都忘了说这事了。主子交代的,您要是问起,就跟您说,还记不记得栾襄县的大胡茬子?”
栾襄县大胡茬子?
“琴老板,你好生养着,别的事,您就不用再费神了,交给我们就成。明儿主子会亲自登门拜访,我们这就先告辞了。”
没等黎塘说一句话,那几个人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么看起来,似乎对黎塘并没有什么恶意。
人是走了,但是黎塘的表情却突然有些纠结起来,栾襄县,大胡茬子,他怎么来了?
“浅生,浅生!”穆楼喊了几声,刚想问出口,但看见莫念凝没有半点要追究的样子,就又咽了回去,“好了,别愣着了,回去吧,师傅都快被你给急死了。”
“嗯。”
刚走出几步,穆楼又回过头来,盯着在那站着一动不动的莫念凝:“莫姑娘,你”
黎塘同样回过头,盯着她,只见她半垂着眸子,半天才抬起眼来,对着那两人,哦不,应该是对着穆楼一人微微欠了欠身子:“我也该回我该去的地方了。”
至于那个地方是段家?是海滩路86号?还是灵魂当铺?她没有说,也没有人问,黎塘只是看着她,眼底不知道泛着的是什么情绪。(。)
第三百四十七章()
“阿凝!”人都走了,黑叔才老远喊了她一声,朝她跑了过来,后面跟着段淮宁和段年两人,“刚刚那些都是谁啊?依我看,挺有能耐的嘛!三言两语,就完事了?”
莫念凝望了望跟过来的段家两兄弟,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他的一位朋友吧。”
“行啊,这小子,挺厉害嘛,居然认识这么牛的朋友,瞎替他操心了。”黑叔嘀嘀咕咕的,他当然知道,黎塘在牢里的那段时间,莫念凝有多担心,四处奔波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看莫念凝没什么表示,黑叔噤了声,意识到她没跟黎塘、穆楼一道走,大概是跟黎塘有了什么矛盾,忙又转移了话题:“怎么样,丫头,要不回来吧,大家伙照应着也方便。”
趁这机会,黑叔倒是想让莫念凝再搬回段家去。
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他看着都嫌累了,他是不知道琴浅生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态度,但是单凭那小子把自家的媳妇扔下不管不顾的,他就觉得不能再让莫念凝跟琴浅生有更深的牵扯了。
情这种事,当断则断,要是不果断决绝一点,苦的只有自己。
“还是不了,淮宁迟早要跟李小姐结婚的,我现在要是回去,叫李小姐误会了,那不是太不识趣了吗?”
莫念凝随便找了个借口,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想回去,至少那里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可是她该去的地方又是哪呢?那个空荡荡的海棠路86号吗?
黑叔脸一沉,赌气似的瞪了一眼段淮宁:“这怎么了?难不成淮宁娶个媳妇,我们都得跟着迁就了?”
段淮宁无语地笑着摇头,对于黑叔,他总有些无奈,复又问莫念凝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不过是想知道,莫念凝回去哪,今后也好方便去找,嗯,应该只有这一个理由吧。
“今后我们尽量少见面的好,要有什么事,就让黑叔来找我吧,我就在海棠路,老地方。”不论是她的身份,还是今天在法庭上对李邱生的态度,都不会令李邱生对她有什么好的看法。
段淮宁这一行人要是跟她来往过密,势必会引起李邱生的疑心。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李邱生同意段淮宁和李小曼的婚事。
刚刚下庭的时候,李邱生对黎塘的态度实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大抵是跟那个叫大胡茬子的“贵人”有关。
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居然连李邱生也要这么客客气气的。
如果可以,能不能从那个“大胡茬子”身上下手,促成李小曼和段淮宁的婚事?
段淮宁朝段年使了个眼色,段年立刻会意:“那有件事就拜托你了。”没等莫念凝说话,段年就递过去一个锦盒,故意大声喊道,“莫姑娘,相识一场,这份薄利就当是给琴老板压惊了!”
转而又腹语道:“里面的东西,就拜托你了。”
接过锦盒,莫念凝才意识到,她的身后不远处正是李邱生的车,礼节性地微微欠了一下身:“段老板真是有心了。”
李邱生不过就是担心段淮宁和灵魂当铺是不是有什么往来,不过,现在看来,倒像是段家的人,有意在巴结琴浅生。
是因为那个大人物吗?
李邱生腹诽着,不禁皱起眉来,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许久才吐出一口云雾来:“开车。”
或许,他也该有些表现了,毕竟没想到,区区一个梨苑唱戏的,居然有这么大的靠山,幸好还没把琴浅生怎么样
那个“大胡茬子”救了黎塘不错,可也把他退到了风口浪尖上,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目光会集中在他身上。
“浅生,浅生,刚刚我忍着没问,你说说,那个什么大胡茬子是什么人啊?”
穆楼心里憋不住话,回去的路上就问了黎塘。
黎塘是半路出家进的梨苑,资历很浅,这点,梨苑的各位都是心照不宣,只是赵班主交代过不许泄露罢了。
过去那段时间,黎塘作为琴浅生也算是安安分分,没惹什么祸,自然没有人会想去追究他的来历,只是现在,倒是不免引人去推敲了。
“一个老酒鬼。”
“什么?”
“我是说,那个大胡茬子,他就是一个老酒鬼”
三年前,黎塘被杜笙差遣去了栾襄县,其实是一件很简单的委托,但是由于天气的原因,强降暴雪,只好在栾襄县多停留了一些时日。
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跟那大胡茬子有了交集。
“跟上去!快!上面!”
“站住!站住!”
因为有积雪的缘故,外面静得很,夜里黎塘睡不着,听见旅馆下面一阵追赶声,不禁朝窗户外看了一眼。
七八个人对着一个穿着大衣的男人穷追不舍,那男人应该是受了伤的,又因为是在雪地里,跑起来跌跌撞撞,格外费劲。
黎塘本想关上窗,置之不理,毕竟那是别人之间的恩怨,被追杀的不一定是好人,追杀别人的也不一定是什么恶人,不是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善恶终有报,之所以被人盯上了,也肯定是做过恶的吧。
可就在他关上窗的一瞬间,一个雪球就从窗户外直直地朝他飞了过来,要不是躲闪得及时,他大晚上的都得体会一下透心凉滋味。
就因为这一下,引起了那群追杀的人的注意,齐刷刷地盯着他的窗口。
由于夜已经深了,旅馆内几乎都熄灯了,就他还亮着灯,站在窗户口张望。
“他娘的,还有同党!追上去!都给给我做了!今儿晚上要是那老不死的没死,谁都别想活了!”
细细碎碎的骂声,带着咬牙切齿的劲道,逐字逐句地落进黎塘的耳中。
他不过是想在这旅馆里住一宿,明天就启程回去,谁知道就撞上了这种事情,余光瞥见躲在楼底下枯木间的人,蜷着身子,一脸的胡子,正咧着嘴朝他笑,也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表示抱歉。(。)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上去找!”
天色已晚,加上没有任何的照明,那个被追杀的人躲在角落的枯木之间,可以说是极佳的隐藏。
找不到人,那群追兵只好将目光放在了黎塘的房间,权当黎塘就是那人的帮凶。
“砰砰砰!”
大半夜的,就听到一群人闯进旅馆的动静,引得不少入住的客人出来围观。
“吵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就是啊,吵死了!”
“谁这么没素质?大晚上都不让人消停的。”
“他娘的,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呢?”
“嚷什么嚷,都给我进去!”带头的那位手里还拿着枪,对着空气扬了几下,刚刚还在不满的群众,顿时就噤了声,一个个都怂了,缩回了屋子里。
“进去找!”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来回响着,其中好像还夹杂着旅馆老板的阻拦声和东西落地的动静,吵吵嚷嚷的。
“大哥,这间,就是这间。”
一行人在黎塘的门前停下,旅店的老板还没来得及阻止,门就被人一脚踢开,谁知道里面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屋的人呢?!”
领头的那人揪着旅馆老板的领子,提起来就问。
老板冲着屋子里头看了几眼,磕磕巴巴,欲哭无泪道:“这屋没人啊,从前天起就没人住了。”
“你他娘的放狗屁!我们刚才明明看见这屋里的灯亮着,窗户边还站了个人!说,你把人藏哪去了?!”
“哎哟,这我哪敢啊!这屋是真的没人住啊!”店老板哭丧着脸,突然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您几位可千万别吓唬我,这屋子以前死过一个特务,后来就老有人说这闹鬼”
这一下子,刚刚还吵吵嚷嚷的几个人顿时就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才有人出来骂了几声:“妈的,少他妈吓唬人。”
“大哥,那老小子受了伤,跑不远,肯定就在这附近,要不”
那为首的人瞪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甩开店老板的领子,将手里的枪放了起来,回头朝弟兄们一挥手:“走。”
“那您几位慢走,我就不远送了!”
店老板笑着,远远看见那几个人逐渐消失在楼梯转角的背影,才松了口气一般,脸上也顿时没了表情。
“嘿,小兄弟,你这易容术是跟谁学的?”
屋子里的窗户边上爬进来一个人,穿着墨绿色的大衣,头发是白色,胡子蓄得很满,几乎快跟头发融为一体了,看不清具体的面容。
右臂和左腹部依稀有已经干涸发黑的痕迹,大概是他的血迹。
“这跟你没关系。”
走进屋子,将门锁上,“店老板”撕下人皮面具后,灯下的俨然是黎塘那张冷峻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今天肯定是命犯太岁,偶尔住个旅馆,也能撞上这种事情,他不管这个人是谁,总之他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
最好是这个人现在就消失。
黎塘自顾自地收拾了一下,就关了灯,躺床上,许久都没有一点声音,像是睡着了。
这下倒是换那个窗口坐着的人纳闷了,摸了摸鼻子,从窗台上跳下来,摸着黑找地方坐了下来,窸窸窣窣地给自己清洗伤口,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倒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黎塘如是想是,翻了个身,权当不知道那些动静。
“嘿嘿,小兄弟,没睡着呢?”那人听见黎塘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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